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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之野二

    这个么,让我好好想想……茉莉隐约记起当时自己落到里水,瞧了眼远处的河谷,恍然大悟,欢喜道,河!我是顺着河到了大海!

    原来如此,那你就顺着那离开这儿吧!

    既然河是离开此地的钥匙,我已然找到了钥匙,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是不是就算我赢了?你看,那儿不就有条河!

    一条河懒懒散散躺在不远处,岸边青草依依,隐有青蛙打哇。

    起码你得先走到那再说吧!那儿看着近,其实离得不近。

    茉莉就以远处河为目标。走呀走,走着走着却越来越远。每走一步,那河远她两步,她跑上十步,那河就远她百步,简直越来越远了。

    呼!不行了,累死了,它……它成精了!知道躲着我!

    小茉道,它并没有躲着你,此地设有九宫格,你所走的方向,和真的方向不同,这才南辕北辙,越来越远。

    九宫格?哪来的!

    我刚刚……不对,这九宫格一直就有呀。

    谎都编不圆,谁没事儿会在这里设个九宫格!还不是你故意刁难我,你快说,我要怎么过去?!

    ……我可不告诉你!

    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会问别人。

    茉莉瞅了一圈,也没见个人影,只有一只田鼠匆匆而过,她伸脚一拦,弯身问,我要去前面那条河,要怎么过去?

    那田鼠身处细细的爪子,左指右指,指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小茉狠狠瞪了它一眼,它立即惊慌失措,跑跑跳跳逃开了。

    茉莉趴到一处草窝,扒拉出一只灰兔,问,我要去前面的河,要怎么过去?

    那灰兔耳朵一竖,吧唧几下嘴,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咦?我又不吃它,它竟然怕我!

    小茉一时无语,你别这么问,它们听不懂人话!

    茉莉却道,它们听不懂人话,我也不会说兔语啊!咱这大荒真是个可怜地儿,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傻瓜傻瓜!小茉心里连骂几句,嘴上却很有礼貌,道,你不会说,它不会听,这没关系,我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要去喝水的,等它们去喝水,你悄悄跟在它们身后,不就到了河边。

    我怎么没想到!

    还不是你傻!傻到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咱长得一样,你搁这丢人就是影响我的形象,我才不告诉你呢!

    那还要跟你说声谢谢!茉莉把灰兔放下,藏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那灰兔也就醒了,醒了也不去喝水,而是趴在原地,转过身,呆呆看着她,动也不动。

    被发现了呀!没事,我又不抓你,你看我干嘛?口渴了吧!快去喝水呀!

    灰兔吹了声儿口哨,晃了晃耳朵,像是在跟谁打招呼。

    茉莉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乖乖!漫山遍野的小动物,灰的白的,大的小的,老的幼的,虽无飞鸟走兽,却有玲珑萌物,虽无森林树木,却有矮矮藤蔓,虽无壮丽山河,却有丘陵过溪,虽无浩瀚星辰,却有星星点点,他们全睁着眼睛,屏住呼吸,巴巴望着她。

    我!茉莉忙捂住小嘴,你们!也是要去河边喝水吗?

    小茉道,是大家知道姐姐回来,就都高兴,看见姐姐要走,都来送行的呢!

    茉莉心中忽生暖意,欢喜道,我还不一定走得掉,就都来为我送行了吗?如此!不就是个九宫格吗?又不远,我多走几步也就走过去了!

    茉莉刚说完,大家四散开来,欢呼雀跃,涌向河岸,田鼠蹭蹭向前冲,花草摇旗呐喊,溪水浪花飞溅。茉莉夹在他们之间,跟随他们的步伐,很快就走到河边。她坐在河边,迎着微风,好一会儿都看着大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了也都听不懂。

    “大荒偏远,舟车不行,语言不通,你以后常回来看看,和我们处得久了,就能听懂我们说什么。”田鼠绕在她脚边,吧唧了好一会儿,不带喘气的,但她只顾着点头。

    “你在那边一定小心,听说那里坏人多,你要注意安全。”那灰兔跳到她腿上,悠哉悠哉说了这么几句,但她听不懂。

    “如果你在那边过得不好,过得辛苦,就赶紧回来,这里是你永远的家。”几束藤条缓缓爬了来,匍匐在她脚下。

    “自你走后,我们时常等着你,早为你备下了欢迎的好酒,这酒本是玉液琼浆,可时间一长,慢慢失去了滋味,我刚尝了下,竟然和水一样了。”月儿徐徐而至,递来酒杯,勉强挤出一段她听得懂的话。

    茉莉接下酒杯,喝了下去,到舌尖,水一样没有滋味,下了肚,觉得酸酸苦苦。

    小茉道,你可想清楚,你这一走,我们下回再见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某人说只要我能走到河边,她就要跟我走。

    大家都在帮你,这能算你赢?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现在就前去四极,她说走还真就走了,茉莉伸手拦在她面前。

    小茉嘴一挑,你不会想阻止我去吧!

    四极你当然可以去,你随时可以去,这是你选择的道路,但我要提醒你,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要远。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去看你的。

    那我就等着你,只不过那时,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要比现在凶一百倍!

    小茉说完手一甩,扭头就走了,那真叫一个潇洒,至于说她走到半道,临近四极之西时,被一个叫小曦的家伙错认成茉莉,然后给兜住弄走了,这就是后话了。

    真不让人省心!茉莉目送小茉离开,又与大家一一道别,沿河岸离开,慢慢走到一处春草繁茂处,看到一门,推门而入,眨眼回到了靶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