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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宠

    李峤还准备抱着她的腰一会儿,虞绘一扇子敲在他的头上,道:“让你抱着这么久,可该够了,起开,我是来办事的。”

    虞绘的腰很瘦,皮肉浅浅地附了一层,依稀能摸到不硌人的骨头。抱在怀里的手感极佳,李峤执着地不肯放,道:“你来东昌府作甚?”

    虞绘无奈地扶了扶歪掉的头冠,道:“你没看最新的江湖快报吗?”

    李峤摇头,因为东昌府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行商都不敢过来,更别提江湖快报。

    东昌府,似乎在隐隐之中被迫闭关锁城了……

    “朝廷出兵南疆,仙家殿暗中接收了它,正以它作为据点向朝廷宣战,此事你竟不知?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南疆的继承人,她爹娘死了,我得拉她回去继位。”

    南疆?

    李峤在东昌府里只认识一个南疆之人,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一个小姑娘。”

    虞绘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

    没错了,她要找的人就是青鹂。

    李峤还记得那天遭到夜袭时的地点,敲开糊了新墙的小房,小房的栏上还点着两盏暖暖的灯笼,上面写着两个“福”字。

    给他开门的果然是青鹂。

    “咦,你是……”青鹂见这牡丹坊的人突然跑来找她,疑惑道:“我不认识你,难道是牡丹坊找我?”

    李峤的这身打扮他自己都认不出来,更别提青鹂了,虞绘能一眼认出他,也是眼力惊人。

    他道:“是我。”

    青鹂惊呼一声,后退三步,上下打量他道:“你你你,你是李峤哥哥!”

    她将二人迎进门,见李峤身旁的这人光华不凡,先是花痴了一下,而后便道:“原来是个姐姐,姐姐你好,我是青鹂,大晚上的来找我,可有事?”

    花遥并未说话,而是当着她的面拿出了一串铃铛,跟青鹂手上的铃铛一模一样!

    叮铃铃,叮铃铃。

    青鹂见了那铃铛后面无血色,手中的铃铛也随着它的声音震动,里面的蛊虫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热忱,青鹂僵硬地起身,抓紧虞绘手中的铃铛道:“这是我阿娘的铃铛,她从不离身,为何,为何会在你身上?”

    “南疆圣女已死,青鹂圣女,你该回去了。”虞绘将铃铛绑在她的铃铛旁,刚好能绕她手臂两圈。她似乎拨动了什么开关,她手中的铃铛一震,爆发出一团白色的气,随后被青鹂原先的铃铛吸收。

    虞绘继续道:“原应是圣女给你继位,只是事出紧急,这个仪式只能交由我来进行。”

    青鹂一把抓住虞绘的手道:“你说我阿娘死了,她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她说着便痛哭失声,一只手抓住虞绘,另一只手抓紧自己的心口,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寨里的交接仪式,除了阿娘最信任的人,无人知晓,这人,说的是真的。

    阿娘她死了!

    青鹂在外浪浪荡荡了这么多年,追着阳魏枝满江湖的跑。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她的阿娘死了,换做是谁都会崩溃。

    李峤还是习惯那个咋咋呼呼的青鹂,见她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心中有些不忍。虞绘却先他一步将青鹂拉起来,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青鹂砰的一声被她打到墙上,头破血流地呆了,坐在地上看着她。

    李峤也被虞绘的这个举动给惊到了,却见虞绘的眼神中多出了很多陌生的神态,如同冷酷无情的上位者一般,似是怜悯道:“看你这样子,如何统领南疆?铃铛拿来,南疆这么多人会蛊,我是不会把它交给你这么一个懦弱的人。”

    说罢,就要去拿铃铛。

    青鹂轰的一下惊醒,紧紧地护着手中的铃铛道:“不给你不给你!坏女人,你打我,我不会把这个交给你!”

    李峤拉着虞绘道:“你打她做什么?”

    虞绘一惊,四两拨千斤一般轻易地脱开他的钳制,李峤被她这股力甩到角落,腰间一疼,竟又开始出血了。

    虞绘冷眼道:“看你有伤才让你抱,我宠你,但不是让你顺着杆子爬。我惩戒殿中的废物,哪里要你来插嘴?”

    这话如同一把刀子一样刺进李峤的心口,多日来的惦记,如今都成了一团笑话!好啊,这人当真把他当成了小乔,谁人不知,小乔只是周瑜的一个妾?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真要做靠虞绘宠着的“妾”吗?

    “坏女人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青鹂嘶吼着,她没有武功,根本不能拦着虞绘,只能凭着全身的力气将铃铛护在怀中,留给虞绘一个背影。

    虞绘没跟她浪费时间,三两下将她的手骨一卸,青鹂瞬间瘫下双手,又哭又求道:“姐姐,我求求你,这是我阿娘的东西,你别抢走它!我跟你回南疆,今生今世都凭你差遣!”

    虽然双手被卸,但青鹂还有双腿,跪着挪到虞绘的身旁,将头搁在虞绘的鞋上,道:“我青鹂对着女娲娘娘发誓,此生此世都跟着姐姐,绝不背叛姐姐!”

    对女娲娘娘发誓,是南疆中人最郑重的承诺。

    她痛哭流涕地说完这句话,虞绘果真不抢了,也不管蜷缩在地上的青鹂,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ww.uukanhu.cm道:“给你一夜的时间,天亮我们就走。”

    青鹂有些犹豫,却被虞绘的冷眼一吓,挣扎着起身。

    “青鹂过来。”

    李峤暂时还起不来,便让青鹂蹲在自己面前。接手肘这事儿他干的熟,将青鹂的双手接上后,道:“去吧。”

    青鹂一把抱着李峤大哭,道:“李峤哥哥,我,我,”她忌惮着虞绘,无声无息地说了一句害怕,却也不敢再耽搁,急忙进里屋收东西。

    听着里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峤靠坐在墙角,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封时柊的这一刀没留手,他的伤口合了裂,裂了合,几次下来,几乎痛得没有知觉。

    但他仍看着面前的虞绘,就算是背影,虞绘也透露出一股惑人的味道,跟麻醉药一样,看着就让人好受一些。

    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虞绘也不好受,下意识加快了喝水的速度,最终回头看李峤,皱紧眉道:“你看什么?”

    话一落,却惊了,道:“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多吗,还好,就这一角而已。”

    刚刚浸满墙角而已。

    下一刻李峤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只见虞绘一只手托起他的头,一只手拿出一个瓷瓶。她咬掉一个瓶盖,将一个瓷瓶的液体硬灌进他的嘴里。

    不行,头太晕了。

    液体怎么都进不了喉咙,昏暗之间,一条灵活的小舌闯了进来,引领着这些液体去往他的喉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