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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林中遇袭

    在郡主的强烈要求下,赵先生也觉得住了这么多天,应该也够了。众人就打算准备出发,前往建康。

    建康城是江东第一繁华所在,南方水运交通中心,商贾往来皆汇集于此。艨艟乌蓬,大小船只连绵百里。驿站客栈,路上行人连绵不绝。建康城不仅商业繁华,交通便利,同时也是江东地区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不少青楼楚馆临江而建,若是乘舟而行,不分白夜都能听见莺莺燕燕之声,是一等一的销骨流金的场所。

    作为唐帝最小的女儿,为人父母自然希望儿女平安,取名为李平。建康也就自然赐给了这位小郡主,作为封地。只不过郡主从小生活在长安,这也是她第一次去自己的封地。

    侍从们听了要走的消息,也都高兴的很,这几天在严光寺里几乎一点油水没有。天天是杂粮饭配咸菜,有个青菜就算是开了席。有时候能从山后整点野兔解馋,可没有酒喝,就把这几位行伍出身的老兵馋个够呛。

    到临行时,合寺僧人出来送行,弘忍和弘志也在其中。主持合掌说道“这几日招待不周,让赵真人委屈了。”

    赵守一连忙回礼,说道“主持言过了,这几天我们一行人给宝刹添了这么多麻烦,还没给您赔不是,这就要走了。”

    看见两个人客套个没完,郡主轻咳一声,细声说道“赵先生咱们该走了。”

    赵先生和主持两人悻悻一笑,就不再多言。郡主转身跳上马车,钻了进去,心想这地方,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呆下去了。赵先生随即也上了马车,又下车说道“主持,请您转告道信,如果他心意改变,就让他来长安找我。我随时恭候。”

    “一定,一定”主持连忙说道。

    “那心动小和尚,你要是去了长安也记得来找我,去太白书院来找我。”赵守一向最后边的弘忍二人挥挥手,随即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众僧听见赵先生最后一句话,都十分羡慕的看向弘忍,看见弘忍一脸疑惑的样子,有人就戏谑说“这下算是一步登天了,你别说不知道太白书院。”

    弘忍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惭愧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太白书院是什么。”

    众人哗然,主持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从小在天柱寺苦修,不知道也正常。太白书院是曾经的大唐军师徐茂创办,徐茂其人文韬武略,才华横溢,是当时之奇才。当年陛下远征青阳,徐茂为军师,李湛为元帅,当时因为二人都是初出茅庐的晚辈,朝中反对之声大噪。但当时陛下也是年少轻狂,可青阳之祸就让他们三人给平了。马踏贺兰山,逼得青阳可汗吐血身亡,青阳也一分为二,至今一蹶不振。”

    众僧连连点头,当今的唐帝虽然年迈,但文治武功依然是无人可敌。主持接着说“大唐如今有了三十年的太平,徐茂辞官,在长安城外的太白山修了一间书院,就是太白书院。徐茂本身就是司天台的一位道士,后来因材施教,来听课的学子络绎不绝,大有当年儒圣的风范。虽然学生众多,但是真正被徐茂收为弟子的寥寥无几。据说有那么几位,可都不出世,唯一一位出世的弟子是当今大诗人李素,不仅诗歌天下传诵,一手上阳剑法更是难逢敌手。后来大唐内办私学,开书院成了一股风气,但是如果有人只说书院,就只能是太白书院。”

    弘忍听到主持的解释,感觉自己拿到了主角剧本,但他又没有多么的开心,甚至有些无所谓。他耳畔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梵音,让弘忍整个人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直洒脱的感觉。众人不知道的是,禅房内弘忍包裹里的一尊菩萨雕像正散发着隐隐的光芒。

    众人离开严光寺,打算先去山下北海郡买些用品干粮,再好好休整一番。郡主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高兴极了,哼唱长安时兴的小曲。赵先生依然在闭眼修习,虽然在太平时节,但是带着郡主在路上,很难不引起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躁动。

    众人在路上走着,山间清风徐徐,与往日相比,显得过于寂静了。天空中没有一只飞鸟,空气中似乎有一丝丝隐约的不安。

    侍从都是老兵出身,感觉气氛有些怪,但说不上来。战场上往往直觉会救人一命,众人也就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正在闭目的赵守一忽然睁开双眼,大喊一声“小心”,郡主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道旁的林中猛然射来数十只利箭,箭雨朝着马车袭来。

    赵守一见状立刻运转真气护住郡主,车外的侍从听见赵先生的喊声,连忙从车底拿出护盾,可突如其来的箭雨又怎么能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几个侍从躲闪不及,当时血洒山林。有几位侍从被箭矢洞穿大腿或臂膀,剩余的飞箭都狠狠地扎进马车中。如果不是赵守一护住了郡主,恐怕郡主也要香消玉殒。

    存活下来的众人手持长刀,护卫在马车四周。赵守一安抚郡主说道“郡主莫怕,老实待在车里。”说罢走出马车,大声说道“各位,来者不善,看样子不是寻常劫匪,大家千万小心。”

    众人严阵以待,小心翼翼盯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数十只箭如同冰雹一样砸向众人。赵守一抽出软剑,暗运真气,软剑霎时飞出,将空中飞羽悉数斩落。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又是一阵箭雨射出,赵守一冷哼一声,“黔驴技穷。”随即将飞羽都格挡下来。

    “出来吧,若是想着消耗老夫真气,就算搬来十筐八筐的羽箭,也没有用。”赵守一向林中喊去。林中随即站起了二十几个蒙面人,缓缓围了上来,为首的蒙面人说道“来到了山东地界,我家主人想请建康郡主到府中一徐,多有冒犯了。”

    “去府中一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赵守一怒斥道。

    “在下只请建康郡主和赵先生两人,我家主人喜静,其他人嘛,在下只能请他们永远闭嘴。”蒙面人冷冷说道。

    “好,那我就先请你永远闭嘴。”赵守一手掐剑诀,几名蒙面人上前抵挡,竟被飞剑洞穿身体。侍从们看到赵先生如此轻松,顿觉信心倍增。

    其中竟有两名蒙面人合力将飞剑格挡下。赵守一也有些吃惊,对面竟有两位开悟的修行者,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他们了。

    “在下给赵先生准备了点乐子,还请赵先生开心一点。”蒙面人戏谑道。

    赵守一不怒反笑,说道“天下修行手段,灿如星河,老夫在道明境多年,两名开悟的修行者就想制服老夫,你是不是有点可笑。”

    说着飞剑向二人袭来,二人翻身躲过。

    其中一名蒙面人说道“境界可不决定一切,赵先生,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