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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报应

    青鹂一下跳到草堆上,道:“跟我来。”

    二人跟上去,穿过一条小溪,村子的角落的稻堆后有一个茅屋。

    茅屋破烂,只剩下一点地基,一些烧的焦黑的木头散落一地。在它的前面放了一个打铁台,打铁台生了青苔,早就不能用。

    “这是什么破地方。”

    花遥用帕子捂住鼻子道:“好臭!”

    仔细一闻,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恶臭,像是有东西腐烂掉,在此发酵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青鹂三两步绕到屋后,道:“你看这个。”

    李峤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这是一个简陋的衣冠冢,主人名叫薛小玉。李峤蹲在地上,发现冢前摆了一些瓜果,黝黑黝黑的,已经风干了。

    青鹂道:“好几年前,这里着火,曾烧死过一个女孩儿。同时,她的哥哥也失踪,再回来就以私通海寇为名,抓了那三人全家。喂,你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她这一说,二人才注意到有人蹲在角落,正想方设法地催吐。

    “你吐不出来的,”青鹂伸出右手,在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铃铛,她用无名指在铃铛的机关处一拨,铃铛铛铛铛地响起。

    那人原地打滚,口中求饶到:“姑娘放过我吧,我错了,不该冒犯你。哎呦,痛死了,姑奶奶给条活路吧!”

    这人的衣服散开,皮肉下隐隐可见一些东西在蠕动,花遥认出那物,惊讶道:“你竟是苗女!”

    “哼,算你识相。”

    西南有苗寨,隐藏在崇山峻岭之中,苗人不喜出世。但一旦有苗人进入江湖,一手蛊术必然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哄抢。

    然而苗人戒备心极重,基本上都是独身一人,在江湖中行踪难测。

    他心道:此次来东昌府,竟然能见到传闻中的苗人,真是幸运。

    青鹂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道:“你把告诉我的事再给他们重复一遍。”

    铃铛再响,蠕动的虫子不动了,那人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谢姑奶奶大恩!两位,那三人原先是村里的地痞流氓,这家人是个打铁的,两口子被海寇杀了,留下一儿一女。他们就经常欺负这家打铁的。”

    “我当时路过此处,看到他们三个堵在外面让这家女儿出来,下午便听说这家着火了,还是那姑娘自己点的火,把自己给烧死了。”

    那个姑娘,也就是他们面前的这个衣冠冢的主人。

    李峤蹲在冢前,看了一眼木牌上的名字,像是被人用刀划出来的,入木三分,还有一丝戾气。

    李峤道:“既然他家没人了,那这个衣冠冢是谁立的?”

    那人道:“哎呀,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她那哥哥几年后回来了,还当上了剿匪军,一来就把人给抓干净。那个富羽坚的老婆回娘家省亲,躲过这一遭。那三人被放出来后,她到处跟人说自家男人不举,最后还跟人跑了。”

    李峤道:“无人告官?”

    “告官?那可是剿匪军啊,一个私通海寇的名头就能把人给抓进去,谁敢去告。”

    花遥道:“他们的家人罪不至死,长海关竟然跋扈到这种地步,东昌府衙也不管管。”

    青鹂道:“哎哎哎,大姐,怎么说话!你们牡丹坊因为身在江湖,哪有闲空管东昌府的事。封奕哥哥,你是长海关的人,你知道为何的,把剿匪军的规矩给这大姐说道说道。”

    啊,剿匪军的规矩?

    李峤干笑几声,道:“我刚加入长海关,还不知道这些事。”

    青鹂不可置信道:“什么,你竟然不知道?对了,你叫封奕,你是那个,那个啥,传说中的……”

    “封奕没有昆仑山试炼图。”

    李峤打断她道:“只是谣传罢了。”

    青鹂道:“原来是谣传吗,青鹂还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昆仑山试炼图呢。”

    李峤道:“剿匪军的规矩是什么,你知道?”

    青鹂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要想搞清楚这些事,你自己去找封关主问去。你都进了长海关了,怎么连这个也不清楚。”

    花遥则继续问那人,道:“究竟是何人目无王法?”

    “他姓薛,单名一个邬字。”

    薛邬!

    此名一出,李峤跟花遥都愣了。倘若他们没记错,这薛邬不是东昌府衙的人吗?

    好家伙,他两误打误撞,竟然把长海关安插在东昌府衙里的暗线给带出来了。

    “这薛邬是谁,你们认识吗?”

    二人异口同声:“不认识。”

    花遥打圆场道:“还有两人未查,离这里儿不远,咱们快过去。”

    青鹂伸懒腰,一幅疲惫的样子。

    “啊~还要查啊。”

    花遥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想去就回城。”

    青鹂先他一步上马,一马鞭甩道:“走走走,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说罢,头也不回地骑着花遥的汗血宝马跑了。

    花遥没抓得住她,气到:“臭丫头!”

    李峤悄悄地绕到马旁,青鹂把花遥的马骑走了,那花遥就得跟他共乘一匹。李峤想上马跑路,却被花遥给搭住肩膀,一张美艳的脸阴森森地凑到李峤耳旁。

    他轻轻吐气,道:“你打算干嘛啊?”

    嘶——

    后颈一阵凉意,李峤哆嗦了一下,道:“没什么,我这不是在给你牵马吗。”

    果不其然,花遥把他甩上马后运起轻功,跃到他的背后,两只手先他一步握住缰绳。

    旁人一看,便是一个粉衣女人抱着一个男人策马狂奔,官道上的人纷纷探出脖子围观,心中既是不屑又是羡慕。

    真是糟蹋了美人儿!

    李峤恨不得捂住脸,千万别被认识的人看见。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他暗暗祈祷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马车经过他身旁时,李峤听到一人在叫他。

    那辆马车上还有着家纹,是长海关的。

    花遥并未停下,李峤从他腋下朝后看。马车停在原地,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震惊地看着他。

    李峤下意识道:“封时柊?”

    他不是摔到了腿吗,怎么会出城?

    数日不见,封时柊看起来更加虚弱,坐在马车中,遥遥地看着他们离去。花遥策马跑得飞快,很快便看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