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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极乐天拍卖会(二十二)

    晨光熹微,一缕阳光照在谢然“丑陋”的脸上,将上面的刀疤、痘坑、黑毛,照得一清二楚,看上去的确是有很多分恶心。

    他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睁开上下眼皮,露出了那双犹如明净溪水般的清澈眼眸。

    脸是丑陋的,其上还有很多恶心的东西,与这清澈的眼眸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最脏污的与最纯净的!

    眼皮打开之后,清澈眼眸凝视着上面的青天,一动不动。

    许是时间还早得很,虽有几缕阳光出现,但整个天地之间,仍带着淡淡的朦胧暗沉。

    估摸着再过个一时三刻,就能彻地一片清明了。

    “呼!”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谢然从铺着华美被褥的玉床上翻身站起。

    他举目四望,发现脚踩之地,已不再是沧海岛。

    四周是一片虚空,其中有大片白色云雾,正在肆意翻涌;东边的方向,红日正在一点点地冒头,金光一缕缕,算是非常美的日出;在往身前略一看,芬芳的奇花、馥郁的瑶草、各异的彩石,散满了一地;不远处,还放着几张精致玉床,在那上面,正有人呼呼大睡。

    谢然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一处耸立云霄的峰崖。

    此崖的四面,皆是独壁,险峻异常,与那十万八千丈的“无争崖”,倒是有一二分相似之处。

    当然,也仅仅如此而已,“无争崖”上得大道气韵、物我超然的气势,这里与之相比,不知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谢然坐在悬崖边上,两脚伸在崖外,拿出了书本,就那般静静地看了起来。

    此刻,日出东方,云雾翻涌,有孩童伴着清晨朝露,低头看着书中一个个文字,时而凝眉思索,时而畅然微笑,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昨日在那沧海岛上,谢然与韩木二人饮酒过度,纷纷醉的像条“狗”。

    在将拍卖会第一天的宝物,全部都收入囊中之后,谷风之三人便将谢然与韩木二人,扛在背上,出了那极乐天,又重新回到了天上人间。

    考虑到谢然一天睡一个地方的习惯,再三考虑之下,袁焕仙就选了个四面绝壁的峰崖,作为今夜的憩息之所。

    在决定背谢然和韩木回天上人间之时,谷风之刚开始极力主张扔韩木在这,任其自生自灭,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说他看韩木很不顺眼,长得又普通。

    南山之却极力反对,说这样不好,还说大哥跟他喝得很开心,那肯定也算是大哥的朋友,那么大哥的朋友,就是我们三个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能扔他在这不管不顾,这不符合“道义”,会被人看不起。

    谷风之其实也只是随口说说,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听到南山之说得有道理,也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加了一句:“我这神圣尊贵的肩背,只有好哥哥才可以享受,这平平无奇的臭小子,别想碰我。”

    对于这些话,南山之和袁焕仙,都是嗤之以鼻。

    然后呢,刚准备将谢然扛在背上,谷风之又发现放在地上的九壶仙酒。

    他赶忙走到仙酒身边,先是咽了咽口水,接着看了一眼大酔不醒的谢然,随后又盯着酒壶。

    他目光中闪现一抹坚决,他再也忍受不了,双手齐下,各拿起一把酒壶,二话不说就往口中灌去。

    由于没有吃解灵草,第一口酒下肚,谷风之就醉倒于地,再也爬不起来。

    他躺在地上,傻笑着,不断地念叨着:“他娘的,好酒,哈哈哈,好酒,好酒······”

    南山之见此,走过去猛踹了好师弟两脚,口中说道:“狗东西,喝喝喝,喝你娘呢喝,赶紧滚起来。”

    遭到挨打的谷风之,此刻已经失去清醒,他只是念叨着:“酒,好酒,狗东西,你尝尝。”

    “尝你大爷。”南山之又踹了他两脚。

    最后无奈,袁焕仙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一艘飞舟,将三条酔狗抬到上面后,一行五人破开云霄,直向天上人间飞去。

    美好的时光,如果不好好珍惜,终是会逝去的······

    当东边的红日露出了全貌之时,袁焕仙和南山之,也先后醒了过来。

    唯有谷风之和韩木二人,仍是睡得像只“死猪”。当然,这怪不了他俩,毕竟那仙酒,虽味美,但真的很难顶住!

    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谢然将书合上,缓缓起身站起。

    他叫了南山之过来,递给了他一个小瓷瓶。

    南山之接过瓷瓶之后,也没多言,很快就走到了谷风之的身边,拔开瓷瓶的盖子,将瓷瓶口对准了谷风之的鼻子。

    几个呼吸后,谷风之慢慢睁开了眼睛。

    见此,南山之转身就走,又来到了韩木的身边,进行了先前的一番行为。

    韩木醒转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谢然身边,他笑着抱拳道:“感谢大哥昨日的盛情招待,那九种仙酒下肚,不瞒大哥所言,我今日一视体内,发现修为已经提升一大截,足可抵得上我万年的苦修,而且我的体魄,也比先前强大许多,连我那些旧疾暗伤,也已统统痊愈。”

    谢然只是听着、看着,同时微微笑着,他的身前虚空处,不知何时多了五个酒爵。

    他见韩木言毕,招呼道:“来来来,我们五个人干一杯。”

    谷风之见此,第一个冲到谢然身前,挑了杯更满一些的。南山之和袁焕仙听到招呼声,也走过来拿了一杯。

    喜好美酒之人,向来是干净爽快,绝不是扭扭捏捏之人,韩木也没客气,笑望谢然,随手拿了一杯。

    谢然将最后一个酒爵拿在手中,大声道:“话不多说,一切尽在酒里,干!”

    “干。”

    “干。”

    “干。”

    “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美酒入肠,五人大笑,随后将已空的酒爵,纷纷向天空扔去。

    “在一起喝过酒,咱们就都是朋友了。”

    “这是南山之。”

    “在下韩木,见过南兄弟。”

    “嘿嘿嘿,客气客气,以后但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招呼我。”

    “没问题,在下亦然。”

    “这是谷风之。”

    “见过谷兄弟。”

    “昨日有无礼之处,还请担待一二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哎,哪里的话,无妨无妨,都是男人。”

    “这是袁焕仙。”

    “见过袁兄弟。”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待会儿咱俩,可以好好喝他一喝。”

    “哈哈哈哈,袁兄弟既有此雅兴,我怎敢不奉陪呢?”

    接下来,谷风之摆出一张圆桌,南山之搬出五张石椅,袁焕仙取出大量美食,谢然拿出几壶仙酒,韩木提出几坛美酒,五人围桌而坐,吃得异常尽兴,喝得不亦乐乎,谈得兴致勃勃。

    不知不觉,酒已过好几巡,谢然忽然问道:“韩贤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韩木先敬了谢然一杯酒,然后才笑着说道:“没什么事了,跟哥几个喝完这顿酒,我就得走了。”

    谷风之插嘴道:“这么快?韩贤弟此次来这谢城,难道不是为极乐天拍卖会而来?”

    听到这个问话,韩木平静如水的眼眸,出现一抹失望的愁绪,但转瞬就消失不见。

    只是,任韩木掩饰的速度如何快,终究是被袁焕仙和谢然察觉到了。

    “不是,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听说这拍卖会挺有名的,于是就前去凑个热闹。”韩木笑得很欢畅,看不出丝毫作假之色。

    “那极乐令牌,听说可不容易得到。”袁焕仙的声音又响起。

    韩木笑着看向袁焕仙,轻松道:“说来也巧得很,在外游历时,刚好碰到一群歹毒的修士,看他们身份也挺有来头,他们见我势单力薄,长得普通,修为也高不到哪儿去,便想杀人越货。”

    “我本不想招惹麻烦,就直接遁空而去,哪知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追了我数万里,还是不肯罢休,我一怒之下,就和他们拼斗在了一起。”

    说完这些话,韩木举杯敬向袁焕仙,碰杯之后,二人将杯中之酒,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响起了南山之的声音:“韩兄弟,然后呢然后呢?你还没说你的极乐令牌哪来的呢?”

    听到这句言语,韩木望向南山之,尴尬地笑了一笑。

    谷风之嫌弃地推了南山之一把,一副你太丢我脸的样子。

    南山之坐稳之后,略带怒气地质问谷风之:“你推我作甚?”

    谷风之叹了一口气,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向南山之:“人家韩兄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最后他跟追杀他的那些人厮杀到了一起,讲到这你还不明白吗?就是说,他将那伙人都杀了,那么,这极乐令牌,自然就到了韩兄弟手中了。”

    听到这,南山之恍然大悟道:“噢噢噢,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了!”

    谷风之颤抖着手指,直指南山之的眉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叫你他娘的多看些书,你就是不听,真是丢人,耻与你为伍。”

    南山之虽有点怒气,但没有发作,他在心底里又一次暗暗发誓:一定要多看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