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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只怪你命不好

    京都的这几日格外寒冷,虽不到冬月,因着下了一场不小的雪,空气里都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因而城中显的一片清冷,不用劳作的人们都躲在屋子里抵御着寒气。

    紫金街上的同福客栈里,一阵阵婴儿的哭声从一间客房里传出,听的人揪心揪肺。

    幸亏这几日天寒,做买卖的都不愿外出。所以客栈里住着的人并不多。不然就她这个哭法,不知道要惹的多少人厌烦找上门来。

    房间里,云娘披头散发,早没了美艳的模样。此时的她容颜憔悴,双目赤红。披着白色的狐裘,活象一个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没有半点做母亲的模样。

    婴孩仰躺着睡在床上,哭的都快要岔了气。两只小手无力的挥舞着。

    云娘转头看了她一眼,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喃喃的道:“可怜的孩子,娘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谁让你生来命不好。生下来他个没良心的就不肯要你了。”

    婴孩似是哭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云娘把她放在床上,起开身,忽又开始在房间里发狠的练着武功。心中烧着一团怒火,刺激的她一直想要赶到林家去,把那些无情的人斩于掌下。

    林家,林昔呆呆的坐在大屋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那日晚间,云娘抽在众女眷脸上的一巴掌仿佛抽在他的心上。

    “对不起,”他在心底默念。

    “云娘,要怪,只能怪我们有缘无份了。为了林家的百年基业,那个孩子和你,我必须放弃。”

    门外,有家丁护卫禀报,林昔定了定神,淡淡的道“何事?”

    “禀老爷,那女子并未离京,现在带着孩子住在紫金街上的同福客栈里。”

    “请问老爷可要去看一看?”

    林昔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道:“你们不用管了,随她去吧!”

    家丁闻言,退了出去,林昔走进院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一片阴霾,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宅的屋子里,老妇人阴沉着脸,林昔的一妻二妾坐在她下首的凳子上,大气都不敢吭。

    一众人听着家丁打听来的消息,面面相觑。

    老妇恨恨的道:“这个妖女,她究竟想干什么?”似乎是气的很了,或者是那晚的一巴掌挨的重了,她一说话,就感到腮帮子疼的一抽一抽的。

    女眷们没人敢接话,而且都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腮帮子。

    家丁见状也不敢多言,只是说:“回禀老夫人,那女子当晚就带着孩子住在紫金街上的同福客栈一直都没出来,老爷那边的意思是让我等不要插手,随着她去。”

    老妇人气的牙痒痒,恨声道:“可问明白了她的身份。”

    家丁惶恐道:“老夫人恕罪,这个有些麻烦,只知道她最初孤身出现在青云城,似乎并无家世。昨日奴才们曾去客栈打探消息,掌柜的那边也没什么消息露出来,只说她付了一个月的房钱,每日的餐食都是着伙计送到房中。”

    “而奴才们打探的时候曾遇到过那日为她赶车的车夫,试探之下发现是个扎手的练家子。武功十分不俗,不是奴才们能比的。”

    老妇人恨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家丁不敢还嘴,只好生受着,等着吩咐。

    老妇人发够了脾气,方始说道:“还不滚出去,给我好生盯着她们,别再整出个什么幺蛾子。”

    家丁忙应着声跑了,出了院子方敢对着墙根呸了一声,吐了一口浓痰。带着恨意道:“一个老婆子,得意什么,只不过命生的比我好。有什么好神气的。还不是给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

    家丁骂完自顾自的走远了。

    屋子里,老妇人扫了一眼几个女眷,摆出威严的面孔。冷冷的说:“都给我嘴巴放严实些,出去的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给我想明白了。”

    几个人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自顾散去。

    接连几日,天空虽未在飘雪,却也透着一股清冷。街上的行人虽比前几天多了些,也都显得行色匆匆。

    同福客栈的客房里,虽时不时还会传出婴孩的哭声,妇人的打骂声,呜咽声。但店里的伙计和其余客房的客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都没有人再上门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日午后,天似乎又有些阴沉起来,空气中浮着一层厚厚的灰云,让人看着似乎连天空都低了些。

    林府的角门打开,探出一个黑色的脑袋。四处看了看,见路上没什么行人,这才对院里招了招手。一个带着黑色斗篷全身裹着黑袍的人跟着他快步走出了林家。

    俩人一路躲闪,来到了同福客栈,向店里的伙计问了句什么,就快速的离开来到后院二楼东角的房间。

    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动静,这人似乎有些急促,又伸手重重的拍了几下。

    门开了,云娘脸色苍白的站在门里,看着门外的人,冷声道:“你找谁?干什么的?”

    斗篷掀开,露出林夫人柔美的脸。她抬眼往屋里瞄了瞄,柔声问道:“云姑娘,你怎么样了?孩子,孩子还好吗?”

    云娘嗤笑一声:“堂堂林家夫人亲自登门,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假惺惺的,装什么好心?”

    林夫人噎了一下,继续柔声道:“云姑娘,我知道是我们老爷对不住你,我也不想这样,府里什么事都是老夫人和老爷做主,我想说话都插不上嘴,可这孩子是无辜的。”

    “她还这么小,这天寒地冻的,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可该怎么是好?”

    云娘冷声道:“这个不需你管,你们家林大人眼高于顶,定要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不肯要她,我能怎么办?”

    “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投错了胎。”

    林夫人惶急:“你总不能和她一直住在客栈里吧,这天眼见着就越来越冷了。客栈不是长住之地,你总得想个法子安排一下落脚的地方。”

    云娘反手就把她往外推去,怒道:“要你多管闲事,又不是你的孩子,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要你管。”

    “今天要不是我心情好,少不得要将你打出去,他姓林的要当缩头乌龟,要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充什么好人。”

    林夫人急辫道:“我没给老爷说,就是心疼孩子。所以才想来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好过一些。”

    云娘冷笑道:“看出来了,你是背着他们偷偷出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