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有人作祟
王大娘跟王金花又一次哭倒在地，被身边的妇人们扶着靠在一旁休息。
跟众人的惊惧不同的是，夏明珠与孔森甫二人在看到凿印后当下也变了脸色，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凿印变深了。
有人刻意加深过凿印。
就像……就像是怕人看不见一样。
出了洞后大伙儿沸反盈天，吵嚷地要求里正跟村长捉拿凶犯。
祠堂再次门洞大开，当日洞中所有人都被带进堂下一一审问。
*
李忠面对众人的诘问有些慌乱困惑，眼底却丝毫没有胆怯。
他如实回道：“那条蛇确实是我故意拿进洞里去的。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里正大人任由村里闲言碎语传得满天飞，还一副啥都不晓得的样子。王启之甚至差点跟王富动手，我看不过去，就想吓吓他。”
说罢偷偷地觑了座上的里正王昆仑一眼，嗫喏两下，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里正大人听着堂下人的指控，心底怒火滔天，脸上却不能现出半分，不然既显得心虚又显得小肚鸡肠，跟个晚辈泥腿子计较，太没风度。
可是真的很气。
村长看里正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心里暗笑，却还得顾着脸面，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将话头对准了神色突然不自在的王启之，“你是不是差点跟王富动手？为了啥吵起来的？”
王启之脸色忽红忽白，眼神闪躲，嘴唇蠕动两下，还不待出声，王富冷笑起来。
“咋的？咋不出声了？说啊，跟父老乡亲们说说我当日为啥跟你差点动手？”
王启之闻言羞恼起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座上的祖父，攥紧拳头道：“我说啥？——我啥都没说，你自己瞎胡想干我啥事？”
李忠当下沉下脸，也跟王富一般冷笑连连道：“你没脸说，我帮你说！“”
你先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孔大哥跟他义妹要真清白也不可能让人传得有鼻子有眼，接着你又说王大叔当年蠢笨被夫子拒绝，如今看到孔大哥成了秀才就怂恿自家人上去巴结，王富简直成了空秀才的一条势利狗。”
“王富本没想跟你计较，你却不依不饶，居然跟群闲汉说人家王富妹妹整天跟着孔大哥厮混，下贱的要去给人家秀才做妾。”
“你说这话周围可是好多人都听到了，方兴哥跟我当时就在场，听得一清二楚！”
“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挨揍？”
“要不是怕王富将你打成残废我才懒得拦呢！呸，瘪犊子玩意儿！”
李忠骂完狠狠啐了一口，扭头看向一旁的王方兴，“方兴哥，当时是不是咱俩在一起碰上他被王富差点揍了？”
一直垂眸不语的王方兴听完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座上五人，将目光定在神色羞恼愤恨的王启之身上，点点头。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是，我不但碰到了，听了个清楚，还说你活该，跟个婆娘一样就知道饶舌，难怪从小怕蛇怕虫脊背骨软，禁不得三拳两脚就哭爹喊娘，丢人！”
王启之赤红了脸，攥紧拳头咬着牙道：“这些闲话还不都是你那妹妹王温雀说的，关我屁事！要不是她在村里兴风作浪胡说八道，咋会惹得我爹在主渠边下不来台，让个野丫头驳得全没有体面了？你咋不骂你那好妹妹去？”
王方兴迎着里正大人冰寒凛然的逼视，微微站直了身体，冷冷道：“她是个女子，你是个男娃，你要是觉得你跟我妹妹平起平坐，那我无话可说。但是骂你那话我绝对不会收回，你就是人蠢嘴贱！”
王富插嘴道：“也就是说你对孔大哥兄妹怀恨在心，看我跟他们关系好，在村里诋毁不成就起了歹意要杀了我爹？是还是不是？”
佛统忽然嘿嘿笑着嘴贱道：“这句话是大杀器！没想到王富不是个大傻子啊！”
夏明珠啧一声，哪儿哪儿都有它！
原本对着王方兴怒目而视的王启之听完顿时惊慌起来，急忙摆手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替我爹出口气而已，我没有害人！”
说完见周围一圈人都神色不动，丝毫没有相信他的话，当下心里惴惴焦急，下意识看向座上岿然不动的里正大人：“爷——”
里正皱眉，好说歹说不要像个粗野汉子一般叫爷，身为礼仪人家，要尊称祖父，他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里正心底不悦，连带着怪怨起自己那蠢笨的二儿子来，孺子不可教也！
王启之见里正大人只蹙着眉，似乎并不打算帮忙，再看看周围人隐隐敌视的目光，心下惶恐起来，手脚并用就朝里正爬去，哭着说：“爷，我没有啊！我啥都没干，就多嘴了两句话。爷你相信我——”
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指向一旁一脸沉郁的王麦苗道：“是他！是他，我看到了！坍塌发生前一晚我看到他孤身一人从洞里出来，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夏明珠跟孔森甫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不知道王麦苗这件事。
王麦苗被王启之指着，丝毫不见心虚，只抱着手臂一脸愤恨道：“我前一晚去洞里捡里头的透明石块，当时我堂哥就在外边等着我呢！你咋不说你也看到王富了？”
王富冷冷注视着慌乱的王启之：“当日麦苗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你不还讥讽他是个捡石头的傻子么？”
王启之被说的哑口无言，噎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没干！你要指责我是杀人凶手，你拿出证据来！”
看李忠与王富还要纠缠下去，夏明珠不耐烦了，扯了扯孔森甫的衣角。
孔森甫会意，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互相指责道：“这件事还得从开山斧说起。行凶者将石柱凿出裂缝，无论从技巧，力度，角度，还是从凿印的深浅，都能看出他深谙凿石开山这一活计，是个老手。所以如今要问的是，谁有挖石攀岩的本事？”
跟众人的惊惧不同的是，夏明珠与孔森甫二人在看到凿印后当下也变了脸色，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凿印变深了。
有人刻意加深过凿印。
就像……就像是怕人看不见一样。
出了洞后大伙儿沸反盈天，吵嚷地要求里正跟村长捉拿凶犯。
祠堂再次门洞大开，当日洞中所有人都被带进堂下一一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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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面对众人的诘问有些慌乱困惑，眼底却丝毫没有胆怯。
他如实回道：“那条蛇确实是我故意拿进洞里去的。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里正大人任由村里闲言碎语传得满天飞，还一副啥都不晓得的样子。王启之甚至差点跟王富动手，我看不过去，就想吓吓他。”
说罢偷偷地觑了座上的里正王昆仑一眼，嗫喏两下，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里正大人听着堂下人的指控，心底怒火滔天，脸上却不能现出半分，不然既显得心虚又显得小肚鸡肠，跟个晚辈泥腿子计较，太没风度。
可是真的很气。
村长看里正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心里暗笑，却还得顾着脸面，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将话头对准了神色突然不自在的王启之，“你是不是差点跟王富动手？为了啥吵起来的？”
王启之脸色忽红忽白，眼神闪躲，嘴唇蠕动两下，还不待出声，王富冷笑起来。
“咋的？咋不出声了？说啊，跟父老乡亲们说说我当日为啥跟你差点动手？”
王启之闻言羞恼起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座上的祖父，攥紧拳头道：“我说啥？——我啥都没说，你自己瞎胡想干我啥事？”
李忠当下沉下脸，也跟王富一般冷笑连连道：“你没脸说，我帮你说！“”
你先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孔大哥跟他义妹要真清白也不可能让人传得有鼻子有眼，接着你又说王大叔当年蠢笨被夫子拒绝，如今看到孔大哥成了秀才就怂恿自家人上去巴结，王富简直成了空秀才的一条势利狗。”
“王富本没想跟你计较，你却不依不饶，居然跟群闲汉说人家王富妹妹整天跟着孔大哥厮混，下贱的要去给人家秀才做妾。”
“你说这话周围可是好多人都听到了，方兴哥跟我当时就在场，听得一清二楚！”
“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挨揍？”
“要不是怕王富将你打成残废我才懒得拦呢！呸，瘪犊子玩意儿！”
李忠骂完狠狠啐了一口，扭头看向一旁的王方兴，“方兴哥，当时是不是咱俩在一起碰上他被王富差点揍了？”
一直垂眸不语的王方兴听完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座上五人，将目光定在神色羞恼愤恨的王启之身上，点点头。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是，我不但碰到了，听了个清楚，还说你活该，跟个婆娘一样就知道饶舌，难怪从小怕蛇怕虫脊背骨软，禁不得三拳两脚就哭爹喊娘，丢人！”
王启之赤红了脸，攥紧拳头咬着牙道：“这些闲话还不都是你那妹妹王温雀说的，关我屁事！要不是她在村里兴风作浪胡说八道，咋会惹得我爹在主渠边下不来台，让个野丫头驳得全没有体面了？你咋不骂你那好妹妹去？”
王方兴迎着里正大人冰寒凛然的逼视，微微站直了身体，冷冷道：“她是个女子，你是个男娃，你要是觉得你跟我妹妹平起平坐，那我无话可说。但是骂你那话我绝对不会收回，你就是人蠢嘴贱！”
王富插嘴道：“也就是说你对孔大哥兄妹怀恨在心，看我跟他们关系好，在村里诋毁不成就起了歹意要杀了我爹？是还是不是？”
佛统忽然嘿嘿笑着嘴贱道：“这句话是大杀器！没想到王富不是个大傻子啊！”
夏明珠啧一声，哪儿哪儿都有它！
原本对着王方兴怒目而视的王启之听完顿时惊慌起来，急忙摆手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替我爹出口气而已，我没有害人！”
说完见周围一圈人都神色不动，丝毫没有相信他的话，当下心里惴惴焦急，下意识看向座上岿然不动的里正大人：“爷——”
里正皱眉，好说歹说不要像个粗野汉子一般叫爷，身为礼仪人家，要尊称祖父，他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里正心底不悦，连带着怪怨起自己那蠢笨的二儿子来，孺子不可教也！
王启之见里正大人只蹙着眉，似乎并不打算帮忙，再看看周围人隐隐敌视的目光，心下惶恐起来，手脚并用就朝里正爬去，哭着说：“爷，我没有啊！我啥都没干，就多嘴了两句话。爷你相信我——”
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指向一旁一脸沉郁的王麦苗道：“是他！是他，我看到了！坍塌发生前一晚我看到他孤身一人从洞里出来，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夏明珠跟孔森甫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不知道王麦苗这件事。
王麦苗被王启之指着，丝毫不见心虚，只抱着手臂一脸愤恨道：“我前一晚去洞里捡里头的透明石块，当时我堂哥就在外边等着我呢！你咋不说你也看到王富了？”
王富冷冷注视着慌乱的王启之：“当日麦苗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你不还讥讽他是个捡石头的傻子么？”
王启之被说的哑口无言，噎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没干！你要指责我是杀人凶手，你拿出证据来！”
看李忠与王富还要纠缠下去，夏明珠不耐烦了，扯了扯孔森甫的衣角。
孔森甫会意，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互相指责道：“这件事还得从开山斧说起。行凶者将石柱凿出裂缝，无论从技巧，力度，角度，还是从凿印的深浅，都能看出他深谙凿石开山这一活计，是个老手。所以如今要问的是，谁有挖石攀岩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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