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网
张安民，是王丽和玫明他们的顶头上司，也是整个保卫队的大队长，按级别来算，应该属于中层干部吧，王丽平时不研究这个。不过，她对张队长甚是熟悉，早在以前胡队当道的时候，张安民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所学专业是安全管理，便分入了保卫队。九十年代嘛，大学生虽说不算稀罕，但是保卫队的大学生可就他一个，什么队长和队里的文字材料，都交给他整理，他就是队里的一支笔，常年坐在办公室，自然接触的人物，也都是领导级别的。后来胡队出事，张安民也就顺理成章的被提拔了，这些年又升了几道，现在成为安全部的一把手，兼任保卫队大队长。
要说王丽和张队有何交情呢，说来也是缘分。那天，王丽正在办公楼当班，一大早，一个拖着大蛇皮袋的年轻小伙踉踉跄跄的走进大楼，没错，这个小伙就是张安民，那是他第一天来单位报道。小伙子家是农村的，大学毕业后，为了有一个稳定的工作，选择了这家国营单位。
王丽对那天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大楼的自动玻璃门开了之后，迟迟不见有人出现，搭档老顾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声：“啥玩意儿啊，这门又坏啦？”，随即起身去看看究竟。正当老顾站起来，发现玻璃门中间，慢悠悠的推进来一个大箱子，一看那箱子就有些年头了，对，就和电视里逃难的那种补丁大箱子一模一样。随后，一个瘦小伙，穿着白衬衣，又拉着一个蛇皮袋边推箱子，边往办公楼里面走。
作为门卫，第一职责就是防止“闲杂人等”入内，这办公楼，可不比门卫室，里面都是各个部门的领导，还有厂长，哪能任由这一看就是“闲杂”的人随意进来呢。这老顾眼睛都瞪直了，连忙大呼：“那啥，干啥呢！干啥呢！”老顾家里是北方的，大西北特有的口音把在旁边打盹的王丽吓得跳了起来。
“您，您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我叫张安民，今天来报道的，请问——”
还没等张安民把话说完，老顾朝他那大箱子使劲一踢，哪曾想，那箱子太重，老顾用力过猛，反而让自己摔了一跤。看到这，王丽其实挺佩服小张的，这么重的大箱子，可想而知小张是怎么一路搬过来的，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她要是老顾，肯定不会用脚去踢，老顾平时楞头一个，一边爬起来一边吆喝：“这里是哪你知道吗？能随便进来？你来报啥道？人可以进，这东西，给我丢出去，放这里碍事！”说着就要抢小张的箱子，小张熬不过他，可是老顾抢过来把手，想给提出去，居然原地打滑了，他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搬起来，没曾想，一鼓作气的时候，把腰给闪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的惨叫起来。
这会王丽见状，走了过来，老顾刚要张口，王丽抢先一步：“行了，老顾，没听人说是来报道的嘛，你啥也不问清楚就撵人，难怪这些年只当个看门的。”随后转头朝小伙子一笑：“您好，我叫王丽，是这栋楼的门卫，请问您有何贵干！”这画风变化之快让张安民都愣住了，好半天，他才回答：
“您，您好，王主任，我叫张安民，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是来报道的，刚刚在大门口给他们看过我的报到证了，请问，您还需要看嘛？”这声音，这气场，临危不乱，别看刚才老顾叱喝他，可是，他一点没有鞠躬卑微的样子，也许，他胸有成竹的知道，老顾会提不动他的箱子吧。
“请叫我王姐就好，我可不是什么主任。小张是吧，按照惯例，我确实是要检查一下你的报到证的，但是呢，既然你说刚才在大门口给他们看过了，我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再说，我同事都检查了，我再查一道，怕惹误会，我相信你！”别看王丽平时大大咧咧，其实，早在多年前，二十多岁的她，轮气场，也是不输这些大学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办公大楼这么重要的位置充当门面啦。
“只是，这大箱子和这大袋子，确实不能拿进来，你看啊，我们这办公楼，你要报道的人事部在十楼，你想拖着这俩大袋走那台阶？”王丽接着说，顺便指了指他们仨身后那个小台阶，”即便你拖上去了，还准备带着这俩庞然大物上电梯嘛？”
不等张安民回话，王丽给了一个解答方案：“要我说，这样吧，大家都是同事，我可舍不得把你这么帅小伙的家底给扔出去，来，拖过来放我们门卫室吧！我替你保管，等你办完事，我叫几个兄弟给你送宿舍去，对了，你宿舍还没分吧？分的时候告诉我，我给那边的兄弟打个电话，接一下你！”
这么完美的方案，瞬间就让年轻的张安民对王丽肃然起敬，和老顾相比，高下立判！
安顿好那些行李，看着电梯门关闭，老顾边揉揉腰，边说：“我说，小王，你瞎操什么心啦，要我说，给他扔出去，他爱放哪放哪！”
“你呀你，我刚才说的你聋了嘛？难怪你这辈子就当这门卫啦。人提那箱子有多破你看到了吧？这么有年代感的东西，他都不舍得扔，说明什么？”
“穷？”
“对，是穷！但是穷里透着的是一股韧劲，你没看他虽说身上的几个包裹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他穿着的可是白衬衣，白衬衣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平时舍不得穿，今天特意穿的。再说了，你忘啦，前几天胡队说咱队里马上就要来一个新的大学生，我猜啊，十有八九就是他，那气质，那谈吐，呵呵，老顾啊，你就看着吧，这小伙日后必成大器！”王丽说的头头是道，老顾头，听了都有些犯怵。
“那，他不会一上来就把我给开了吧？我可干了大半辈子了，他敢！”
“瞧你说的，哪跟哪啊，他会跟咱一般见识？”王丽呵呵一笑。
果然如王丽所言，张安民是胡队所说的那个大学生，后来分配宿舍的时候，王丽又打了个招呼给他搬运行李，有这报道之恩，张安民后来对王丽可是恭恭敬敬，王丽呢，也觉得这小伙不错，那会，他要不是正在追小陈，说不定就来个女大三抱金砖了，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后面王丽也多次给张安民介绍队里乃至厂里的一些个“套路”，张安民也算是头脑灵活，很快就和各种领导打成一片，后面提拔起来，也就水到渠成了。
要说张安民也还是有一套的，这厂子里各种安保问题，张安民其实心里都明白，但是，他也知道，狼和羊的关系：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嘛。所以他的策略一直都是：抓大放小，再者，国企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当年胡队出事后，他被火速提拔为了副队长，几年后，又因为部长退休，他便接任了安全部的一把手位置。自从他担任一把手，他把单位里的各种安全问题处理得井井有条，多年没有出一起安全事故。作为安全管理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他深知：企业生产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生命至高无上。至于其他的小九九，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犯大忌，他都是任由底下的副队长处理。
但是，这次的行动，就犯了这个大忌了。张安民之所以能稳坐安全部一把手的位置，也和他善于放长线有关，他底下也有不少线人，一些个上午被开的合同工，下午就能换个马甲出现在另一个工段，这些如鱼得水的临时工，其中就有张安民的线人。早在半年前，张安民就接到线人报告，说是安全部有正式员工和门卫临时工勾结，一直往外面运送物资，数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张安民开始不信，觉得以他帐下多年的处事风格，不太可能有人这么做，直到后面生产部的统计在和财务部大打出手互相指责对方对成本统计有误时，他才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
于是，张队开始悄悄布局，一方面，他早就放出风，保卫队要开展纠察行动，目的也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而实际上呢，也确实抓了一些“替死鬼”，他只希望能通过行动，震慑住这背后的大鱼，如果他们就此停手，也算是为各自保住颜面；另一方面，他安排了几个亲信，严查了整个车间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让他感到不解，于是，就发动了几个内线争取打入“敌人”内部。
这几个月时间，每一次“行动”都是在敲山震虎，同时，也都是张队的线人在不断收集证据。但是，大鱼不为所动，每个月都依旧有物资被源源不断的送到厂外。尤其是上个月市场分析调查报告会上，连厂长都大发雷霆，质问张安民为何市面上出现了和生产编码不匹配的产品，显然，这不是从正规渠道出去的。
既然给你忏悔的机会你不要，那就休怪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斩落你的头颅了！
“出发，收网”张安民亲自下令。
此时，凌晨6点，正是夜班人员最困的时候，也是那群大鱼出货的时候，张队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的作案路径：每个月选取一个生产调度繁忙的夜班，这样统计起来不容易发现少货，夜班5-6点的时候，安排人混进监控室，趁监控人员困乏，暂停特定线路的监控，那会，监控是好几年前统一安装的，暂停再播放，是查不出来的，只知道中间断了，查不出原因，加之信号本身不稳定，很容易就打马虎眼过去。随后一众偷渡小队便从成品库，消防通道，厕所边的窗户，侧门栏杆，一蹴而就地把物资偷出厂外，厂外三辆面包车，早早的在此等候。
然而，这次，张队怒了，他不仅仅提前从其他区域调取守卫，更是给110也打了协助电话。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事情能控制在厂内，他能保则保，但是，一旦货物上了厂外的面包车，那就是110的事情了。
……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此次收网行动堪称王丽玫明他们企业建成以来最大的物资失窃案，大案子当之无愧，厂外的110刚好将第一辆面包车人赃并获。
小罗呢，可能前几天被玫明说中了，当晚就谎称肚子痛没去，但是这事他都惨呼小半年了，岂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呢？110都出动了，不查个水落石出能放手？
“你看啊，我说的对吧？”玫明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和王丽聊天。这事后，玫明又来王丽当班的时候侃大山。
“这张安民说行动行动，说了半年了，你咋知道这月收网！”
“嗨，你知道我的呀！行了，咱就不说这事了，最少，别在这里说了！”
“可惜咯，小罗也是，年纪轻轻——”王丽感慨！
“你别看，小罗这次不一定是坏事，首先，他不是主谋，其次，这里并不适合他，他其实走了之后，能有更大的出息！”
“哦？是吗？我听说小罗只是被开除，不会进局子！”
玫明听了笑了笑。
王丽惊了：“这你也看出来了？不愧是我的火眼金睛姐啊！”
要说王丽和张队有何交情呢，说来也是缘分。那天，王丽正在办公楼当班，一大早，一个拖着大蛇皮袋的年轻小伙踉踉跄跄的走进大楼，没错，这个小伙就是张安民，那是他第一天来单位报道。小伙子家是农村的，大学毕业后，为了有一个稳定的工作，选择了这家国营单位。
王丽对那天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大楼的自动玻璃门开了之后，迟迟不见有人出现，搭档老顾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声：“啥玩意儿啊，这门又坏啦？”，随即起身去看看究竟。正当老顾站起来，发现玻璃门中间，慢悠悠的推进来一个大箱子，一看那箱子就有些年头了，对，就和电视里逃难的那种补丁大箱子一模一样。随后，一个瘦小伙，穿着白衬衣，又拉着一个蛇皮袋边推箱子，边往办公楼里面走。
作为门卫，第一职责就是防止“闲杂人等”入内，这办公楼，可不比门卫室，里面都是各个部门的领导，还有厂长，哪能任由这一看就是“闲杂”的人随意进来呢。这老顾眼睛都瞪直了，连忙大呼：“那啥，干啥呢！干啥呢！”老顾家里是北方的，大西北特有的口音把在旁边打盹的王丽吓得跳了起来。
“您，您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我叫张安民，今天来报道的，请问——”
还没等张安民把话说完，老顾朝他那大箱子使劲一踢，哪曾想，那箱子太重，老顾用力过猛，反而让自己摔了一跤。看到这，王丽其实挺佩服小张的，这么重的大箱子，可想而知小张是怎么一路搬过来的，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她要是老顾，肯定不会用脚去踢，老顾平时楞头一个，一边爬起来一边吆喝：“这里是哪你知道吗？能随便进来？你来报啥道？人可以进，这东西，给我丢出去，放这里碍事！”说着就要抢小张的箱子，小张熬不过他，可是老顾抢过来把手，想给提出去，居然原地打滑了，他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搬起来，没曾想，一鼓作气的时候，把腰给闪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的惨叫起来。
这会王丽见状，走了过来，老顾刚要张口，王丽抢先一步：“行了，老顾，没听人说是来报道的嘛，你啥也不问清楚就撵人，难怪这些年只当个看门的。”随后转头朝小伙子一笑：“您好，我叫王丽，是这栋楼的门卫，请问您有何贵干！”这画风变化之快让张安民都愣住了，好半天，他才回答：
“您，您好，王主任，我叫张安民，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是来报道的，刚刚在大门口给他们看过我的报到证了，请问，您还需要看嘛？”这声音，这气场，临危不乱，别看刚才老顾叱喝他，可是，他一点没有鞠躬卑微的样子，也许，他胸有成竹的知道，老顾会提不动他的箱子吧。
“请叫我王姐就好，我可不是什么主任。小张是吧，按照惯例，我确实是要检查一下你的报到证的，但是呢，既然你说刚才在大门口给他们看过了，我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再说，我同事都检查了，我再查一道，怕惹误会，我相信你！”别看王丽平时大大咧咧，其实，早在多年前，二十多岁的她，轮气场，也是不输这些大学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办公大楼这么重要的位置充当门面啦。
“只是，这大箱子和这大袋子，确实不能拿进来，你看啊，我们这办公楼，你要报道的人事部在十楼，你想拖着这俩大袋走那台阶？”王丽接着说，顺便指了指他们仨身后那个小台阶，”即便你拖上去了，还准备带着这俩庞然大物上电梯嘛？”
不等张安民回话，王丽给了一个解答方案：“要我说，这样吧，大家都是同事，我可舍不得把你这么帅小伙的家底给扔出去，来，拖过来放我们门卫室吧！我替你保管，等你办完事，我叫几个兄弟给你送宿舍去，对了，你宿舍还没分吧？分的时候告诉我，我给那边的兄弟打个电话，接一下你！”
这么完美的方案，瞬间就让年轻的张安民对王丽肃然起敬，和老顾相比，高下立判！
安顿好那些行李，看着电梯门关闭，老顾边揉揉腰，边说：“我说，小王，你瞎操什么心啦，要我说，给他扔出去，他爱放哪放哪！”
“你呀你，我刚才说的你聋了嘛？难怪你这辈子就当这门卫啦。人提那箱子有多破你看到了吧？这么有年代感的东西，他都不舍得扔，说明什么？”
“穷？”
“对，是穷！但是穷里透着的是一股韧劲，你没看他虽说身上的几个包裹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他穿着的可是白衬衣，白衬衣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平时舍不得穿，今天特意穿的。再说了，你忘啦，前几天胡队说咱队里马上就要来一个新的大学生，我猜啊，十有八九就是他，那气质，那谈吐，呵呵，老顾啊，你就看着吧，这小伙日后必成大器！”王丽说的头头是道，老顾头，听了都有些犯怵。
“那，他不会一上来就把我给开了吧？我可干了大半辈子了，他敢！”
“瞧你说的，哪跟哪啊，他会跟咱一般见识？”王丽呵呵一笑。
果然如王丽所言，张安民是胡队所说的那个大学生，后来分配宿舍的时候，王丽又打了个招呼给他搬运行李，有这报道之恩，张安民后来对王丽可是恭恭敬敬，王丽呢，也觉得这小伙不错，那会，他要不是正在追小陈，说不定就来个女大三抱金砖了，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后面王丽也多次给张安民介绍队里乃至厂里的一些个“套路”，张安民也算是头脑灵活，很快就和各种领导打成一片，后面提拔起来，也就水到渠成了。
要说张安民也还是有一套的，这厂子里各种安保问题，张安民其实心里都明白，但是，他也知道，狼和羊的关系：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嘛。所以他的策略一直都是：抓大放小，再者，国企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当年胡队出事后，他被火速提拔为了副队长，几年后，又因为部长退休，他便接任了安全部的一把手位置。自从他担任一把手，他把单位里的各种安全问题处理得井井有条，多年没有出一起安全事故。作为安全管理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他深知：企业生产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生命至高无上。至于其他的小九九，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犯大忌，他都是任由底下的副队长处理。
但是，这次的行动，就犯了这个大忌了。张安民之所以能稳坐安全部一把手的位置，也和他善于放长线有关，他底下也有不少线人，一些个上午被开的合同工，下午就能换个马甲出现在另一个工段，这些如鱼得水的临时工，其中就有张安民的线人。早在半年前，张安民就接到线人报告，说是安全部有正式员工和门卫临时工勾结，一直往外面运送物资，数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张安民开始不信，觉得以他帐下多年的处事风格，不太可能有人这么做，直到后面生产部的统计在和财务部大打出手互相指责对方对成本统计有误时，他才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
于是，张队开始悄悄布局，一方面，他早就放出风，保卫队要开展纠察行动，目的也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而实际上呢，也确实抓了一些“替死鬼”，他只希望能通过行动，震慑住这背后的大鱼，如果他们就此停手，也算是为各自保住颜面；另一方面，他安排了几个亲信，严查了整个车间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让他感到不解，于是，就发动了几个内线争取打入“敌人”内部。
这几个月时间，每一次“行动”都是在敲山震虎，同时，也都是张队的线人在不断收集证据。但是，大鱼不为所动，每个月都依旧有物资被源源不断的送到厂外。尤其是上个月市场分析调查报告会上，连厂长都大发雷霆，质问张安民为何市面上出现了和生产编码不匹配的产品，显然，这不是从正规渠道出去的。
既然给你忏悔的机会你不要，那就休怪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斩落你的头颅了！
“出发，收网”张安民亲自下令。
此时，凌晨6点，正是夜班人员最困的时候，也是那群大鱼出货的时候，张队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的作案路径：每个月选取一个生产调度繁忙的夜班，这样统计起来不容易发现少货，夜班5-6点的时候，安排人混进监控室，趁监控人员困乏，暂停特定线路的监控，那会，监控是好几年前统一安装的，暂停再播放，是查不出来的，只知道中间断了，查不出原因，加之信号本身不稳定，很容易就打马虎眼过去。随后一众偷渡小队便从成品库，消防通道，厕所边的窗户，侧门栏杆，一蹴而就地把物资偷出厂外，厂外三辆面包车，早早的在此等候。
然而，这次，张队怒了，他不仅仅提前从其他区域调取守卫，更是给110也打了协助电话。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事情能控制在厂内，他能保则保，但是，一旦货物上了厂外的面包车，那就是110的事情了。
……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此次收网行动堪称王丽玫明他们企业建成以来最大的物资失窃案，大案子当之无愧，厂外的110刚好将第一辆面包车人赃并获。
小罗呢，可能前几天被玫明说中了，当晚就谎称肚子痛没去，但是这事他都惨呼小半年了，岂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呢？110都出动了，不查个水落石出能放手？
“你看啊，我说的对吧？”玫明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和王丽聊天。这事后，玫明又来王丽当班的时候侃大山。
“这张安民说行动行动，说了半年了，你咋知道这月收网！”
“嗨，你知道我的呀！行了，咱就不说这事了，最少，别在这里说了！”
“可惜咯，小罗也是，年纪轻轻——”王丽感慨！
“你别看，小罗这次不一定是坏事，首先，他不是主谋，其次，这里并不适合他，他其实走了之后，能有更大的出息！”
“哦？是吗？我听说小罗只是被开除，不会进局子！”
玫明听了笑了笑。
王丽惊了：“这你也看出来了？不愧是我的火眼金睛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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