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壁虎我

    作者：边志韪

    嗯——咪——大概蚊子的声音就是这样的，找不到最准确的拟声词来形容它们觅食时候的声音。只是感觉这个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像一群士兵正在冲锋陷阵，将睡梦中的我突然惊醒。

    开灯一看，凌晨两点半。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布满小红包，然而让我在半夜里醒来的不是这些包包，因为它们真的没有感觉，不疼不痒——是如狂欢般的尖叫、吃饱喝足后的放肆将我吵醒。

    一个硕大的缺口映入眼帘，右侧的蚊帐忘了拉上拉链，这就是蚊子得以成功围猎我的原因。起身拉上拉链，天呐，身后的蚊帐上竟歇着十几只撑得饱饱的蚊子，一动不动地在那打盹呢！

    我想，若不是我的手在睡梦中乱晃，它们估计不会叫个不停地把我吵醒。这么说来，实则是我在打扰它们的美梦。

    对于蚊子，似乎没有这些人间的道理可讲，我们天生就是仇敌，谁叫你是我们眼中的害虫呢！一巴掌拍死你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不但如此，还要将你揉碎，死无全尸，灰飞烟灭，方泄心头之恨，阿弥陀佛！

    啪——一巴掌下去，已经拍死了三只蚊子，三块血迹与三个碎尸凌乱地沾在手掌上。杀戮的过程是痛快的，我仿佛能够听到它们身体爆裂的瞬间、还有血水飞溅泼洒在手掌的声音，但除了畅快，似乎没有引起我一丝的怜悯。我继续追杀，誓要将它们斩尽杀绝，此时的我像一个疯狂的刽子手，屠杀成为了一种乐趣。剩下的蚊子像一群无辜的平民，吓的东躲XZ，但置身网中，又藏到哪里去呢？

    最后我的双手都沾满了血，是它们的血，也是我的血。这双血淋淋的手，半夜里，看着多么恐怖，多么令人胆战心惊，以至于竟心生罪恶感——其实，我只需将它们赶出去就行了，何必要将它们杀光呢！

    我将这双血手反复洗了几遍，确定没有一丝残留之后方才停罢，心中的罪恶感也稍稍平息。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蚊子吸血，和人要吃饭一样，都是出于本能，都是为了生存——哎，也许其中还有几只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第一次吃的这么饱，第一次尝试这美味，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出来觅食——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回到房间，发现头顶墙面上一动不动地沾着一只小壁虎。对于壁虎，虽然从小就被教育说是益兽，会捕食蚊子，断了尾巴还能去找妈妈。但我却没有那么强的好感，甚至还有一点害怕，因为它那一身骇人的皮肤。所以我允许它待在那里，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也不敢去碰它。但我转念一想，它会不会和蚊子一样爬到我的床上，我的脑后，隔着蚊帐和我一起睡到天亮？

    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围着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它的其他同伴后方才心安。又盯着它看了好久，不时地出声吓吓它，但它始终一动不动，确保它还算老实，就留它在房里抓几只蚊子吧。

    关上灯，没过一会儿，又听见蚊子的声音，声音此起彼伏，有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感觉——蚊子要吸我的血，壁虎要吞蚊子，那么…壁虎是不是终究是要到我的床头来、到我的脑后来？

    一只蚊子嗯咪嗯咪地在脑后叫唤着——突然，安静了。

    难道是，壁虎吐出长舌，生吞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