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烈阳当空。
皎皎在万香楼所在的街道上找到了弟弟。
万香楼是一家大酒楼，常有达官贵人出入，皎皎叫弟弟来这条街上常逛，除了讨生活外，还有希望能偶遇到父亲旧部的原因。
皎皎看着哭成泪人的弟弟，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心头一暖，“阿泽，别哭，姐姐没事。”
玉泽难过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臂，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二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真的没事，姐姐不还活得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玉泽抹掉了眼泪，“二姐……你不许动了，我背你回去。”
皎皎一开始有些质疑，弟弟这个小身板真的能背得动她吗？
直到她安然地伏在弟弟的背上，她才发现，弟弟的力气确实挺大的，不愧是武将家的孩子。
姐弟二人回到了小乞丐收留他们的破屋子里，坐在茅草堆的角落中。
皎皎从怀中掏出两个染了血的馒头。
“二姐，这还能吃吗？”
“不许嫌弃，否则你饿肚子我可不理你。”
玉泽接过馒头，他轻轻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眉间愁绪万千。
不一会，皎皎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又有点昏昏沉沉的。
“阿泽……我好困。”
“姐姐，困了就靠我肩上睡会吧。”
皎皎靠在玉泽的肩上，感受到他隆起的骨头，只觉得自家弟弟瘦了不少。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玉泽看着皎皎眉头紧锁，小脸发红，似乎睡得十分不安稳，不禁学起了以往母亲哄他们的模样，与皎皎的额头相抵。
这一碰，忽然间发现皎皎的额头烫得很。
姐姐，在发热……
他将自己微凉的手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但不过一刻钟，他的手和她的额头一样烫了。
玉泽将姐姐放在茅草上，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吹了一阵冷风，又跑回来抱住皎皎，企图用这个笨法子给她治疗发热之症。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后，躺在一旁午睡的乞丐被吵醒了，他不耐烦地坐了起来，“小子，你在干嘛呢？”
“叔叔，吵到你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姐姐发热了。”
“发热？”乞丐忽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下流道：“把衣服都脱了不就凉快了？”
玉泽皱着小脸，隐约感觉到乞丐的不对劲。虽然他年纪小，但他也是懂男女大防的，“姐姐是女孩子，不能脱的。”
乞丐看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忽悠，又重新躺回了茅草上，悠悠地翘起个二郎腿，“去去去，带你的病秧子姐姐出去，不要打扰老子睡觉！”
玉泽拧着眉头，但想到这里确实是这些乞丐们的地盘，也不好反驳他什么，只得过去轻柔地把姐姐叫醒。
姐弟俩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皎皎吹了一阵冷风，却感觉自己更难受了。
他们听到身旁结伴而行的路人在谈论与他们相关的事情。
“这宁将军一家属实凄惨，妻子和大女儿被山匪杀了，二女儿和小儿子也失踪不见了。听说，是因为被皇帝猜忌，才落得如此下场。”
“确实惨，不过他大哥倒是好命，弟弟不在了，接手了将军府的家产，一下子成了个大老爷。”
“这人确实令人羡慕。”
玉泽看着路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不满，“二姐……他们怎么能说我们不见了，我们明明是……”
皎皎打断他，“玉泽，走吧，不要想以前的事了，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她猜应该是大伯一家为了应付外人，特意放出他们失踪的虚假消息。
想起宁丹的警告，皎皎觉得自己和弟弟还是先偷偷藏一阵子，找到父亲旧部为他们姐弟做主比较好。
此时，一个穿着长衫，看上去有些书卷气的青年人拿着两个糖人走了过来，“小弟弟，小妹妹，吃糖吗？”
玉泽眼巴巴的看着糖人，“真的可以吃吗？”
“那当然。”青年人将手中的糖人递给了姐弟二人，“叔叔看你们可怜，是特意给你们买的。”
玉泽莞尔，“谢谢叔叔。”
青年人循循善诱，“叔叔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玩，要不要跟叔叔走？”
“叔叔，是什么地方？”
“一个好玩的地方，一个不会再让你们挨饿的地方。”
皎皎拉着玉泽，冲他摇摇头，而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青年人。
“姐姐，我们跟叔叔走吧，我相信他是好心人。”
红楼。
这里是一个戏班子。
戏班子的老板是个中年人，大腹便便，八字胡，头上戴着一顶纱帽，手上转着一串菩提。
他身边有不少身姿挺拔健硕的男人，这些人正死死的盯着姐弟俩。
中年人狭长的三角眼细细的打量了会儿这两人，他神色淡淡，“老价钱。”
见老板这么爽快，青年人眉开眼笑，“诶诶，好。”
二人交谈完后，玉泽揪住青年人的长衫，“叔叔，你不是说带我们来玩的吗？”
青年人蹲下来平视着他，“看到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叔叔了吗？你们跟他走，他会带你们去玩。”
然而，他们二人却是被戏班子的人压到了一个地牢里。
地牢中的烛火忽明忽灭，地上不时的有蟑螂和老鼠爬过。
“进去！”戏班子的打手粗暴地将姐弟二人推进牢里，而后把铁锁锁上。
玉泽看着牢笼四周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都快吓哭了，他瑟瑟发抖躲到皎皎身后，“姐姐……你看，那些都是什么？好多怪物……”
长着野猪毛的人形生物，长着狗毛的人形生物，身上长着鱼皮的人形生物……齐齐扭头看向姐弟二人。
他们有的笑得怜悯，有的笑得诡异，有的则很明显的在幸灾乐祸……
而后，这些怪物纷纷开口。
“哟，又来新人了。”
“要不要一起猜猜，这两个娃娃什么时候会被削去人皮植上别的动物皮？”
“依老板的性格，我觉得是明天。”
“我赞同。”
“那要不要再猜猜他们会被种上什么动物皮？”
“这里的人被种狗皮的比较多，所以我猜是狗皮。”
“我觉得是猪皮。”
交谈声不绝于耳。
“姐姐，他们在说什么？叔叔不是带我们来玩的吗？为什么我们会被关起来？”
“阿泽，我们……恐怕被骗了。”
看守牢房的人听到动静后赶来，他大声呵斥，“闭嘴！都在说什么呢！”
大牢里一时鸦雀无声。
皎皎坐在地上，她无助的抱着膝盖，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皎皎在万香楼所在的街道上找到了弟弟。
万香楼是一家大酒楼，常有达官贵人出入，皎皎叫弟弟来这条街上常逛，除了讨生活外，还有希望能偶遇到父亲旧部的原因。
皎皎看着哭成泪人的弟弟，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心头一暖，“阿泽，别哭，姐姐没事。”
玉泽难过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臂，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二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真的没事，姐姐不还活得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玉泽抹掉了眼泪，“二姐……你不许动了，我背你回去。”
皎皎一开始有些质疑，弟弟这个小身板真的能背得动她吗？
直到她安然地伏在弟弟的背上，她才发现，弟弟的力气确实挺大的，不愧是武将家的孩子。
姐弟二人回到了小乞丐收留他们的破屋子里，坐在茅草堆的角落中。
皎皎从怀中掏出两个染了血的馒头。
“二姐，这还能吃吗？”
“不许嫌弃，否则你饿肚子我可不理你。”
玉泽接过馒头，他轻轻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眉间愁绪万千。
不一会，皎皎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又有点昏昏沉沉的。
“阿泽……我好困。”
“姐姐，困了就靠我肩上睡会吧。”
皎皎靠在玉泽的肩上，感受到他隆起的骨头，只觉得自家弟弟瘦了不少。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玉泽看着皎皎眉头紧锁，小脸发红，似乎睡得十分不安稳，不禁学起了以往母亲哄他们的模样，与皎皎的额头相抵。
这一碰，忽然间发现皎皎的额头烫得很。
姐姐，在发热……
他将自己微凉的手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但不过一刻钟，他的手和她的额头一样烫了。
玉泽将姐姐放在茅草上，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吹了一阵冷风，又跑回来抱住皎皎，企图用这个笨法子给她治疗发热之症。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后，躺在一旁午睡的乞丐被吵醒了，他不耐烦地坐了起来，“小子，你在干嘛呢？”
“叔叔，吵到你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姐姐发热了。”
“发热？”乞丐忽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下流道：“把衣服都脱了不就凉快了？”
玉泽皱着小脸，隐约感觉到乞丐的不对劲。虽然他年纪小，但他也是懂男女大防的，“姐姐是女孩子，不能脱的。”
乞丐看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忽悠，又重新躺回了茅草上，悠悠地翘起个二郎腿，“去去去，带你的病秧子姐姐出去，不要打扰老子睡觉！”
玉泽拧着眉头，但想到这里确实是这些乞丐们的地盘，也不好反驳他什么，只得过去轻柔地把姐姐叫醒。
姐弟俩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皎皎吹了一阵冷风，却感觉自己更难受了。
他们听到身旁结伴而行的路人在谈论与他们相关的事情。
“这宁将军一家属实凄惨，妻子和大女儿被山匪杀了，二女儿和小儿子也失踪不见了。听说，是因为被皇帝猜忌，才落得如此下场。”
“确实惨，不过他大哥倒是好命，弟弟不在了，接手了将军府的家产，一下子成了个大老爷。”
“这人确实令人羡慕。”
玉泽看着路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不满，“二姐……他们怎么能说我们不见了，我们明明是……”
皎皎打断他，“玉泽，走吧，不要想以前的事了，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她猜应该是大伯一家为了应付外人，特意放出他们失踪的虚假消息。
想起宁丹的警告，皎皎觉得自己和弟弟还是先偷偷藏一阵子，找到父亲旧部为他们姐弟做主比较好。
此时，一个穿着长衫，看上去有些书卷气的青年人拿着两个糖人走了过来，“小弟弟，小妹妹，吃糖吗？”
玉泽眼巴巴的看着糖人，“真的可以吃吗？”
“那当然。”青年人将手中的糖人递给了姐弟二人，“叔叔看你们可怜，是特意给你们买的。”
玉泽莞尔，“谢谢叔叔。”
青年人循循善诱，“叔叔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玩，要不要跟叔叔走？”
“叔叔，是什么地方？”
“一个好玩的地方，一个不会再让你们挨饿的地方。”
皎皎拉着玉泽，冲他摇摇头，而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青年人。
“姐姐，我们跟叔叔走吧，我相信他是好心人。”
红楼。
这里是一个戏班子。
戏班子的老板是个中年人，大腹便便，八字胡，头上戴着一顶纱帽，手上转着一串菩提。
他身边有不少身姿挺拔健硕的男人，这些人正死死的盯着姐弟俩。
中年人狭长的三角眼细细的打量了会儿这两人，他神色淡淡，“老价钱。”
见老板这么爽快，青年人眉开眼笑，“诶诶，好。”
二人交谈完后，玉泽揪住青年人的长衫，“叔叔，你不是说带我们来玩的吗？”
青年人蹲下来平视着他，“看到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叔叔了吗？你们跟他走，他会带你们去玩。”
然而，他们二人却是被戏班子的人压到了一个地牢里。
地牢中的烛火忽明忽灭，地上不时的有蟑螂和老鼠爬过。
“进去！”戏班子的打手粗暴地将姐弟二人推进牢里，而后把铁锁锁上。
玉泽看着牢笼四周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都快吓哭了，他瑟瑟发抖躲到皎皎身后，“姐姐……你看，那些都是什么？好多怪物……”
长着野猪毛的人形生物，长着狗毛的人形生物，身上长着鱼皮的人形生物……齐齐扭头看向姐弟二人。
他们有的笑得怜悯，有的笑得诡异，有的则很明显的在幸灾乐祸……
而后，这些怪物纷纷开口。
“哟，又来新人了。”
“要不要一起猜猜，这两个娃娃什么时候会被削去人皮植上别的动物皮？”
“依老板的性格，我觉得是明天。”
“我赞同。”
“那要不要再猜猜他们会被种上什么动物皮？”
“这里的人被种狗皮的比较多，所以我猜是狗皮。”
“我觉得是猪皮。”
交谈声不绝于耳。
“姐姐，他们在说什么？叔叔不是带我们来玩的吗？为什么我们会被关起来？”
“阿泽，我们……恐怕被骗了。”
看守牢房的人听到动静后赶来，他大声呵斥，“闭嘴！都在说什么呢！”
大牢里一时鸦雀无声。
皎皎坐在地上，她无助的抱着膝盖，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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