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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是青春告别

    两人彻底分手后,钟言一个人窝在了家里好几天,直到人都快要发霉之时,顾槐舟把她拖了起来。

    钟言自己也明白,她总有要恢复正常生活的一天,于是她不再抗拒顾槐舟的任何鞭策。而陆轻丞也像从她生活里消失了一般,她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顾槐舟一如既往地拉着她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不管是校内还是校外,他用大大小小的事情填满了她的日常生活。

    钟言接受得很坦然,她现在无欲无求,既没有想要的东西,也没有抗拒的东西,不管顾槐舟塞什么都她,她都能面无表情地接受。

    在她冷着一张脸出入了几次顾家后,那些针对她的风言风语也没了,大家好像都习惯了她这个人。

    当然她也知道顾槐舟肯定没在背后出力,但她也不在意,随便他了。

    不过这种时候最生气的莫过于钟绢怡,她好不容易把钟言给弄走了,但钟言又以另外一种姿态回来,而且她再也无法撼动她的位置,这让她更加气闷。

    钟言却不管这些,从小到大,钟绢怡看不起她,她当然也没正眼看过她,而且钟绢怡对她来说就是个小朋友,和这样的小朋友争这些挺没意思的。

    在顾家那一片,唯一让她不想遇见的是陆轻丞,但她却一直没遇上过。钟言想到这,低头微笑的同时,想着就这样算了。

    在钟言平静地迎来期末考的时候,她身边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只是那时候的钟言还在考场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考试是晚上才结束的,她随着同学走出考场的时候,周围早已漆黑一片。走了两步后,钟言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她捂着墙喘了好几口气,却还是没能平复下来。

    陈筠见到她的样子后,忙过来扶住她问:“你怎么了?”

    钟言也说不清楚,她捂着额头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感觉好奇怪……”

    陈筠看了她一眼,叹气道:“肯定是最近复习太累了,走,我扶着你去那边坐会,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再走。”

    钟言轻轻点头,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大口喝了几口水,她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才松了口气的时候,手机铃声就一声接一声地响了起来,钟言看到是钟轲的电话,她想也没想就按掉了。

    但随后顾槐舟的电话也开始打进来,钟言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接起来狐疑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顾槐舟却先沉默了两秒,才问道:“钟言,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钟言报出了自己的地址后,顾槐舟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钟言心神不宁地看向一旁的陈筠,朝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容:“你先回去吧,不然待会你就得一个人回去了,我没事的,顾槐舟说他来找我。”

    陈筠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啊,要是真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钟言笑笑轻轻地推了她一把:“你去吧,顾槐舟很快就来了。”

    陈筠走后,钟言不过是等了一两分钟,顾槐舟就已经大步流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脸上神情凝重,一丝笑意都没有。但他过来后还是看了一眼钟言问道:“你怎么了?”

    钟言无力地笑笑,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没力气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槐舟迟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拉起钟言的手往外走。

    钟言坐在顾槐舟车里后,她系好安全带才问:“你怎么了,还是说发生什么事了?”

    顾槐舟却选择沉默地开着车,钟言见状便也安静了下来,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紧张感便又重新袭上心头。

    最后钟言实在忍不住了,立马抓住车门上的把手用力喘气。

    顾槐舟见状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钟言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抬头问:“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而且还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这么难过……”

    顾槐舟无声地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朝着钟言张开双臂。

    钟言犹豫了一下,轻轻地靠了过去。

    在顾槐舟把钟言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终于有力气说起:“陆轻丞跳楼了。”

    钟言才听见这话,立马像个孩子一样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顾槐舟不敢放开她,生怕她想不开伤害自己。

    他只能用力地抱着她,听着她痛苦的哭声,感受着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

    差不多哭了十多分钟后,钟言才轻轻挣开怀抱,嘶哑着声音说道:“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顾槐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来就是带你去医院见他的,你坐好,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钟言调整了坐姿,哭泣声也越来越小,但顾槐舟也知道,虽然她没哭出声,但她脸上的泪水却一点都不少。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坐在沙发上流泪。

    停车的时候,顾槐舟还在想是否要过去搀扶钟言一把,没想到钟言却自己早早地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但他们也没见到陆轻丞,这个时候的陆轻丞正在做急诊手术,而手术室外围满了一群人,陆家的父母朋友都来了,钟轲也在那边。

    钟言不想看见钟轲一眼,即使他现在神情担忧的站在这里又如何,如果不是钟轲的所作所为,她和陆轻丞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至于陆妈妈,还没等到钟言过去问好,她一看见钟言,便跑过来撕扯着她的衣服,泪声俱下地喊:“陆轻丞怎么就认识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他还能有正常的生活,你怎么非要和他谈恋爱呢!”

    钟言听着这话有些更咽,终究还是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可我们现在分手了……”

    陆妈妈却还是扯着她的衣服喊:“陆轻丞根本没想和你分手,是我让他离开你,还是我让他出去和别人相亲,我就是不让他和你在一起!可他怎么就是想着要和你谈恋爱,他就是非你不可,你说……你说这是谁的错!”

    顾槐舟听到这话,上来挡在了钟言面前,他面色沉着地提醒陆妈妈:“阿姨,请注意你的措辞,你早就知道陆轻丞和常人不同,你还要逼着他过正常人的日子。千错万错都不是钟言的错!”

    顾槐舟说完,却感觉钟言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回头的时候钟言却早已泪流满面,接着她站了出来,带着哭腔朝陆妈妈保证。

    “我不该和陆轻丞谈恋爱的,我们再也不会谈恋爱了,我只要他好好的,再也不会了……”

    陆妈妈心底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钟言,她痛苦地喊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们。

    钟言早已哭成了个泪人,顾槐舟叹了口气,把人搂在自己怀里,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个够。

    而钟言他们来了之后,将近等了五个小时,才等到医生出来。

    “手术很成功,至于病人什么时候醒过来,还得等。”

    等在门口的一行人都没见到陆轻丞,他直接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顾槐舟觉得待在那里也没用,直接拉着钟言的手离开。

    重新坐在车上的时候,钟言才止住泪意,问起陆轻丞的情况:“他是从哪里跳下来的?”

    顾槐舟看了她一眼,斟酌着说:“具体在哪不清楚,听说是六楼,如果是更高的楼层的话……”

    钟言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继续问:“那他的伤口情况怎么样?”

    “我没亲眼看到,听说是伤到了大腿,股骨断了,手也断了一只。”

    钟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道:“顾槐舟,你说陆轻丞要是没遇见我,他会不会过得很好?”

    等红灯的时候,顾槐舟便多讲了几句,他说:“钟言,据我所知,陆轻丞从来没有因为你而伤心过,你也不曾辜负过他。所以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钟言却还是难以释怀,她含着泪说:“可是要是他没遇见我、没和我谈恋爱的话,他还是会那个没心没肺的陆轻丞,比起和我谈恋爱,我更希望他好好活着。”

    顾槐舟犹豫了一下,无力地说了一句:“这不怪你,真的。陆轻丞肯定也不会这么想,只是造化弄人。”

    钟言沉默了一下,泪如泉涌:“我再也不要谈恋爱了。”

    顾槐舟这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陆轻丞喜欢钟言时候,是十七岁,十七岁的他根本无法想象他们会发生这些事情。

    上天好像不怎么眷顾钟言和陆轻丞,相比之下是这样的。

    这次钟言不只是没精神那么简单了,她像丢了魂一样,做什么都像行尸走肉。顾槐舟却硬是拽着她,拉着她考完了剩下的考试。

    所有的考试结束后,他们又去医院看了陆轻丞,听说陆轻丞生命体征平稳,也醒来过,但还是得住在重症监护室里。

    钟言他们不能进去,只能在重症监护室外坐了一会。

    等到她下意识地朝陆轻丞爸妈看去的时候,却发现两个老人的头发都白了一大截,就像他们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样。

    假期里的每一天,钟言几乎都去监护室门口坐坐,那里的医护人员都认识她了。

    钟言也仗着混了个脸熟,开始打探陆轻丞的各种情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轻丞还年轻,身体恢复起来也快。虽然还不能动不能走路,但他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等到钟言再一次去的时候,从监护室里出来的护士姐姐却告诉她:“你怎么又来了,你的那个朋友都被家人接走了。”

    钟言愣了一下,立马追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今天早上,他家里人可能要带着他转院,后续还要继续治疗。不过你叫钟言吗?那个病人让我告诉你,要好好生活。”

    钟言动了动嘴唇,眼睛又开始酸涩了,护士姐姐见状也哎呦一声,感叹道:“哎,自己都成那个样子了,还要告诉别人好好生活,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哟……”

    钟言道了声谢,低着头往外走。

    这次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陆轻丞了,陆轻丞也许……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那充满了酸甜苦辣的人生,好像从今天就结束了。

    钟言到家的时候,顾槐舟正在厨房炒菜,他拿着锅铲出来迎接她,钟言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泪如雨下。

    “我这辈子大概再也见不到陆轻丞了。”

    顾槐舟紧抿双唇,过来揉了揉钟言的脑袋,轻声说道:“放心吧,他家里人应该会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们应该不会再逼他了。”

    钟言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慰。

    顾槐舟见状调头进厨房,口中还问着:“你想吃什么,今天我可以给你做。”

    背后没人回答他,反倒是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他转身一看,钟言已经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了。

    顾槐舟沉着脸把钟言送医院,好在钟言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大碍,只是她忧思过度,一时承受不了才会忽然晕倒。

    打完点滴没多久,钟言就可以出院了。顾槐舟再次一言不发地带着她离开。

    路上他自嘲地说了一句:“从我长大到现在,我自己都没怎么生过病,却因为你们跑了那么多趟医院。”

    钟言看着窗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槐舟一声嗤笑:“有什么对不起的,说这些话还不如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高兴起来?”

    钟言轻轻摇头,她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是她知道怎么做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做的,陆轻丞让她好好生活,她应该照做才对。

    但她要怎么做才能高兴呢?她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顾槐舟,他对钟言有着爱护的心情,虽然钟言的悲欢与他并不相关,但他一看到眉头紧皱、郁郁寡欢的钟言,他忽然就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权衡之下,顾槐舟决定放任钟言,让她自己调整。

    让他奇怪的是,钟言竟然真的调整过来了。快要开学前,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面前,顾槐舟都觉得惊讶。

    不过他也没细细追问,能见到这样开心地笑着的钟言,好像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