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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准备就绪

    “这个你大可放心,只不过……”

    苗踏雪望着五全掌门回答,并揺一摇绑在身上的铁链,五全掌门就向青木长老点头示意,青木长老会意了,把手腕甩动几下,随即拖动整条铁链在苗踏雪身上解开了,苗踏雪稍稍活动一下身体就开始道出一切。

    听着把我在来‘五全门’途中向他说的经历复述出来,只觉得他把这一切都表述得头头是道,但当中有些事情却一笔带过,而且关于我被称为‘契约者’的内容更是只字不提,最后他说完了还向我询问一声:“我说得都没有错吧?”

    听着他抑扬顿挫,不着破绽地说完一切,我相信着苗踏雪的用意,那些被一笔带过的东西肯定有原因的,所以我没有多想,向五全掌门肯定地说:“没错,他说的都是事实。”

    五全掌门听完以后仍继续摆弄着长刀,口中不时念念有词,细心地听,他其实不断默念队长的外号‘无印行者’四个字,但最终开口的却是其他内容:“关于‘八崇教’开始对‘寄魂法阵’蠢蠢欲动的事,你们知道了多少?”

    听到这话我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好摇摇头,但苗踏雪却插话说:“晚辈略知一二。”

    五全掌门对他作出请继续的手势,苗踏雪接着说:“据晚辈随家师成百坚前往白虎堂,汇报我派任命新堂主的事宜之际,白虎堂主要求家师回我派后对此事迅速相议应对策略。”

    “噢!”五全掌门一声惊呼,“原来是成百坚大侠的高徒,那真是失敬了。”

    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因为刚才苗踏雪所说的内容当中完全没提及过他师傅名号,如果名号是如此响亮,就应该一早明说,可能刚才就不至于受此折磨了,但是苗踏雪只是淡淡地说:“家师为人谨慎,确实不想被随意亮出名号,而且这一路经历下来也未与家师同行,故一直没有明言。”

    此刻的五全掌门居然对着苗踏雪哈哈大笑着:“少侠竟有如此胆识,而且智勇相全,真是英雄出少年,想必之前的狂言也非尽是妄语吧。”苗踏雪一拱手就回答:“恕晚辈直言,其实一个人再怎样年少轻狂,也不至于愚蠢到孤身闯入对方大本营,只是之前一直被先入为主胡乱猜测我的师承之道,并因此受到非礼相待,故晚辈才斗胆来个顺水推舟,直来直往,实无冒犯贵派之意,但如有得罪请多多见谅。”

    话说回来苗踏雪一直都像个狂人一样,但从刚才开始就渐渐变了,难道说是有什么目的?只见他作了个不敢当的动作,五全掌门收起笑容,对着青木长老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吧?”青木长老却回答:“掌门如果不是感到蹊跷,也不会任由属下们自作主张,听之任之了。”五全掌门听了微微一笑,点点头,没说话。黑水与赤火长老收起刚才的傲气,黄土长老继续默不作声,但白金长老忽然像明白了什么,脸色阴睛不定,五全掌门向在场所有人接着说:“除青木长老、戌良予、苗少侠和他的朋友之外,其余的人都退下吧。”众人都应声退下,只有白金长老在离开之时盯了苗踏雪一眼,苗踏雪对此却没有丝毫反应,连眼神也不给一个过去。

    狐狼乖乖地都躺在不远的地上,待殿内余人尽散,五全掌门就开口说:“留下你们数人就是要相议两件事情,先说第一件事,戌良予进入青木部之后应该居于何职,这由青木部长与你们相议决定。”戌良予听着吃了一惊,但青木长老回答说:“贤侄本就具备候任长老的资质,实力方面以其五行弓的灵活应用状况,进入哪个部都不成问题,如果让他转投我部后成为候任长老,相信我徒弟及其他部里人们都不会反对。”

    戌良予听了却慌忙摇头,马上接着说:“属下不能承此要职,须知道本次修炼之行我确实因为掉失五全圣物已成为罪人,经此粗心大意之事,实在再难以服众。”五全掌门对此笑了笑说:“此事的过程疑点重重,而且就结果而论你也只是救人心切,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再说你的供词也有遗漏之处,当晚你到底所遇何人一直不肯说,当中有什么隐情我们也无从得知。”戌良予听了不发一言,低着头。

    苗踏雪见状插话说:“只怕有些人不值得如此偏坦隐瞒。”青木长老瞪他一眼,但五全掌门却没任何表示,戌良予面色一变又马上恢复过来,只说一句:“我只是遵循了自己觉得应有的道义。”五全掌门赞许地点着头,接着说:“此事就此作罢,不作深究了。言归正传,”然后他望向青木长老,“戌良予应该如何安排,就由你自行分配了。”青木长老回答:“这没问题,但还是按他的意愿安排为好。”

    五全掌门想了一下,点点头:“也行,就这样办了,之后就是第二件事,这不但关乎我派利益,更牵涉整个江湖世道,相信苗少侠也知道其中一二了。”

    苗踏雪点点头,接着直接询问:“你是要我们前去阻止八崇教破坏‘寄魂法阵’?”五全掌门肯定地对他说:“正是,实不相瞒,本派近日来琐碎事务繁多,也安排不出哪个好手前往,我就决定安排戌良予先行前往,关于此事贵派‘仁武堂’在成百坚大侠覆命之后,也定必安排门中好手前往,为免苗少侠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你愿意陪同成为先遣队吗?”苗踏雪听了没有犹豫,一拱手就答应下来。五全掌门再表明会安排人员前往‘仁武堂’传话苗踏雪参与本次先遣行动的事,我正想说自己也有意同行,忽然想起契约者的事情,但因为苗踏雪刚才复述的全程都没把这事说明,此时我也不能贸然谈起,正想着如何找寻发话机会的时候,五全掌门却让青木长老交还长刀给我,并且说:“苗少侠的这朋友虽然看上去武艺不高,但在危急之时一定也能有所作为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没看我一眼,全程都是对着苗踏雪的,我不知道他这话意味什么,苗踏雪对此没说什么,只是一笑。

    戌良予又再发话:“掌门,两位客人应该也累了,让我带他们出去吧。”青木长老对他说:“这事由我来吧,你也快重整你这身衣衫。”戌良予这才看了一眼自己,惭愧地低头,五全掌门让我们都退下去,戌良予独自走开,青木长老则领我们到另一边的客房去,狐狼们也都跟着我们去了。

    当晚,我推开客房的窗户,狐狼们都一起在客房前的花园休憩着,它们面前有只还未吃完的大羊腿。一轮尚未完全充盈的银月挂在半空,周边的明星平静相伴,只偶尔眨一下,稀疏的云片随黑夜习习凉风飘荡着。

    苗踏雪就在房中坐着,面前一樽自斟自饮。这时见到朦胧月色下一个黑衣人走近,狐狼都没有动作,只耳朵一动而已,这黑衣人我认得他,因为很久以前我在一个更黑的夜晚见过他敏锐的背影。他也发现了我,我俩打了个招呼后我走去开门让他进来,苗踏雪望着我的举动,他握着酒杯但没有继续喝,红红的脸上拖着醉眼望来,见是戌良予之后就回过头去继续喝酒,戌良予只是望了他一眼然后就跟我说:“兄弟你辛苦了,虽然很唐突,但还是想问一句,你记起自己的名字没有?”

    他这一问我就哑口无言的,一个最让人抓狂的事实是,它很重要,但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苗踏雪这时插话:“当然不知道了,一路下来我都是叫他做无名的。”说着他还打了个酒嗝,戌良予只眼角瞅一下他,继续和我说:“我俩只有一面之缘,难得你如此侠义,千艰万难地来归还我掉失的圣物,而且更是救了我出危难,此恩毕生铭记。”

    听到他这样说,我微笑着正要解释我也没帮上什么,但旁边的苗踏雪却没好气地对戌良予连番质问:“圣物是无意掉失还是有意放下的?既然那镣铐只是摆设,又拴不住你,为何不自己解开?牢中含冤的那人为了你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不去解救?你师傅这种东西,在今早大殿上的表现已众人皆知了,你还有为他辨解的需要吗?你留下无名的当晚只有他出现过才说得通,他的出现连我这个不在场的人都猜得一二,你还会不知道他出现是有何目的?”

    黑暗里的戌良予背着房门站立,我们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是当苗踏雪质问完之后,房里安静了许久,才见到戌良予胸口随着他深呼吸起伏一下,然后稍微仰起头对我们说:“一切已成过去,再追究也无意义,而且……”

    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接着再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前事仍有追究的必要吗?”

    苗踏雪听罢,回头又一口干掉手中的酒,轻声嘀咕一句:“迂腐的忠诚……”

    戌良予沉默着,这话他是听到的,只是不知怎的没有驳斥,然后转过头望向我:“关于你要恢复的记忆,还要我帮忙吗?”

    这明显是他转移话题,但苗踏雪也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其实两人争执下来谁也不会胜出半分,也许这样的结束方式是最好的,不过我也真的帮不上忙,我对着戌良予,刚好也是月光撒进房来的方向,只能微笑着摇摇头。

    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老实说都过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如果真的能记起什么,早就有所转变了,但事实上是毫无进展,这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感觉还真是难受,戌良予伸出手紧握我肩膀让我回过神来,他对我说:“好吧,一切顺其自然也是好的,反正将来的事大家都说不准,先去好好休息吧,从明天开始还有很多工夫需要准备的。”说着他转身出去,我顺手关上房门,苗踏雪望着杯中酒沉思着什么,不知是否巧合,待戌良予的脚步声渐远而消失后,苗踏雪一口干了这最后一杯酒,径直走到床边,此刻的他不觉有半分醉态,临躺下之前对我说道:“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的。”之后只听得他翻过身,房内就变得静悄悄的,我也来到房间另一头的床前,在昏暗的月光下缓缓睡去。

    一觉醒来,朝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看出去外面只觉得未到正午,此时苗踏雪早已醒来并盘膝坐在床上,运气练功已不知多久了,我没敢去打扰,也就盘腿坐着练起功来。

    今天起就要开始做好准备,接下来围绕在寄魂法阵周围的会有什么敌人,我无法估计,以我目前的实力能否应对得了还是个未知数。关于‘八崇教’的事,我就只见识过通元尊者的实力,话说感觉上他要杀掉我其实还是易如反掌的,但他除了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好像伤不到我多少,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我有个契约者的身份,是这身份保护了我,但具体来龙去脉是什么,对于失去从前记忆的我来说肯定还无法找到答案,我尝试咨询过苗踏雪,但他只沉默一阵,然后就说其它去了,结果仍旧不了了之。

    就在我无法专心修炼并在胡思乱想之际,苗踏雪忽然开口:“他已经来了。”我抬头望过去,只见他仍旧闭目盘腿坐着,而外面已隐约传来脚步声,我转身往窗外望去,戌良予已快到门前了。我连忙下床去开了门,但他来到门外只是站着没有进来,难道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让这二人有了芥蒂?但是我只感到身后气场一变,苗踏雪已站到我身后,他望着我,一副‘怎么还不走’的样子,我点点头侧过身,让他先走,之后关上门也跟了上去。狐狼们见我关上门,警觉地谁也没跟,直到我随众人而去时,他们才跟着我走,还不忘叼上那条吃剩下的羊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