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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火锅

    从未见过这样柔软的赫尔曼,她当即拨通父母的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实习要在校外租房需要赞助,电话结束后,她仰视着赫尔曼的眼睛,虽然他的衣服让他看上去很年轻,但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个苍老的灵魂。

    “你会害怕语言不通吗?”林惊羽问。

    “什么?”赫尔曼没有反应过来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林惊羽认真而又详细的重复一遍自己的话:“奶糖约我去吃火锅,有一些朋友在,我想和你一起去,你会怕言语不通吗?”

    “我可以出去?”

    “当然,我说了你不是被囚禁”

    去她的同学会赫尔曼有想过自己言语不通的问题,但他很好奇她的同学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抱着一颗好奇的心陪她来到火锅店。

    林惊羽带着一位异国男子出现在火锅店引起部分同学的诧异,奶糖对此不感到奇怪,不久前她差点被那个男人掐死,她不去凑人群中的热闹,只是默默捞起锅里的羊肉卷埋头蘸调料。

    人群中一位同学略微尴尬的提醒:“惊羽,早说你会带男朋友,我约了辰铭”

    “奶糖!”林惊羽的声音里透着怒意,面上又强颜欢笑:“是吗?那他到哪了?”

    吃着羊肉卷的奶糖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他刚刚说到门口了,你们没遇到吗?”

    “没有!”林惊羽想不到如何暴击这个损友,而且她来都来了听见辰铭也在挪屁股走人会显得自己不够大气,所以她只好故作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

    辰铭到时火锅已滚过一轮,他看到林惊羽也在微微向她点头致意,没有预料中的尴尬,他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距离林惊羽十分远。刚开始的气氛有些僵硬,不过那二人的坦然让气氛重新活络。

    一位新朋友不明白局面尴尬的源头在哪,他刷着手机话题顺势问起:“你们能想象到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有人回复暴富,有人回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林惊羽的回复是每天都能吃上香锅烤肉酸辣粉,出门有武汉鸭脖、串烧烤羊腿驴打滚儿、吃饱有纸包酸奶或鲜百果茶,为此她被朋友调侃为可怕的吃货。

    新朋友注意到她身旁的国际友人一直没有融入话题,用英语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这只是一个调侃气氛的话题,答案是什么无人在意,赫尔曼担心自己理解错意思德语询问林惊羽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回道:“我能想象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她躺进棺材”

    这忽然的告白炸得餐桌沸腾一片,奶糖再怎么替他们否认关系,都没有办法被相信,赫尔曼不理解这些嘈杂的人在起哄什么,林惊羽力压众议解释:“他的意思是,他能想到最幸福的事情是死亡,死亡才会让他感到平静”

    林惊羽的中二解释像在欲盖泥章,所以没有得到朋友们的理解,一股脑解释完赫尔曼真正的意思后林惊羽愣在原地,喧闹中她已经冷却下来,她望着那处于深渊中的男人皱眉,起身狠狠的吻上他的唇。

    啤酒的香醇流连在唇齿间,一把年纪的赫尔曼不是个喜欢在公开场合暴露着自己的人,他试图推开林惊羽。

    “我要你知道我想活着,我要你也活着,睁开眼吧,这世界绚烂多姿”林惊羽的眼里有星辰,赫尔曼抗拒的手僵硬在空气中。她的吻霸道带着侵略,他僵硬在空气中的手落在她的腰上。

    席间上忽然的热吻吻得朋友们猝不及防,林惊羽在朋友们的记忆中不是个内心有小野兽的人,几日不见她的变化之大,令所有人没有想到。一餐火锅吃下来,众人莫名吃到一嘴狗粮,有八卦者想要八卦些浪漫的故事,却只得到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回复

    一位朋友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奶糖:“她就是为了这厮跟辰铭分的手吧?”

    三言两语是解释不清楚赫尔曼和她的关系,她知道惊羽一定不希望赫尔曼的身份暴露,可奶糖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背上见异思迁的锅:“不是,他不是她男朋友”

    朋友不相信:“这还不是?那你告诉我什么是?”

    “热吻就一定是情人?”

    “热吻不一定是情人,但这外露的情绪一定是情人”

    “真不是,他们只是历事过多,老友间的惺惺相惜”

    “老友?奶糖他们才认识多久,能用的上老友?”

    “我想他当得上,你说老友,这个词连我都未必有资格”

    “奶糖那厮到底什么来路,我怎么觉得你们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神经,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只有那个吃羊肉卷的女人,吃火锅不加调料的奇葩”

    奶糖看向正一口吞下羊肉卷,满足感和幸福感流于表面的女人,这顿饭吃下来,有些事情变得十分的微妙,吃饭只是个大家聚在一起的由头,既然林惊羽不愿意多说自己的感情,那话题自然也就被带离。

    散伙的第一时间林惊羽带着赫尔曼远离是非区,他们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

    “你和坐在门口左侧穿白色T恤的男人有情?”赫尔曼问。

    “为什么这么说?”林惊羽记得自己没告诉过他自己前男友长什么样。

    “你吻我的时候,他的表情不对”

    “我吻你的时候,你竟然还能观察到别人的表情对不对?”

    “嗯”

    “你这辈子注定没有女朋友”

    “他是谁?”

    “我传说中的前男友”

    “他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我们都分手了”

    “他喜欢你”

    “我听见了,你是复读机嘛…”

    正在被cue的男人从火锅店门口径直走到二人面前,他的双手插在口袋肢体透着一种苍白的尴尬:“嘿,听说你在帮他找工作?”

    林惊羽被问的奇怪看到远处冲她点头的奶糖,她一切都明白了:“emm,不知道奶糖都和你说了什么,他不会中文,所以暂时没打算找工作”

    “我们组里缺一个文献翻译,他能把德文的文献翻译成英语吗?辰铭问。”

    “如果我没听错感觉错你是在帮我?”林惊羽迟疑半晌问道。

    “也是帮我自己,我们急缺文献翻译”

    “辰铭,我们分手了”

    “我知道,没人规定我不能请前女友的现男友来做翻译吧”

    “不行,辰铭我很感谢你,但我不能承你这份情”

    “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我是他的监护人”

    “他未成年吗?”

    “口误,我是他代理人”

    “你永远不懂男人,他需要的不是被保护,他需要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翻译的工作他很适合,你不必急着回复我,想清楚再告诉我”

    “辰铭你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要复合”

    十字街口的对话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绿灯亮起,林惊羽拉着赫尔曼融入人流,饭局结束那群朋友意犹未尽的去唱歌,她选择送赫尔曼回旅店,后巷的路面不平,林惊羽的鞋跟踩进一处裂缝动弹不得,赫尔曼下意识看她是否踩到地雷,她苦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拔不出来”

    赫尔曼俯身蹲下解开她的鞋扣,林惊羽抽出脚为保持平衡扶着他的背,她第一次俯视这个男人,他好像和她映象中的人有很多的不同,林惊羽知道他的神经一直没有放松下来过,他暂时不适合与人深度沟通。

    “上来!”

    “什么?”

    “鞋跟断了”

    “你要背我?”

    “你能走吗?”

    “能”作为新世纪的独立女性,断鞋跟算什么,只要不是腿断了,她都能走,她的回答出乎赫尔曼的预料,他没见过这么耿直的女子,她不会示弱,他将鞋拎在手上重复道:“上来”

    她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俯身攀上他的

    背,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他背着走在夜路里,在她的记忆力他对自己不是扛就是拽,这种温柔她从未体验过:“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国家你背了我,就是有了肌肤之亲,你要娶我的”

    “下来!”

    “喂,你让我感受一次浪漫不好吗?假的也行,再说娶我很委屈吗?”

    “委屈”

    “哪里委屈”林惊羽不安分的动着。

    “别动,会掉下去”

    林惊羽停止不安分的动作怕自己掉下去屁股摔开花,赫尔曼按照她指示的方向行走着,上一次这样的对话,是在苏联,他扛着她穿越火线,举头暗巷有月光,二人留下一路的寂静与清冷,林惊羽将下巴贴在他的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