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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无形,雌雄莫辨(上)

    大赵国的宫殿规模还是相当的大的,尤其是太上皇所居住的太极宫,规模极其宏大,大概是乾元殿的两倍。太上皇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管理这个庞大的国度这体力活,便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了现在的皇帝。没想到放下担子之后,他的身体调养得一天比一天硬朗。虽然已经年过七旬,看上去还像是知天命一样,于是心有不甘,整天想着发挥余热。

    太上皇最喜欢的皇孙,当然是北静王水溶了。每旬皇帝和皇子们都会来给太上皇请安,太上皇对别的皇子不怎么搭理,偏和水溶会多说两句。原因嘛,很简单,水溶是长得最像他年轻时候的皇孙了。水溶现在还当着差,在上书房行走,观政大学士。而忠顺王水泾,则是在顺天府当府尹。最倒霉的是六皇子,被某张嘴害得连爵都没捞着,更别说是职务了,在家里反省,寸步不得出府。

    水泾被人袭击放走了证人这件事情隐隐的在皇室当中传开,成了笑柄。北静王水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在皇祖父面前说说这个老五到底是怎样的一朵奇葩。

    当提到金荣这个名字的时候,太上皇的眉毛反常的挑了一挑。“朕知道这个人,不就是写了王道五策的那个大才子吧?怎么他被人绑架了不成?”

    水溶的眉毛一皱,那个王道五策,可是心中永远的痛啊,谁也不知道这么一篇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家能不提就不提,今天被太上皇说出来,水溶不能假装没听见。

    “这个是皇城司在跟踪,要不把皇城司大太监叫过来问一下吧。”水三皇子甩锅。

    太上皇立刻宣戴权,惊动了皇宫内外。

    “说说吧,当时为什么金荣这个大才子会被人绑架了去?听说,羊肠巷整个巷子被拆掉了一半,几个歹人最后都死光了,连录口供的人都没有,你们皇城司是怎么办事的?”

    戴权心里惶恐,道:“此事是下面人在弄,具体详情我找戴乐乐来说明,他当时在场。”戴大总管再甩锅。

    戴权还是能站着说话的,而戴乐乐却只能趴在地上跪着回禀。“这事儿起因呢,是有人报告说在羊肠巷有歹人在劫人,于是我们去维持秩序,这时候王爷到了现场,就把我们都撵走了,后面的事情呢,就只能问忠顺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皇城司三当家三甩锅。

    太上皇道,“忠顺王在顺天府当差,这事儿呢以后来问他吧,孩子也可怜见儿的。”

    戴乐乐道:“皇城司千户余立根,未经批准,擅自行动,给外人留下了皇城司内部不团结的印象,请太上皇示下应该怎样处理。”这是甩第四口锅了。

    太上皇立刻扔了个茶杯到地上,“你们皇城司内部管理混乱,山头林立。居然还来问我,什么事情都要朕来处理,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太监们请罪,然后一切不了了之。

    金荣游走于深闺曲宅之间,穿行于窄厅暗室内外,避着有可能出现的麻烦。他头发水光滑爽,却散落颊边,将喉节挡住。血红嘴唇,惨白双颊,短短的绿色眉毛若隐若现。粗大的双手支在宽袖之中,裙摆肥大,将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你不热吗?

    左手那厢是个老头与少女,正玩梨花压海棠。右手那家是个中年油腻男正在与鼓琴女赌单双脱衣服。前面那个是个将军正在和舞娘比谁腿长。那舞娘娇笑连连的好像朝窗外看了眼,当然理论上透过纱窗是注意不到自己的。

    刚才那个出来取酒水的丫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好几眼,想来是这打扮太特别了些?差点穿帮。好险。

    如果她胆子大一些,喊自己停下,那我得跑。要是个真的被当贼捉了。脸要不要了?命要不要了?

    不过这春柔馆曲里拐弯的设计,要跑的话必须先得计划好路线图。连飞设计了三条逃跑线路,远远不够啊,至少得八条才行。还得准备好替换衣服放在八条线路终端,不然跑到街上干什么?女装大佬秀?

    这女装大佬一旦跨过去门槛,解决了心理障碍,那表现可真是一言难尽。金荣越走越来劲,然后看四下没人,索性再扭了两扭屁屁,甩甩长发。

    真没想到金老师在骨子里还挺闷骚。本性之暴露不在于公众场合,而是无人暗室!

    慎独一个词不是随随便便说说的,君子之道在于,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当心有人偷看。

    金老师的慎独之道,看来就是抛弃自我,将高端的易装表演、行为艺术进行到底了。

    作为表演艺术家,女装大佬术水平如何,要看你是否集表情、动作,姿态、行为、思维为一,戏如人生!否则程蝶衣为什么要被逼到死角,烟竿戳嘴出血了,才自我催眠,以假作真?

    哥哥那表演是相当专业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惊起独忘我是谁。

    一般人很难演到位!当然看官们也可以着手试试----毕竟罗祥祥王宝宝林颖颖张荣荣老师手把手在电影里教过,怎样雌雄难辨----但是这条船一旦上了,就不好下啦,污点谈不上有,槽点肯定多啊,跳进金水河也洗不去那辣眼睛的表情包啦。

    或者悟性高点儿的亲,看看变形成功的舞蹈家维纳斯小姐就行。唯一要注意的,知识点:别说话!如果一定要开口,软一点!再软一点!要从骨子里软。

    同样作为行为艺术家,金荣老师变形还算轻松。这使连飞感到不可思议,也就放心地每天离开几个时辰去完成其他任务。

    金荣进了侧花园,在众岔道中选择当中那条曲折的小路,小心地绕过黑暗中正在玩奇怪游戏的两个相抱之鸳鸳,然后捂着嘴消失在森森树影婆娑枝叶之后。

    这是个活色生香3D浮世绘现场、暗夜欲望主题公园、人类动物心理实验室、性格深度测试采样点。

    一路荡来,景色旖旎,风月无边,有人玩得好爽,有人看得带劲!

    金荣从暗夜小路拐进后院之偏院之东厢,叹息一下这一路之夜景,好美!

    灯笼的黄色光芒将春柔馆之夜描绘如同天上人间。星光暗哑暧昧,花娇草软粉甜,无时不在提醒你,来吧,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造作呀,反正人空有大堆愚妄,莫白瞎了无限风光。

    金荣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然后两只铁爪牢牢地把他肩膀握住。

    “你个小骚鞑子,悄不声息地来姐姐我这儿几天啦?喜欢吧?姐姐也喜欢你这骚媚样子。还懂得走路需要扭屁股,嘻嘻,姐姐我识人无数,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天生贱货。来抬头,让姐姐看看你长得怎么样儿。”

    挣扎抵抗......无用,这是个女金刚。

    那两只铁爪嘶啦一声将金荣上衣撕开,裙与褙子干干净净地散落一地,幸好围腰还在。

    金荣啊地尖叫一声,转身想跑,那铁爪只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脖颈。巨力传来,金荣头一晕,坐倒在地,被拖向左近的厢房。

    那老板娘大约三十到五十之间,粉扑得极其均匀细致,让人怀疑她其实并不老。如果不是她勘透世情的眼睛和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永远将任何人的情绪玩弄于股掌的春风化雨本事,你会觉得她还是个少女。

    连飞曾远远指着她给金荣看,交待一定一定要躲她远点。

    可惜,后悔是来不及了。这就是于人家地盘上假扮员工放飞自我的下场!大意了,大意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