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妹
小豆子瞪大着双眼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果然一粒米都没有，别说是米了就连那老鼠都找不到，他不信邪又将不大的米缸倒转过来抖了抖，半天一粒米都没落下。
小豆子颓然的靠坐在墙壁上，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纹爬满了黄土砌成的墙壁上。
小豆子本不是他的真名，他有个让他自豪的名字“秦立。”这是在他出生那年父母提着家中的老母鸡，拜访村里唯一识字先生，“苏老先生”所取的，寓意为将来能成为顶天立地大男子汉，秦立一直常常挂在嘴边。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被叫小豆子了，刚开始的时候，秦立还会争论一番，但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这种名字。像“二狗子”“傻大牛”等。听老人们说名字越贱，孩子好养活。
秦立是个十二岁的少年，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面黄肌瘦，相貌普通的孩子。
这时屋内传来了小妹的声音。
秦立慌慌张张的跑到小妹的面前，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小女孩名为“秦丫丫”是秦立的妹妹。
丫丫满头细汗，眼睛紧闭、正迷迷糊糊的呼喊着秦立：“哥....哥哥...”秦立握紧了她的手，“丫丫不怕，不怕，哥哥在的，哥哥在的。”秦立的眼睛微微发红。
丫丫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哥哥，我饿，我想吃窝窝头，还有我好渴，我想喝水。”丫丫虚弱的说着，眼神有些涣散。
“好...好，丫丫别睡，哥哥这就给你端水来。”说着秦立快速的将快见低的水缸中打了碗水，小心的给丫丫喂下。
“慢点喝，水还有很多呢。”秦立嘴巴干涩的说着，“丫丫，你先睡一会，哥这就去给你找吃的，你等哥回来。”
丫丫很是乖巧的嗯了一声。
秦立走在满是干裂的黄土路上。放眼望去，所到之处尽是土黄色，没有一点的绿，任谁看了也不相信这里曾是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
三年前，如往常平淡生活的村民们，听到远处传来了天崩地裂的声音，随后，灭世般的大洪水爆发，将小山村淹没。
大洪水过后，无数的房屋和树木倒塌，一具具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有人的，也有家畜和各种动物的。方圆几十里，充满了绝望的哭喊。
那一次，秦立家活了下来。但没多久，瘟疫来了，无数人开始死去，就连秦立的父母都没能逃过一劫。
从那天开始，原本爱笑爱说话的秦立变得沉默寡言，原本喜欢玩闹，抓鱼、和小伙伴们打闹的他，从那天起，再也没有过这样，他要照顾他年幼的小妹，承担起了为人哥的责任。
刚开始的时候，朝廷还派人来救治，官府帮助大家重建家园施粥等等，但好景不长，官府不知是何原因离开了，让受灾的百姓们自生自灭。
又死了许多人，瘟疫终于扛过去了，但上天似乎生气了，大旱开始了。终于很多人离开了这里，到各处去投奔亲朋了。
能离开的都已经离开了，秦立就是属于不能离开的，秦立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大城里自然没有可投奔的亲朋。
原本几百户的村落，现在已经只剩下十于户了。死的死走的走，往日里热热闹闹的村落如今已成鬼城，田地里没有勤劳耕种的农夫，只剩下荒芜，道路上再也没有嬉笑打闹的孩童，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只露出一双复杂的眼睛看着秦立。
秦立本打算上去敲门的脚步停住了，看了一眼眼睛的主人，继续向前走。
“大伯，求求你了，给点吃的吧，丫丫真的撑不住了，小豆子给您磕头了。”秦立哀求。
紧闭的房门内传来了吵闹的话语：“我不许你开门，咱们家的粮食也没多少了，咱们已经帮助他们很多次了，对得起老三家了，我们的孩子还要吃饭呢。要是给了他们，你可让我们的孩子可怎么活啊。”
“小豆子啊，求求你了，你走吧，就算是大娘对不住你们兄妹了。”大娘哀求。
“哎，小豆子啊，不是大伯不帮你啊，实在是大伯也是没有办法啊，实在是多的一点都拿不出啊，大伯家可是有五张嘴等着吃饭呢，这每一天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活啊。”大伯叹气。
“你走吧，就当没我这个大伯吧。”大伯声音哽咽。
“大伯...可我小妹她真的要不行了，我只要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就好。”秦立额头磕出血来，低声哭咽。
但门内再也没有了声音。
跪了许久，秦立踉踉跄跄的爬起离开，在走了一段距离后，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大伯的哭声：“三弟啊，是大哥对不起你啊....”
大伯后面说了什么，秦立没有听到了，秦立的父亲秦山在兄弟中排名老三，他们是五兄弟。然而，灾难过后，人丁兴旺的秦家只剩他们俩家了，或许在过不久，他这一脉也要消失了。
秦立一家一家的跪着磕头哀求。
“你要是敢打开这门走出去，老娘就撞死在这墙上，你和那娃子啥关系，他亲大伯都不管了，我们家管什么？”门内传来女人的骂喊。“是是知道了，我们进去吧，当没看见吧。”声音慢慢的远去。
十余家都哀求完了，秦立茫然的抬起头望着火辣辣的太阳，额头的血迹已经干去，糊了满脸。
秦立情绪低落的低着头，向着他那破旧的家而去。
秦立望着自己用双手一点一点搭建的小屋，破旧而又荒凉。原本的家早已被大水冲走，一起冲走的还有那逝去的温情。
“小豆哥，你回来啦。”背后传来了女孩的呼换。
秦立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的年纪和秦立差不多，比秦立矮些，穿着淡黄色的衣裙，面带菜色，大眼睛，头发扎起可爱的小辫子。
“秀秀，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秦立有些惊喜，“现在大家都躲着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之前看见你在我家门口了，爹娘不让我出来，还将我关了起来，我是悄悄跑出来的。”秀秀有些伤感，“给你，这是我存的食物，我每次都少吃些偷偷留下来的。”秀秀欢快的说着。
秦立看着递过来的小袋子。里面有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窝窝头和几个土豆还有半袋米，秦立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丫丫的情况还是没说出口。
“你就拿着吧，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又吃的少，家中还有呢。”秀秀温语：“再说，丫丫还要你照顾，你可不能有事呢。”
“对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可不能在外面呆太久了，让爹娘知道了，又要挨训了，我得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们一定能度过的。”秀秀给秦立打气，叫他不要放弃，随后离开了。
望着秀秀离去的背影，“我一会活下去的，秀秀，今日之恩，将来必百倍千倍的补偿。”秦立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小豆子颓然的靠坐在墙壁上，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纹爬满了黄土砌成的墙壁上。
小豆子本不是他的真名，他有个让他自豪的名字“秦立。”这是在他出生那年父母提着家中的老母鸡，拜访村里唯一识字先生，“苏老先生”所取的，寓意为将来能成为顶天立地大男子汉，秦立一直常常挂在嘴边。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被叫小豆子了，刚开始的时候，秦立还会争论一番，但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这种名字。像“二狗子”“傻大牛”等。听老人们说名字越贱，孩子好养活。
秦立是个十二岁的少年，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面黄肌瘦，相貌普通的孩子。
这时屋内传来了小妹的声音。
秦立慌慌张张的跑到小妹的面前，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小女孩名为“秦丫丫”是秦立的妹妹。
丫丫满头细汗，眼睛紧闭、正迷迷糊糊的呼喊着秦立：“哥....哥哥...”秦立握紧了她的手，“丫丫不怕，不怕，哥哥在的，哥哥在的。”秦立的眼睛微微发红。
丫丫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哥哥，我饿，我想吃窝窝头，还有我好渴，我想喝水。”丫丫虚弱的说着，眼神有些涣散。
“好...好，丫丫别睡，哥哥这就给你端水来。”说着秦立快速的将快见低的水缸中打了碗水，小心的给丫丫喂下。
“慢点喝，水还有很多呢。”秦立嘴巴干涩的说着，“丫丫，你先睡一会，哥这就去给你找吃的，你等哥回来。”
丫丫很是乖巧的嗯了一声。
秦立走在满是干裂的黄土路上。放眼望去，所到之处尽是土黄色，没有一点的绿，任谁看了也不相信这里曾是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
三年前，如往常平淡生活的村民们，听到远处传来了天崩地裂的声音，随后，灭世般的大洪水爆发，将小山村淹没。
大洪水过后，无数的房屋和树木倒塌，一具具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有人的，也有家畜和各种动物的。方圆几十里，充满了绝望的哭喊。
那一次，秦立家活了下来。但没多久，瘟疫来了，无数人开始死去，就连秦立的父母都没能逃过一劫。
从那天开始，原本爱笑爱说话的秦立变得沉默寡言，原本喜欢玩闹，抓鱼、和小伙伴们打闹的他，从那天起，再也没有过这样，他要照顾他年幼的小妹，承担起了为人哥的责任。
刚开始的时候，朝廷还派人来救治，官府帮助大家重建家园施粥等等，但好景不长，官府不知是何原因离开了，让受灾的百姓们自生自灭。
又死了许多人，瘟疫终于扛过去了，但上天似乎生气了，大旱开始了。终于很多人离开了这里，到各处去投奔亲朋了。
能离开的都已经离开了，秦立就是属于不能离开的，秦立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大城里自然没有可投奔的亲朋。
原本几百户的村落，现在已经只剩下十于户了。死的死走的走，往日里热热闹闹的村落如今已成鬼城，田地里没有勤劳耕种的农夫，只剩下荒芜，道路上再也没有嬉笑打闹的孩童，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只露出一双复杂的眼睛看着秦立。
秦立本打算上去敲门的脚步停住了，看了一眼眼睛的主人，继续向前走。
“大伯，求求你了，给点吃的吧，丫丫真的撑不住了，小豆子给您磕头了。”秦立哀求。
紧闭的房门内传来了吵闹的话语：“我不许你开门，咱们家的粮食也没多少了，咱们已经帮助他们很多次了，对得起老三家了，我们的孩子还要吃饭呢。要是给了他们，你可让我们的孩子可怎么活啊。”
“小豆子啊，求求你了，你走吧，就算是大娘对不住你们兄妹了。”大娘哀求。
“哎，小豆子啊，不是大伯不帮你啊，实在是大伯也是没有办法啊，实在是多的一点都拿不出啊，大伯家可是有五张嘴等着吃饭呢，这每一天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活啊。”大伯叹气。
“你走吧，就当没我这个大伯吧。”大伯声音哽咽。
“大伯...可我小妹她真的要不行了，我只要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就好。”秦立额头磕出血来，低声哭咽。
但门内再也没有了声音。
跪了许久，秦立踉踉跄跄的爬起离开，在走了一段距离后，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大伯的哭声：“三弟啊，是大哥对不起你啊....”
大伯后面说了什么，秦立没有听到了，秦立的父亲秦山在兄弟中排名老三，他们是五兄弟。然而，灾难过后，人丁兴旺的秦家只剩他们俩家了，或许在过不久，他这一脉也要消失了。
秦立一家一家的跪着磕头哀求。
“你要是敢打开这门走出去，老娘就撞死在这墙上，你和那娃子啥关系，他亲大伯都不管了，我们家管什么？”门内传来女人的骂喊。“是是知道了，我们进去吧，当没看见吧。”声音慢慢的远去。
十余家都哀求完了，秦立茫然的抬起头望着火辣辣的太阳，额头的血迹已经干去，糊了满脸。
秦立情绪低落的低着头，向着他那破旧的家而去。
秦立望着自己用双手一点一点搭建的小屋，破旧而又荒凉。原本的家早已被大水冲走，一起冲走的还有那逝去的温情。
“小豆哥，你回来啦。”背后传来了女孩的呼换。
秦立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的年纪和秦立差不多，比秦立矮些，穿着淡黄色的衣裙，面带菜色，大眼睛，头发扎起可爱的小辫子。
“秀秀，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秦立有些惊喜，“现在大家都躲着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之前看见你在我家门口了，爹娘不让我出来，还将我关了起来，我是悄悄跑出来的。”秀秀有些伤感，“给你，这是我存的食物，我每次都少吃些偷偷留下来的。”秀秀欢快的说着。
秦立看着递过来的小袋子。里面有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窝窝头和几个土豆还有半袋米，秦立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丫丫的情况还是没说出口。
“你就拿着吧，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又吃的少，家中还有呢。”秀秀温语：“再说，丫丫还要你照顾，你可不能有事呢。”
“对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可不能在外面呆太久了，让爹娘知道了，又要挨训了，我得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们一定能度过的。”秀秀给秦立打气，叫他不要放弃，随后离开了。
望着秀秀离去的背影，“我一会活下去的，秀秀，今日之恩，将来必百倍千倍的补偿。”秦立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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