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节 错的是我太认真

    明白，自己与这城市是如此的格格不入，竟然还必须得每一天披着一张笑脸去面对所有，白昼是需要一张微笑着的脸挂着的吧！

    既然，决定不再爱着这红红的海棠，那么在我还明白自己对她依恋无限时多记下一些。我是站着看她的，俯下身、仰起头、侧着脸、楼台里、园里的柏油路上、迎着亮、依着绿……又一次发现原来这海棠花我竟然还不曾看够！

    有谁从身旁走过，慢悠悠的，撇了我两眼，没有停留。他的世界里已然对于这海棠花的红习以为常，也可能是不喜欢，何况天气没有那么好，阳光都不曾洒落而来。这花朵是安静着的，那枝条是安静着的，我也应该是安静着的，静不下心画下她的美，写不出她的美，那就趁着我还看得到她把那一瓣瓣儿镶嵌在眼睛里，趁着春风还没来得及吹她飞舞时候再记下来多一分。她还是会在我的记忆里淡漠的，也会在我的岁月里褪去了红色，那般可能或不可能，都是我逃不过的。

    忽然想起来，我竟然不曾知道她是否有什么香息？是我忘了？是我没有深深地呼吸？还是我在我的世界里不曾真的与她相见？明明她就在我的面前，明明我被她的美迷醉，明明她绽放的那么娇艳……

    在记忆里寻找，竟然不记得这红海棠是什么走进我的世界里的！

    应该是我忘记了，可能从未曾记得。那些形容她的词句，那些描绘她的篇章，那些我对于她模样的想象，都不过是我的以为。飞过夜空的流星还曾经画下一条一闪而过的线，从此以后也只会“绿肥红瘦”！

    与她一杯酒，是不是不够尊重？当然这海棠也不喝茶的，还不如一捧山泉水，而我又何处去寻？这只有人们自以为纯净的自来水，用了不知名的过滤净化消毒，已然完全不再是自然的味道，又何来的甘甜？生于此活于斯的代价，用了自由换一个逃不过不愿逃过的看似美好的生活环境。风吹过都要带着各种嘈杂，雨飞过也得带着各种喧嚣，期待着可以归于自由自在的世界么？不是她忘了，也不会忘记，即便只是从遗传的角度上看，对于自然生长的向往也是根深蒂固，又怎么会甘心情愿在这里被撕碎了她的样貌，任由谁扯断了她伸展的躯体。

    那一日虽然陪伴了她许久，也许不算久吧！至今夜已然又去了十数日，阳光来了去，雨停了又起，那一树红花应该已经落尽了吧！在脑海里的一幅一幅也删除而去，这个春季与她相遇已尽，那花儿成为了尘土中新鲜芳香的一份，不复遇见，不复我以为的美丽。或者我还可以期待着明年春风里再有一次相逢，或者我将在夏秋冬三季把这海棠花的红印刻在记忆中数百个花开、雨至、风去、云散、雾尽之下，再不见。

    缘再至，也不过是岁月里冷冷的一眼！她的芳华是她悠然自得的生活，我的脚步蹒跚是我的离去在心底对忘却无力的叹息！

    心里盼望着春风吹来，随处都是嫩的枝芽，随处可见红的花、白的花、粉的花……也似乎可以随处可见笑颜如花！

    我与那海棠花做了别，没有挥手，没有说“再会”，没有与她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她就在那里，无论春秋还是冬夏，而我已经知道这一树的红在我的记忆里慢慢淡去了。是不是我无限留恋的表现出来她就会再多与我一份娇艳的红？是不是我最好痛哭流涕她就会在春风春雨里更加娇艳欲滴？是不是……许多的是不是其实都不会再是了！那么，我的脚步在一声一声“嗒嗒”之中敲打只在我的心，远去的应该是我吧！模糊的是我不懂得要如何给这一树红花的爱恋，模糊的是我分不清自己是应该去或者留。

    最后再看一次吧！那高高在上的海棠花，亮的刺眼的是天空的白，她的红在白的背映下已然很通透，我是看得到的，然而那骄傲的枝条却不肯低垂。那就这样吧！春风带她而来也终于带着她远去，停留并不能够等得她归来，放低姿态也并不能够让她多开出一朵红。

    一圃的低矮灌木也是红的嫩芽，也有肥肥的绿，也有看不尽的风情。即便是这冷冰冰存在了数十年的钢筋水泥栏杆也有岁月磨砺的缝隙铺开如花的纹络，孤单的脚步可以踏着坚硬的柏油路穿过红花零星的茶花海，我路过那铺满树下的白玉兰，我走过这没有阳光洒落的白的刺心的些许冷清安静的海滨公园。

    与这海棠花可以约定相遇，时间却是我不能留下的定格，错的是我。嗯，自讨苦吃，谁让你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了？活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二十多年还没清醒，这梦又岂能是我可以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