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中夜话
三名魂纹师，十人全副武装折冲府小队士卒，外加两名当地猎户，这就组成了一支标准的狩猎小队。
两千人的狩猎队伍，分成上百支小队，像撒网般钻进小白山老爷领山脉，沿着蜿蜒流淌松河水驻扎。
一到夜晚每隔百余米星罗棋布亮起的火堆，为这座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即将上冻满是冰凌的松河岸边木屋内，忽明忽暗的油灯下，孔明眯着眼睛一手夹烟，一手摸牌看也不看，大拇指来来回回搓了半天。
“六饼”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牌往桌上一拍，正是六饼。
“孔哥，我可真是服了你！你这魂纹能力可太方便了！这狩猎我也参加了三四次，那次不是风餐露宿活遭罪。
那像这次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晚上扎营您还能弄出两幅麻将，供我们打牌消遣！
咱这是来执行任务嘛！咱这不是来度假的吧！”
“哈哈哈，老贾说的对，这次跟着孔哥，钱哥，咱算是跟对人了，没什么危险，享着福就把钱赚了！”
“是啊！是啊！”
说话者是泰石司石敢卫贾兵，他这近乎谄媚的言辞，非但没有招来屋内其他人的鄙夷，倒引得众人连声附和称赞连连。
魂纹凝聚拔地而起的简易木屋，将山涧凛冽寒风挡在室外，架起铁皮炉子里柴火烧的噼啪作响，热得屋内人鼻尖微微冒汗。
火炉上闷着猎户抓的林蛙，特殊的香味混合着烟气顺着烟囱排出室外，比起其他小队山风一刮，就四下漏风的行军帐篷，他们这处据点的确称得上人间天堂。
被捧上天的孔明脸色红晕，挥挥手不以为意：“举手之劳，就算不为几位兄弟，我也得让我自己住的舒服点不是。”
“孔哥，这次被袁家看上您算是发达了，那袁家也真是大方，赌约不计较零头直接一天付您一万块薪酬，这可是五级魂纹师的日薪啊。”
贾兵继续讨好，反倒是和孔明关系较近的钱巢，在牌桌上默默打牌不发一言。
知道对方还在为未能拉自己入泰石司生闷气，可孔明却懒得解释。
进山半个多月收获远远低于预期，他现在比钱巢还郁闷，那还有心情去劝人。
不过这也怪不得旁人，只因这狩猎，有狩猎的规矩。
和人相比灵智未开的野兽，更容易受恶灵影响，被侵占意识产生转化，蜕变成邪魔妖兽。
起初面对这种妖兽，魂纹师采取了最为直接的处理方式。
杀！
不光杀妖兽，还猎杀有可能转换成妖兽的一切野生动物。
然而这种看似有效的办法，却意外造成了更加惨烈的结局。
事实证明，一旦某个地区野外生物种群数量极速下降，其所产生的怨念将会触发天怒，进而诞生出无需借助附体，直接凝如实质的恶灵本体降临世间。
这种恶灵拥有堪比神明的战斗力，每一次与之交战魂纹师都需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才能将其消灭。
经历几次这样的惨败挫折，魂纹师不得不转换思路，通过翻阅记录，孔明发现与自己印象中传统意义的妖怪不同，这个世界的妖不太需要经年累月的修炼。
在这里妖怪实力的根本，是强大的恶灵附身于拥有强健体魄，开启些许灵性的野兽。
两者强强联合一旦融合成功完成蜕变，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既然如此，摸清规律的魂纹师，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就更具有针对性。
每年定期对周边山区进行一次狩猎，有选择性猎杀消除符合上述标准的潜在威胁。
这样即使恶灵选择剩余稍弱个体进行附体，其实力也会大大折扣，对付起来将容易的多。
秉承着这一方针，小白山老爷岭外围野兽，在泰石司历年狩猎下，强大个体早就被一一清除。
这半个月一路走来，孔明这支小队就只遇上了两头妖兽，还都处在刚完成融合状态。
整个战斗过程甚至不用他亲自下场，两头妖兽就死在府兵与猎户排枪之下。
事后孔明只需负责清理恶灵，防止其再次作恶，而所获得魂珠不出所料，都是些与自己属性不匹配的低等魂珠。
现在看来真正的好东西，还是在袁家所圈定的核心狩猎区，那里是世家为了收集魂珠，所划定的几片圈养区。
平常严禁狩猎，直到积攒到一定年份，才会派人深入进行清剿收获上等魂珠。
而孔明归根结底仍是外人，袁家在这个问题上分得很清。
不会因为看重孔明，就脑子一热直接让其接触袁家的核心利益，待狩猎进入尾声，他和其他人一样被留在外围驻扎。
“几位爷，挪挪桌子！饭好了！”
在外架火煮饭的猎户老李头和他儿子，合力端着一锅煮好的米饭推门而入。
吆喝声打断了孔明的思绪，忙和其他人收拾起牌桌，一顿手忙脚乱后，热腾腾的饭菜被摆上了桌面。
野鸡炖山参，酱闷林蛙，烤兔肉摆了一桌，小米与大米放在一起闷出的二米饭，吃一口唇齿留香。
山鸡肉略柴，可是那口汤一入口，鲜得孔明双眼眯成一条缝，吧嗒吧嗒嘴连声赞叹：“老钱，你这可是给推荐了个宝啊，这老李的手艺快赶上城里大厨了。”
“嘿嘿，那是！别的不敢说，就狩猎放参，老李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山把头，只要是进山我那次都找他，从没出过差错！”
听得孔明夸赞，整晚沉默少言的钱巢，也难得一笑一口酒下肚，晃着脑袋自豪道。
“嗨，那有几位爷说的那么夸张，我这点儿手艺算得了什么，这好吃也就是吃在个鲜字，还是几位爷心善，让我们这粗人也能吃上这精米，我老头子卖卖力气算不了什么。”
忙活了一整晚的老李头，面对孔明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磕打着手里的旱烟袋，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儿子憨笑道。
按照规定随行所带粮食，府兵与猎户只配吃玉米面和小米，大米仅提供给魂纹师。
能让全队吃上大米还要得益于孔明的魂纹木牛，其所改造的箱笼如储物空间，可存储六百公斤上限的货物。
除了供自己连弩魂纹所需的三百公斤铁块，其余空间孔明为了这次进山换上了，准备充分的装备及粮食补给。
“李叔，听老钱的意思您是老猎户了，那这袁家带人进的那片地区，您去过吗？”孔明伸手撕下条兔腿，用小刀割着兔肉试探道。
老李头闻言添烟丝的手哆嗦了一下，沉吟片刻悠悠道：“去过，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完见孔明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清楚对方想要知道的更多。
老李头无奈转手拿起桌上的几个酒杯，以杯做山倒水为河，在桌上比划了起来：
“这儿是咱们现在的位置，翻过这座山往北走，是两山夹一谷的山坳，出了山坳就是一片洼地，过了洼地便是岭北大草原。
我们管这地方叫死人窝！老一辈人讲恶灵刚兴起时，朝廷的大军在这儿和妖物打过大仗，死了不少人，双方的尸体把整个山坳都给填满了。
就是现在去谷内仍是怨气冲天臭味难当，晴天白日还能听到喊杀惨叫之声，稍微深入人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晕倒，一旦晕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描述听得孔明大感兴趣，顾不得形象嘴里叼着兔腿，来到老李头身旁，主动拿起桌上油灯帮其点燃手中旱烟。
就见对方抽了口烟，吐出团烟雾后才心有余悸道：“这地方太过凶险，我也是为了采参仅在外围转悠过一次不敢深入。
上一次进死人窝清剿是四十年前，那是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此处必然会有新的大妖诞生。”
孔明摸摸下巴，与凑上来的钱巢对视一眼：“你说袁家这次兴师动众，为的就是这儿的大妖吗？”
“未必！”
两千人的狩猎队伍，分成上百支小队，像撒网般钻进小白山老爷领山脉，沿着蜿蜒流淌松河水驻扎。
一到夜晚每隔百余米星罗棋布亮起的火堆，为这座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即将上冻满是冰凌的松河岸边木屋内，忽明忽暗的油灯下，孔明眯着眼睛一手夹烟，一手摸牌看也不看，大拇指来来回回搓了半天。
“六饼”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牌往桌上一拍，正是六饼。
“孔哥，我可真是服了你！你这魂纹能力可太方便了！这狩猎我也参加了三四次，那次不是风餐露宿活遭罪。
那像这次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晚上扎营您还能弄出两幅麻将，供我们打牌消遣！
咱这是来执行任务嘛！咱这不是来度假的吧！”
“哈哈哈，老贾说的对，这次跟着孔哥，钱哥，咱算是跟对人了，没什么危险，享着福就把钱赚了！”
“是啊！是啊！”
说话者是泰石司石敢卫贾兵，他这近乎谄媚的言辞，非但没有招来屋内其他人的鄙夷，倒引得众人连声附和称赞连连。
魂纹凝聚拔地而起的简易木屋，将山涧凛冽寒风挡在室外，架起铁皮炉子里柴火烧的噼啪作响，热得屋内人鼻尖微微冒汗。
火炉上闷着猎户抓的林蛙，特殊的香味混合着烟气顺着烟囱排出室外，比起其他小队山风一刮，就四下漏风的行军帐篷，他们这处据点的确称得上人间天堂。
被捧上天的孔明脸色红晕，挥挥手不以为意：“举手之劳，就算不为几位兄弟，我也得让我自己住的舒服点不是。”
“孔哥，这次被袁家看上您算是发达了，那袁家也真是大方，赌约不计较零头直接一天付您一万块薪酬，这可是五级魂纹师的日薪啊。”
贾兵继续讨好，反倒是和孔明关系较近的钱巢，在牌桌上默默打牌不发一言。
知道对方还在为未能拉自己入泰石司生闷气，可孔明却懒得解释。
进山半个多月收获远远低于预期，他现在比钱巢还郁闷，那还有心情去劝人。
不过这也怪不得旁人，只因这狩猎，有狩猎的规矩。
和人相比灵智未开的野兽，更容易受恶灵影响，被侵占意识产生转化，蜕变成邪魔妖兽。
起初面对这种妖兽，魂纹师采取了最为直接的处理方式。
杀！
不光杀妖兽，还猎杀有可能转换成妖兽的一切野生动物。
然而这种看似有效的办法，却意外造成了更加惨烈的结局。
事实证明，一旦某个地区野外生物种群数量极速下降，其所产生的怨念将会触发天怒，进而诞生出无需借助附体，直接凝如实质的恶灵本体降临世间。
这种恶灵拥有堪比神明的战斗力，每一次与之交战魂纹师都需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才能将其消灭。
经历几次这样的惨败挫折，魂纹师不得不转换思路，通过翻阅记录，孔明发现与自己印象中传统意义的妖怪不同，这个世界的妖不太需要经年累月的修炼。
在这里妖怪实力的根本，是强大的恶灵附身于拥有强健体魄，开启些许灵性的野兽。
两者强强联合一旦融合成功完成蜕变，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既然如此，摸清规律的魂纹师，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就更具有针对性。
每年定期对周边山区进行一次狩猎，有选择性猎杀消除符合上述标准的潜在威胁。
这样即使恶灵选择剩余稍弱个体进行附体，其实力也会大大折扣，对付起来将容易的多。
秉承着这一方针，小白山老爷岭外围野兽，在泰石司历年狩猎下，强大个体早就被一一清除。
这半个月一路走来，孔明这支小队就只遇上了两头妖兽，还都处在刚完成融合状态。
整个战斗过程甚至不用他亲自下场，两头妖兽就死在府兵与猎户排枪之下。
事后孔明只需负责清理恶灵，防止其再次作恶，而所获得魂珠不出所料，都是些与自己属性不匹配的低等魂珠。
现在看来真正的好东西，还是在袁家所圈定的核心狩猎区，那里是世家为了收集魂珠，所划定的几片圈养区。
平常严禁狩猎，直到积攒到一定年份，才会派人深入进行清剿收获上等魂珠。
而孔明归根结底仍是外人，袁家在这个问题上分得很清。
不会因为看重孔明，就脑子一热直接让其接触袁家的核心利益，待狩猎进入尾声，他和其他人一样被留在外围驻扎。
“几位爷，挪挪桌子！饭好了！”
在外架火煮饭的猎户老李头和他儿子，合力端着一锅煮好的米饭推门而入。
吆喝声打断了孔明的思绪，忙和其他人收拾起牌桌，一顿手忙脚乱后，热腾腾的饭菜被摆上了桌面。
野鸡炖山参，酱闷林蛙，烤兔肉摆了一桌，小米与大米放在一起闷出的二米饭，吃一口唇齿留香。
山鸡肉略柴，可是那口汤一入口，鲜得孔明双眼眯成一条缝，吧嗒吧嗒嘴连声赞叹：“老钱，你这可是给推荐了个宝啊，这老李的手艺快赶上城里大厨了。”
“嘿嘿，那是！别的不敢说，就狩猎放参，老李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山把头，只要是进山我那次都找他，从没出过差错！”
听得孔明夸赞，整晚沉默少言的钱巢，也难得一笑一口酒下肚，晃着脑袋自豪道。
“嗨，那有几位爷说的那么夸张，我这点儿手艺算得了什么，这好吃也就是吃在个鲜字，还是几位爷心善，让我们这粗人也能吃上这精米，我老头子卖卖力气算不了什么。”
忙活了一整晚的老李头，面对孔明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磕打着手里的旱烟袋，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儿子憨笑道。
按照规定随行所带粮食，府兵与猎户只配吃玉米面和小米，大米仅提供给魂纹师。
能让全队吃上大米还要得益于孔明的魂纹木牛，其所改造的箱笼如储物空间，可存储六百公斤上限的货物。
除了供自己连弩魂纹所需的三百公斤铁块，其余空间孔明为了这次进山换上了，准备充分的装备及粮食补给。
“李叔，听老钱的意思您是老猎户了，那这袁家带人进的那片地区，您去过吗？”孔明伸手撕下条兔腿，用小刀割着兔肉试探道。
老李头闻言添烟丝的手哆嗦了一下，沉吟片刻悠悠道：“去过，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完见孔明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清楚对方想要知道的更多。
老李头无奈转手拿起桌上的几个酒杯，以杯做山倒水为河，在桌上比划了起来：
“这儿是咱们现在的位置，翻过这座山往北走，是两山夹一谷的山坳，出了山坳就是一片洼地，过了洼地便是岭北大草原。
我们管这地方叫死人窝！老一辈人讲恶灵刚兴起时，朝廷的大军在这儿和妖物打过大仗，死了不少人，双方的尸体把整个山坳都给填满了。
就是现在去谷内仍是怨气冲天臭味难当，晴天白日还能听到喊杀惨叫之声，稍微深入人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晕倒，一旦晕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描述听得孔明大感兴趣，顾不得形象嘴里叼着兔腿，来到老李头身旁，主动拿起桌上油灯帮其点燃手中旱烟。
就见对方抽了口烟，吐出团烟雾后才心有余悸道：“这地方太过凶险，我也是为了采参仅在外围转悠过一次不敢深入。
上一次进死人窝清剿是四十年前，那是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此处必然会有新的大妖诞生。”
孔明摸摸下巴，与凑上来的钱巢对视一眼：“你说袁家这次兴师动众，为的就是这儿的大妖吗？”
“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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