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谢谢你，苏格兰
“谢谢你，苏格兰威士忌。”
简单的酒名从少年的口中吐出的时候，袭向诸伏景光的是一瞬间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巨大荒谬感。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组织成员，而且还知道他的代号。那么他刚才的惊慌和害怕……
少年似乎对他的心路历程并不在意，轻快的走过来，保持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站住，然后歪着头冲他笑一下。
笑容里不像有恶意，却也没有别的什么情感，看上去就像是礼貌性的道了个谢。
诸伏景光却相当戒备，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找出应对组织成员应有的态度，沉声道:
“你是在愚弄我吗？”
演的还挺好，恰到好处的冷酷和略微的恼怒，一句话危险感就已经出来了，诸葛端不由得咂舌。
但是自己早就知道他的底细了，所以其实演不演没啥区别……
诸葛端突然有一种看电影前就被人剧透了结尾的感觉，莫名有些不爽。
但是对面的演员依旧敬业，诸葛端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尊重一下诸伏景光的敬业精神。
于是他扯出一个反派阴间笑容，开口道：“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很感谢你哦？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善武力的研究组成员。”
句尾微微上扬，乐子人标配。诸葛端自己听着都觉得自己老欠揍了。
诸伏景光眉头微皱，对他的戒备更深了。借由身形的遮挡右手摸向腰间别着的枪。
看着差不多到了程度，诸葛端果断停止挑拨，见好就收：“其实我也很想装认不出来呢，不过最近拿到了个有意思的消息——”
“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呢？公安卧底，诸伏景光先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公安？开什么玩笑——”诸伏景光的表情堪称滴水不漏，还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被冒犯”的感情。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继续说话，少年冰冷的仿佛无机质一样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诸伏景光，长野县人，小时候双亲被外守一杀害，之后被寄养到东京的亲戚家。有一个兄长诸伏高明，现在正在长野县警察署就职。诸伏景光在毕业后进入警校，之后被派来组织卧底，同样进入的还有他的同期和发小，降谷零，或者说，波本。”少年宛如宣读剧本一样说出这么一长串文字，当中的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一样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身份暴露会怎么样，可是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突然，这么，荒谬……
这么小的孩子，大约也就是上初中的年纪，却是那个组织的一员，而且还被当做引诱他过来的诱饵……
琴酒的人大约已经包围这里了吧，不知道ZERO那边怎么样，按照这个少年的说法，他也被发现了……
背景调查的那么清楚，看样子是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只是，手机里的信息必须要销毁——
“琴酒不在这儿，别找了。”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少年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垮了下去，甚至还显得有些无语，半月眼看着他道：“别想着打胸口自杀趁机销毁手机了，琴酒不知道，我也真的只是个无害的研究员，你一个能打我十个。”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不过如果你真的被琴酒发现了，我有啥以身犯险的必要？”诸葛端放下包，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这里终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
看着似乎还想说什么的诸伏景光，诸葛端叹了一口气：“别想着灭口我了，我一死，降谷零的全套资料就会立马被邮件发到琴酒邮箱。这算够筹码的威慑了吗？”
虽然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琴酒的人，而且对方也不想是在说谎，诸伏景光依然没有完全放下顾虑，但是鉴于对方拿降谷零威胁……
虽然知道只是天真的想法，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零能不被卷进来。
…………………………
在路边的餐馆找了个包间，虽然全程被诸伏景光的枪口暗中指着，诸葛端还是很开心的点了一桌子菜。
并且很郑重其事的向诸伏景光单方面提出AA制。
诸伏景光的荒谬感更强了，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诸葛端权当他默认。
菜全上来之后诸葛端才终于开口：“其实吧，要说你没暴露，也不完全准确，你快暴露了，警察厅有组织的卧底。”
诸伏景光瞳孔地震，刚刚稍微有点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他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很快又意识到不对，马上恢复沉默，但诸葛端早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在他开口问之前就回答道：
“降谷零没事，你们两个所属又不完全一样。”诸葛端吃了一筷子左宗棠鸡，微微皱起了眉头，对老美的中国菜接受不能。“而且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大概还得有几个月。”
“我一不知道警察厅的内鬼是谁，二没手段拦截信息，只是通过些渠道提前得到了信息，所以只能采取这种，呃，稍微有一些粗暴的方式争取你的配合。”诸葛端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忽视他嘴上沾着的酱汁的话，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你是NOC？”诸伏景光试探着开口询问，把诸葛端吓的筷子都掉了。
“……哪个国家缺了大德把未成年派到犯罪组织卧底啊？”诸葛端吃了口菜压压惊，又因为蚝油橄榄菜太咸差点吐出来，“不是，我只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普通社畜罢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三国》？”由于有一个痴迷古文的兄长，诸伏景光在这方面的了解也比一般人多。
不过，看他那么年轻，还以为是易容，现在看来居然是真实年龄吗……
“我是中国人。”诸葛端没多做解释。
“对了，你们那边的莱伊，就是那个黑麦威士忌，他其实是FBI。”诸葛端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提了一嘴。“到时候我一个人可能没法很完美的让你假死，得跟FBI合作。到时候别着急自杀啊，我会提前给你发信号的。”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诸伏景光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可能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不过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诸葛端埋头吃饭。“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建议你吃完快走，我可不想被琴酒发现我们两个有交集，会很麻烦。”
“对了，关于这件事，对波本保密。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知情才更安全。”
……当然不是为了看安室透干着急很好玩这种理由啦。
诸伏景光沉默，但好哉收起了刚才指着他的枪，却也没有动筷子。
“对了，我的全套资料，看完销毁，省的的回头去查，被琴酒怀疑上我。”诸葛端甚至很贴心的发了份自己的电子资料过去，邮箱是匿名的，资料写的还挺板正，活像什么求职简历。
诸伏景光沉默收下，起身离开，在门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走后诸葛端松了一口气，摊在椅子上。被枪一直指着确实不好受，而且……
他好像给自己揽了个不得了的大活儿啊，明明说好拒绝加班的……
诸葛端看着一桌子菜，联想着自己惨淡的未来，陷入了沉思。
简单的酒名从少年的口中吐出的时候，袭向诸伏景光的是一瞬间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巨大荒谬感。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组织成员，而且还知道他的代号。那么他刚才的惊慌和害怕……
少年似乎对他的心路历程并不在意，轻快的走过来，保持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站住，然后歪着头冲他笑一下。
笑容里不像有恶意，却也没有别的什么情感，看上去就像是礼貌性的道了个谢。
诸伏景光却相当戒备，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找出应对组织成员应有的态度，沉声道:
“你是在愚弄我吗？”
演的还挺好，恰到好处的冷酷和略微的恼怒，一句话危险感就已经出来了，诸葛端不由得咂舌。
但是自己早就知道他的底细了，所以其实演不演没啥区别……
诸葛端突然有一种看电影前就被人剧透了结尾的感觉，莫名有些不爽。
但是对面的演员依旧敬业，诸葛端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尊重一下诸伏景光的敬业精神。
于是他扯出一个反派阴间笑容，开口道：“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很感谢你哦？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善武力的研究组成员。”
句尾微微上扬，乐子人标配。诸葛端自己听着都觉得自己老欠揍了。
诸伏景光眉头微皱，对他的戒备更深了。借由身形的遮挡右手摸向腰间别着的枪。
看着差不多到了程度，诸葛端果断停止挑拨，见好就收：“其实我也很想装认不出来呢，不过最近拿到了个有意思的消息——”
“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呢？公安卧底，诸伏景光先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公安？开什么玩笑——”诸伏景光的表情堪称滴水不漏，还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被冒犯”的感情。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继续说话，少年冰冷的仿佛无机质一样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诸伏景光，长野县人，小时候双亲被外守一杀害，之后被寄养到东京的亲戚家。有一个兄长诸伏高明，现在正在长野县警察署就职。诸伏景光在毕业后进入警校，之后被派来组织卧底，同样进入的还有他的同期和发小，降谷零，或者说，波本。”少年宛如宣读剧本一样说出这么一长串文字，当中的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一样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身份暴露会怎么样，可是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突然，这么，荒谬……
这么小的孩子，大约也就是上初中的年纪，却是那个组织的一员，而且还被当做引诱他过来的诱饵……
琴酒的人大约已经包围这里了吧，不知道ZERO那边怎么样，按照这个少年的说法，他也被发现了……
背景调查的那么清楚，看样子是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只是，手机里的信息必须要销毁——
“琴酒不在这儿，别找了。”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少年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垮了下去，甚至还显得有些无语，半月眼看着他道：“别想着打胸口自杀趁机销毁手机了，琴酒不知道，我也真的只是个无害的研究员，你一个能打我十个。”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不过如果你真的被琴酒发现了，我有啥以身犯险的必要？”诸葛端放下包，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这里终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
看着似乎还想说什么的诸伏景光，诸葛端叹了一口气：“别想着灭口我了，我一死，降谷零的全套资料就会立马被邮件发到琴酒邮箱。这算够筹码的威慑了吗？”
虽然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琴酒的人，而且对方也不想是在说谎，诸伏景光依然没有完全放下顾虑，但是鉴于对方拿降谷零威胁……
虽然知道只是天真的想法，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零能不被卷进来。
…………………………
在路边的餐馆找了个包间，虽然全程被诸伏景光的枪口暗中指着，诸葛端还是很开心的点了一桌子菜。
并且很郑重其事的向诸伏景光单方面提出AA制。
诸伏景光的荒谬感更强了，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诸葛端权当他默认。
菜全上来之后诸葛端才终于开口：“其实吧，要说你没暴露，也不完全准确，你快暴露了，警察厅有组织的卧底。”
诸伏景光瞳孔地震，刚刚稍微有点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他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很快又意识到不对，马上恢复沉默，但诸葛端早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在他开口问之前就回答道：
“降谷零没事，你们两个所属又不完全一样。”诸葛端吃了一筷子左宗棠鸡，微微皱起了眉头，对老美的中国菜接受不能。“而且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大概还得有几个月。”
“我一不知道警察厅的内鬼是谁，二没手段拦截信息，只是通过些渠道提前得到了信息，所以只能采取这种，呃，稍微有一些粗暴的方式争取你的配合。”诸葛端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忽视他嘴上沾着的酱汁的话，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你是NOC？”诸伏景光试探着开口询问，把诸葛端吓的筷子都掉了。
“……哪个国家缺了大德把未成年派到犯罪组织卧底啊？”诸葛端吃了口菜压压惊，又因为蚝油橄榄菜太咸差点吐出来，“不是，我只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普通社畜罢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三国》？”由于有一个痴迷古文的兄长，诸伏景光在这方面的了解也比一般人多。
不过，看他那么年轻，还以为是易容，现在看来居然是真实年龄吗……
“我是中国人。”诸葛端没多做解释。
“对了，你们那边的莱伊，就是那个黑麦威士忌，他其实是FBI。”诸葛端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提了一嘴。“到时候我一个人可能没法很完美的让你假死，得跟FBI合作。到时候别着急自杀啊，我会提前给你发信号的。”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诸伏景光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可能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不过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诸葛端埋头吃饭。“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建议你吃完快走，我可不想被琴酒发现我们两个有交集，会很麻烦。”
“对了，关于这件事，对波本保密。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知情才更安全。”
……当然不是为了看安室透干着急很好玩这种理由啦。
诸伏景光沉默，但好哉收起了刚才指着他的枪，却也没有动筷子。
“对了，我的全套资料，看完销毁，省的的回头去查，被琴酒怀疑上我。”诸葛端甚至很贴心的发了份自己的电子资料过去，邮箱是匿名的，资料写的还挺板正，活像什么求职简历。
诸伏景光沉默收下，起身离开，在门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走后诸葛端松了一口气，摊在椅子上。被枪一直指着确实不好受，而且……
他好像给自己揽了个不得了的大活儿啊，明明说好拒绝加班的……
诸葛端看着一桌子菜，联想着自己惨淡的未来，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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