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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赢且的“谋”与“略”(上)

    人常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可有的人,他不用谋万世,亦无须谋一时,他就是时势。

    当然,他也不用谋全局,更无须谋一域,他就是天命!

    比如——赢且。

    两个小时前的那一通演讲,爆发的突如其来。

    项昆仑没有准备,阿卡多更没有准备,他们只是在昨天来的时候,见到了罗摩多骑士的袭击。

    紧接着,在今天和几个平民聊聊天喝喝酒,赢且就直接冲上去了。

    他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推测出了那么多的东西。

    甚至算准了罗摩多要进攻这件事,还在顷刻之间就取得了那不列多的军事指挥权。

    生受之天,谓之真人。

    真人者,与天为一。

    而知之者,内修练而知之,谓之圣人。

    圣人者,以类知之。

    凭借着先天的智慧以及后天的谋略和谋划,通过一类事物触类旁通的推算,而得出其他事物的答案,真人和圣人一般的手段。

    比起那鬼神莫测的本事,项昆仑和阿卡多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他们要怎么做,需要怎么去配合赢且。

    对于赢且,两人有着绝对的自信。

    赢且笑了笑,随意道:“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一切等那不列多王的统计结束,寡人才能告诉你们要做什么。”

    阿卡多眨了眨眼,问出了一个问题:“那皇帝老大,你是准备替那个小姑娘打下江山,然后再把它夺过来吗?”

    这是一道必然要跨过的坎,也关乎两者之间的信任。

    有些事情,无关乎胜负,但关乎着对错。

    赢且笑了,笑得很开心,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人,才配做他的丞相。

    他已经见惯了唯唯诺诺背后,那暗藏的野心;也听惯了仁义道德之中,所遮掩的下作!

    赢且道:“虽说挟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从,但若是从一个小女娃的手中夺取,未免也太过低级和无趣了。

    这天下,自然是寡人的天下。

    烈之国的上一任国王,或许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王,但至起码算得上一个好父亲。

    内陆最深处且靠海,领地不大,但做起某些事来,却是最安全的。

    你们不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吗?

    那不列多王就是烈之国上任国王,指名道姓的继承人。

    生于帝王,心术是基本功,所以烈之国的上任国王在弥留之际,早已做好了应对的手段。

    军队不多,领土不大,却进退有据。

    寡人甚至可以断言,在这半岛之后的无尽海,肯定有烈之国上任国王给那不列多王留下的后路,只是那条后路握在今天后面来的那个女人手上。

    在面对十倍之余的兵力,那女人的眼中只有那不列多王,那她未免也太过镇定了。

    至于兵力方面,给的越少,越不容易受人忌惮,恰恰让那不列多王成了最安全的那个人,不然寡人认为她根本走不到那不列多,而另一个后手就是今天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烈之国前元帅汉尼拔·巴托丽的遗女。

    如果在两年前,那不列多王要举事,军方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响应,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汉尼的旧部,还记得汉尼拔和前任国王的恩典。

    可现在过了两年,物是人非,人心易变,那杯热茶也早就凉透了。

    双保险,也并没有强求于她,实际上后路也已经备好,但要不是寡人今天硬逼着她‘上洛’,只怕她会傻乎乎的去做傻事。”(上洛是东瀛术语,类同于我朝问鼎中原,这里代指称王。)

    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窥一斑而得见全豹。

    有如易者见天下之赜,拟其诸容,象其物宜,谓之为象;见天下之动,观其会通,以行其礼,谓之为爻,卜筮天机。

    阿卡多傻了,问道:“你…你这么厉害,当年还去求个屁的仙,问个屁的道啊?”

    项昆仑十分震惊,皇帝爷爷这么厉害,不告诉他福彩的号码和股票的行情也就算了,还让他每天做牛做马一样的搬砖,这太坑了吧!

    当过皇帝的,心都黑啊!

    不对啊,皇帝就是从这位开始的,所以他才是最黑的那一个?

    听了阿卡多的话,见了项昆仑的表情,赢且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他狂笑道:“若是寡人当年不死,你们以为后世那些小辈有机会吗?

    寡人求仙问道,并非渴求于长生。

    求的是,再与天下群雄争锋的机会。

    那安平的世代,实在太过无趣了!

    那时候的天下,又有谁来做寡人的对手?

    试问天下群雄,谁敢?

    那是群雄束手,蝇蝇苟苟,枭雄和英雄都藏起来做缩头乌龟的天下!

    这样的天下,寡人不要也罢!

    后世那些个生来便坐拥着天下的皇帝,在寡人看来,土!

    土到了极致!

    土到了一个泱泱大国,彻底失去了血性!

    土到了一个泱泱大国,决不出一个雄主!

    这何其的可悲?

    寡人真正享受的,不是怎么坐稳这个天下,而是怎么去打下这个天下!”

    阿卡多听了这一通“狂言”,彻底清楚到眼前这个家伙有多恐怖,那不是狂言,那就是事实。

    这个恐怖的家伙,他需要对手,更多的对手,一群群的对手来陪他玩这个游戏,最好全天下的人都来和他一起玩,然后被他一个个的消灭,吞并。

    这样他才能体会到所谓的乐趣!

    项昆仑对此倒很平静,他无所谓,只要不花钱,不被联邦逮住,赢且在瑟兰迪亚爱干什么干什么,他做帮凶,反正又不会真的“死”。

    不对,赢且既然不想夺取阿托利亚的政权,那他帮阿托利亚打天下的意义何在?

    “噔噔!”

    正当阿卡多和项昆仑思及此事,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路。

    项昆仑反应很快,得到赢且的示意后,第一时间打开了会客厅的门。

    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的进驻到那不列多堡,只是在阿托利亚的会客厅暂歇。

    即便如此,阿托利亚也给予了相当的尊重,既没有直接推门闯入,也没有在刚才他们交流的时候暗中派人监听。

    来人自然是阿托利亚和菲奥娜这对姐妹花。

    阿托利亚依旧一身的赤色骑士甲,不过披上了一件火狐裘披风,增添了几分王的威严,只是她尚未进行加冕,还没有戴上王冠,否则现在就有一个王的样子了。

    王冠虽好,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戴上的。

    在赢且看来,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漂亮少女此刻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只要覆灭罗摩多,就是她加冕之时。

    菲奥娜向赢且大概介绍了一下那不列多领的具体情况,以及她们能够招募并投入战争的勇壮。

    除去3000人的步兵团,以及300名的骑士团,整个那不列多大概可以招募到2万5千名勇壮,但急需训练。

    兵甲武器倒是极多,足足有8万多件,而且都经过保养,可以使用。

    那不列多民风好武,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一两件兵器,而历年的那不列多领主每过一段时间也会囤积一些兵器……似乎这就像是那不列多的传统一样。

    很明显,这就是烈之国多拉贡皇室的最后一道保险,昔年被派来这里的领主无一不是烈之国国王最信任的心腹,而那囤积和保养兵器的行为,就是历代国王交给他们的秘密任务。

    “如此甚好,只需半年左右,便可以彻底收复烈之国。”

    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