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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你没有任何身外之物

    “如果到了最后,我们什么都得不到,那就只能把地卖了,那地就是他们的了,像我们这样的穷人,还不是要给他们种地?哎!”

    “大人,这”传说中,松南府是南华域数一数二的富饶之地,怎么看起来,还不如三水县?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就好像,他们只是单纯的活着,没有任何的希望,没有任何的快乐,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挣扎。

    看到这一幕,沈钰的肩膀上,也是一片沉重。松南府,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老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插手?他们凭什么插手?那可是镇安伯大人,谁也不能插手。谁也拦不住!不打官司还好,打官司的话,还得赔钱。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而家破人亡,官府能为我们这样的可怜人讨回公道吗?”

    “老爷,您别着急。从今以后,本官就是为你这样的人,主持公道!”

    “这江兴城,当真是富可敌国,在南华域也是出了名的大城!”

    沈钰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感慨。江兴城,在南华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街道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小贩和小贩随处可见,一面面旗帜迎风招展。人群中,更是响起了杂耍艺人们的欢呼声。

    长兴城内,有一条小桥,有一条小桥,上面有成千上万的船只,川流不息,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可以看出这里的繁华和繁荣。

    不过,街道的角落里,却有更多的乞丐在乞讨。即便是在百安县这样的穷乡僻壤,也没有这么多的乞丐。

    沈钰知道,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会放弃自己的尊严,去当乞丐?江兴城繁华的背后,却藏着大量的贫民。

    “这位公子,为何城主府外面,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沿着城中大道,没过多久,两人便接近了府衙。不过,衙门外,却是围了不少的百姓,议论纷纷。看他们的表情,更多的是摇头叹息。

    “走,我们去看看!”沈钰在人群中,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卓玉堂正坐在大厅之中,而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似乎正在处理着什么案子。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惊木声传来,“顾茂,今日何秀才说,你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潜入了他的家中,糟蹋了他妻子。何家娘子羞愤欲死,竟然投井自杀了!你对何秀才的控诉,是否有罪?”

    “阁下,何书生所说,纯属胡言!”顾茂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脸上没有半点紧张之色,看起来比县令大人还要嚣张。

    “阁下,我和这位何姑娘一见如故,郎情妾意,是这位何姑娘主动投怀送抱的,怎么就成了我的贞洁了?”

    “混|蛋!”这一刻,何秀才勃然大怒,猛地冲了过来,“你杀了我媳妇,现在又要败坏她的名声,我要杀了你!”

    “找死!”顾茂一脚踹在了秦烽的身上。何秀才刚刚冲上去,就被顾茂一脚踢翻在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何秀才艰难的站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但他还是不死心,又要往前冲。

    “肃静!”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声暴喝。“啪!”的一声,卓玉堂一巴掌拍在了地上,怒不可遏,“你以为你是谁,都给我站住!”

    “老师,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学生讨回公道!”

    “大人!”一名士兵恭敬地行礼。顾茂轻蔑的看了一眼何秀才,然后又提高了声音说道:“何小姐和我说过,何秀才已经下了休书,也就是说,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那何小姐为什么要自杀,依我看,多半是这何中全那可怜的书生,碍于面子,不得不自杀吧!”

    顾茂不由的摇了摇头,“贺秀才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大家都知道。何家的小娘子嫁给了自己,他当然不乐意了。我敢打赌,何家小姐就是被他逼着自杀的!”

    “县令,案情很清楚。就是那个何秀才!”

    “你……你……简直是胡言……”此时,何秀才已是气得语无伦次,“我与我夫人向来情深义重,何曾与她下过休书?你这是在诬陷我!”

    “我说的是真的!”

    “安静,都安静!”卓玉堂一拍手,板着脸问道:“何秀才,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下过休书,可有什么证据?”

    “你,你有什么证据?根本不需要证明!我老婆是我名正言顺地娶回来的,我怎么可能离她而去?”

    “何书生,你的话,我们不能全信,而且,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妻子都是自杀的!”

    卓玉堂摇摇头,又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那何夫人是自己自杀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故此,朕宣布,顾茂逼死何家娘子一事,并无足够的证据,顾茂被赦免。何秀才,令妻的事情,我虽然心疼,但也是无能为力啊!”

    “什么?”陈小北神色一愣。何书生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先生,您怎么能仗着他是顾侍郎府上的管事,就敢如此肆无忌惮,我不同意!”

    “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你!卓玉堂,你身为一县之长,竟然和这等小人狼狈为奸,为非作歹。像你这种贪官,不配当学者。总有一天……”

    “放肆!”叶伏天大喝一声。卓玉堂似乎被人说中了痛处,此刻他的心情很是烦躁,脸上的表情也很是难看。

    “我是个正直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居然还敢诬陷我,何等的才子,何等的罪名?”

    “血口喷人?呵呵!开什么玩笑,你自己去问问,我有没有诬陷?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管你叫什么,哈巴狗,贵族们养的狗!”

    到了这一步,何中全仿佛彻底绝望,状若疯魔。这一刻,所有的文人雅士,所有的矜持,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一刻,他只想放手一搏,纵然是死,也好过如此憋屈。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个贪官污吏还在这里装傻充愣,真当老百姓是傻子吗?

    “何秀才,岂有此理!”

    “卓玉堂,我今天就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虽然没拿过一分一毫,但是你却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什么都不做。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为天下苍生做出什么贡献?”

    “你这个县令,只会舞文弄墨,故作清高。在平民面前,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达官贵人面前,他们都是唯唯诺诺,唯唯诺诺。就你这种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学者?你有什么资格做官府的人?”

    “你,你!”李乘风气得浑身发抖。县令卓玉堂指着何秀才,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一怒之下,将桌上所有的文书都扔在了地上。

    “给我狠狠的揍他一顿!”

    县令都这样了,捕快们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拉着何秀才就往旁边走去,准备狠狠地打一顿。

    “慢!”他大喝一声。就在这时,沈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捕快的木棍,无论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闹事?你可知我犯了什么罪?”

    “捣乱?”沈钰轻笑一声,轻蔑的看着他,轻描淡写的道:“我是新上任的松南郡守,怎么能说我在这里捣乱呢?”

    “岂有此理,我乃松南郡郡守,你又是何人,竟敢假扮朝廷命官!”

    “冒充?”陈小北淡淡一笑。沈钰拿出一份吏部的公文,丢给卓义峰:“卓大人,您看一下,这是官府的公文。从今天开始,我将被调往松南府,负责松南府的一切事情!”

    “真的假的?”拿着那份文件,卓玉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从来没有接到过被人顶替的消息。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人跳出来,说是被人给换掉了?

    “那么,我又该如何处理?”

    “对了,卓先生,我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从怀中摸出一封公文,丢给他:“这是官府的革职公文,和卓公子一起送去。从今往后,卓公子将一无所有!”

    “没……没了?不会吧?”

    “我被开除了!”

    卓玉堂拿着公文,浑身都在发抖,似乎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恢复过来。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感到无比的悲伤。

    “我卓玉堂做了几十年的官职,从来都是一尘不染,虽然没有什么功绩,但也是兢兢业业,朝廷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出力?你还要不要脸了?”缓步上前,沈钰将他从主位上拖了下去,自己则是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主位上。他对这位曾经的县令大人,可没有什么好感。

    “卓大人,属下虽然没有看到您的努力,但是卓大人撒谎的能力,属下却是亲眼所见!方才卓大人审理的案子,我都看了个明白,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你!”安妮洛特勃然大怒。被一个毛头小子这么一说,又被撤职,卓玉堂攥紧了手中的公文,指节都白了。一股气,堵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宣泄出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是总督让我转告卓先生的。让你回去种地去,朝廷不要你这种货色!”

    “我还以为总督大人说的有些过火了,卓先生至少不是个贪财之人,不会有这样的评价。不过,不贪心也不能说明他有能力,我觉得你还是低估了他。”

    “你何止是垃圾,简直就是垃圾!”

    “你,你!”陈小北气得浑身发抖。沈钰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了卓玉堂的脸上,让他怒火中烧,却又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尤其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县令,只是一个小吏,更没有什么实权。此时此刻,他却是不敢反驳。

    “你,你给我滚,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松南府的知府,我就是这里的主事人!”

    “啪!”的一声脆响。沈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之前的事情,不能再做了,我要再做一次!”

    “何秀才,你可曾中过秀才?”

    “是,我是两年前才考上的!”

    “恩!”杨开应了一声。沈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顾茂,问道:“你是不是也中了举人?”

    “这个,我现在就去弄,很快就能弄好。”

    “这么说,这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沈钰看到他犹豫的表情,冷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有爵位?”

    “我,我”龙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是!”沈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轻蔑。

    “那我就纳闷了,你一无官职,二无爵位,更是一无是处,凭什么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你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还不跪下?”

    “我是顾家的人,我的表哥,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了!”

    “我没说你表哥!”沈钰又是一拍桌子,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寒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不在我面前跪下,这是对我的不敬,对我的不敬。来人啊,拿二十大板子来杀鸡儆猴!”

    但沈钰话落,却没有一个捕快敢站出来,很明显,顾氏家族的名头,并不只是卓玉堂这样的曾经的知府,其他捕快,也都忌惮。

    在顾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他们根本就不够看。若是他们现在对顾灵之出手,恐怕还没等到今晚,就会被顾家给灭掉。这帮人做的事情,捕快们都很清楚。

    “一群没用的东西!”纪云舒眯了眯眼,有些意外,自己的话,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听。果然是一丘之貉,有什么样的官员,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整个松南府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我去!”何隐山一把夺过捕快手中的木棍,一脚将那人踢到地上,然后手中木棍就是一顿猛砸。

    “你,你竟敢对我动手!”

    “没错!”

    “啊,啊!”一群人惊呼了起来。随后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让周围的百姓在见到这一幕后都开始议论起来。顾家是什么人,在整个松南府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而现在,被人揍了一顿的顾茂,更是罪大恶极,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就算是再厉害的官员,到了最后,还是要吃大亏。

    可是,这个新来的县令,却和以前的县令完全不同。

    “哎呀,不要,不要!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顾家的人,我表哥更是朝中吏部侍郎,你区区一个县令,一条狗,也敢对我动手?

    “慢着!我没听到你在说什么?”沈钰微微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侧过身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官府的人是狗!”

    “云山,狠狠的揍他一顿。辱骂官府,无视官府律法,再杖五十!”

    “遵命!”手中的木棍又是一顿猛砸,有何隐山这个行家在,就算是五十木棍,也不需要他来处理何秀才一案,顾茂恐怕是活不成了。

    “哎呀,哎呀,先生,住手,是我的错,哎呀!”一声声惨叫传来,对于这些人,何隐山可不会手下留情。

    宗师级的强者,力量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了,更别说何隐山还暗中藏了一些东西。一开始,顾茂只挨了二十鞭子,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到了最后,才挨了五十鞭子,那人就再也不动弹了。

    “死了?”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何隐山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然后站了起来,对沈钰说道:“这位先生,这个人也太弱了吧,这一棍还没抽完,他就死了!”

    “沈先生,您,您……”卓玉堂见状,也是一声叹息,然后带着一丝无奈,“沈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那可是我们顾家的一位吏部尚书啊!”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吏部侍郎一家,就能无视律法,无视朝堂之上的朝堂?顾家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揍了一顿!”

    “痛快,痛快!”狠狠的踹了两脚,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傅,你真是天高地厚,今天师傅替徒弟报了仇,我何中全这条小命就归师傅管了。”

    “我不是替谁报仇,我只是按照规矩行事。我要告诉大家,我现在是松南府的知府,我不会让任何一个胆敢违抗我的命令!”

    “大人!”何隐山一脚踹在已经奄奄一息的顾茂身上,道:“那他呢?”

    “把他拉出来,吊在衙门外,让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往后,谁敢欺负平民,就是这个下场!”

    “沈先生想借着顾家的名头扬名,沈先生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卓玉堂一听就知道沈钰在打什么主意,气得直扯自己的胡须。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堂堂吏部侍郎家的人。吏部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钟就能给你一个教训!

    “卓公子,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还请卓公子速速卷铺盖,速速离开松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