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午小宋打来电话，告诉俞霜两天后可以准备演出，酒吧那边已经开始宣传，晚点一起去把合同签下来。并提醒她抽空去排练下歌曲。

    临近下班时，俞霜看了看手表。今天一整天吴敏总是有意在躲避她。她想要找机会跟她说话，一直没能成功。终于看见吴敏上卫生间，她跟着溜了进去。

    进了卫生间吴敏已经在坑位里，俞霜站在外面，她不知道吴敏在哪个位子，但已经不重要了，她知道吴敏听得到。

    “敏，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做这个决定是我迫不得已，请你相信我，不要这样不理我，因为你对我很重要，你了解我的。”

    俞霜说完来到洗手台前，她打开水龙头心不在焉的洗着手。突然旁边门开了，俞霜心里一震，她转头望去，正想开口说话，原来只是一位顾客。

    从门里出来的中年女人来到她旁边洗着手，微笑着看着她，有时向俞霜投去赞许的目光。俞霜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我只是感到失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敏站在了她身后，说出一句话后，拉住她的手。俞霜低下头看着她的手又望着她的脸。吴敏接着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只是这有点突然，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我家里的事，我爸爸……出了车祸，肇事者逃逸，他还在ICU，医疗费……”

    俞霜叹了口气。

    吴敏沉默良久。过了很长时间，她说道：“我明白，虽然他对你不好，你也没那么爱他，我知道你想尽自己作为女儿的能力。俞霜，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你是合格的女儿。”

    俞霜把她抱在怀里，偷偷落了几抹眼泪。

    “谢谢你理解我。”

    下班后她打开手机，有一条妈妈发来的信息：你爸醒了。

    看了信息她马上打去电话，妈妈说他多处骨折，腰部的骨折最严重，已经伤到脊椎了，要尽快手术，医生说大概率会腰部以下瘫痪。

    俞霜坐在路边的公交站台里，她默默流着泪，看着路上的车来车往，行人匆匆，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难受的喘不过气。

    晚上来到约定的工作室练歌，这是个写字楼里的一间小房子。到了约定地点，除了小宋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在。男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抽着雪茄，旁边的大植物把光线挡了一半。

    见俞霜进门小宋上前迎接，他把手摊向对面介绍道：“霜，这位就是我们合作的朱老板。”

    俞霜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略微发福的身材，穿着一身正装，油腻的头发，夸张刺眼的手表和戒指，俨然一副暴发户的神态。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朱老板眯着眼睛笑了笑说：“感谢两位赏光，今天啊，我来看一看你们的演出安排，顺便，我们把合同签了。”

    说完他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合同和现金。

    俞霜“嗯”了一声，在纸上列出一些自己熟悉的歌，小宋在一旁看着，不时点点头。

    俞霜写完后，他又拿起来看了一遍。

    “都是好歌啊，不难！”

    “那开始排练吧。”

    “好，先从这首开始。贝加尔湖畔。”

    朱老板拍了拍手：“好！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

    旋律响起，俞霜很快进入状态，只是唱了两句，朱老板就喊道：“好了！”

    音乐戛然而止，两人同时看向他，疑惑不解。他面无表情吸了一口雪茄，淡淡地说：“签合同吧。”

    小宋终于松了口气，高兴的说：“哈哈朱老板你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您那么爽快啊！真是……太好啦！”

    那男人从口袋拿出一支钢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这是五万定金。”

    他指了指向旁边的一沓现金，起身准备离开。

    “请付全款。”俞霜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