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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徐宁舍身救周绾 齐家势大欺孤寡

    徐宁一猛子扎进冰凉的水里,勉强睁开眼,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顺手摸着马车的车辕,进了马车车厢,在里面摸了一圈,摸到一个人的手,使劲拽了几下,那人有所松动。徐宁急忙浮出水面,拉起来一看,一点气息都没,原来是车夫;这车夫胸口塌陷,肯定是被先被撞死然后才落了水。

    “小姐,小姐!”绿意少女哭得涕泗横流,见到上来的不是小姐,哭得更厉害。周围几个闲汉都吸引过来,打探之下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几个水性好的人连忙一起下水。

    徐宁见人多,立刻指挥道:“你们两个去下面一点搜索,你,跟我一起在马车周围搜。剩下的人沿着河道往下搜。”

    众人轰然应诺,这小小的河道热闹起来。众人搜了半晌,也没找到那少女的尸体,都不怎么乐观,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救上来怕也不成。

    天色渐渐黑了,徐宁心中焦虑,又一次潜水下去,顺着马车试着往上搜了搜。水下黑洞洞的睁不开眼,徐宁只能随手乱摸,忽然摸到一团柔软,急忙再摸,确认是个人,拉着那人就浮出了水面。

    “小姐、小姐!”绿衣少女见徐宁手中的人,撕心裂肺地喊起来,要马上下来。

    徐宁喝道:“站着别动,把你家小姐接上去。”

    众闲汉见人已找到,纷纷上了岸,帮着把那少女拖上去放石头上。一个个的都摇头叹息,这少女看起来是不成了,脸色青紫,眼球爆突,肯定活不了。

    “唉,可惜了。”一个老汉摇头道。

    徐宁试探了一下,发现这少女还有体温,这是假死,时间一长可能真死了。弯腰将她扛起来,头在后,脚在前,腹部正好顶在他的肩膀,沿着道路来来回回地跑。

    众人不知徐宁何意,一个老者道:“人死为大,何必亵渎尸身?”众人纷纷称是。一个个都谴责起徐宁来。

    徐宁一边跑一边道:“都闭嘴!”扛着少女跑了几圈,只见那少女的嘴里冒出来几股水儿,徐宁把少女重放在石头上,发现她还是没醒。下意识地伸手要做心肺复苏,忽然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登时愣住。

    心肺复苏跟人工呼吸都是很正常的抢救方式,但是在这个时代却太过招摇。主意一定,他横抱起少女便往家里走去。

    绿衣少女不明何意,哭着问道:“公子干嘛?”

    “进来,关上门!”

    众人闹哄哄地跟着过去,想要瞧瞧热闹,谁知道徐宁却吩咐绿衣少女:“看好大门,谁也不能进来。”

    “人都已经去了,你抱回家中又有何用?”一个老汉代表众人发了问,众人纷纷称是,还有人恶意猜测徐宁是不是要亵渎尸体。

    绿衣少女听得心慌不已,这时却听到徐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起死回生!”这话听得绿衣少女略微心安,也更坚定,伸手站在门口,拦住了所有人。

    那徐宁进了屋子便把门关上,外面的人瞧不见里面,就连刘溪桥都被徐宁打发到门口。诸多闲汉聚集在门口不肯散去。其中一个道:“什么起死回生!老太公,你是里长,这事你得管管。”

    另有一人道:“这不是周家的小姐么?”

    一个老头从人群走出来,问那绿衣少女:“丫头,你是周家的人?”

    绿衣少女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水。

    老头说道:“我是里长周世让。我看你还是赶紧先回去报信,让周家来人,你家小姐意外身亡,已是非常令人痛惜,如今又遭人糟蹋尸体,委实不该。”

    绿衣少女明显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刘溪桥站在门槛儿上,伸开双臂挡住众人,大声道:“我哥哥是在救人!”

    “小丫头懂什么!”周世让虎着脸道,“尚有气息能救一救,如今小姐气息全无,哪里还能救?”

    绿衣少女啼哭不止,也不知该怎么办,回头瞧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道:“我等我家小姐!”

    周世让叹息一声,回头道:“虎子,你去周家把人叫过来。说起来我们也是一个祖家,我不能让我周家子孙受此侮辱。”

    “不准去!”刘溪桥十分霸道。只是这么多人哪里会搭理一个小丫头片子,那个叫虎子的年轻人撒腿就往周家跑去。刘溪桥大声说道:“我哥哥是救人!”

    周世让道:“让开!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你们都随我进去,把人要出来!”

    刘溪桥寸步不让,挡在门口,被周世让随手一扒拉,推到一旁,众人闹哄哄地跟进去,刘溪桥拦不住,那绿衣少女又不坚决,早已经六神无主,见众人执意要进去,闪到一旁。刘溪桥抓住一个人,趴在那人的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你个小畜生还敢咬我!一边去。”那人倒是没有为难刘溪桥,只把她推到一边不再碍事。

    刘溪桥大声喊道:“哥哥,哥哥……”

    此时周世让早已上了台阶,推开了房门,一看里面情况怒火冲天:周绾绾平躺在桌子上,外衣已经被去除,只穿了白色的亵衣亵裤。徐宁双手放在她胸口,嘴巴对着嘴巴。周世让怒道:“好小子,我还当你是好心救人!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众人一起冲上去,将徐宁围住。

    徐宁大怒,冲着那老头怒吼:“闭嘴!”接着继续做心肺复苏。

    “把他我扭起来送进官府!”周世让道。

    几个人当真准备动手,徐宁一边救人,一边踢倒几个人,怒道:“你们再他妈的耽误下去,这姑娘就真的救不活了!”

    众人被他威势所摄,竟然不敢有所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等着周世让发话。

    周世让道:“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开。”

    众人又一次冲上去,但还是被徐宁给踢开。双方又一次僵持。徐宁心中暗想:“得快点,如此不是长久之计。”一边又急忙按压了几下,谁知道力道多少有点重,咔嚓一声,那姑娘的肋骨断了。

    徐宁不敢再用大力,稍稍减轻一些,当着众人的面,捏住周绾绾的嘴,连吹了好几口气。

    众人看着,个个义愤填膺。周世让跺脚喝道:“还不快去报官!”

    徐宁就当他们这些人不存在,继续对周绾绾实施心肺复苏,但是她确实在水下呆的时间太长,希望渺茫;他又呼吸了几口气,觉得不行了,正要放弃,忽然外面传来凄厉的喊声:“小姐,小姐!”

    或许真的有感应,周绾绾猛吸一口气从桌子上坐了起来。迷茫地睁开双眼之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宁急忙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道:“快去取些热水来。”

    众人目瞪口呆。到底还是有人反应的比较快,立刻跑去厨房烧水。留在正屋里的众人呆滞了一般,看着起死复生的周绾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宁道:“都出去!”

    这时,从人群中钻进来一个人,上来就扑在桌子上哭起来,嘴里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徐宁上前对那管家低声道:“你想让你家小姐名誉尽毁么?”

    管家恍然大悟,周绾绾此时只穿了一件亵衣亵裤,都被看光了。大明虽然风气开放,但对女子的贞洁仍然视若珍宝。管家立刻把人都轰走,只留下两个丫鬟婆子照顾。绿衣少女最是开心,照顾周绾绾的任务当仁不让。

    众人来到门外,那管家连忙道:“这位小哥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宁便把所发生之事简略说了一遍,只说自己为救周小姐引起众人误会,绝口不提是怎么救的。

    管家也极为聪明,闭口不提此事。连忙跪下朝徐宁磕头,道:“若不是义士出手相救,我家小姐恐怕……多谢义士。”

    徐宁急忙将他扶起来,道:“管家谬赞。我与周百户有同袍之宜。我待周小姐便如自己的妹子一般。另外,若不是有这么多乡亲帮忙,也不可能救活周小姐。”

    管家拱手一一道谢。

    众人脸上都有惭愧之色,连忙道不敢。这时门口又有人嚷嚷,原来是衙门的差役捕头到了。里长周世让上前详陈原委,周管家送了几两银子,这才将人打发走。

    周管家又道:“唉,我家老爷能有你这般的同袍,也算是不枉此生。诸位,今日大家救了我家小姐,我便当私自做一回主,今夜请大家随我到周府赴宴,以谢大家救命之恩。”

    众人连忙推辞,周管家哪里肯让,坚称所有人必须都去。起初徐宁还以为周管家对周绾绾比较看重,后来才琢磨出来,怕没这么简单,这周管家估计是趁机收买人心。以前周少游、周少云在的时候,周家家大业大,如今两人一同归去,周家连一点依靠都没有,若是再不趁着有钱收买人心,日后败落,那可就真的落魄凤凰不如鸡。

    不多时,周管家派回去的人取来衣裳,也通知了主母。那主母极有见地,当下便应允摆宴庆贺。待周小姐换了衣服出来,与众人一起闹哄哄地到了周家。宴席早早摆上,仆人领着众人前往后院,女眷待客不方便,所以由周管家代替,众人喝的五迷三道,到了戊时三刻方才散去。

    临走前,周家一人给了五两银子。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众人欢天喜地去了,既对周家有了好感,又承了徐宁的情。里长自己一个人独得十两。徐宁五十两,徐宁推辞不过,只能收了。

    待到人尽皆散去,周管家方才命人撤了宴席,回去给主母复命。

    “人都散去了?”周家主母端坐前厅,她年纪约有四十岁,虽然已经很老,但看着还是贵气逼人。家中本是一个做生意的,经营丝绸,嫁给周百户也过了几年风光日子,此时家中顶梁柱没了,阴云惨淡了好长一段日子。

    周管家道:“已经散了。主母,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我今日去救小姐,瞧见了一些不该瞧见的东西。”管家便把徐宁施救的情况说了一下,其实这些主母都已经从杏儿那丫头的嘴里听到了,管家又说道:“虽然是为了救人,但怕是与小姐名声有损。”

    “唉,我岂能不知?只是这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周管家道:“既然如此,那倒是不如给小姐提个亲。我看徐宁此人,接人待物颇有些风度,谈吐不俗。倒是个合适的人家。”

    “这太委屈小姐了。那徐宁身家如何?”

    周管家道:“身家倒是清白,原本只是宁海卫中军户,前几日倭寇来袭,徐宁独自一人力杀几个倭寇,因此上得了崔千户的赏识,如今在军中做了总旗。家中只有一个妹妹,据说也不是亲生的,而是百姓家中所救,他便带在了身边。”

    “由此可见,也是个良善之人。”

    周管家为难道:“好是好,只是他身上有一桩人命官司,现在还未了结。”

    “哦?”

    周管家便把徐宁如何如何落入监狱,如何如何又被判刑说一遍,主母听得直皱眉头,道:“这么说来他如今还麻烦一身,那绾儿如何嫁的他?”

    “这事其实也好办。上官仪手里没什么证据。这些事情都是推测,之前老爷与王经历还有些交情,与上官仪也有些情谊。使些银子也能把这事遮掩过去。”

    主母道:“话是这么说不假。不过齐家那边怎么办?齐家五子早有娶了绾儿之意。”

    周管家叹息一声道:“主母,若是老爷尚在,这不失一门好亲事。如今老爷去了,那这门亲事还是不要提的好。老爷在,咱们周家有钱有势,与那齐老爷家里也能抗衡一二,如今老爷去了,齐家能不能答应先不说,即便是答应了,又怎么可能让小姐做大房?”

    主母皱眉思索,一时间彷徨无计,周管家说的也是实情,左右衡量一番,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主母,若是小姐嫁给徐宁,一来不会受苦,二来,那也算是咱们周家折交徐家。我看徐宁这人,年纪虽小,但处事镇定,又有一些本事,必然不是凡人,有咱们的银子暗中使力,难保不会飞黄腾达。”

    “这事容我再想想。”主母无奈,这事极大,又无人可商量。

    周管家也心知如此,便没有再追问,起身告辞。

    日子忽忽又过了四五日,传言徐鹏举带着五千精兵,马上就要到达宁海卫。徐宁心中却暗想道:“徐鹏举这家伙是一个纨绔子弟,能有多少本事?”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徐宁下了值便回到家中,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心中纳罕,走过去一瞧,却见到刘溪桥正在跟两个少女在一起,这两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周绾绾跟那天的绿衣丫头。

    徐宁迈步进了大门,刘溪桥在屋子里瞧见,急忙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哥哥,哥哥。”

    周绾绾跟那绿衣丫头一起走出来。好几日不见,周绾绾换了一身浅紫色的衣服,迎风矗立,更加惹人怜爱。

    “公子,公子,你可回来了。”绿衣丫头快言快语,直接走到徐宁身边,喜笑颜开,俏皮可爱。

    徐宁笑道:“刚刚下值。”

    周绾绾已经十五六岁,与徐宁差不多同年,略通男女之事,因此静立一旁,也不作声,有些害羞,眉眼不敢放在徐宁身上。

    “小姐可曾好些了?”徐宁道。

    周绾绾点点头,福了一下身子,道:“多谢公子搭救,前几日身子虚弱,是以一直都没有来答谢公子,今日已经好了很多。”

    “你身子弱,以后可得小心注意。”

    周绾绾点点头,道:“前几日到公子家中,见公子过得清苦,所以叫人做了几件衣服,给公子试试。”

    徐宁也没客气,道:“好说好说。”

    说完领着周绾绾先进了屋子,周绾绾命绿衣丫头取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几件长衫,做工精细,看着样子很不错。徐宁本不想在这里试,谁知周绾绾却坚持,他只好试了试,却发现衣服太大。

    周绾绾笑道:“原来是做大了,先收起,我命人改了再来。”

    徐宁道:“不用。过几天我就长大了。”

    周绾绾笑笑不说话,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徐宁。

    徐宁被看得尴尬,也只好脱了衣服,交给周绾绾,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了,道:“你改好后知会一声就是,我去取来,省得麻烦。”

    “不麻烦。”

    刘溪桥在一旁昂起头,道:“姐姐,能给我也做一件么?”

    “好呀。”周绾绾伸手摸了摸刘溪桥的脸蛋儿,道:“等过几日,你去府里陪着我住一段时间可好?”

    “好呀好呀!”刘溪桥没什么心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徐宁连忙推辞,周绾绾只是笑笑不说话。

    衣服收拾好以后,周绾绾便带着杏儿告辞。徐宁送到门外,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杀了他的父亲,又救了她,这关系可真够乱的,更可怕的是周绾绾竟然对他有了意思,日后若是知道,这可怎么办。

    而周绾绾跟杏儿两个人上了车,杏儿便抱怨起来,道:“你看小姐,我说这衣服大了吧,你就是不听,这下还得改。”

    周绾绾笑了笑,心中却暗想道:“我若是不做大点,以后还怎么见到他?”徐宁风度翩翩,做事冷静果断,自那日被救之后,一直都在周绾绾的脑子挥之不去,她已动了凡心。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小女孩嘛,最容易动情,尤其是面对救命恩人,脑子里自动给徐宁就加了个光环。再加上徐宁本身也不错,个头样子都非同一般,就如画中公子一般,小小年纪的周绾绾如何能抵挡?

    周绾绾回了府,见家里来了人。不是别人正是齐老爷的管家。周绾绾先进去拜了拜,然后便回了闺房。

    齐管家看着周绾绾的身影,难免起了淫邪之思。片刻后回神,道:“周主母。今日我来是有件事想要商议一番。”

    周李氏道:“管家但说无妨。”

    齐管家道:“我家五少爷已经到了娶亲年龄,令媛也相去不远。周老爷尚在的时候,齐老爷就提起过这事儿,如今周老爷新丧,但是儿女亲事耽误不得,齐老爷的意思是,不如择日将婚事办了才好。”

    周李氏道:“如此也好,那便择日行六礼。先定下婚事再说。”

    齐管家呵呵一笑,道:“周老爷新丧,婚礼不宜大力操办,择日命人将令媛接入府中便是。”

    周李氏愕然,“那不就成了妾室了么?”

    齐管家道:“妾室也好,正妻也罢。周家嫂子,你莫不是还以为今日是当初吧?”齐管家眯着眼瞧着周李氏,皮笑肉不笑,缓缓端起茶水啜了一口。

    周李氏大怒,这就是摆明了欺负他们家里孤儿寡母,无人做主,拍案而起大声道:“多谢齐老爷赏脸,我家女儿配不上你们齐家五少爷,还请齐管家回吧。”

    齐管家也站起来,道:“嫂子,我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只要周小姐进了我们齐家的门儿,我保证你们周家能享福。否则,你们将如何在这宁海立足?言尽于此,告辞。”

    周李氏看着齐管家的背影,呆在原地,悲从中来。果然被管家给说中,齐家翻脸不认人,还要强抢绾儿,这可怎么办是好?

    周李氏愁眉苦脸,慢慢回到后院,耳中听得绾儿正跟杏儿对话,杏儿说道:“我瞧着徐公子人挺好的,要是嫁给他啊,那以后就再也不用怕了。”

    绾儿道:“你这臭丫头,就知道胡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人笑着闹了起来。

    周李氏听到此话,立刻明白绾儿这丫头怕是已经芳心暗许徐宁,难道真的让她嫁给徐宁?

    周李氏决定暗中看看这徐宁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