第四章 “风线”

    “哐哐哐”

    “耆老，快开门，你看东边”

    “杨耆老，我是大牛，快开门啊，失火了”

    “快快快，厚德，快开门，是刘屠户”杨老头也不敢在家坐着了，拄着拐杖也往外面去。

    门外，“吴队长，你也在，你快看，那边是不是老驿站，走水了，走大水了”

    这会天色正昏，东边却亮的通红，老驿站是离良马乡最近的一个村子，只有不到二十里路，是大乾天和年间的驿站，后来河道改道，驿站也改了，就成了后来灾民的落脚之处慢慢发展成现在的村子。

    毕竟人要么逐水而居要么逐地而居，这原先河道的土可是肥沃的很，就是也在山脚，地不多养不了太多人，否则还要多几户人家。

    “快，召集人，去救火，李毛蛋，李毛蛋”这边吴大队长边跑边喊，李毛蛋是队里执锣的人，就在乡里谷仓。

    巡逻队每天转圈巡逻下来回不了家的就在乡里谷仓睡觉，谷仓建的时候有个小窝棚是打谷时看谷子的人睡觉的地方，慢慢被巡逻队霸占了，修修补补，凑合也能算个房子。

    乡里不大点地方，嗓门上去了，这头喊话那头都隐约能听到，更何况这离谷仓隔三五户人。

    “打秦昂~~昂~昂~川……”这边毛蛋整哼着县里听来的唱句，屋里几人一起坐在前几天刚用麦秸和泥重新套过的火炉子边上，抿着小酒，锅里炖着三条小鱼，好不自在着呢，

    那边就听见吴大队长的喊声了，心里忒不高兴，却也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出门。

    “咋啦，老大，啥事这么急”

    远远的瞅见李毛蛋，吴大队长对着毛蛋直往东边摆手“快敲锣，走水了，”乡里就这一口锣，锣在哪个村响，那个村就得全村集合，

    更何况，看那火势旺的吓人，若是死了人，普通农户可能也就是哭两嗓子，这几个乡干部，怕不是要挨板子哦，衙门的板子可毒的很，十板子下去得少活一年，想想就渗人，三十大板打死人的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

    民兵队的职业就是护卫乡里，失职之罪足有十五大板，“快敲锣啊，你愣你奶奶个腿啊你愣”

    “哦哦”李毛蛋赶忙钻回屋里拿出锣“铛铛铛”就敲了起来。

    正好，谷场本就是乡里开会的地方，后面杨老头也拄着拐杖匆匆赶来。

    村民这边6

    “啥事啊，大晚上的，”

    “诶，你们看那边，是不是像走水了，”

    “六婶，你家吃了吗”

    “二骡子，白天你不是说地里抛出个豚鼠吗，扒洗了没”

    先来的村民一边东拉西扯一边慢慢悠悠往谷仓这边走来，

    “嘞娘亲诶，就是走水了”

    “走水了”

    “那边是老驿站吧，怕不是得去救火”

    慢慢越来越多人看见东边那红彤彤的火光。

    刚摸黑的天，大多数村民都刚忙完一天，在家做饭吃饭，又饥又饿的。

    “这可咋整”，杨老头嘟囔着，“吴队长，来来来，老朽和你说个事”

    “杨老，这啥时候了，还有啥事比这重要”，

    “诶呀，吴队长，你来，老朽我还能那么不知轻重”说着就来到了这小屋子侧面。

    吴厚德看乡里人集合还得一会就给李狗蛋使了个眼色，自往杨老头走去。

    “杨老，啥事，你放心，我集合完人，多带点水桶就赶紧去救火，老驿站离河不远，就算救不了活，我也尽量把人救回来，你这边安排几户人家腾腾地方，也好安置走水人户家”。

    “别急，听我说，是我家老二今儿个给我传信，有海妖绕过海口，进咱们这山林子里了，月初的事，这已然四月十五了，我怕这火不是天灾人祸，是那妖祸”。

    “啥！！”

    吴厚德不自觉嗓门大了起来，

    “你小点声”

    “妖？”吴厚德喃喃念出这个字，自己都忍不住心里直哆嗦，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有两手把式。

    正所谓知道的越多害怕的越多，村里人大多数一辈子没见过妖魔，说害怕也就是那么回事，最多想象成豺狼虎豹。

    但他吴厚德见过，那真真是见了以后连做了半年的噩梦，就是从那以后才被师傅骂做孬种，羞愧害怕才回的乡里，那“妖”是和人完全背道而驰的真正噩梦般的东西。

    “杨老，你可别吓我啊，你可知妖进村是什么后果，对了，还有“风线”，不行，“风线”要确实看到妖魔才可以动用，这这这……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