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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苏醒

    次日苏江冻醒在寒冷中,她重新点燃火堆,两个重伤员都没有醒,很好,她去外面抓些雪煮水,吃的稀少不能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她正搭锅身后有窸窣的动静,回过头发觉赫尔曼正盯着自己,他幽蓝的眸子空洞。

    “醒了?怎么样,我说过我是一个很有专业水准的医生”苏江不忘自证自己的能力。

    “她是怎么回事?”赫尔曼的关注点在女兵的身上,她是一个不小的安全隐患。

    “同样,我也是一个有着超高医德和人道主义精神的医生”苏江见他醒来腾出手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我的枪呢”赫尔曼意识到自己身上空落落的,很明显他的武器都被人卸下。

    “拖你的时候,嫌重丢了,你不介意吧”苏江面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她一点也不担心,一个半残废的人还能拿她怎么着。

    “我的刀呢?”身上空落落的令赫尔曼没有安全感。

    “它用来切菜也挺合适的,我暂时先替你保管”苏江赶紧收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刀。

    赫尔曼无法动弹,冰冷的目光扫过躺在对面的苏联女兵:“她的呢?”

    “我也丢了”

    “你确实有点脑子”

    “当然,我肯定不会做蠢事”苏江小小的嘚瑟。

    赫尔曼斜睨她一眼:“留着她就是你干过最蠢的事”

    “拖着你头顶纷飞炮火,徒步穿越暴风雪才是我干过最蠢的事”苏江十分不爽的回怼。

    赫尔曼愣住,苏江把他重伤后的事情简要的叙述一边,他的面色很是复杂,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你应该跟着他们离开”

    “我是那种不会知恩图报的人吗?”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

    “又不是我要救你的,你要感谢就感谢阿诺吧,是它死活赖着不走,我才救你的,你看我干嘛,你不要太感动,也不要想太多,我一点都不同情你”

    “你走吧”

    苏江诧异,自己是医生如果现在她离开,留给赫尔曼的路只有一条:“干嘛?想演舍己为人的戏码?”

    “不,我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所以你没有必要耗在这里”

    “你们**的脑子成天在想什么?反正还有一些药品,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求求我,我会考虑考虑继续留下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这是赫尔曼头一次见到这样猖狂的苏江,他有些诧异,他想摸枪却没枪,他想摸刀刀却在她手上,他想站起来却不能动弹。

    “喂!纸老虎,别逞强了,这种鬼天气鬼地方我一个人出不去的,你要是太感动想报答我,就赶紧好起来带我离开这里,这都他妈过的是什么日子,阿诺都开始茹毛饮血”

    “我不会离开这里”赫尔曼的声音虚弱但坚定。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救的他,他竟然给自己这个回复,一切辛苦付诸东流的感觉让苏江很不爽:“如果不是我,你就死了,你知道吗?”

    “这场战争只会有两种后果出现,要么他们踏着我们的躯体过去,要么我们踏着他们的躯体过去”

    “那如果是前者呢?”

    “如果我失败了,请你将我的名牌带回去”

    她烦透赫尔曼这种义无反顾燃尽自己的感觉,看的见的失败,看的见的毁灭,他不可能看不明白局势,苏江内心的火苗蹭的窜上来:“你也知道你的尸体带不回去德国”

    “以你的体格很难带走我”

    “你对我还真是了解,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和我的战友在这里,我的使命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我必须在这里”

    “那我告诉你,我不会继续待在这里,你的这个遗言嘱托给别人吧”

    苏江干净利落的拒绝,赫尔曼再次陷入昏迷,苏江不认为他是被自己气昏的,要论气昏头,她才是应该被气炸的人,她懒得再看他,赫尔曼能醒来和她逻辑清楚的对话说明他问题不大。

    条件设施简陋,天气太冷,任然在昏迷的苏联女兵的身上很冷,她的情况让苏江有些担忧,苏江原本计划让他们重温苏德的蜜月互相取暖,但赫尔曼醒了,说明让他们相拥而眠的事情只能成为幻想。

    苏江抱着体温冷的骇人的女兵,希望热传递能给她带去温暖,漫长的风雪,空荡荡的胃,疲惫从身体到精神一齐折磨着苏江,有时候她抱着女兵抱着抱着就会昏睡过去,她没有任何的戒备与防范。

    赫尔曼见惯战争下的人性,苏江的观念与选择让他震惊,他几乎可以预料到留着这样的祸端会发生什么,可重伤的他没办法做什么,他只能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留意女兵的动态,他昏迷时那个蠢女人就只能求多福。

    苏联女兵睁眼醒来,腹部的疼痛席卷神经,她无法起身,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她穿着白大褂,是个医生,她意识到自己的腹部得到了治疗,应该就是医生做的,风雪太大,她将医生轻轻的往怀里搂了搂。

    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令女兵十分不适,她敏锐的找到来源,她发现对面竟然躺着一个**党卫军,那种生物的本能让她整个人汗毛倒立,她下意识掏抢,但枪套却是空的,于是她回瞪那个男人,目光中带着杀气与警告。

    苏江被动静扰醒,见女兵苏醒她有些高兴:“你醒了?喝点汤吗?”

    女兵警惕的盯着赫尔曼,她看不懂假装昏迷的男人有什么动机,苏江注意到女兵背部僵硬目光警惕,看向女兵警惕的方向,赫尔曼还在昏迷,她明白这二位都是战场上杀红眼的敌人,让他们坐下相亲相爱的促膝长谈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选择不主动挑起这种矛盾的话题而是起身舀汤给女兵:“还好没有伤到胃部,不然连流食都不能吃”

    “你…他….什么人”女兵情绪激动俄语说的非常快。

    俄语的变格实在复杂,苏江的俄语比法语还要残破,听力全靠猜,她只能捕捉到一些基本的词汇,她注意到女兵的枪套被打开过,苏江庆幸藏起武器的英明决定,她指指药箱:“我,医生”

    女兵激动连说一大段令苏江懵在原地的话,太复杂的句子她听不懂,她知道女兵在意赫尔曼那惹眼的军装:“他,军人,和你一样”

    女兵盯着俄语说不利索,语法混乱,变格奇怪的女人。

    苏江指指枪套,比着枪的手势:“这个,危险,你的,他的,扔了”

    女兵对目前的不明的情况显得不安。

    “你,我干的。他,捡的”苏江的词汇量告急,她手舞足蹈的解释:“外面,雪大,冷,先休息”

    苏江不知道女兵听明白或者看明白自己的肢体表演没。

    “你是哪国人”女兵忽然说起波兰语。

    苏江差点流下感动过的泪水,跟着说起熟悉的波兰语:“中国人”

    “他是**,我们必须杀了他,否则他醒来会杀了我们”苏联女兵认为苏江不懂得战场上的生存法则,为她们的安全考虑,她有必须得点醒说服这个天真的医生。

    “不,不会的,他刚刚比你先醒,没事的”苏江肯定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