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落网
三千年来，人前背后多少人拿这件事讽刺揶揄埃里克。他记不清了，可笑的是他们只能动动嘴皮子，别指望能伤到他。
至于乌拉鲁鲁，以为她一个小魔鬼真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自量力。
他冷冷道：“哦？你知道些什么？”
乌拉鲁鲁没注意他话语里的嘲讽，跑到壁画前指给他看。
简直缺心眼，差一点儿又碰到绞杀兰。还是埃里克及时把她拽了回来，可惜她没注意到他的眼刀。
她兴奋道：“这里，你看。命丧于朱尔利斯的是人类，说不定先战神只是失踪了......”
埃里克没有靠近壁画，甚至吝啬于多看一眼。
这些壁画到处都是，大同小异。他不想旧事重提，再一次看见父亲被定在耻辱柱上。可乌拉鲁鲁的大眼睛闪着亮光，满怀期待。
埃里克解释给她听，“那正是我的父亲。在阿斯加德大战之前，昔日的吸血鬼王斯莫利特·科林与我父亲交战，为了折辱他，故意砍断了他的双翼。后来，他一直负责陆战。”
“啊……这样啊。”乌拉鲁鲁愧窘得无地自容。她没帮上忙，反而勾起了埃里克的伤心事。
先战神是神界之耻，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少之又少。翅膀对于神族而言，是性命一样重要的存在，他生前原来遭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长剑出鞘，迎面刺向乌拉鲁鲁。
埃里克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要杀了她吧？
她吓得不敢动弹。
耳畔草叶纷飞，埃里克只是清整了下她旁边的石壁。
将她拉到身后，以剑尖拨开绞杀兰，是真言城的太阳图腾。连劈数剑，攀附在墙体上的花叶纷纷脱落，源源不断的灵气泄洪般迎面扑来。
这些千年不绝的灵气，孕育了真言城，满山遍野的珍贵药材，矿藏储量丰富，人均寿命超过九十岁……
前方无法通行，玄铁门拦住了去路。这门足足有城门的五倍大，就算神军军团同时发力，也无法开启。
埃里克触及玄铁，游丝般的细小电流滋滋作响。
神族设下的结界。还有远处能兜住巨量流水的结界，以及绞杀兰，这里遍布神族的印记。
如果真言城历来受神族的庇护，那么他们为什么不信奉神明？
他不能轻举妄动，接下来得请示主神。
乌拉鲁鲁从他身后探出半个头来。她东张西望，“灵气这么充沛，通往哪儿啊。是神域吗？”
埃里克的神情更严肃了，带着提防和责怪，“你的话太多了。”
乌拉鲁鲁哑口无言。松开了他的袖子。
相处这么多天，她一直忽略了界限这两个字。她对他有所隐瞒，他也一样。
埃里克看着小魔鬼耷拉着脑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似乎有些大题小做了……
神魔有别，他没做错。
乌拉鲁鲁是鬼魔族的奸细，也并非全无可能。
“啊噗！”乌拉鲁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啊。
灵力对人神有多大裨益，对魔鬼就有多大伤害。
“我们回去。”埃里克脱下外套，将人裹好。
日耀意外掉出衣兜，它没有下坠，反而停留在半空中。
“不好！”埃里克冲上前去，日耀发出强光，两人眼前瞬时一片空白。
埃里克抓空了。
日耀激发防御结界。水屏的支撑消失，压力推着水流灌进矿洞。不用几分钟，矿洞就会被灌满。
乌拉鲁鲁本能地往上飞，眼前仍然白茫茫一片，只能大致看到周围事物的部分轮廓。
她慌了神，“埃里克，你在哪儿？”
温热的液体点在她的眉心。是神血，可以防止绞杀兰的攻击。
她感觉到有人挟着她的腰往上掼。
“往上飞。”
她抓住腰间的手，慌了神，“你去哪儿？”
矿洞已经淹了一半。
对方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背，转身飞入水中。
视线模糊，他只能大致看清光源的方向。
情况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水流一浪更比一浪大，他很难靠近日耀。
巨大的冲击力推攮着他，他重重撞到了石壁上。疼痛的钝感由脊柱向周身扩散，他没法呼痛。
万幸，水流冲向石壁，产生了倒流，力量不大，不过埃里克足以借势回游。
眼见即将碰到日耀，又一个更大的巨浪席卷而来，埃里克又被冲到十米开外。
这下他彻底无法借力了，闭气的时间过长，缺氧越来越严重，冰凉的水流也让他的体温迅速下降。
意识逐渐模糊，他闭上了眼。
“埃里克！”乌拉鲁鲁失声尖叫，她头上就是洞顶，水流已经淹到她的脚了。
埃里克猛然睁开眼睛，奋力游向日耀。他快要脱力了，这是最后一搏。
越靠近日耀，白光越强。埃里克咬牙，终于抓住了日耀。白光聚拢在他的掌心，最后熄灭。矿洞陷入一片黑暗。
力气耗尽，水撬开他的牙关，灌进喉咙，从内到外，浑身冰凉。
水面涨到了乌拉鲁鲁的锁骨，停住了。
“埃里克，埃里克！”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应，乌拉鲁鲁手脚发软，埃里克估计是出事了。
视力恢复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埃里克长发旌旗一般随风飘摇。他躺在水底，安静地像一座雕塑。
乌拉鲁鲁朝他游去，拽着他的领子往上游。好重好重……她边游边飞，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真地把他带到了水面。
她抱着他，尽量让他的脸露出来。乌拉鲁鲁不知道该怎么急救，怎么叫，他都醒不过来。
又撑了好一会儿，连翅膀都在发力，她的手好酸，实在没力气了。
她无助极了，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埃里克，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认命地闭上眼，两人朝水底坠去。
虚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抓着她，他们又浮出了水面。埃里克架住乌拉鲁鲁，下巴枕着她的肩膀，剧烈咳嗽。
他的呼吸逐渐平和，把乌拉鲁鲁拉到自己怀里，说：“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
埃里克的头发凌乱，往下滴着水珠。他带着天神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力量，即使是这幅狼狈模样，依旧乌拉鲁鲁心安不少。
乌拉鲁鲁眼泪流得更凶了，“你吓死我了。”
水线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下降。冰水来的快去的慢。待水全部回涌后，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乌拉鲁鲁累得睡着了。
绞杀兰的花瓣盛着半滴水珠，矿洞经过水流的冲洗，水汽未散。
神界与真言城并没有世俗口中说的那么疏远，相反，两族很可能拥有什么重大秘密。
大到连埃里克都无权过问，再往上，只能去找老师了。
斯特林将府邸地道连同到地宫，如此庞大的工程，没有几年时间是无法完成的。或许他在和吸血鬼王勾结的时候，。就料到来日不得善终了。
一而再，再而三把日耀藏到他住处，倒是拿神族当救兵了。
吸血鬼王控制安吉丽娜，要挟斯特林，大张旗鼓进攻城主府邸。所作所为，为的就是这个小小的日耀。
要打开这扇门，光有一个日耀还不够。这道水屏也有蹊跷。
目光扫过壁画，那个永远被钉死在山崖上的男人。
埃里克抱着乌拉鲁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在地宫待的这两天，雅各找到了琼斯男爵，顺着护卫队挖出的深井，回到了地面。
真言城城墙深入地底，斯特林的地道再深，也无法绕开城墙，他逃不出去。
雅各封锁全城，护卫队挨家挨户展开搜查。
市民们不敢相信，城主毒昏妻子，还纵妻行凶。亏他们还歌颂他的政绩与品行，称他是有史以来最称职的城主。
愤怒的市民们纷纷加入搜查的队伍，一定要把罪恶滔天的斯特林揪出来。
乌拉鲁鲁昏睡了好几天，他们在地宫滞留的时间太长，她被灵气伤到了。
埃里克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侧脸。小魔鬼还是安静的时候顺眼点。
天雷证实了她的谎言，地洞溺水的恐慌也不假。
她不想死，也怕死，却口口声声要埃里克杀了她。
有一缕头发乱了，他伸手去捋。
“嗡——”
埃里克面前出现一片光面，文字陆续浮现，“我们在柯雷蒙特旅馆。”
神界常用翎羽传信，作为临时沟通的手段。神族取下自己的翎羽交给对方，持羽者可以蘸墨水写信，也可以直接在沙地或半空中书写，文字的内容就会传送给羽毛的主人。
埃里克凌空书写，回了几个字。
旅馆的厕所中，达伦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捧着纸张。竖直的翎羽自动在纸面上留下文字:“稍等。”
乌拉鲁鲁被天雷击中的那晚，达伦趁人不备要取出她的眼珠，埃里克拦下了他。
他不愿背叛父亲，埃里克给了他一根翎羽，他要是想说，随时可以再联系。
“还可以回头，重新开始。”这句话是埃里克发自内心想对对达伦说的。
他提剑出发，叫上雅各和琼斯男爵，堵住了柯雷蒙特旅馆。
他们扑了个空，店主说那奇怪的一家人退房刚走。自然不会这么碰巧，雅各当即扣下店主，众人翻遍地下室和酒窖都无果。
埃里克坚持再搜一遍，最后在埋在土里的木桶中发现了这一家人。
斯特林死死捂住儿子的嘴，看见木桶盖被打开，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神思收不回去，瘫坐在桶里。
琼斯男爵抱着安吉丽娜快步走出阴冷的地窖，她受了太多委屈。
店主哭泣不止，“斯特林先生是好城主啊。”
他的旅馆被豪绅强拆，要不是城主，他有冤都没出申。
雅各默默给斯特林上铐，难掩眼底的失望与难受。斯特林不敢看他，转而朝埃里克投来探询的目光。
他问的是日耀，临了还未忘记身为城主的职责。
埃里克点头。
他疲惫的笑了，随着雅各出了地窖。似乎下一秒去牢房还是刑场，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埃里克把达伦抱出来牵着他走上台阶。
“我知道，你一定能抓住我爸爸的。”达伦说道。
斯特林很狡猾，之前好几次差点被抓住，都让他给逃了。
“不是我想通了。是妈妈，妈妈每天晚上醒来都会哭，求爸爸和她一起去自首。她原来一点也不幸福。”达伦看着埃里克，泪水模糊了视线，“哥哥，我可以重新开始，那我的爸妈呢，他们还有机会吗？”
至于乌拉鲁鲁，以为她一个小魔鬼真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自量力。
他冷冷道：“哦？你知道些什么？”
乌拉鲁鲁没注意他话语里的嘲讽，跑到壁画前指给他看。
简直缺心眼，差一点儿又碰到绞杀兰。还是埃里克及时把她拽了回来，可惜她没注意到他的眼刀。
她兴奋道：“这里，你看。命丧于朱尔利斯的是人类，说不定先战神只是失踪了......”
埃里克没有靠近壁画，甚至吝啬于多看一眼。
这些壁画到处都是，大同小异。他不想旧事重提，再一次看见父亲被定在耻辱柱上。可乌拉鲁鲁的大眼睛闪着亮光，满怀期待。
埃里克解释给她听，“那正是我的父亲。在阿斯加德大战之前，昔日的吸血鬼王斯莫利特·科林与我父亲交战，为了折辱他，故意砍断了他的双翼。后来，他一直负责陆战。”
“啊……这样啊。”乌拉鲁鲁愧窘得无地自容。她没帮上忙，反而勾起了埃里克的伤心事。
先战神是神界之耻，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少之又少。翅膀对于神族而言，是性命一样重要的存在，他生前原来遭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长剑出鞘，迎面刺向乌拉鲁鲁。
埃里克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要杀了她吧？
她吓得不敢动弹。
耳畔草叶纷飞，埃里克只是清整了下她旁边的石壁。
将她拉到身后，以剑尖拨开绞杀兰，是真言城的太阳图腾。连劈数剑，攀附在墙体上的花叶纷纷脱落，源源不断的灵气泄洪般迎面扑来。
这些千年不绝的灵气，孕育了真言城，满山遍野的珍贵药材，矿藏储量丰富，人均寿命超过九十岁……
前方无法通行，玄铁门拦住了去路。这门足足有城门的五倍大，就算神军军团同时发力，也无法开启。
埃里克触及玄铁，游丝般的细小电流滋滋作响。
神族设下的结界。还有远处能兜住巨量流水的结界，以及绞杀兰，这里遍布神族的印记。
如果真言城历来受神族的庇护，那么他们为什么不信奉神明？
他不能轻举妄动，接下来得请示主神。
乌拉鲁鲁从他身后探出半个头来。她东张西望，“灵气这么充沛，通往哪儿啊。是神域吗？”
埃里克的神情更严肃了，带着提防和责怪，“你的话太多了。”
乌拉鲁鲁哑口无言。松开了他的袖子。
相处这么多天，她一直忽略了界限这两个字。她对他有所隐瞒，他也一样。
埃里克看着小魔鬼耷拉着脑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似乎有些大题小做了……
神魔有别，他没做错。
乌拉鲁鲁是鬼魔族的奸细，也并非全无可能。
“啊噗！”乌拉鲁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啊。
灵力对人神有多大裨益，对魔鬼就有多大伤害。
“我们回去。”埃里克脱下外套，将人裹好。
日耀意外掉出衣兜，它没有下坠，反而停留在半空中。
“不好！”埃里克冲上前去，日耀发出强光，两人眼前瞬时一片空白。
埃里克抓空了。
日耀激发防御结界。水屏的支撑消失，压力推着水流灌进矿洞。不用几分钟，矿洞就会被灌满。
乌拉鲁鲁本能地往上飞，眼前仍然白茫茫一片，只能大致看到周围事物的部分轮廓。
她慌了神，“埃里克，你在哪儿？”
温热的液体点在她的眉心。是神血，可以防止绞杀兰的攻击。
她感觉到有人挟着她的腰往上掼。
“往上飞。”
她抓住腰间的手，慌了神，“你去哪儿？”
矿洞已经淹了一半。
对方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背，转身飞入水中。
视线模糊，他只能大致看清光源的方向。
情况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水流一浪更比一浪大，他很难靠近日耀。
巨大的冲击力推攮着他，他重重撞到了石壁上。疼痛的钝感由脊柱向周身扩散，他没法呼痛。
万幸，水流冲向石壁，产生了倒流，力量不大，不过埃里克足以借势回游。
眼见即将碰到日耀，又一个更大的巨浪席卷而来，埃里克又被冲到十米开外。
这下他彻底无法借力了，闭气的时间过长，缺氧越来越严重，冰凉的水流也让他的体温迅速下降。
意识逐渐模糊，他闭上了眼。
“埃里克！”乌拉鲁鲁失声尖叫，她头上就是洞顶，水流已经淹到她的脚了。
埃里克猛然睁开眼睛，奋力游向日耀。他快要脱力了，这是最后一搏。
越靠近日耀，白光越强。埃里克咬牙，终于抓住了日耀。白光聚拢在他的掌心，最后熄灭。矿洞陷入一片黑暗。
力气耗尽，水撬开他的牙关，灌进喉咙，从内到外，浑身冰凉。
水面涨到了乌拉鲁鲁的锁骨，停住了。
“埃里克，埃里克！”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应，乌拉鲁鲁手脚发软，埃里克估计是出事了。
视力恢复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埃里克长发旌旗一般随风飘摇。他躺在水底，安静地像一座雕塑。
乌拉鲁鲁朝他游去，拽着他的领子往上游。好重好重……她边游边飞，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真地把他带到了水面。
她抱着他，尽量让他的脸露出来。乌拉鲁鲁不知道该怎么急救，怎么叫，他都醒不过来。
又撑了好一会儿，连翅膀都在发力，她的手好酸，实在没力气了。
她无助极了，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埃里克，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认命地闭上眼，两人朝水底坠去。
虚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抓着她，他们又浮出了水面。埃里克架住乌拉鲁鲁，下巴枕着她的肩膀，剧烈咳嗽。
他的呼吸逐渐平和，把乌拉鲁鲁拉到自己怀里，说：“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
埃里克的头发凌乱，往下滴着水珠。他带着天神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力量，即使是这幅狼狈模样，依旧乌拉鲁鲁心安不少。
乌拉鲁鲁眼泪流得更凶了，“你吓死我了。”
水线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下降。冰水来的快去的慢。待水全部回涌后，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乌拉鲁鲁累得睡着了。
绞杀兰的花瓣盛着半滴水珠，矿洞经过水流的冲洗，水汽未散。
神界与真言城并没有世俗口中说的那么疏远，相反，两族很可能拥有什么重大秘密。
大到连埃里克都无权过问，再往上，只能去找老师了。
斯特林将府邸地道连同到地宫，如此庞大的工程，没有几年时间是无法完成的。或许他在和吸血鬼王勾结的时候，。就料到来日不得善终了。
一而再，再而三把日耀藏到他住处，倒是拿神族当救兵了。
吸血鬼王控制安吉丽娜，要挟斯特林，大张旗鼓进攻城主府邸。所作所为，为的就是这个小小的日耀。
要打开这扇门，光有一个日耀还不够。这道水屏也有蹊跷。
目光扫过壁画，那个永远被钉死在山崖上的男人。
埃里克抱着乌拉鲁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在地宫待的这两天，雅各找到了琼斯男爵，顺着护卫队挖出的深井，回到了地面。
真言城城墙深入地底，斯特林的地道再深，也无法绕开城墙，他逃不出去。
雅各封锁全城，护卫队挨家挨户展开搜查。
市民们不敢相信，城主毒昏妻子，还纵妻行凶。亏他们还歌颂他的政绩与品行，称他是有史以来最称职的城主。
愤怒的市民们纷纷加入搜查的队伍，一定要把罪恶滔天的斯特林揪出来。
乌拉鲁鲁昏睡了好几天，他们在地宫滞留的时间太长，她被灵气伤到了。
埃里克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侧脸。小魔鬼还是安静的时候顺眼点。
天雷证实了她的谎言，地洞溺水的恐慌也不假。
她不想死，也怕死，却口口声声要埃里克杀了她。
有一缕头发乱了，他伸手去捋。
“嗡——”
埃里克面前出现一片光面，文字陆续浮现，“我们在柯雷蒙特旅馆。”
神界常用翎羽传信，作为临时沟通的手段。神族取下自己的翎羽交给对方，持羽者可以蘸墨水写信，也可以直接在沙地或半空中书写，文字的内容就会传送给羽毛的主人。
埃里克凌空书写，回了几个字。
旅馆的厕所中，达伦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捧着纸张。竖直的翎羽自动在纸面上留下文字:“稍等。”
乌拉鲁鲁被天雷击中的那晚，达伦趁人不备要取出她的眼珠，埃里克拦下了他。
他不愿背叛父亲，埃里克给了他一根翎羽，他要是想说，随时可以再联系。
“还可以回头，重新开始。”这句话是埃里克发自内心想对对达伦说的。
他提剑出发，叫上雅各和琼斯男爵，堵住了柯雷蒙特旅馆。
他们扑了个空，店主说那奇怪的一家人退房刚走。自然不会这么碰巧，雅各当即扣下店主，众人翻遍地下室和酒窖都无果。
埃里克坚持再搜一遍，最后在埋在土里的木桶中发现了这一家人。
斯特林死死捂住儿子的嘴，看见木桶盖被打开，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神思收不回去，瘫坐在桶里。
琼斯男爵抱着安吉丽娜快步走出阴冷的地窖，她受了太多委屈。
店主哭泣不止，“斯特林先生是好城主啊。”
他的旅馆被豪绅强拆，要不是城主，他有冤都没出申。
雅各默默给斯特林上铐，难掩眼底的失望与难受。斯特林不敢看他，转而朝埃里克投来探询的目光。
他问的是日耀，临了还未忘记身为城主的职责。
埃里克点头。
他疲惫的笑了，随着雅各出了地窖。似乎下一秒去牢房还是刑场，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埃里克把达伦抱出来牵着他走上台阶。
“我知道，你一定能抓住我爸爸的。”达伦说道。
斯特林很狡猾，之前好几次差点被抓住，都让他给逃了。
“不是我想通了。是妈妈，妈妈每天晚上醒来都会哭，求爸爸和她一起去自首。她原来一点也不幸福。”达伦看着埃里克，泪水模糊了视线，“哥哥，我可以重新开始，那我的爸妈呢，他们还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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