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钟言低着头琢磨了一下，还是问出声：“其实你还是生气了是吗？”
顾槐舟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轻轻地应了一声：“就当我那个时候心情不好吧，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让我烦恼的不是这些，知道吗？”
钟言见他这么坦荡，也生出了想要仔细一听的想法，她做好准备，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那是是什么？”
顾槐舟勾了勾唇角，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我能把你当做小猫小狗，再不济的话你是花草树木，我不会因为你的行为而产生情绪变化，但我没做到。”
钟言听明白了，她莞尔笑出来：“你是觉得你对我产生了情绪变化，这让你很吃惊吗？”
顾槐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这话从钟言口中说出来，他竟然觉得怪怪的，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坦荡地点头承认：“没错。”
钟言低头笑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为这种事情苦恼的时候……那你现在想出结论了吗？”
顾槐舟依旧摇头：“没有，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钟言看了顾槐舟一眼，心里在揣度着自己是否该坦诚相告，不过她看着顾槐舟杵着下巴，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的样子，她忽然就安心下来了。
她露出个笑容来，徐徐说道：“顾槐舟，我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不是花草树木，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也才是钟言。你不用害怕产生情绪波动，人和人之间这样才正常不是吗？”
顾槐舟安静地望着她，似乎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于是钟言便说道：“不过我会尽量提供给你积极的情绪，尽量不会让你不开心，这样你还会烦恼吗？”
钟言说完这番话后，顾槐舟反倒沉默了一会。
这让钟言的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顾槐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好在没多久后顾槐舟开怀一笑，接着他伸手摸了摸钟言的脑袋，笑着出声说：“好像还有那么点疑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心情还不错。”
钟言听得松了口气，忍不住说：“你开心就好，你不开心的话，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奇怪。”
顾槐舟嘴边的笑意更甚，接着他换了个话题：“对了，还记得你之前设计稿泄漏的事情吗？我留意了一下，发现发帖人的ip在你们工作室，你可以留意一下那时候谁还在公司。”
一想到这事钟言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了，虽然有了点眉目，但她的工作室里竟然有这种人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且她也不愿意随意冤枉人，真相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她不想随意给一个人下定论。
但她谁也没告诉，只一个人暗中调查着，没几天后，终于把人选缩到了三个人。
设计稿被发到网上的那天，还留在工作室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再逐一缩减，她勉强确定了目标。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骆薰也在里面，别的不说，她和骆薰最近关系不错，她们一起吃了好几顿饭，她出事的时候骆薰还安慰了她好几次，钟言不想怀疑她。
但她也没有去和骆薰寻求帮助，不管和骆薰到底有没有关系，她都不想把骆薰给扯进来。
后面的调查就有点艰难了，钟言看着骆薰和另外两个同事，心中惊疑不定，她平时和这三人相处得不错，扪心自问更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怎么会……
但这种事情发生第一次的话就极有可能发生第二次，钟言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了及时止损，她还是觉得要把人揪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会比较好。
而也就在这几天，忽然有人往她的手机上传了一条消息：“想知道是谁泄露你的设计稿吗？想的话就来xx路xx咖啡厅，我在那边等你。”
钟言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那天中午她正好可以休息，于是她决定去咖啡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短信中提起的那个餐厅钟言不是很熟悉，等她顺着导航下了公交，才发现那家咖啡厅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僻。
她看着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个人，站在街口犹豫了一会，这一站却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哪里蹿出来的一辆小轿车，横冲直撞地朝着钟言撞来。
钟言甚至来不及避让，那辆车就直接冲上人行道，直冲向钟言。
钟言被撞得腾空而起的时候，莫名想起了陆轻丞，她想陆轻丞从空中跳下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陆轻丞可能也没想到，她甚至死得比他还早。
后面的事情钟言就再也不知道了，等她艰难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往四周简单扫视了一圈，才知道她原来没死，而是躺在了医院里。
这一清醒过后，一阵剧痛就从下半身袭了上来，钟言被疼得轻哼一声。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病房外的人，有人急匆匆地打开门走了进来，对方拉住钟言的手的时候，钟言睁眼一看，那是眉头紧皱的顾槐舟。
不知为何，看到他之后钟言忽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念头，她绽放笑容，看着顾槐舟问：“我没死？”
顾槐舟冷着脸，无情地钟言的手一把：“看来也不疼，竟然还有心思胡言乱语。”
钟言这下露怯了，苦着一张脸说：“其实真的很疼，顾槐舟你把被子掀开我看看，我是不是截肢了？”
顾槐舟轻哼一声，伸手掀了她的被子，钟言抬头一看，她的腿倒是还齐全，只是右腿上被纱布厚厚地裹了起来。
钟言不解地往顾槐舟看去，顾槐舟冷着一张脸给她解释：“没截肢，你小腿断了，今天凌晨给你做了手术。”
钟言闻言，试着抬了一下腿，却被一阵剧痛给搞得满头大汗，她泄气地说：“原来腿断了就是这种感受。”
顾槐舟一声轻嗤：“怎么，你很想体验吗？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钟言沉默了一下，示意顾槐舟过去把自己的手机打开。
但顾槐舟不知道她密码，他拿过来在钟言面前晃了一下，解了锁。钟言才继续说：“昨天我收到一条消息，对方约我见一面，我还没到地方，站在路边的时候就被车给撞了。对了，车主抓到了没？”
顾槐舟边看信息边回答了她的话：“抓到了，酒驾。”
他看完信息后，看了钟言一眼：“你觉得这像不像是对方故意的？”
钟言真不知道自己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怨，甚至闹到了对方想开车来撞死她的程度。
但有时候人心叵测，她轻轻摇头，坦白道：“不知道。”
顾槐舟听到这也不多说了，他试着给发短信的人打了个电话，空号。
看来对方就是故意的，不过这件事情他没对钟言说，免得钟言担惊受怕。
“我让人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暂时别管了。”
钟言都躺在床上了，她确实无法做什么，这时候便也点头答应：“倒时候查出什么来，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顾槐舟看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沉着脸答应下来，不过随即他又问：“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除了疼和走不动之外，其他地方都还好。”
顾槐舟却一声轻笑，在她面前坐下来后，朝她比了个手势问：“这是几？”
钟言看了一眼，无奈地说：“二，这我还是认识的，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傻子。不过这都几点了，难道你不去上班吗？”
顾槐舟却气定神闲地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上班？我当然是留在这里陪你。”
钟言感觉自己也还好，暂时还没到要顾槐舟在身边亲力亲为地陪着的程度。
她想了想，朝顾槐舟说：“你还是去上班吧，耽误你上班我挺愧疚的。”
没想到顾槐舟的脸色却在听到这话后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掀起眼皮看向钟言：“你不要不识时务，还是我在你眼里是无情无义的人？”
钟言可不敢这么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让顾槐舟陪着她一起就挺难为情的，比如上厕所……
而这个时候的钟言还在打着点滴，没多久后，那些液体经过新陈代谢，开始转化成另外一种形式排出体外。
钟言想上厕所，但她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只能爬着去卫生间了。
旁边的顾槐舟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但问题是钟言不好意思和顾槐舟说……
她忍着尿意撑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了，眼神往顾槐舟的脸上轻轻瞥去。
在看着手机的顾槐舟没忽略她暗戳戳的小动作，他继续盯着手机，但也漫不经心地问出来：“你在想什么？”
钟言闭着嘴没说话，顾槐舟继续问：“渴了？饿了？还是想上厕所？”
钟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暴露了，反正顾槐舟放下手机起身：“懂了，你想上厕所，走吧，我陪你过去。”
说完他把钟言扶了起来，把轮椅推过来后让钟言坐了上去，一手提吊瓶一手推轮椅，把她带到了卫生间门口。
最后钟言靠着自己的强烈意志，还是挪过去坐在了马桶上，这时候顾槐舟也识趣地关上门等在门口。
不过重新穿裤子挪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简单了，钟言力气消磨殆尽后，直接扑在了地上。
顾槐舟听见动静开门进来的时候，门还差点磕到了她的脑袋。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接着顾槐舟踢开轮椅一把抱起钟言，低声说：“抓紧我。”
钟言依言抓到了他的衣领上，随后顾槐舟神色沉着，健步如飞，重新把钟言放到了床上。
给钟言盖好被子之后，顾槐舟出声说了一句：“你不重。”
钟言闻言笑笑：“难道抱我之前，你还在想你抱不抱得动？”
顾槐舟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钟言，有时候你真的很煞风景。”
钟言不想说话了，她拉了拉被子试图把自己盖住，这时候却又听到顾槐舟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很轻，其实可以吃胖一点也没关系。”
“可我怕到时候你抱不动……”钟言又是不服输地说了一句。
顾槐舟这次无奈了，他低头看着她叹气：“你以为我很想抱你吗？如果是为了帮助受伤的你而抱你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抱你。”
顾槐舟的几句话说得无比真挚，钟言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可以反驳，憋了半天后，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顾槐舟倒是很豁达，他重新坐了回去，语气淡然：“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你丈夫。”
顾槐舟言出必行，他确实是一个好丈夫，钟言的心思他都揣摩得很明白不说，吃饭时候他甚至想要喂钟言了。
钟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举起自己完好无损的两只手抗议：“我还能吃饭，你要是什么都替我做了，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顾槐舟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勺子塞在了她手里。
吃着饭的时候，钟言也感受到了顾槐舟的无微不至，按理说她才做过手术，其实是不怎么想吃东西的，但顾槐舟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饭菜，虽然清淡，但味道真的超绝，钟言吃得不亦乐乎。
在钟言可以稍稍下床活动活动双腿的时候，她已经极力劝说顾槐舟回去工作了，顾槐舟抱着一台笔电不以为然，他懒洋洋地看了钟言一眼：“难道你觉得我一直坐在这闲着吗？”
钟言无话可说，她重新挪到床边，准备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敲响了病房的门。
接着骆薰的脸从门外露了出来，她语笑嫣然地朝他们嗨了一声，施施然走了进来。
钟言看到她手里还提着一大兜东西后，立马直起身婉拒：“你怎么还提东西过来呢，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贪吃的性格。”
骆薰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哎，谁说你贪吃了，这是来给你加强营养的，受伤做手术当然得好好补补。”
钟言拗不过她，而顾槐舟也在这时候推了一把椅子给骆薰，简单明了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骆薰道了声谢，蹙着眉看向钟言，问出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我听说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钟言还没回答，边上的顾槐舟却忽然问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顾槐舟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轻轻地应了一声：“就当我那个时候心情不好吧，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让我烦恼的不是这些，知道吗？”
钟言见他这么坦荡，也生出了想要仔细一听的想法，她做好准备，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那是是什么？”
顾槐舟勾了勾唇角，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我能把你当做小猫小狗，再不济的话你是花草树木，我不会因为你的行为而产生情绪变化，但我没做到。”
钟言听明白了，她莞尔笑出来：“你是觉得你对我产生了情绪变化，这让你很吃惊吗？”
顾槐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这话从钟言口中说出来，他竟然觉得怪怪的，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坦荡地点头承认：“没错。”
钟言低头笑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为这种事情苦恼的时候……那你现在想出结论了吗？”
顾槐舟依旧摇头：“没有，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钟言看了顾槐舟一眼，心里在揣度着自己是否该坦诚相告，不过她看着顾槐舟杵着下巴，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的样子，她忽然就安心下来了。
她露出个笑容来，徐徐说道：“顾槐舟，我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不是花草树木，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也才是钟言。你不用害怕产生情绪波动，人和人之间这样才正常不是吗？”
顾槐舟安静地望着她，似乎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于是钟言便说道：“不过我会尽量提供给你积极的情绪，尽量不会让你不开心，这样你还会烦恼吗？”
钟言说完这番话后，顾槐舟反倒沉默了一会。
这让钟言的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顾槐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好在没多久后顾槐舟开怀一笑，接着他伸手摸了摸钟言的脑袋，笑着出声说：“好像还有那么点疑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心情还不错。”
钟言听得松了口气，忍不住说：“你开心就好，你不开心的话，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奇怪。”
顾槐舟嘴边的笑意更甚，接着他换了个话题：“对了，还记得你之前设计稿泄漏的事情吗？我留意了一下，发现发帖人的ip在你们工作室，你可以留意一下那时候谁还在公司。”
一想到这事钟言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了，虽然有了点眉目，但她的工作室里竟然有这种人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且她也不愿意随意冤枉人，真相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她不想随意给一个人下定论。
但她谁也没告诉，只一个人暗中调查着，没几天后，终于把人选缩到了三个人。
设计稿被发到网上的那天，还留在工作室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再逐一缩减，她勉强确定了目标。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骆薰也在里面，别的不说，她和骆薰最近关系不错，她们一起吃了好几顿饭，她出事的时候骆薰还安慰了她好几次，钟言不想怀疑她。
但她也没有去和骆薰寻求帮助，不管和骆薰到底有没有关系，她都不想把骆薰给扯进来。
后面的调查就有点艰难了，钟言看着骆薰和另外两个同事，心中惊疑不定，她平时和这三人相处得不错，扪心自问更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怎么会……
但这种事情发生第一次的话就极有可能发生第二次，钟言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了及时止损，她还是觉得要把人揪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会比较好。
而也就在这几天，忽然有人往她的手机上传了一条消息：“想知道是谁泄露你的设计稿吗？想的话就来xx路xx咖啡厅，我在那边等你。”
钟言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那天中午她正好可以休息，于是她决定去咖啡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短信中提起的那个餐厅钟言不是很熟悉，等她顺着导航下了公交，才发现那家咖啡厅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僻。
她看着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个人，站在街口犹豫了一会，这一站却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哪里蹿出来的一辆小轿车，横冲直撞地朝着钟言撞来。
钟言甚至来不及避让，那辆车就直接冲上人行道，直冲向钟言。
钟言被撞得腾空而起的时候，莫名想起了陆轻丞，她想陆轻丞从空中跳下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陆轻丞可能也没想到，她甚至死得比他还早。
后面的事情钟言就再也不知道了，等她艰难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往四周简单扫视了一圈，才知道她原来没死，而是躺在了医院里。
这一清醒过后，一阵剧痛就从下半身袭了上来，钟言被疼得轻哼一声。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病房外的人，有人急匆匆地打开门走了进来，对方拉住钟言的手的时候，钟言睁眼一看，那是眉头紧皱的顾槐舟。
不知为何，看到他之后钟言忽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念头，她绽放笑容，看着顾槐舟问：“我没死？”
顾槐舟冷着脸，无情地钟言的手一把：“看来也不疼，竟然还有心思胡言乱语。”
钟言这下露怯了，苦着一张脸说：“其实真的很疼，顾槐舟你把被子掀开我看看，我是不是截肢了？”
顾槐舟轻哼一声，伸手掀了她的被子，钟言抬头一看，她的腿倒是还齐全，只是右腿上被纱布厚厚地裹了起来。
钟言不解地往顾槐舟看去，顾槐舟冷着一张脸给她解释：“没截肢，你小腿断了，今天凌晨给你做了手术。”
钟言闻言，试着抬了一下腿，却被一阵剧痛给搞得满头大汗，她泄气地说：“原来腿断了就是这种感受。”
顾槐舟一声轻嗤：“怎么，你很想体验吗？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钟言沉默了一下，示意顾槐舟过去把自己的手机打开。
但顾槐舟不知道她密码，他拿过来在钟言面前晃了一下，解了锁。钟言才继续说：“昨天我收到一条消息，对方约我见一面，我还没到地方，站在路边的时候就被车给撞了。对了，车主抓到了没？”
顾槐舟边看信息边回答了她的话：“抓到了，酒驾。”
他看完信息后，看了钟言一眼：“你觉得这像不像是对方故意的？”
钟言真不知道自己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怨，甚至闹到了对方想开车来撞死她的程度。
但有时候人心叵测，她轻轻摇头，坦白道：“不知道。”
顾槐舟听到这也不多说了，他试着给发短信的人打了个电话，空号。
看来对方就是故意的，不过这件事情他没对钟言说，免得钟言担惊受怕。
“我让人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暂时别管了。”
钟言都躺在床上了，她确实无法做什么，这时候便也点头答应：“倒时候查出什么来，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顾槐舟看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沉着脸答应下来，不过随即他又问：“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除了疼和走不动之外，其他地方都还好。”
顾槐舟却一声轻笑，在她面前坐下来后，朝她比了个手势问：“这是几？”
钟言看了一眼，无奈地说：“二，这我还是认识的，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傻子。不过这都几点了，难道你不去上班吗？”
顾槐舟却气定神闲地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上班？我当然是留在这里陪你。”
钟言感觉自己也还好，暂时还没到要顾槐舟在身边亲力亲为地陪着的程度。
她想了想，朝顾槐舟说：“你还是去上班吧，耽误你上班我挺愧疚的。”
没想到顾槐舟的脸色却在听到这话后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他掀起眼皮看向钟言：“你不要不识时务，还是我在你眼里是无情无义的人？”
钟言可不敢这么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让顾槐舟陪着她一起就挺难为情的，比如上厕所……
而这个时候的钟言还在打着点滴，没多久后，那些液体经过新陈代谢，开始转化成另外一种形式排出体外。
钟言想上厕所，但她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只能爬着去卫生间了。
旁边的顾槐舟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但问题是钟言不好意思和顾槐舟说……
她忍着尿意撑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了，眼神往顾槐舟的脸上轻轻瞥去。
在看着手机的顾槐舟没忽略她暗戳戳的小动作，他继续盯着手机，但也漫不经心地问出来：“你在想什么？”
钟言闭着嘴没说话，顾槐舟继续问：“渴了？饿了？还是想上厕所？”
钟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暴露了，反正顾槐舟放下手机起身：“懂了，你想上厕所，走吧，我陪你过去。”
说完他把钟言扶了起来，把轮椅推过来后让钟言坐了上去，一手提吊瓶一手推轮椅，把她带到了卫生间门口。
最后钟言靠着自己的强烈意志，还是挪过去坐在了马桶上，这时候顾槐舟也识趣地关上门等在门口。
不过重新穿裤子挪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简单了，钟言力气消磨殆尽后，直接扑在了地上。
顾槐舟听见动静开门进来的时候，门还差点磕到了她的脑袋。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接着顾槐舟踢开轮椅一把抱起钟言，低声说：“抓紧我。”
钟言依言抓到了他的衣领上，随后顾槐舟神色沉着，健步如飞，重新把钟言放到了床上。
给钟言盖好被子之后，顾槐舟出声说了一句：“你不重。”
钟言闻言笑笑：“难道抱我之前，你还在想你抱不抱得动？”
顾槐舟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钟言，有时候你真的很煞风景。”
钟言不想说话了，她拉了拉被子试图把自己盖住，这时候却又听到顾槐舟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很轻，其实可以吃胖一点也没关系。”
“可我怕到时候你抱不动……”钟言又是不服输地说了一句。
顾槐舟这次无奈了，他低头看着她叹气：“你以为我很想抱你吗？如果是为了帮助受伤的你而抱你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抱你。”
顾槐舟的几句话说得无比真挚，钟言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可以反驳，憋了半天后，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顾槐舟倒是很豁达，他重新坐了回去，语气淡然：“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你丈夫。”
顾槐舟言出必行，他确实是一个好丈夫，钟言的心思他都揣摩得很明白不说，吃饭时候他甚至想要喂钟言了。
钟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举起自己完好无损的两只手抗议：“我还能吃饭，你要是什么都替我做了，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顾槐舟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勺子塞在了她手里。
吃着饭的时候，钟言也感受到了顾槐舟的无微不至，按理说她才做过手术，其实是不怎么想吃东西的，但顾槐舟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饭菜，虽然清淡，但味道真的超绝，钟言吃得不亦乐乎。
在钟言可以稍稍下床活动活动双腿的时候，她已经极力劝说顾槐舟回去工作了，顾槐舟抱着一台笔电不以为然，他懒洋洋地看了钟言一眼：“难道你觉得我一直坐在这闲着吗？”
钟言无话可说，她重新挪到床边，准备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敲响了病房的门。
接着骆薰的脸从门外露了出来，她语笑嫣然地朝他们嗨了一声，施施然走了进来。
钟言看到她手里还提着一大兜东西后，立马直起身婉拒：“你怎么还提东西过来呢，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贪吃的性格。”
骆薰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哎，谁说你贪吃了，这是来给你加强营养的，受伤做手术当然得好好补补。”
钟言拗不过她，而顾槐舟也在这时候推了一把椅子给骆薰，简单明了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骆薰道了声谢，蹙着眉看向钟言，问出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我听说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钟言还没回答，边上的顾槐舟却忽然问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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