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再开祠堂
田春珠揉了揉嘴角，脸上还是掩饰不住得笑意，点点头道：“我急，我没有不放在心上。但是躲着也不是办法，那就去看看吧！”
孔森甫看她依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佩服，小小女童遇事能如此沉着，实在难得，而且田宝豆这事儿，不费吹灰之力就狠狠教训了田家人一顿，手段虽然稍显稚嫩，但分寸人心都拿捏得很准确。
孔森甫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个传说中粗鄙蠢笨的乡下丫头了。
王金花跟着田春珠，一路忧心忡忡，絮絮叨叨叮嘱她一定不能认账，千万别被田家人捏住了，田春珠都一一耐心听了，认真点头安慰她。
孔森甫一路没有说话，跟着走了过去。
王富已经等在祠堂外，几人来的时候他正跟一群年轻汉子聊着什么，神色凝重，远远见了，扭头快步迎上来，看着田春珠一脸担忧道：“珠珠，你知道了吗？”
田春珠点头，“田宝豆的事情？我晓得了，无妨。”说完转头四顾，找到人群中看热闹的张家兄弟，笑了笑，率先迈步走了前去。
孔森甫紧跟着也上前，穿过人群进了祠堂。
一进去就看到堂中央跪着一身脏污神色枯槁的王氏，她眼神涣散神情木然，脸上的污血跟不明物混凝成一片，黑乎乎糊了整脸，衣衫残破，裸露在外的皮肤早看不出白腻的底色，全是淤青跟粪草，浑身散发着恶臭。
右边的条凳上坐着田家父子，田壮面色枯黄，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没了肉，只一双眼亮的让人心悸，此刻额头微微透着汗，勉力支撑着坐在条凳上，他左边坐着田牛田野，右边坐着田良老汉，几人见田春珠进来，都神色一变，古怪又兴奋。
田春珠无意探究他们的神色究竟何意，只淡淡扫了一眼，冲坐在上座的五位长者行礼问安，“几位伯爷好。今日约定的十日之期已到，我来赴约。”
里正大人见她举止沉稳，未有惊慌躲闪之色，当下满意地捻须点头道：“也好，先将田家之事解决了。”
回头冲一旁的汉子道，“把田家的契约书拿过来。”
契约书很快被送了过来，几人传阅无误后，村长拿着文书站起来，走过去跟田良手中的契约书核对过，双方点头认可，这才微笑着对田春珠道：“你过目一下这两份契约可有不妥的地方。”
田春珠接过来，连带着自己的那一份文书都扫了一遍，抬头道：“无误。”
三份契约都核实后被收走放在桌上由专人保管，第二份文书如法炮制，也被核实保管起来。
田春珠见一切就绪，这才扭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孔森甫，似笑非笑道：“孔家大哥，该你了。”
孔森甫看她一脸好以整暇看好戏的样子，眨眨眼，温声开口道：“在下恐怕要给诸位添麻烦了。”
坐上五人一听，都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没有一人感到意外。
田春珠肚里要笑翻了，面上却一副惊诧担忧的模样，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扭头看坐上的长者。
旁边田家人的神色就不是那么良善了，田壮原本希冀的眼神一顿，阴郁浮上来，冷哼道：“孔小弟你莫不是戏耍我们大伙儿？既然拿不出钱来，当初为啥要站出来将这官司揽了？如今咋办，你给句准话！”
里正大人早已经将田春珠与孔森甫签订的契约拿出来，道：“那就按这文书办吧，银钱按一天月息算，十两银钱月息两成，应是二两银钱。这样算下来明日孔森甫需付给田家六两，付给村里六两，后天各付七两，以此类推，直到付清。”
田家人闻言大喜，周围看热闹的都一副肉疼的样子，同情的看着孔森甫。
孔森甫神色自若，点点头道：“这样算来确实无误。这样吧，我先结算一半账务，将与田家的账结清，不知这样可行？”
坐上几人对视一眼，田家族长神色微疑惑道：“你有五两银钱？”
田家人紧张地看着孔森甫，孔森甫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数了数，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冲惊讶的田春珠道：“还好，刚好足够。”
田春珠瞳孔微缩，她真的大意了，只算着他这几日没有赚够银钱，竟然没有想到孔森甫可能有存银。
有人将银子接过来检验一番，冲五人道：“足量银子，刚好五两。”
里正大人闻言直接点头道：“那就上来签字画押吧。”
村长冲田良老汉示意。
田壮一把抓住正欲起身的田良老汉，神色晦涩莫名道：“慢着！”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里正大人微微皱眉道：“哪里不妥？”
田壮舔了舔嘴唇，似乎挣扎了一番，道：“孔森甫与田春珠的那一份契约书中说的是十日付清十两欠款才算守约，如今只拿出五两，这算是违反契约了吧？违反了是不是要付月息？我们这份契约那就也得收月息。”
旁边有人顿时忍不住了：“本来人家丫头给你五两买断费就已经很厚道了，你把那闺女卖了估计也卖不出三两来，如今得了这么多钱还不知足，想要月息，咋不想着要脸呢！”
“感情这是准备把那丫头当长期钱柜呀？你家准备一辈子从人家田丫头身上收银子了？”
“一天一两银子，咋不去抢？”
“可要点脸吧田良老汉！跟你一个姓，丢人啊！”
田家族长也跟着被旁边几人侧目议论，老脸撑不住，怒道：“田良，我敬你是大哥，想着你好歹明事理懂是非，你这干的啥事？见钱眼开也没个够数了？”
田良老汉佝偻着腰，狠狠甩开田壮拉扯的手，神色羞愧道：“我的好老弟啊，我咋可能拿脸当尻子，当个见了钱连祖宗脸面都不顾的牲口呢！就按契约照办，五两了结。”
“爹——”田壮还要说话，旁边的田野越过田牛，一把推搡到田壮的肩膀上，恨声道：“你闭嘴，你不要脸我们田家都还要脸呢！一个珠珠换五两，够数了！”
孔森甫看她依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佩服，小小女童遇事能如此沉着，实在难得，而且田宝豆这事儿，不费吹灰之力就狠狠教训了田家人一顿，手段虽然稍显稚嫩，但分寸人心都拿捏得很准确。
孔森甫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个传说中粗鄙蠢笨的乡下丫头了。
王金花跟着田春珠，一路忧心忡忡，絮絮叨叨叮嘱她一定不能认账，千万别被田家人捏住了，田春珠都一一耐心听了，认真点头安慰她。
孔森甫一路没有说话，跟着走了过去。
王富已经等在祠堂外，几人来的时候他正跟一群年轻汉子聊着什么，神色凝重，远远见了，扭头快步迎上来，看着田春珠一脸担忧道：“珠珠，你知道了吗？”
田春珠点头，“田宝豆的事情？我晓得了，无妨。”说完转头四顾，找到人群中看热闹的张家兄弟，笑了笑，率先迈步走了前去。
孔森甫紧跟着也上前，穿过人群进了祠堂。
一进去就看到堂中央跪着一身脏污神色枯槁的王氏，她眼神涣散神情木然，脸上的污血跟不明物混凝成一片，黑乎乎糊了整脸，衣衫残破，裸露在外的皮肤早看不出白腻的底色，全是淤青跟粪草，浑身散发着恶臭。
右边的条凳上坐着田家父子，田壮面色枯黄，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没了肉，只一双眼亮的让人心悸，此刻额头微微透着汗，勉力支撑着坐在条凳上，他左边坐着田牛田野，右边坐着田良老汉，几人见田春珠进来，都神色一变，古怪又兴奋。
田春珠无意探究他们的神色究竟何意，只淡淡扫了一眼，冲坐在上座的五位长者行礼问安，“几位伯爷好。今日约定的十日之期已到，我来赴约。”
里正大人见她举止沉稳，未有惊慌躲闪之色，当下满意地捻须点头道：“也好，先将田家之事解决了。”
回头冲一旁的汉子道，“把田家的契约书拿过来。”
契约书很快被送了过来，几人传阅无误后，村长拿着文书站起来，走过去跟田良手中的契约书核对过，双方点头认可，这才微笑着对田春珠道：“你过目一下这两份契约可有不妥的地方。”
田春珠接过来，连带着自己的那一份文书都扫了一遍，抬头道：“无误。”
三份契约都核实后被收走放在桌上由专人保管，第二份文书如法炮制，也被核实保管起来。
田春珠见一切就绪，这才扭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孔森甫，似笑非笑道：“孔家大哥，该你了。”
孔森甫看她一脸好以整暇看好戏的样子，眨眨眼，温声开口道：“在下恐怕要给诸位添麻烦了。”
坐上五人一听，都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没有一人感到意外。
田春珠肚里要笑翻了，面上却一副惊诧担忧的模样，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扭头看坐上的长者。
旁边田家人的神色就不是那么良善了，田壮原本希冀的眼神一顿，阴郁浮上来，冷哼道：“孔小弟你莫不是戏耍我们大伙儿？既然拿不出钱来，当初为啥要站出来将这官司揽了？如今咋办，你给句准话！”
里正大人早已经将田春珠与孔森甫签订的契约拿出来，道：“那就按这文书办吧，银钱按一天月息算，十两银钱月息两成，应是二两银钱。这样算下来明日孔森甫需付给田家六两，付给村里六两，后天各付七两，以此类推，直到付清。”
田家人闻言大喜，周围看热闹的都一副肉疼的样子，同情的看着孔森甫。
孔森甫神色自若，点点头道：“这样算来确实无误。这样吧，我先结算一半账务，将与田家的账结清，不知这样可行？”
坐上几人对视一眼，田家族长神色微疑惑道：“你有五两银钱？”
田家人紧张地看着孔森甫，孔森甫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数了数，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冲惊讶的田春珠道：“还好，刚好足够。”
田春珠瞳孔微缩，她真的大意了，只算着他这几日没有赚够银钱，竟然没有想到孔森甫可能有存银。
有人将银子接过来检验一番，冲五人道：“足量银子，刚好五两。”
里正大人闻言直接点头道：“那就上来签字画押吧。”
村长冲田良老汉示意。
田壮一把抓住正欲起身的田良老汉，神色晦涩莫名道：“慢着！”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里正大人微微皱眉道：“哪里不妥？”
田壮舔了舔嘴唇，似乎挣扎了一番，道：“孔森甫与田春珠的那一份契约书中说的是十日付清十两欠款才算守约，如今只拿出五两，这算是违反契约了吧？违反了是不是要付月息？我们这份契约那就也得收月息。”
旁边有人顿时忍不住了：“本来人家丫头给你五两买断费就已经很厚道了，你把那闺女卖了估计也卖不出三两来，如今得了这么多钱还不知足，想要月息，咋不想着要脸呢！”
“感情这是准备把那丫头当长期钱柜呀？你家准备一辈子从人家田丫头身上收银子了？”
“一天一两银子，咋不去抢？”
“可要点脸吧田良老汉！跟你一个姓，丢人啊！”
田家族长也跟着被旁边几人侧目议论，老脸撑不住，怒道：“田良，我敬你是大哥，想着你好歹明事理懂是非，你这干的啥事？见钱眼开也没个够数了？”
田良老汉佝偻着腰，狠狠甩开田壮拉扯的手，神色羞愧道：“我的好老弟啊，我咋可能拿脸当尻子，当个见了钱连祖宗脸面都不顾的牲口呢！就按契约照办，五两了结。”
“爹——”田壮还要说话，旁边的田野越过田牛，一把推搡到田壮的肩膀上，恨声道：“你闭嘴，你不要脸我们田家都还要脸呢！一个珠珠换五两，够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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