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章：泥活字印刷（上）
次日清晨，风歇雨停，乌云退散，初秋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仍旧带来几分热意。
陆雪麟如往日般被生物钟唤醒，完成每日必做的推举练习，洗漱穿衣，用饭，一切如旧。
叫上林氏兄弟用过早饭，一行三人便直奔易市而去。今天是印制《红楼》第十二册的日子，作为琪麟书斋的主人，《红楼》的作者，陆雪麟当然要过去盯着。
穿街过巷，来到易市，陆雪麟如昨日般让林氏兄弟去跑腿买东西，只不过这次跑腿的人却换成了林勇。
这个时间，琪麟书斋应该是刚开门营业，不出所料的话，老周已经带着众伙计忙开了。只等把书稿送过去，便能开始制版了。
走到书斋门口，眼前的一幕却大大出乎了陆雪麟所料。
琪麟书斋的掌柜老周正指着一个伙计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制版、印刷的原料一定要事先备齐！马上就要开始印制了，你现在告诉我原料不够？耽误了印制，你对得起大少爷吗？！”
原料不够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原料不够，意味着印刷工作的推迟，印刷工作的推迟则意味着琪麟书斋的生意又要再冷清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店面的维护，伙计们的工资，日常的开销都是一笔费用。作为琪麟书斋的掌柜，这些问题当然都要由老周去考虑！
因为一个人的失误而平添了这许多的麻烦！也难怪老周会生气发火！
“老周！”陆雪麟叫了声。
“大少爷！您来了！”见陆雪麟走过来，老周纵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得压下来，恭恭敬敬的问候着。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就骂人？”
“大少爷，这事儿也怨我……”嘴上这样说着，老周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赶紧搬过凳子，请陆雪麟、林猛坐下，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一门心思的弄墨水，怠慢了管理，才导致伙计们没能及时把原料备齐！不过，请大少爷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购置原料了！给我一天时间，印刷就能照常进行了！”
陆雪麟摇摇头，“你做事一向谨慎，我也最是放心！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可不应该啊！”
其实，陆雪麟并不在意多耽误这一天的时间，耽误一天，损失还不到一个金灵币，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嘛，老板就要拿出老板的样子来，下面的人犯了错，不及时敲打的话，势必会有损威严，影响管理！
当然了，敲打也是要适度的，对于老周这样的聪明人而言，有这句话就够了，无需重槌！
“是！”老周低头应了一声，“还请大少爷责罚！”
陆雪麟则摆摆手，“按规矩处置就是了！下不为例！”
“是！”
“对了！缺的是什么原料？”陆雪麟又问。
闻言，老周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尬色，艰难启齿道：“木……，木料！”
“什么！”陆雪麟差点儿没跳起来！
缺纸张、缺墨水都好办，去市面上收购就是了，可偏偏缺的是木料。
由于高阶的功法、灵技之类的东西都不会大批量的印制，甚至根本不会用到印刷工艺。所以，圣灵大陆上的印刷技术其实是相当落后的。就和地球上最古老的雕版印刷技术差不多。用木板刻字雕版，然后再用于印刷。
雕版制作起来十分复杂，而且非常耗时间，即便是现在就开始准备，正式印刷也至少要等到三五天之后了！而且，在雕版之前，木料还需要经过打磨、浸泡、烘晾等特殊处理，这样算下来，要耗费的时间可就太多了。
“那你刚才还跟我说只耽误一天？！”陆雪麟很生气，老周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跟他打马虎眼。
感受到陆雪麟言语间的怒气，老周不由打颤，赶紧解释道：“大少爷，北郊林场那边有一批处理好的木料成品，我已经让人去收购了！只要木料到手，马上就可以制版，不耽误时间的！”
如果是处理好的木料成品，自然可以跳过打磨、浸泡等特殊处理过程！这样看来，老周刚才说的“一天时间”也说得过去，不算虚言。
不过，北郊林场的主人乃是特勒家族。如果说陆氏家族是青山城第一的话，那么特勒家族就是青山城第二！这么多年，两大家族明里暗里的没少交锋，可陆氏家族始终都压着特勒家族一头！去特勒家族的场子收购木料，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以特勒家族的尿性，故意加价是必然的！
也罢，比起《红楼》第十二册的价值，根本一批木料算不了什么。
“再犯这样的错误！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陆雪麟说了句重话。
“是！”老周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陆雪麟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毕竟刚才已经说过“下不为例”了，这个时候再对老周等人加以惩罚，反而失度。他拿出油纸包好的书稿递给老周，说道：“书稿你先拿去！老规矩，尽快抄录一份，原件给我送回来！”
“是！我这就去抄！”
老周答应一声就要往操作间里去，这时候，一个伙计却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掌柜的不好了！掌柜的不好了！”
老周一把揪住他，反手抽了一嘴巴，“你特么才不好了！你全家都不好了！”
那伙计捂着脸，先看了眼一旁的陆雪麟，有些委屈的说道：“大少爷！掌柜的！那些木料……”
“木料怎么了！！”陆雪麟和老周一个反应。
“那些木料卖没了！”
“没了？！”陆雪麟皱眉。
“你放屁！那些木料都是些软木薄板，除了用来雕版，做棺材都嫌薄！除了我们，谁会去收购！”老周说道。
木料分硬木、软木，雕版这种慢工细活，当然要用软木。如果用硬木的话，耗费的时间将成倍增加。
“可林场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老周还想说些什么，陆雪麟却挥手示意他闭嘴，“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不管是不是被人收走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买不到适合雕版的成品木料！”
话是这么说，但陆雪麟估计这十有八九是特勒家族的人故意刁难！这帮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敢和陆氏家族正面交锋，只会耍这些小手段！
不过，陆雪麟想不明白的是，特勒家族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凭一本《红楼》挣到十万金灵币的事肯定是引起了特勒家族的注意！可《红楼》虽然值钱，但暂时还比不上陆氏家族其他生意的价值！特勒家族如果想对陆氏家族造成经济打击，大可以从其他生意上下手，何必要通过区区木料来限制琪麟书斋呢？即便是能对琪麟书斋造成些影响，对于陆氏家族而言也不痛不痒啊？
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可不是特勒家族的风格。
这帮混蛋，大概又是在背后谋划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陆雪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大少爷，要不我再让人去跑跑其他的木料作坊？”老周颇有些汗颜的问道。
没有了成品木料，就得自己去收购木料来加工，这样一来势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红楼》的印制工作就要大大延后了。面对这种情况，刚才还信誓旦旦向陆雪麟作保证的老周也没了主意。
“哼！”陆雪麟冷哼一声，“谁说制版一定要用木料了！”
雕版印刷技术，陆雪麟本就看不上，耗费的人工、资源、时间都太多了。况且，已经做好的雕版还要耗费时间、精力、金钱去维护，不然的话，很快就会损坏。
以前陆雪麟是懒得管这些小事，一心扑在《红楼》的默写和经营上。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特勒家族想耍手段，那么陆雪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雕版印刷术行不通了，还有活字印刷术嘛，这是陆雪麟前世在地球上积累下来的知识，诞生于中华文明的瑰宝。用泥活字代替雕版，原料随手可得，使用起来也更具灵活性。关键是制作起来简单，随便找个刻章的都能做！
如果使用泥活字印刷，木料什么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了！唯一的问题是，制作泥活字，前期需要消耗很多时间！
“大少爷！这……”，老周显然没听懂陆雪麟的意思。
陆雪麟则懒得解释，吩咐道：“老周，你马上去给我找个刻泥章的回来！”
泥活字印刷，说来简单，其中的门道却不是门外汉能够窥看的！别的不说，光是泥土和木料的硬度、密度差别就有若云泥。密度、硬度不同，出手雕制的力度当然也会有所不同。
虽然《红楼》的制版一直以来都是由琪麟书斋的伙计们来做的，但这些人都只会制作木雕版。让他们去刻泥土，其难度不亚于掌握一门新的手艺。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个专业的回来呢。
“刻泥章的？”老周愣了。大少爷不去解决木料的事情，反而让他去找刻章的，这番操作，老周显然是没看懂的。
“别问那么多，赶紧去！对了，顺便找些泥巴回来！”陆雪麟催促一声。
“是！”老周也懂得“少说话多做事”的浅显道理，应了一声，便带了两个伙计出门去了。临走前还小心翼翼的把《红楼》书稿收起来。大少爷现在已经很生气了，要是《红楼》书稿再有什么闪失，铁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陆雪麟如往日般被生物钟唤醒，完成每日必做的推举练习，洗漱穿衣，用饭，一切如旧。
叫上林氏兄弟用过早饭，一行三人便直奔易市而去。今天是印制《红楼》第十二册的日子，作为琪麟书斋的主人，《红楼》的作者，陆雪麟当然要过去盯着。
穿街过巷，来到易市，陆雪麟如昨日般让林氏兄弟去跑腿买东西，只不过这次跑腿的人却换成了林勇。
这个时间，琪麟书斋应该是刚开门营业，不出所料的话，老周已经带着众伙计忙开了。只等把书稿送过去，便能开始制版了。
走到书斋门口，眼前的一幕却大大出乎了陆雪麟所料。
琪麟书斋的掌柜老周正指着一个伙计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制版、印刷的原料一定要事先备齐！马上就要开始印制了，你现在告诉我原料不够？耽误了印制，你对得起大少爷吗？！”
原料不够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原料不够，意味着印刷工作的推迟，印刷工作的推迟则意味着琪麟书斋的生意又要再冷清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店面的维护，伙计们的工资，日常的开销都是一笔费用。作为琪麟书斋的掌柜，这些问题当然都要由老周去考虑！
因为一个人的失误而平添了这许多的麻烦！也难怪老周会生气发火！
“老周！”陆雪麟叫了声。
“大少爷！您来了！”见陆雪麟走过来，老周纵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得压下来，恭恭敬敬的问候着。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就骂人？”
“大少爷，这事儿也怨我……”嘴上这样说着，老周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赶紧搬过凳子，请陆雪麟、林猛坐下，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一门心思的弄墨水，怠慢了管理，才导致伙计们没能及时把原料备齐！不过，请大少爷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购置原料了！给我一天时间，印刷就能照常进行了！”
陆雪麟摇摇头，“你做事一向谨慎，我也最是放心！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可不应该啊！”
其实，陆雪麟并不在意多耽误这一天的时间，耽误一天，损失还不到一个金灵币，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嘛，老板就要拿出老板的样子来，下面的人犯了错，不及时敲打的话，势必会有损威严，影响管理！
当然了，敲打也是要适度的，对于老周这样的聪明人而言，有这句话就够了，无需重槌！
“是！”老周低头应了一声，“还请大少爷责罚！”
陆雪麟则摆摆手，“按规矩处置就是了！下不为例！”
“是！”
“对了！缺的是什么原料？”陆雪麟又问。
闻言，老周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尬色，艰难启齿道：“木……，木料！”
“什么！”陆雪麟差点儿没跳起来！
缺纸张、缺墨水都好办，去市面上收购就是了，可偏偏缺的是木料。
由于高阶的功法、灵技之类的东西都不会大批量的印制，甚至根本不会用到印刷工艺。所以，圣灵大陆上的印刷技术其实是相当落后的。就和地球上最古老的雕版印刷技术差不多。用木板刻字雕版，然后再用于印刷。
雕版制作起来十分复杂，而且非常耗时间，即便是现在就开始准备，正式印刷也至少要等到三五天之后了！而且，在雕版之前，木料还需要经过打磨、浸泡、烘晾等特殊处理，这样算下来，要耗费的时间可就太多了。
“那你刚才还跟我说只耽误一天？！”陆雪麟很生气，老周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跟他打马虎眼。
感受到陆雪麟言语间的怒气，老周不由打颤，赶紧解释道：“大少爷，北郊林场那边有一批处理好的木料成品，我已经让人去收购了！只要木料到手，马上就可以制版，不耽误时间的！”
如果是处理好的木料成品，自然可以跳过打磨、浸泡等特殊处理过程！这样看来，老周刚才说的“一天时间”也说得过去，不算虚言。
不过，北郊林场的主人乃是特勒家族。如果说陆氏家族是青山城第一的话，那么特勒家族就是青山城第二！这么多年，两大家族明里暗里的没少交锋，可陆氏家族始终都压着特勒家族一头！去特勒家族的场子收购木料，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以特勒家族的尿性，故意加价是必然的！
也罢，比起《红楼》第十二册的价值，根本一批木料算不了什么。
“再犯这样的错误！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陆雪麟说了句重话。
“是！”老周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陆雪麟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毕竟刚才已经说过“下不为例”了，这个时候再对老周等人加以惩罚，反而失度。他拿出油纸包好的书稿递给老周，说道：“书稿你先拿去！老规矩，尽快抄录一份，原件给我送回来！”
“是！我这就去抄！”
老周答应一声就要往操作间里去，这时候，一个伙计却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掌柜的不好了！掌柜的不好了！”
老周一把揪住他，反手抽了一嘴巴，“你特么才不好了！你全家都不好了！”
那伙计捂着脸，先看了眼一旁的陆雪麟，有些委屈的说道：“大少爷！掌柜的！那些木料……”
“木料怎么了！！”陆雪麟和老周一个反应。
“那些木料卖没了！”
“没了？！”陆雪麟皱眉。
“你放屁！那些木料都是些软木薄板，除了用来雕版，做棺材都嫌薄！除了我们，谁会去收购！”老周说道。
木料分硬木、软木，雕版这种慢工细活，当然要用软木。如果用硬木的话，耗费的时间将成倍增加。
“可林场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老周还想说些什么，陆雪麟却挥手示意他闭嘴，“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不管是不是被人收走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买不到适合雕版的成品木料！”
话是这么说，但陆雪麟估计这十有八九是特勒家族的人故意刁难！这帮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敢和陆氏家族正面交锋，只会耍这些小手段！
不过，陆雪麟想不明白的是，特勒家族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凭一本《红楼》挣到十万金灵币的事肯定是引起了特勒家族的注意！可《红楼》虽然值钱，但暂时还比不上陆氏家族其他生意的价值！特勒家族如果想对陆氏家族造成经济打击，大可以从其他生意上下手，何必要通过区区木料来限制琪麟书斋呢？即便是能对琪麟书斋造成些影响，对于陆氏家族而言也不痛不痒啊？
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可不是特勒家族的风格。
这帮混蛋，大概又是在背后谋划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陆雪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大少爷，要不我再让人去跑跑其他的木料作坊？”老周颇有些汗颜的问道。
没有了成品木料，就得自己去收购木料来加工，这样一来势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红楼》的印制工作就要大大延后了。面对这种情况，刚才还信誓旦旦向陆雪麟作保证的老周也没了主意。
“哼！”陆雪麟冷哼一声，“谁说制版一定要用木料了！”
雕版印刷技术，陆雪麟本就看不上，耗费的人工、资源、时间都太多了。况且，已经做好的雕版还要耗费时间、精力、金钱去维护，不然的话，很快就会损坏。
以前陆雪麟是懒得管这些小事，一心扑在《红楼》的默写和经营上。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特勒家族想耍手段，那么陆雪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雕版印刷术行不通了，还有活字印刷术嘛，这是陆雪麟前世在地球上积累下来的知识，诞生于中华文明的瑰宝。用泥活字代替雕版，原料随手可得，使用起来也更具灵活性。关键是制作起来简单，随便找个刻章的都能做！
如果使用泥活字印刷，木料什么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了！唯一的问题是，制作泥活字，前期需要消耗很多时间！
“大少爷！这……”，老周显然没听懂陆雪麟的意思。
陆雪麟则懒得解释，吩咐道：“老周，你马上去给我找个刻泥章的回来！”
泥活字印刷，说来简单，其中的门道却不是门外汉能够窥看的！别的不说，光是泥土和木料的硬度、密度差别就有若云泥。密度、硬度不同，出手雕制的力度当然也会有所不同。
虽然《红楼》的制版一直以来都是由琪麟书斋的伙计们来做的，但这些人都只会制作木雕版。让他们去刻泥土，其难度不亚于掌握一门新的手艺。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个专业的回来呢。
“刻泥章的？”老周愣了。大少爷不去解决木料的事情，反而让他去找刻章的，这番操作，老周显然是没看懂的。
“别问那么多，赶紧去！对了，顺便找些泥巴回来！”陆雪麟催促一声。
“是！”老周也懂得“少说话多做事”的浅显道理，应了一声，便带了两个伙计出门去了。临走前还小心翼翼的把《红楼》书稿收起来。大少爷现在已经很生气了，要是《红楼》书稿再有什么闪失，铁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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