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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沈沅一进荣国府

    沈沅刚一走出,宝钗与秋儿她们便迎了过来。

    宝钗看见沈沅背上的湘云,心稍安了些,关切道:“云妹妹无事吧?”

    沈沅道:“被树枝划伤了腿,不便行走,别的倒也无碍。”

    “伤哪儿了?严不严重?”一旁秋儿听了,也是关心湘云,忙上前打量检查起来。

    盯得湘云有些尴尬,原本苍白憔悴的苹果脸,忽而升起了淡淡的红霞。

    沈沅轻咳一声,清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没多会儿,寻找湘云的那些护卫都回返,一行人便朝山坳出口而去。

    湘云依旧由沈沅背着,其他人也没多想,众人刚刚才经历了生死危机,此时不会太在意这点小节。

    而且,在场女眷大多娇弱,现在已是精疲力尽,如何背得了湘云,也只好沈沅来背。

    步行两刻多钟,就抵达了山坳出口。

    却见此时出口处,有一队官兵正在巡查,为首之人乃东昌府守备徐勇,正与几名护卫问话:“这些匪寇当真都是尔等所杀?”

    护卫点头道:“是的,大人。”

    徐勇闻言,神色愈慎重了几分,复又看了眼一地的匪寇尸体,其中一半都是身首分离,颇有些瘆人。

    此刻巧好见沈沅江凡等人走了过来,护卫们面露欣喜,恭敬打招呼:“沈解元,江公子。”

    “沈解元?”徐勇听闻护卫所言,心下好奇,看向过来的江凡,问道:“本官是东昌府守备徐勇,你们是什么人?”

    “徐大人......”江凡并未隐瞒,将他们的身份告知了这位徐守备。

    徐勇听了,颇感惊诧,眼前这些人的身份还真不简单。

    没想到,这群人里面有金陵巡抚之子,金陵都指挥使忠靖侯之侄,还有金陵省的新科武解元.....

    在得知这里的匪寇,一半是被这位武解元枭首时,他更是惊得良久不语。

    有腰牌为凭,徐勇并未怀疑沈沅等人的身份,又寒暄了几句后,便让他们离去。

    沈沅他们回到河边楼船,之前被匪寇凿沉了一艘,现在还剩两艘。

    好在这两艘船还完好无损,并未遭到破坏,只是里面显然是被人搜检过了,桌椅等物已是乱七八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收拾妥帖。

    江凡领着大部分护卫上了江家楼船。

    沈沅带了几人进入薛家楼船,与薛蟠等人待在一楼。

    湘云和秋儿则依旧与宝钗待在二楼,刚险里逃生,几个少女一起说说话,会安心些。

    姑娘们在山坳里躲躲藏藏,折腾了半夜,身上多少有些脏,自是要梳洗一番的。

    一扇屏风后,湘云正在卧榻旁解着衣裳,准备擦洗身子。

    看着身上破损的衣衫,有好几处都露着白皙.....

    让少女芳心生出羞意,也不知是否都被沈大哥看了去?

    等等.....

    腿上缠着的丝帕......

    好像不是她的.....

    湘云一时如遭雷击。

    那少年帮她包扎过?

    她腿上的伤口在大腿极靠里的位置,那岂不是说,女孩家最私密的地方也被那少年瞧了去.....

    还有.....

    湘云这时才发觉,自己里裤有一股淡淡的异味,分明是.....她什么时候.....

    一连串的后知后觉,让少女脑中一片混乱,如在梦境。

    丫鬟翠缕见湘云怔怔出神,如静止一般,便伸手在湘云眼前晃了晃,唤了声:“姑娘,没事吧。”

    湘云被翠缕从思绪中唤醒,倏而清秀玉容满面红霞。

    ......

    薛家楼船一楼,沈沅与薛蟠挤在一个房间内,里面隔出了两张卧榻,每人一张。

    似察觉到沈沅还未入睡,薛蟠侧过一颗大脑袋,讪讪笑道:“沈兄弟好生勇武,着实让我佩服的紧。”

    沈沅正闭目养神,闻言,并未睁眼,清声道:“薛兄何出此言?”

    薛蟠见沈沅回应,心中欢喜,语气崇敬道:“早在金陵时,我就多次听过沈兄弟的大名。

    兄弟斩贼首,杀寇百人,后又百步骑射,轻取武解元,再后来,又一词惊艳了中秋诗会。

    今晚更是一个人杀了那么多匪寇,把我们救下来....”

    听着薛蟠如数家珍,讲述着自己的过往事迹,沈沅心头有些古怪。

    他印象中,薛蟠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现在听其说话,怎么还有点文绉绉的味道,他都怀疑有些话是不是宝钗说给薛蟠听的。

    “这些薛兄是从何处听来?”

    “我听妹妹说的。”

    沈沅:“......”

    果然,薛蟠在家足不出户,平日应该也不会看什么小报,估计就是在家听宝钗讲的。

    至于宝钗为何说这些,多半是为了给沈沅提亲做铺垫,多了兄长的支持,婚事会顺利很多。

    对薛蟠此人,沈沅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却也谈不上多厌恶。

    首先,此人的品行肯定是有瑕疵的,所谓呆霸王,呆者,少思少虑也,霸者,意气用事。

    说白了,这人就是个极容易冲动的愣头青。

    或许是因为有贾府一些腌臜纨绔的衬托,沈沅觉得,薛蟠还算入目。

    譬如说秦可卿死后,贾珍嫌家里准备的棺薄,薛蟠知道后,立刻取来一副极品好棺木,送给贾珍。

    再有就是,调戏柳湘莲不成,反被灌粪水,出京做生意结果被强人打劫,又被柳湘莲救后,薛蟠感其恩重,义结金兰。

    待柳湘莲和尤三姐订亲后,薛蟠忙里忙外,操持着给他买房置家当,准备婚礼,择吉迎娶,不想柳湘莲悔婚,尤三姐自尽,柳湘莲出家远行后,通本红楼锦绣人物,也只有一个呆傻的薛蟠哭的一塌糊涂,还不死心,带人四处去寻。

    以前读红楼,其实真没觉得薛蟠好。

    可之后又读,发现这货怎么还成了红楼里的亮点人物了?

    至少,他是个有义气之人。

    当然,后面他虐待香菱这事,却也让沈沅心里感到不舒服。

    “香菱现在如何了?”

    薛蟠本来还在念叨着沈沅的英勇事迹,忽而听到少年问起香菱,先是一愣,旋即转为惊讶。

    “沈兄弟怎么知道那丫头?”

    沈沅并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不仅知道香菱,我还知道冯渊....”

    薛蟠闻言,心中骇然,沈沅知道他打死了冯渊?

    “沈兄弟,你.....”

    “我没别的意思,更无意揭发你,只是.....那香菱是我的一位故人之女。”沈沅胡诌了一句,随便找了个由头,关心下香菱的状况,这姑娘实为可怜。

    薛蟠默然了下,也没多想,便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丫头是我从一个拐子那买来的,原名唤作英莲,我妹妹见她可怜,死活不让我碰,还改名香菱,现在在我妈跟前伺候。”

    沈沅闻言,对此也算松了口气,香菱的命运可能已经被改写。

    宝钗或许是因为之前敖门寨的事情,对香菱生出了同理心,所以强势护着香菱。

    “那丫头身世可怜,不该再遭受欺凌。”

    沈沅又说了一句,便不再继续此话题。

    有宝钗护着,薛蟠打消了霸占香菱的心思,也不愿多提。

    房间沉寂了一会儿,薛蟠脸上又换上了笑容,问道:“沈兄进了京城,可有落脚的地方?”

    “应该会住客栈。”

    薛蟠感觉沈沅语气随和了一些,笑道:“我家在京里也有几处房舍,沈兄不如且先住着,总比客栈宽敞些。”

    沈沅闻言,眸光微动,试问道:“薛兄....你们进京打算住在何处?”

    薛蟠悻悻道:“我是想着住自家房舍的,可母亲说,此去拜会姨父家,姨妈必会苦留我们,若顾自己去住,岂不使人见怪?我现在正愁着呢,住进了姨父家,又多了人管辖着,不能任意挥霍挥霍。”

    看来,薛家进了京,还是会住进贾府。

    这高门大院的,怕是比金陵更难见着宝钗了,沈沅思忖着办法。

    ......

    聊城官家渡口被劫,震动了整个山东,让当地的官员们颇感压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官军在运河沿岸,加大了巡查和防护力度。

    沈沅一行,再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元祯十六年,十月十五,楼船驶离了山东境内。

    于十月二十二,顺利抵达神京。

    进城后,江家兄妹带着护卫,寻客栈落脚。

    沈沅送湘云与宝钗一家,前往贾府。

    神京城,宁荣街,敕造荣国府。

    亭台楼阁,朱檐碧甍,飞檐斗拱,峥嵘轩峻,不愧是百年公府。

    薛姨妈与宝钗湘云,被王夫人迎进了荣庆堂。

    沈沅与薛蟠则是由小厮领着,前往贾政书房。

    这是沈沅第一次进入荣国府,这座承载着金钗姑娘们命运的红楼,终于在他面前慢慢揭开面纱。

    沈沅二人入得书房,见着贾政,便问了一礼。

    “蟠儿见过姨父。”

    “沈沅见过伯父。”

    贾政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略作打量,根据方才对方的称呼,对应了下两人的身份。

    十数日前,贾府就收到薛家和史家寄来的书信,便得知了沈沅护送薛家与湘云入京的消息。

    “坐吧。”贾政说着,又吩咐下人看茶。

    他看了眼薛蟠,见自己这个外甥坐在椅子上,屁股下恍若有蒺藜一样,时不时歪扭一下,并无仪态,心中幽叹,道:“姨太太上了春秋,你又年轻不知世路,在外住着恐生出事端,府上东北角上有个院子,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让人打扫了,给你们住了甚好。”

    薛蟠闻言,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心中却还是一沉,又无法相拒,只好大脑袋点了点,道:“但听姨父安排。”

    贾政颔首,不再看这纨绔外甥,转头看向沈沅,见少年生得芝兰玉树,神色沉敛,仪表不凡。

    沉吟道:“忠靖侯的来信,我看了,他对你可是不吝赞赏之词。”

    “史侯过誉了。”

    贾政道:“那首临江仙是你临场所作?”

    史鼎在信中,多次夸赞沈沅是军武奇才。

    然贾政对此却并不在意,反而对那首临江仙颇有兴趣。

    这也好理解,所谓缺什么才会重视什么。

    于贾家而言,并不缺少军队里的人脉,反而是对文仕之才,极为渴求。

    沈沅默然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贾政喝了口香茗,抚须道:“你能做出此词,应颇通文理,何故弃文从武?听说你还是文举秀才?”

    沈沅听出贾政话语里的规劝之意,平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路,沅之路,在武不在文。”

    所有贾府男丁中,贾政算是言行较为正派的,只是能力平庸,只凭荫封,得了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时下大周,文尊武弛,即便贾政出身顶级武勋之家,他也仍希望府中能有人以科举入仕,想来当初毫无保留的帮助贾雨村也是出于此心。

    贾政闻言,虽觉得有些可惜,却也不再多言,毕竟这少年与他贾府没有任何干系。

    “这一路上,你们还顺遂吧?”

    沈沅未及开口,就听一旁的薛蟠兴奋起来,将一路见闻,尤其是聊城遇险之事,详细说了一遍,话语中无不表现出对沈兄弟的敬服。

    贾政闻言,亦觉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