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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觉得冷,因为把生命里全部的温暖给了你

    几天后。

    亚安市第一中心医院。

    一位少年神情复杂地伫立在走廊上。

    袖口的银薇花是他独特的象征,与他眼底此刻的情绪完美地融合。

    长长的走廊过道里,仿佛浮现了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被医生护士急匆匆推入急诊室里的情景……

    这里的一切还是那样熟悉,曾经的痛楚与绝望还历历在目。

    只是,8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当年神采奕奕的主任,如今已是开始长出白发的副院长;他也不再是当年跪着求别人救助自己妹妹的那个小男孩了……

    幽静的办公室里。

    数株盆栽静静地摆放在一个角落里,绿油油的叶子仿佛能滴出水来,一片一片,赏心悦目。

    副院长神色严谨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年:“能出示一下你的有效证件吗?”

    琉镜泽怔了怔,问:“一定要出示吗?”

    他并没有准备,而且暂时还没和父亲谈好,查访只能隐秘进行。

    “是的,而且还要与病人之间关系的有效身份证明,不然病人的资料我们是不能随意透露的。再说,8年前的资料,也很有可能不完整……”

    少年无奈地叹惜,从椅子里站起:“那么,打扰您了,我先告辞。”

    下楼的时候,一个身影在拐角处的阴影里默默注视着他,但他沉浸在混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留意。

    回国后,琉镜泽一直在和父亲谈判,他等不到18岁,越来越想早点找回当年被迫分开的人。

    他隐约有种预感,也许,他的安晴已经来到他身边,这一点他迫切需要得到证实!

    在他身后,银蓝色头发的少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随即跟了上去……

    从医院里开着车回到了学校,琉镜泽径直走向高一教学楼,一如既往地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对一阵阵尖叫声置若罔闻。

    高一190班的教室门“砰”地被人推开!

    阳光伺机而入,千万道光芒中,少年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

    他的目光敏锐地在教室里一扫,正撞上安晴的目光,隔着数张桌子,四目相对。

    最终,少女垂下视线,佯装看书,神经却紧绷起来。

    不到10秒,一个高大的身影便站在她的旁边,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怔怔地抬头,小声地支吾:“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呀……”

    少年沉默不语,抓住她的手碗,将她拉出座位,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走出教室。

    众人并没有对此觉得太惊奇,毕竟,那次登山事件在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印象深刻。

    安晴见挣扎没用,只好尽量压低声音问:“琉镜泽,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那天我救了你,你多少也得回报我一下吧?”

    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带着倨傲的气息,似乎不容拒绝。

    他这样说,倒像是她忘恩负义了,安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要怎样?”

    “等下就知道了。”

    保时捷车内。

    空气中没有喷洒香水的痕迹,却飘着一种清新舒爽的味道,是吉州岛银薇盛开时拂来的清新花香,安晴已经数次闻到了他身上的这种气息。

    君希哥哥很喜欢这种香气,而身旁这个少年,他不仅衣服上绣有银薇,身上的香水也是银薇的味道,这一切只是巧合吗?可是,他的名字和君希相差那么远……

    她怔怔地注视着少年开车,脑海中思绪万千。

    琉镜泽没有看她,却察觉到了她的举动:“干吗盯着我看?”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安晴像是做了坏事一样立即收回视线,脸颊无意识地红了红。她努力控制声音的平稳:“我,我想说……那天真的谢谢你……”

    琉镜泽握着方向盘,漆黑如夜一般不可捉摸的眼眸仍然对着前方,只淡淡地说:“那天我是领队,那么做是应该的。”

    简明扼要的回答,安晴听了,心里竟然有丝莫名的失落。

    很快,另一个在她心里一直纠缠的问题,又适时地冒出来了。

    她迟疑了半天,忍不住小声问:“听说那天你也受伤了……严重吗?”

    “痊愈了。”琉镜泽终于转头,看了一眼她贴着纱布的额头,“现在还痛吗?”

    声音如同融化的雪,虽然依旧冷,但已经和坚硬的冰完全不同。

    他的眼中闪烁着和细钻同样璀璨的光芒,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里。

    安晴莫名一慌,又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不,不痛了……”

    “哦。”

    简单的几句对话后,两人开始沉默。

    车子匀速向前行驶。那次撞车后,琉镜泽将安晴带到送外卖的地点,又将她送回饭店,这才离开了。后来他果然也没有找她麻烦,不久后就开着修好的车子出现在校园里。

    “琉镜泽……”安晴突然无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

    “什么?”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少年将目光转回,定定地看着她。

    安晴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叫他名字,脸颊一红,本能地垂下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仓皇地摆手:“没事没事……”

    琉镜泽瞥了她一眼,唇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有追问,熟练地将车子停在路边:“你在这里等着。”

    “做什么?”当安晴下意识地问时,琉镜泽却早已解开了安全带,动作利落帅气地下了车,径直迈入街边一家精致华美的蛋糕屋。

    那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美味糕点。

    一对年轻男女手牵手,男的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

    安晴的视线定住了。

    生日……她有多少个生日没庆祝过了?

    不用想,自然是8个。

    在这8年里,她已经强制性地忘记了自己的生日究竟是哪天。

    孤零零一个人,连温饱都是问题,哪有心思过生日。记着那个日子,也不过是增添悲伤……

    在她思绪漂浮时,琉镜泽提着一个蛋糕上了车,精美的包装放在车子里分外抢眼。

    “谁过生日吗?”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地问。

    “不是……”他的目光深邃,难以捉摸,“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哦……那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呢?”她忍不住问,一脸的好奇。

    琉镜泽目不斜视地专注着前方:“你刚刚已经问过了。”

    琉家别墅前。

    “这里,是你的家吗?”

    安晴的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目光在前面这栋月牙白的别墅以及身旁的琉镜泽间来回移动着,这让她想起曾经看过的某部韩剧里的一个画面。

    琉镜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铁门缓缓打开,然后将车子开了进去。

    窗外,花园、喷泉、碧湖一闪而过,车子最后在车库前停下来。

    欧洲皇室贵族的城堡也不过如此吧……

    想到自己的“蜗居”,安晴在心中叹惜,同是一个世界的人,差距却如此巨大……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训练有素的用人身着清一色的用人服装,排成整齐的两排,深深地鞠躬迎着琉镜泽:“少爷好!”

    这样的排场,安晴还是第一次遇见,心里难免紧张,亦步亦趋地跟在琉镜泽的身后,像个生怕出错的灰姑娘。

    管家早已将蛋糕接了过去。

    琉镜泽一边脱下校服外套,随手递给一旁的一个用人,一边看向她说:“我要去沐浴了。你也在楼下的浴室里洗一洗吧,用人会带你去。至于换洗的衣服……”

    安晴立即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还是别洗了吧。”

    “需要我让人拖你进去吗?我可不想跟没有洗澡的人一起用餐。”

    “不,不需要了。”

    安晴一愣。她没想到他居然有洁癖,但转而想想,这样一位贵公子,如果没些公子病倒还真是奇怪。

    看着她嘟着唇显然不满的样子,琉镜泽冰山一样的表情开始融化,他竟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你先去洗吧,我马上让人送套衣服过来。”

    “好吧。”安晴点头应允。他都不怕麻烦,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目送琉镜泽上楼后,安晴就跟着一个用人往浴室走去。

    在这迷宫似的房子里,她几乎没有方向感。到处装饰得美轮美奂,大到整栋建筑,小到每个细节,都让人惊叹。

    在安晴眼花缭乱时,用人已将她带入一间浴室。

    柔和的灯光下,白色的珠帘从空中垂到地面,隐约折射着星星般的光芒,珠帘内便是浴池,水已经放好。

    身旁的用人柔柔地问:“安小姐,要帮忙吗?”

    “不用了不用了!”安晴连忙笑着拒绝,洗澡的时候她不习惯有人在一旁。

    用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无声地笑了笑:“那我就在外面等你。”

    她说着便准备离开。

    “等等……”安晴忙唤住她,“这位姐姐,我想问一下,你知道琉镜泽少爷的生日是哪天吗?”

    “生日啊。”用人想了想,然后估摸着说,“我记得暑假的时候先生太太为他庆祝过生日……”

    “暑假……”安晴小声地重复着,陷入沉思。

    她虽然已经记不清君希哥哥的生日到底是哪天,但绝对不是暑假。

    “那你们少爷今天买蛋糕是给谁过生日呢?”

    “我也不知道。”用人摇摇头,“听说以前在国外也是这样,老爷夫人给他过一次生日后,他又会突然某一天自己提个蛋糕回来。”

    “这样吗?”安晴疑惑地点头。是不是像他说的,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餐厅里,灯光幽暗。

    所有的用人都退下了,餐厅里显得异常安静。

    长长的餐桌上,餐具精美,蛋糕摆放在桌中央。

    烛光摇曳。

    换上一件白色公主裙的安晴,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清秀的脸颊带有几分红晕,看起来非常甜美。

    她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

    橘黄的烛光衬得她一双眼睛格外澄澈明亮,只是她的视线始终盯着前面透明的杯子,直到用人上前来替她满上一杯鲜橙汁。

    “你的伤还没有好,就喝饮料吧。”琉镜泽眼眸如夜,一边为自己倒酒一边淡淡地说。

    长长的睫毛抬起,安晴看着他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酒的姿势,欲言又止。她到底要不要问他,他今天带她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她?

    对面的少年将杯中的酒喝了一半,凝视着酒液开始出神,片刻后,举杯一饮而尽。

    “你父母呢?他们不在家吗?”她忍不住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从她进门起,除了一大群用人之外,她没有见到一个他的家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用人们恭敬的声音。

    “父母?父母……”琉镜泽漆黑的瞳孔里浮出讽刺的雾气,“真是可笑……”

    安晴觉得他今天的举止有点异常,看到他倒第二杯,她出声劝阻:“你不要再喝了,喝酒伤身!”

    “伤身算什么?”琉镜泽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性感的唇瓣弯出一抹冷笑。

    凝视着他失落的神情,安晴的一颗心也变得沉沉的:“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今天特别想喝酒。酒据说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她怔怔地看着他喝了一杯,然后又一杯……

    “我最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琉镜泽已经微有醉意,眼睛迷醉地盯着她,如夜般漆黑的眼底,沉沉的哀伤与忧郁如夜雾般浮出,“你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么?”

    安晴心中一颤,突然开始不安,她站起身来:“如果你今天找我来,是想让我看你喝酒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她不敢看他,急急地转身欲离开。

    这个时候,分明有了醉意的琉镜泽却突然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挡在她的前面,抓住她的肩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陪着我……我不想一个人……”酒精显然开始起作用了,他的声音不再似以往的淡漠,显得有些无措与脆弱。

    看着他歪歪扭扭好像随时会摔倒的样子,安晴心一软,连忙扶住他,想让他回到座位上。他却像孩子一样赖在原地不肯动:“不要走……”

    安晴无可奈何,轻柔地说:“好好好,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他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单纯满足的笑容:“呵呵……我知道你不会走的,我就知道!呵呵……我的安晴……”

    我的安晴!

    这句话让安晴心里一动,但很快又自嘲地一笑,一定是她听错了,要不然,就只是一个谐音的名字而已,不会和她有关。

    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摇了摇头,吃力地将他扶回原来的座位上。

    一见到酒,琉镜泽又立即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对着对面的空座位温柔地笑着:“来!干杯!”

    坐在一旁的安晴试了几次也劝不动他,只好沉默地看着他沉醉在酒精里悲伤的样子……

    这是个和她印象里完全不一样的琉镜泽,她无法想象他有怎样纠结的心事。

    时间静静流逝。

    扑通——

    伴随这声巨大的响动,对面椅子上的人整个滑落到了地板上。

    “你没事吧?”安晴快步走过去,将他扶起。

    他的身体沉沉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的气息有着浓重的酒气。他闭着双眼,幽黑的睫毛微微颤动,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魅惑,性感的唇呢喃着:“安晴,你是我的,是我的安晴对不对?是我的……可是我找,找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你只能喜欢我,不能,不能喜欢别人……8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是不是……”

    他的声音时轻时重,断断续续,即使安晴努力去听,也没有完全听明白。

    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琉镜泽,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经常会觉得冷,因为把生命里全部的温暖给了你……”

    生命里全部的温暖给了你。

    安晴怔了怔,最后还是摇摇头:“他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说什么。”

    啪——

    房间的灯被打开,原本光线朦胧的房间立刻明亮起来。

    两个在门外等待的用人听到响动,走进来了:“安小姐,少爷已经醉了,先把少爷扶到卧室里去吧。”

    “好的。”安晴应着,便要将枕在自己肩膀上的琉镜泽交给她们。

    却不料醉醺醺的他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不放,嘴里呢喃着:“不要……”

    用人为难地看向她。

    安晴只好和她们共同架着琉镜泽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走。

    “好,轻点。”三人合力将喝醉的少年平放在床上。不料他的手臂一直紧紧地搂住安晴的肩膀,怎么都不肯松开!

    她愣了片刻,试探着用力扒开他的手。床上的少年闭着眼睛皱了皱眉,俊脸上泛着醉酒后的红晕,双眉微拧,有种令人莫名的心痛感。他突地一把将她纤瘦的身躯搂在怀里,痛苦地低喃着:“不要离开我……”

    安晴脸颊一烫,只觉得全身热得如同置身在蒸笼里,清澈的眼睛里荡漾出羞涩与气恼:“琉镜泽,你放开我——”

    床边的两个用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上前帮忙,但也于事无补。最后,其中一位用人鼓起勇气说:“安小姐,少爷喝醉了。他醉后就喜欢说胡话,还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你就……忍一忍,等他彻底睡熟了再……”

    此刻,少女像虾米一样被搂在少年的怀里,双颊绯红如樱桃的颜色,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她急得欲哭无泪:“不要不要,两位姐姐你们想想办法好不好,我要离开,我还有事,晚上还要上班……”

    其实她并不是害怕上不了班,只是,他的动作,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让她无所适从。

    两位用人也显得十分为难:“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少爷这样缠着一个女生,她们也还是第一次碰见。少爷那样尊贵骄傲的一个人,总不能把他当成流氓对待吧……

    安晴心急如焚,她手脚并用使劲地挣扎着,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嘴使劲地咬了下去——

    贝齿深深陷入旁侧少年白皙的皮肤中。

    时间仿佛静止。

    用人们吃惊地睁大眼睛,目瞪口呆!

    昏迷中的琉镜泽低哼一声,疼痛的手臂本能地放松。

    安晴趁机推开他,慌乱地下了床。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不敢再回头看床上的人一眼,踉踉跄跄地逃出了卧室,下了楼,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寂静的卧室里。

    灯光幽亮。

    昏醉的琉镜泽,眉头紧紧皱着,俊脸上痛苦而无措,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难以自拔……

    8年前的雨夜。

    医院的长廊上。

    灯光苍凉冰冷。

    9岁的小男孩背着昏迷的小女孩“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乞求着他跟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主任:“救救我妹妹,求求您医生,您一定要救她……钱,我一定会凑齐的!”

    “你妹妹虽然已经暂时抢救过来了,但她的病情正在急速恶化,你要尽快通知你的家人拿钱来交手术费做手术!不然,她会有生命危险!”

    他一听,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惊骇地抓住医生纯白如雪的袖子:“医生,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我们会尽力的。但是你得先把你们的父母找来,赶紧交了手术费才行。”

    “我们,我们没有父母。”小男孩迟疑了许久,声音细若蚊蝇。

    “没有父母?那通知你们的监护人或者亲人。”

    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医生,我们俩现在都是孤儿,我现在身上也没有钱,但是我发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请尽快给她做手术!”

    “小朋友,这是规矩,是医院规定的。先前是以我自己做担保,才能破例将你妹妹送进急诊室抢救。但接下来要动那么大的手术,必须让你身边的大人交了钱签字才行。”

    “我没有钱……可是,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小朋友,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是回去通知你们身边的大人吧,你妹妹没有时间再等了!”

    ……

    “孩子,你还好吧?”

    一个中年男人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声音中带着温柔与关怀,仿佛指引他从一个浓雾弥漫的绝望世界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一生的命运将从此改变。

    那天,经过痛苦思考之后,小男孩最后决定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去当那个中年人的儿子。从此,小男孩便与自己的妹妹分手了。

    卧室里静静的。

    少年其实并没有完全醉,他刚才所做的一切,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是试探。

    可惜,似乎他猜错了。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安晴,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

    他一直记着她的生日,每年都会为她买一份蛋糕,可是,她却从来没有亲口尝一尝。

    他闭着双眼,声音里无尽的悲伤令人心惊。

    四周空荡荡的,只是手臂上刚刚被咬的伤痕,提醒着他,那个同名同姓的女孩,对这个他一直牢记的日子满不在乎。

    她应该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为什么在她咬他手的那一刻,他的心,竟然莫名地抽动了呢……

    从那片别墅区跑出后,安晴来到热闹喧哗的街道上,不禁陷入沉思。

    她受伤好几天没去上班,今天本来可以正常去上班也没去成,她想,饭店里的那份工作估计是没希望了吧。

    这样想着,她一路无精打采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进入这片熟悉的贫民小区时,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小区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一张这样惹眼的喷绘?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居然发现竟然是一份招聘公告!

    她立即喜悦地将这份工作的电话与地址记牢,兴奋地回了家。砂砂正坐在床上发短信。

    “砂砂,小区门口那个招聘广告你看到没?工作时间那么合适,真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样!而且还有那么高的工资,我简直就要开心死了!”

    一有好消息,安晴就迫不及待地想跟好友分享。

    而此时的砂砂却与她的表情截然不同,放下手机,看着她淡淡地说:“一份用人的工资就那么高,而工作时间只在周末加上星期一至星期五晚上6点至10点,哪有那么好的事!更重要的是,你以为垂涎那份工作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么?”

    砂砂的一番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在安晴的身上。

    但她仍然充满期待:“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努力争取!原本那份晚上的工作估计没戏了……不过,如果真要到那里工作,是要住在主人家的,就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

    两年来,她们相依为命,生活中都习惯有彼此,一旦分开,当然是舍不得的。

    “你这个傻丫头,要是真能住到那里去可是好事!其实……”砂砂说到这里,突然扭捏起来,脸上浮起一抹羞涩的云朵,“最近我跟我男朋友也在商量……合租的事情呢。”

    “男朋友?砂砂,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居然一直瞒着我!还不快把前因后果从实招来……”

    几天后。

    南宫家的住宅。

    这是一栋极美的别墅,艳丽可人的西洋鹃盛开在长长的院落里,花繁叶茂,绮丽多姿。

    女孩子们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不间断地有人带着沮丧的表情从屋里走出来……

    安晴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这些女孩子里,各方面比她出色的多了去了,她们都没戏,那自己……还是不用去凑热闹了吧?

    她心里正打着退堂鼓,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你也是来应聘的吧?”

    “是。”安晴有点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位五十来岁的男人。

    他的笑容很和蔼:“我是这里的林管家。怎么,你不进去吗?”

    他恭歉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笑了笑说:“现在就进去。”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华美的水晶吊灯高高挂在房间正中央,盆栽里植物叶子大大的一片一片,茵翠欲滴。

    林管家将她领到紫色沙发前,微笑着指了指沙发:“你先坐吧,想喝什么饮料?”

    “不,不用了。”

    安晴第一感觉这人的素质涵养真不错,连对待前来应聘用人的人都招呼得这么周到,看来这家人应该很好相处。难怪那些女孩子离开时会那么失落。

    林管家在她的对面坐下:“不知道如何称呼?”

    她立即回答:“我姓安,你可以叫我安晴。”

    “安晴,很好听的名字,以前打过工没?”

    “打过打过,我很早就开始做兼职了,什么活都能干!”

    她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眸中,那份乐观与坚强早已超出了她现实的年龄。

    林管家微微一笑,说:“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就是必须签定一份合同,以免你在工作岗位上做着做着又不做了,这样我们临时再另外找人就麻烦了。”

    安晴立即附和:“当然当然……只是,您现在准备聘用我了吗?”

    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林管家面色温和,嘴角始终含着一抹微笑,注视着她说:“是的。那么,你愿意马上签合同吗?”

    “真的?你决定录用我?”安晴几乎不敢相信,生怕他反悔似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嗯,行!我愿意签!”

    “好,那就请你在这里签字吧。”林管家说着递给她两份合同,动作利落得仿佛早有预谋,“条件在招聘广告上都已经写清楚了。”

    安晴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和广告上的一样她就再满意不过了,粉嫩的唇角立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略略地看了一遍合同的内容,便在乙方签字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管家一直在注视着她,看她签完字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收起合同说:“欢迎你加入南宫家。”

    安晴礼貌地回以微笑:“谢……”另外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她的嘴就僵住了,怔了怔后,她有些机械地问,“南宫家?”

    姓这个姓的人少之又少,她只认识一个,该不会那么巧合吧?

    “小鸭子!”一个熟悉的声音略带欣喜地传来。

    安晴心中一惊,猛然回头——

    不远处的楼梯上,一身休闲服装的南宫影,满脸笑意。

    她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一个帅气的翻身,越过栏杆轻松落地,径直向她走来。他迷人的凤眼中有着流动的光彩:“啊,小鸭子,才几天不见你好像漂亮了点哦!嘿嘿,以后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安晴,不由握紧了小小的拳头,狠狠瞪着他,“这一切不会都是你暗中安排好的吧?”

    “难道你对这份工作不满意吗?”南宫影一转刚才暧昧的表情,略带笑意地站在她的身前注视着她,“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都会答应你!”

    “你就住在这里吗?”

    “是啊,跟人合租的。”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省房租。”

    “什么意思?”

    “我家有栋别墅,除了管家外,一般就只有我一个人住,房子空荡荡的,实在无聊透了。反正我家的房间多,你搬过去,即可以给我解闷,你也可以省房租……”

    “我不去!”

    “为什么?我是好意呢……”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谢谢!”

    “好了,我也只是建议,你不要多想。赶紧上去睡吧。”

    那晚的对话回响在脑海,再联系起今天的一切,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等着她傻傻地往里跳的圈套!

    安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息变得粗重起来:“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耍这样的手段!”

    “这不算是手段。”南宫影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他的眼睛里有抹坚定的色彩,“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你在生气我隐瞒了一些事情。的确是琉镜泽送你去的医院,而且他也受了伤,这些我都没有跟你说,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吗?”

    “那天的事我没有很生气。但是今天的事让我很生气!”安晴加重了语气,“你这样做让我很失望!”

    “你有权力拒绝我,我也有喜欢你的方式。”南宫影也固执起来,一步步向她靠近。

    安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盯着他,无力地说:“南宫影大少爷,以你的身份和你自身的条件,你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何必抓着我不放?”

    “我何必?”南宫影轻笑,眼睛里透着妖精般的妖娆与狡黠,在她再次想要躲开之前锢住她的后脑勺,凑近她清秀的脸庞,“反正合同是你自愿签的。”

    他嘴里呼出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令她有种痒痒的感觉;他的眼神魅惑,令人脸红心跳。

    安晴不敢看他,垂着眼睛使劲将他往旁边推:“我不会履行合同的!”

    “乖,别耍小孩子脾气。在这里,你很自由,想做什么都行。”

    南宫影动作自然地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一边。

    安晴本能地避开他的手:“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不要来这里!”

    南宫影叹了口气,眼睛里透着温柔的宠溺:“这种想法你要尽快抹去,不然以后每天都带着这种想法生活,多累啊。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安晴又急又气,却只能恼怒地瞪着他:“南宫影,你闹够了没有!我说了我不会在这里做事的,你不要逼我!”

    南宫影耸了耸肩,故作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小鸭子,我并没有逼你,合同是你自愿签的。而且,站在你身边的这位,他的身份不仅仅是一名管家,也是一名优秀的律师,你刚才签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安晴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一个大傻瓜!”

    “不许你这么说哦。”南宫影暧昧地朝她眨眨眼,“如果你执意违约……10万的违约金虽然不是笔大数目,但对于小鸭子你来说,似乎有些困难,所以,你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吧。”

    “南宫影,你到底还拿我当朋友吗?”安晴瞪着他气呼呼地说,“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南宫影的眼睛里落满星芒,“目的很简单,想每天都见到你啊!”

    “就这么简单?”安晴不相信地问。

    “是啊,我只是想看到你,真的!”南宫影坐回沙发上,修长优美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扶手,神情坦然自若。

    “就为了这个,你花那么大的费用雇我,还费了那么大周折搞了一个招聘广告?”

    安晴不太信任地研究着他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我也没办法啊!”南宫影顿时委屈起来,“上次盛情邀请你来住在我家,你不是拒绝了吗?我想来想去,只好出此下策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安晴决定姑且相信他的说法,无奈地拿起合同,“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今天!马上!”见她终于同意接受这份工作,南宫影高兴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神色激动,宛若美梦成真的孩子。

    餐厅中央,一张欧式风格的餐桌上,餐具崭新晶亮,每一件物品摆设得一丝不苟,如同电影一样华美的场景。

    安晴诧异地皱眉:这里还要打扫吗?

    “我应该做什么?”她按捺不住问道。

    南宫影向她温柔一笑,迷人而魅惑,然后动作优雅地在她的身边拉出一把椅子:“坐。”

    虽然满脑子的疑惑,安晴还是慢吞吞地坐下,乌黑澄亮的眼珠转了转,猜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不一会儿,当几个用人端着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过来,安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那一道香气四溢的鱼丸迅速勾起了她的食欲,她还是毅然站起身:“南宫影,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当客人的!”

    南宫影看她一脸愠怒的样子,立即放下筷子,温和地凝视着她说:“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打工也要吃饭的吧?而且……合同上也说了包伙食住宿的。”

    “可……”她心里十分不自在,看了看餐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南宫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即下定决心,“今天中午我不吃了!我要干活了,南宫影少爷,你也该干吗干吗去!”

    南宫影倒是轻松一笑,环着双臂:“那你打算干什么活?”

    “你……”安晴不由哑然,一双眼睛瞪着他。

    “那就……”南宫影笑意更深,神秘兮兮地凑近她,“给我洗头发怎样?”

    几分钟后,宽敞的洗浴间。

    “呀呀呀……烫烫烫!”南宫影平躺在一张特制的高档躺椅上,安晴抓着莲蓬头站在旁边,水才刚打湿他的头发,他就哇哇大叫起来。

    安晴以为他是故作姿态,狐疑地说:“我刚刚试了明明不烫……”

    南宫影连忙小声说:“好了好了,你放冷点的水,我怕烫……”

    安晴嘴角浮起一抹讥笑:“哦,你还有怕的时候啊。”

    她的眸子里闪出一道狡黠的光芒,有些恶作剧地拿着莲蓬头朝他脸上一淋。

    “哇!”南宫影尖叫一声,猛地从躺椅上跳起,“小鸭子,你想淹死我吗?没想到你的心居然这么狠!”

    安晴用莲蓬头里的水淋了淋手掌,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洗还是不洗?”

    “洗,当然洗。”南宫影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来回扫了一眼,薄唇一扬,突然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莲蓬头,迎头对她淋下。

    安晴惊声尖叫——

    “南宫影,你疯啦?”她忙用手遮挡着自己,但没有用,莲蓬头里的水很快便将她的发丝打湿,晶莹的水珠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淌下。

    “一个人洗有什么意思!”南宫影俊脸上堆满了坏坏的笑意,紧接着又故意将莲蓬头对准她的脸——

    安晴下意识地闭着双眼,四处躲藏:“南宫影,你别闹了!我的衣服都要湿透了!”

    南宫影玩得正兴起,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依然一个劲儿向她淋水,得意地大笑:“哈哈……落汤鸭子!今晚就给我当晚餐吧!”

    安晴被他闹腾得极为恼火,似乎忍无可忍了,她忽然蹲下,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地抽动着。

    “小鸭子?”南宫影的动作随之一僵,丢下莲蓬头走过去。

    他抬起她的脸,虽然看不清她那一脸的液体到底是水珠还是泪珠,心里却开始后悔。

    他靠着她蹲下,声音低低的:“我只是闹着玩呢,你不要哭了。乖啊,是我错了,别哭了。”

    “南宫影,你这个混蛋……”

    “对对对,我是个混蛋。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再哭你就真成了丑小鸭……”

    安晴咬着唇,继续抽咽着,趁他专注地凝视自己的时候,手一伸,将他刚刚随手放下的莲蓬头抓起,冲着他扑面喷去!

    南宫影闪躲不及,一边退一边大叫:“啊……小鸭子,你居然耍心眼儿!”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刻钟后。

    安晴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没事找事”!

    玩闹过后,不理会紧跟在身后的某人,她将两个人刚刚换下的湿透了的衣服放进盆子里,倒入洗衣液。

    “小鸭子,安晴,好小晴,衣服就用洗衣机洗嘛。你看你,头发湿湿的,快去洗澡!等下感冒了怎么办?”南宫影的声音里满是讨好,一脸的笑意,手里拿着吹风机,总是做着小动作想将她的视线引到自己的身上。

    安晴不理会他——她才没有那么娇气呢,继续加重手中的力道搓着衣服。

    南宫影如影随形,在一旁不依不饶:“好了好了,你别只顾着洗衣服啊,小鸭子,跟我聊聊天嘛!”

    安晴铁了心不理他,他越在旁边聒噪,她就故意更加用力地搓洗。

    呼呼——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晴只觉得脑后一热,心里有点慌乱,身体僵僵的,一时间竟然忘记该怎么反应。

    “我来帮你吹头发吧。”南宫影拿着吹风机,修长的手指深入她的发丝间,轻触着她的头皮游走。

    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她的身体紧张得有些僵硬,长长的睫毛一阵阵轻颤。

    吹风机轻轻地吹散了微湿的发丝,空气中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清香。

    南宫影情不自禁地凑近,轻声呢喃:“好香啊,我记得这种味道……”

    这低低的声音终于唤回了安晴的意识,她猛然回头:“你干什么?”

    “我——”南宫影微微侧头,却倏地僵住。

    两人的唇,竟然奇妙地在空中,一擦而过!

    就像是一个轻柔的吻。

    安晴的脸颊瞬间浮出两抹红云,又急又怒:“你,你是故意的!”

    南宫影眼底闪过难以掩饰的喜悦,俊脸却露出无辜的表情:“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情好不好?如果不是你自己回过头来,哪里会……”

    安晴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要不是你靠我那么近,我,我……”她哪里会碰到他!

    “好了,现在也扯平了。我先前吻过你一次,你现在又吻了我,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不如就遂了老天的意——”南宫影顿了一顿,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我们,交往吧。”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安晴的脸瞬间红得像颗诱人的樱桃:“你少臭美了!南宫影,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看着她转身离开,南宫影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上次,他本来想去小时候遇到安晴的那家医院打探一下消息,却碰巧撞上了琉镜泽,听到了他和副院长的对话。原来,琉镜泽,竟然就是安晴念念不忘的君希!当他明白这一点时,心里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如果再不开始行动,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跟着琉镜泽回到学校,看着他将安晴带走,一个大胆计划在他脑海形成。

    他赶制了一张招聘广告贴在安晴居住的那个小区,然后又吩咐林管家尽快拟好一份合同,最后,终于成功地将安晴“拐”进了他家。

    至少,他们表面的距离是拉近了……

    而现在,他觉得到了一个更加关键的时刻。

    他掏出手机,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指尖沉重而缓慢地按了一串数字……

    “喂,你好,哪位?”电话通了,对面传来略微苍老的声音。

    “喂,陈伯父您好,我是南宫影。”

    “是南宫影啊!哈哈,你小子有多久没给我这老头子打电话了啊?”

    “呵呵,伯父还记着我呢……听说伯父升了副院长了啊,恭喜恭喜啊。”

    “我这都一只脚快进棺材的人,升了副院长又能干几年啊!不说这个了,你小子肯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是这样的,伯父您还记得8年前我在医院里领走的那个小女孩吗?”

    “记得记得!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还有个年轻人来找她的档案呢!”

    “年轻人?”南宫影脑海里瞬间闪出琉镜泽的样子。

    不知道他后来是不是又找过副院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拿到了档案……

    南宫影紧张地问:“那您给他了吗?”

    “没给,医院有规定,不能随便把档案给人看的,除非有证明文件。”

    他轻轻地松了口气:“那么,伯父能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