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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可是他想错了,祁訸属于他的前提是祁訸也喜欢他,但是就算祁訸对他千般好万般好,她也只是将他当成最敬爱的师父,而不是男女之情。这辈子,东离都不可能得到祁訸看向恋人的那种眼神了。

    东离知道自己不得不放弃,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原本是想将她留在身边的,他的千万算计统统毁在了漠直这个小子身上,偏自己还不能动他!东离开始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他不能单纯的将祁訸当成自己的徒弟,就像对待夜灵他们那些小辈一样?东离转身,在空中摔了下袖子,愤愤离开。

    祁訸看着东离这样子心中有些惊悸,仙帝一向克制,为何今日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呢?她此时还不知道东离拂袖而去的原因,当她知道着一切背后的深意时,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当然,这是后话了。

    一直在品茶的漠直看的可是真真的,东离对祁訸的感情太过深沉,只要流露出一点点,那么明眼人都会知道。只是祁訸这个小傻子自己不清楚罢了。不过也好,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她就不会有所顾忌,她就不会觉得东离对她的好是负担。只要她心安理得,他愿意陪她当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耽生知道东离生气的原因,只不过一边是他的好友,一边是他的亲生儿子,不论帮哪一个另外一个都会吃亏。所以他决定哪一个都不帮,这三个最后不管闹成什么样都是他三人的造化,只不过,现在看来东离还是要吃亏一些。自己的儿子他了解,永远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出现在这里估计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而他作为父亲也不好去说他什么。说到底,这些情情爱爱什么的,是世间最虚妄也是最绊住人脚步的东西。还好还好,他当时并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

    了解耽生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跟他搞那种弯弯绕绕的东西,他是听不懂的。好在蒹葭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讲话都是直来直去的,没有什么撒娇小性子什么的。

    说起蒹葭公主,也是个奇女子。一开始她争着吵着不要嫁给老魔帝,毕竟老魔帝的年纪和容德天帝一般大,比霜廉神君还大些。而且当时她和耽生仙帝的事在天界传的火热,不知道魔族的人会不会有所耳闻。可是后来有一天,耽生仙帝去看了她之后蒹葭公主就改变主意了,顺顺利利的嫁给了老魔帝。但是后来耽生仙帝练功走火入魔入了魔道,去了魔族。容德天帝不知道派出了多少密探去探求耽生仙帝的下落,就是找不到。现在想来,估计当时就是蒹葭公主将他藏在了宫里。

    而且也正好能对上漠直出生的时间。不过后来既然耽生后来平安归来了,那么容德天帝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不过,倘若耽生仙帝那个时候一直住在魔族的宫殿里,那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也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厉害了。当然,其中主要是靠蒹葭公主在操作。加之后来漠直和幽卿争夺帝位,很大一部分成功的原因都在于蒹葭公主请了强有力的外援。幽卿的母亲虽说也是极有势力的,但毕竟已经神归太虚了,而且论母族背后的势力,是怎么也不过漠直的。

    所以,夜灵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魔帝的位子最终都会是漠直的。容德天帝想要一统魔族就要有自己的人登上魔族的皇位,而那个人的最佳人选,就是漠直。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是魔族内部的斗争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天族跟魔族的较量。

    这些人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给子辈做的决定今后会惹出多少麻烦,但是这没办法,事情的发展总是充满着奇遇,可能未来一片坦诚,可能前面就是无尽深渊,你只有往前走才会看到藏在迷雾后面的究竟是什么,是灿烂千阳还是荆棘遍地。但是不管哪种,都必须咬牙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成就所谓的大业。不止是漠直,就连祁訸都不知道,“跟着东离学艺”这一决定背后承载的重量到底有多少。

    不过,他们暂时还考虑不到这些。这些事要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才会慢慢浮出水面,现在的祁訸,只能目送漠直跟着耽生仙帝回方丈山但却不能追上去。

    漠直走了之后其实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他没有。他最大的美德就是克制,这些年将自己的情感克制的近乎一点都不剩了。还不容易碰到了祁訸,他还是要克制。今天只是些许的触碰她就已经吓成这样,若是以后更进一步那该怎么办?他在等她适应,他在等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彻底的将祁訸护在怀里,到时候谁说闲话他都可以不管。

    叶赋在宴会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半躺在美人榻上,双眼微阖,闻着不远处案桌上的果香。九重天送来给漠直的果子,他赏了他一些。想到这里,叶赋自嘲地笑了笑。他张开双眼,朝那个果子看了一会儿,果子的叶开始慢慢枯萎起来,直到最后化为齑粉。

    终于舒服了。

    叶赋闭上眼睛,往后躺了躺。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微响,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悄悄地将门打开,走了进来。本来想径直走向叶赋的她在看到案桌上的那个盛着灰的盘子后,停下了脚步。

    “若是他哪天过来看到,怕是要怪你了。毕竟是天帝赏的,你就算再厌恶,也藏得好些。”女子嗔怪道。

    叶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反而是女子的闯入让他更加在意:“我说过了在我休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你是想要违背我吗?”

    “包括我吗?”女子走到他身边,撩了下裙摆,想要坐下。叶赋在身体周围筑起了一道屏障,女子还诶坐下就被那屏障弹开,飞了出去。她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门前的那方红木雕花木架上,架上的花瓶随着架子一齐倒了下去,嘭的一声,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那女子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来。

    她抬头,叶赋已来到她面前。女子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身子往后缩了缩。

    叶赋抬起她的下巴,伸出拇指,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痕。女子护着肚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心肠实在是歹毒,平常在人前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在她面前永远是凶神恶煞,不,不止在她面前。他伪装的极好,除了那些极为亲近的人。哪怕她现在有了身孕,一旦她惹怒了他,那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她又有点高兴,起码在叶赋心中,她是极为亲近的那一类人,那是他的亲弟弟亲妹妹也比不上的关系。

    “我说了,所有人。”叶赋的嘴角扬起,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确实冰冷的可怕。叶赋捏着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那女子感受到一阵刺痛,却又挣扎不开。

    “你,又不乖了。”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想做什么?”

    叶赋的脸凑近了许多,他的眼睛半眯着,睨着她:“教教你,下次若是再犯,我可不管你肚子里是否怀着我的孩子。懂了吗?”

    他松开那女子,又向美人榻走去。走到一半,叶赋突然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子的肚子:“对了,要是他有什么事,你也不用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