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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雕口逃生斗智勇 观音斡旋苟平安 (下)

    大雄宝殿恢复了宁静,且是出奇的静谧,恐惧也许设有淡化,众仙佛各怀心绪:有纠结着的,有静待着的,有恭候着的......

    如来安祥地闭着双眼,微微念叨着经文,掌上的佛珠一颗接一颗捏过,他的心情显然也很凝重。

    “如来,恕弟子不察之过......”观音举步轻盈,上前道歉。

    如来挥掌,微开双眸,道:“祸患倚于纵欲,残忍源于贪念;佛面兽心,泯灭天良,普天之下,朗朗乾坤,作孽之妖,瘴气成灾,容我佛之不能容,纵我佛之不能纵,当绳之法典,以儆效尤,还天理于人间。大鹏雕养尊处优,却不思遵彰守法,纵情任性,祸害横生,事端硕大,损我佛之信道,晦我佛之光辉。观音大士此次赴任,该当建堂立塔,筑城造庐,普施广厦,更予聚财敛富,延寿无疆,以济世之情,安抚芸芸众生,消除仇视,扬我佛光,圆我佛日盼其安之缘,洗刷大鹏雕积恶罪愆之过,补苴罅漏。”

    “如来......”孙悟空欲吐忧虑,太白金星一把拉过他,挤挤眉头,低声指点日:“尚礼先施方才达理明道,忍无可忍之包容,遇事笑赢,权信老夫一理,笃仁虔诚,韬光养晦方是智者。”

    “小仙劳力,佛祖劳心。俺等遵命是也!”猪八戒大大咧咧,他心中窃喜,眼下挤掉了大鹏雕,往后的好处尽皆刮囊中,他慷慨陈词道:“师兄既往不咎,佛心包容四海,权当辛苦一回。佛祖要是再容大鹏雕瞎折腾,脸面哪里搁?你就省省心吧!事了,事了!”

    “你这孱头,往后好处通吃,你当我揣不着你的心思。”孙悟空捏着猪八戒的耳朵,扯到嘴边骂道:“鼓不捶不响,理不理不顺,擒虎容易纵虎难,仁慈不当会生糊涂,义理分明。若如来对沾亲带故的网开一面,护了短,要自我毁损,孰重孰轻,疙瘩脑筋没心计,这叫先恭后倨。”

    “斗胜佛,我知你性情,狮驼国之事全程托付与你,望你能敢于担当,扬我佛家辉煌。”如来不愧金紫之名,他胸罗四海,怀襟广宇,性情坦荡,无偏袒之私情,不失贵为佛祖,守则于仁岂!

    “谢过如来,俺依章办事,尽心竭力,狮驼国好事多磨了,功德都归灵山诸佛,光耀佛门。”孙悟空要的就是如来这肺腑之托。

    孙悟空、太白金星、唐僧、猪八戒等诸仙佛信受奉命,依次对佛祖揖礼三遍,领旨辞程。

    大雄宝殿,依然星罗棋布,佛星璀璨,依旧是匆匆庸常的佛课,如来散了传经之会。观音菩萨合掌对如来道:“此后大鹏雕惟恐......”

    “本欲容大鹏一失,可惜作孽深重,唉一一凡间尚有忍痛割疮的遗训,毒瘤岂容闷着,凡事都有气数,随缘吧!”如来推心置腹地道:“大士,我让你赠斗战佛一个秘诀,安抚他,让他无所顾虑。”

    “弟子谦受重托。”观音菩萨缓缓地伸展右掌,如来轻轻描赋出一个“随”字,观音疑惑地问:“弟子不明?”

    “那猴头通灵,一点开窍,了然于胸,狮驼国亦惟是指望他了。”如来大慈大悲地道:“世事纷芸繁杂,随势循缘吧!”

    “弟子明白!”观音恍然领悟,受旨告辞。

    且说太白金星、观音菩萨、孙悟空、唐僧、猪八戒等众仙佛返回狮驼国,目睹破落和萧条的景象,相顾无言,惟有心伤痛。尤想险要功归一篑,失落和纠结煎熬着各自的肺腑,心情凝重。

    唐僧盘坐在芦荟上,佛尘捏在腋间,双掌合拢,两眉愁锁,抽唇诵经,聚精会神地吟着“普世救''经文,他仿佛在超度亡灵,也似乎是祈祷福临,这般挚真至善,尽善而为。

    “师兄,事已至此,你有何良策?”沙僧对孙悟空道。

    “别问俺,俺堵得慌,问观音菩萨。”孙悟空只管梳毛抓茧,百无聊赖,世事似乎与他无关,满不在乎地道:“俺不是管事的,俺只不过是个打下手,扛把子的,做不了东,做不了东,找做东的,自有撑头人!”

    “群神无首,事无头绪。还干啥?散伙了吧,各奔前程,总比闷在这里瞎拆腾要强。”猪八戒叫叫嚷嚷,陋习难改。

    “悟空,又劳你了。”观音菩萨道。

    “别抬举俺,俺只是一个顽猴,烜赫一时,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干的也干不了,到此为止吧!”孙悟空深谙狮驼国的事与如来缚上亲,利害攸关,他无力通权达变,心想着灵山的佛做不得,如何乘机遛回花果山,一走了之。

    “悟空,如来授旨予你,伸手便知。”观音菩萨笑着道,“我知你有难言之隐,知可为而不为之,迂腐也,以你的智慧力挽狂澜,又有何难?”

    “如来为俺操啥心?让俺瞧一瞧!”孙悟空凑上去,伸过手掌,道:“瞧瞧!原来是一一随!随啥?如来这个葫芦焖什么来着?恕俺愚钝。”

    “好啦,就这么个秘诀,随你掂量!”观音菩萨道,“我回南海,你好生为之吧!”说毕,观音菩萨携善才童子和木咤踏上祥云,回南海去了。

    “就这么个拍屁股遛了?一堆烂摊子啥办?”猪八戒发愣得瞪眼睛吹胡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孙悟空拍腿跳起来,不停地垛踏着双脚,大笑不停,众仙佛都惊呆了。

    “师兄那根弦样崩了,破颠破颠的。”猪八戒走过来,道:“菩萨给甜头你,观音给甜头你了?”

    诸仙佛陆续围了上来,打听如来秘诀,孙悟空左右摆手,哓哓不休道:“没什么,没什么。”

    “师兄,别卖乖了,咱还干不干?”沙僧开门见山地问道,“干!如何理顺头诸?不干!又如何推诿掉,咱瞧你怎办?”

    “谁说不干了?俺何时半途而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千就干得漂亮的,想当年,取经时,山陡路崎涧深,妖**凶兽恶,俺都在所不惧,披荆斩棘,除妖降魔,勇往直前。如今遇些小挫折,怎能把俺给吓唬了?”孙悟空干练利索地吩咐道:“各庙神祗依旧守位,诸神佛如前行事。师傅辛苦你了,你走一趟女儿国,磋商移民的大事。”

    “大圣,此乃众望所归,你干啥了?”太白金星感到这孙猴子不作事,心存疑惑责怪。

    “长庚你多心了,那有俺不干事之理?”孙悟空凑近太白金星耳边,打趣着道:“你暂且打道回府,泡好茶等俺,待俺剐除这颗毒瘤,猴驼国方才世代平安,老孙去也!”话音刚落,孙悟空一个筋斗云不知去向。

    大白金星捋着胡子,频频地点头,道:“各位同仁,删繁就简,就按大圣授意办事吧!”说罢,太白金星携各仙君踏着祥云,打道回府去了。

    不知孙悟空仓促去了哪里?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