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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响尾蛇五

    “我可以谈谈我的意见吗?”比尔充满绅士风度的道。

    “当然。你是老大。”

    “你们只能让她重伤,但不能杀她。你亲眼看到我对她脑袋开过一枪。她为什么没死,你不觉得奇怪吗?答案就是我们要对她进行更残酷的报复。”

    “等她重新清醒过来,我们再杀她一次,让她重新体会一遍心碎的折磨。这不比直接杀了她更好吗?”

    “更关键是,我们绝对不能半夜像一只老鼠一样偷跑进她的病房,趁她昏迷时把她杀了。你明白了吗?德来福。”比尔把抽出了小半截的刀身重重一下插进刀鞘。

    “我们之所以不能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要继续折磨她,还因为这样做会显得我们胆小怕事,有失我们的水准和风格。你觉得对吗?德来福小姐。”

    窗外风雨声在几乎怒号,德来福心中的愤怒却平抑了许多。她轻声回复道:

    “差不多对。”

    “你还不想停手吗?”

    德来福在对面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停手。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吧。回来吧宝贝!”

    “遵命!”

    “我爱你!德来福。”

    “我也是。”

    挂断电话,德来福情绪却有些低落。她转身看向碧翠丝,自嘲一笑道:“你一定觉得我们很可笑吧?我废了那么大功夫,比尔居然放过你了。”

    “我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死猪,我警告你,永远不准醒来!”

    ……

    四年后,碧翠丝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昏迷病人专用的集中病房。这里这里灯光更加昏暗,不过也更安静。

    房间天花板上亮着幽幽的蓝光,下面的电子屏幕上亮着绿色的微光,上面的曲线随着碧翠丝的心跳变化着。不过此时碧翠丝依旧像一具尸体一般,躺在白色床单上一动不动。

    一只蚊子降落在她皮肤上,尖嘴刺穿了她的毛孔,急切的吮吸着她的鲜血。不知过了多久,蚊子黑色的身躯开始泛起红色微光,也就在这时,一只手掌啪的一下把它拍了个粉碎。尸体一样的碧翠丝突然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她猛然长长呼吸了一下,眼神慌乱,似乎自己还处于濒死前的那一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眼前昏暗泛着蓝光的房间让她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此时此刻,受虐受罪的人,其实是我!”

    比尔那平淡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她脑海里。随后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

    “比尔,我怀的其实是你的孩子!”

    砰!那颗贯穿她头颅的子弹声也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剧烈的剧痛再次袭击了她的大脑,碧翠丝猛的抱住自己头痛苦的呻吟。

    “我在哪儿?我死了吗??……”

    她心中浮现出无数的问题。随后用手摸着自己那被子弹穿过的左脑头颅。那里已经修复如初。除了几条细细的疤痕,没有人会想到这里曾经被子弹贯穿。

    接着她摸向自己的肚子,原本鼓鼓的肚皮现在已经平坦了下去。她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表情痛苦,却发不出声音。她不断抚摸着自己肚子,身躯在病床上痛苦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积蓄的仇恨终于让她的喉咙恢复。她痛苦的发出一声嘶吼。为她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也为她那死去的丈夫,亲人,朋友。

    “比尔…比尔…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碧翠丝声音颤抖,不住的抽泣。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看着自己瘦削的双手,仿佛上面还沾满了四年前的鲜血。可是没有,逝者已经化为了枯骨,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人间哭泣。

    “比尔…比尔!我要杀了你!”

    碧翠丝不断重复着,她双手握紧虚弱的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就在这时,她猛的听到寂静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就像死神的哀嚎。

    她脸色变得苍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又仔细倾听,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脚步声渐渐变成轻快的口哨声,最后慢慢化为一片虚无。

    正在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时,走廊里居然真的传来脚步声,并且门口上的玻璃小门也突然变暗,明显有人站在门后。

    她心跳被吓得漏了一下,全身血液都仿佛要凝固,飞快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继续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没多久,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蓝色护工服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穿绿色夹克的年轻壮汉走了进来。

    蓝衣男人脸上带着邪笑,一路熟悉的走到碧翠丝病床前。后面的夹克壮汉明显是第一次,显得很紧张,但眼里贪婪的欲望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两人同时看向一动不动的碧翠丝,蓝衣人道:

    “一次75,怎么样?”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呢?”壮汉掏出钱包,数出零钱交给蓝衣人。

    蓝衣人接过钱继续说道:“还有规则你要注意,不能打她,明天会有人过来,要是让她们发现她身上有伤痕,不仅是我,你也完蛋了。”

    壮汉脸上露出笑容,道:“明白,你放心!”

    “但你要小声一点儿,别把这弄得太乱。我出去一趟,20分钟后就回来。”

    壮汉完全没有理会蓝衣人离去,他此时脑海中完全被贪念充斥,根本没心思在意其他事。

    蓝衣人走了出去。壮汉也急不可耐的脱下了自己外套,拿下自己帽子,脸上笑容抑制不住的看着闭目沉睡的碧翠丝。他翻到碧翠丝身上,不住的感叹她的美丽。

    “宝贝儿,你太漂亮了!”

    说着他就俯身亲了下去。

    房间里还有其他昏迷的病人,此时他们对这里的事也丝毫没有反应。整个房间里只有男人的喘息声。

    可是突然间,男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大叫,他的舌头被碧翠丝狠狠咬住。他想要推开她,可碧翠丝用力咬住不放开他。

    男人越来越慌乱的惨叫不停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碧翠丝干净的病服胸口上留下一大团鲜血。男人已经死去,她狠狠一把推开他,然后挣扎着站起身,刚想移动,却直接摔倒在地板上。

    她拼命想挪动双腿,可双腿像不属于她一般,像两根木头,想报废的机器,一点儿都不听她的使唤。

    她双手拍在大腿上,突然身体顿住了。走廊里再次响起令人绝望的口哨声。她猛的抓起桌上的水倒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然后她从壮汉身上摸到了一把小刀,慢慢往门口爬去。可她太虚弱,双腿又完全没有知觉,只能比爬虫还不如的一点点挪到门口。走廊上的蓝衣人已经走到门口,他完全没有顾忌的大喊:

    “牲口,时间到了!快把你自己收拾好!”

    蓝衣人不停敲着门,又说道:“不管你好没好我都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