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隆临渡口（二）
众人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目光齐刷刷盯住船夫的手。那船夫深深吸了口气，大喝一声：“小！”猛地掀开甩盅。
只见甩盅开处，下面赫然是四个六！那是大的不能再大了！一时之间，人人脸色如土，满脸沮丧，齐声咒骂。
那老头得意道：“我说吧，是你们运气不好。”便要伸手去抓商之行的那锭银子。
商之行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笑道：“我押的大。”
那老头一拍脑袋，道：“哎呀，差点忘了。”眼睛看着那锭银子，满是惋惜和不舍之色。纠结良久，才从自己赢的钱中数了几颗碎银，往商之行面前一推，板着脸道：“这是你赢的钱，当面数清，离手不认。”
商之行笑道：“多谢。”收好银子，拉着金满仓挤出人群，便要快步离开。忽听背后那老头自言自语道：“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真金白银，毕竟是真金白银，碎石瓦砾，终究是碎石瓦砾……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大大不同啊……“
商之行忽然停步，双目如电，回头向他看去。那老头恍若不知，自顾数钱。商之行沉声道：”敢问前辈，此话怎讲？“
那老头抬起头，向左瞧了瞧，又向右看了看，这才将目光望向商之行，疑惑道：”你在和我说话？“
商之行道：”正是。“
那老头摇头晃脑道：“老夫只是一个落魄书生，前辈什么的可不敢当。”
商之行道：“刚才前辈说：’真金白银，毕竟是真金白银，碎石瓦砾，终究是碎石瓦砾‘，小子愚钝，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话间已暗运灵力，护住周身。
那老头奇道：”真金白银就是真金白银，碎石瓦砾就是碎石瓦砾，两者截然不同，哪有什么奇怪了？“
商之行见装疯卖傻，抱拳道：”打扰了。“拉着金满仓的手，转身离开。
那老头忽然喝道：”站住！“
商之行回头看去，却发现对方喊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身材高大的船夫。只见那个船夫正缩头缩脑，向岸边停靠的一艘船上爬去。
那老头大声喊道：”兀那撑船的，你赌输了，想抵赖不成？”
那船夫见被发现，苦着脸道：”谁抵赖了？你要去长宁府，我送你去便是。”
那老头站起身来，问道：“喂，你们还赌不赌？不赌的话，老夫我这可便走了。”
众人犹豫片刻，都纷纷摇头。有的人输光了钱，再无赌资，有的担心这老头赌运正旺，唯恐再输。
那老头道：“咱们走吧！”。
那身材高大的船夫苦着脸道：“这么晚了，明天走不行吗？”
那老头怒道：“愿赌服输，老夫要去赶考，岂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收起赌具，催促那船夫领他上船，又回头向商之行道：”喂，你们也去长宁府吗？“
商之行微一犹豫，道：”不错。“
那老头道：”咱们正好顺路，只算你们一半船钱如何？“他坐船不花钱，还想多赚一笔。
商之行笑道：”不了，谢谢。“
那老头嘀咕道：”有便宜不赚，真是个傻子“，走了几步，又回头叫道：”看在你喊我一句前辈的份上，给你们提个醒，倘若你们不是去考状元的，那就别去长宁府凑热闹了。这几天赶考的人多，路上拥堵的很，最好改道而行，以免耽误了行程。“
商之行道：“多谢前辈提醒！”看着两人上了船，顺流而下，不见踪影，这才缓缓散去灵力，松开指诀，但依然神情凝重。
金满仓瞧出有异，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商之行低声道：“先去雇船，等会儿再说。”
金满仓用赢来的银子，雇了一艘小船。那船公是个五十来岁的黝黑老汉，刚才也在赌钱，认出他俩，笑问道：“这么晚了，两位还在赶路，也是去长宁府赶考吗？”
云国每隔三年，便会举行一次大试，称之为云国大考。再过几天，又恰逢大考之日，长宁府乃云国都城，届时四方学子云集，参加三年一度的大考，博取功名，踏入仕途。
金满仓听这船公的话，竟然将自己也当作赶考的学子，心中一喜，笑道：”不错，你很有眼光，看出我们都是读书人！“
却不知在这船公眼中，身躯凛凛的商之行，才是赴考的读书人，他金满仓只是一个书童，还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不受主人待见的小书童。
客船离开码头，缓缓顺流而下……
一进船舱，金满仓便迫不及待的问：“刚才怎么了？”
商之行苦笑了一声，拿出一块银子，递了给他。金满仓接过，只觉触手有异，不禁咦了一声，仔细摸了摸，又掂了掂分量，迟疑道：“这……这是块石头？”
商之行点点头。
金满仓大感好奇，拿着石块，左看看，右瞧瞧，眼中所见，明明是一块银子无疑，突然想起商之行在地上捡过一块碎石，心头一动，又惊又喜道：“这是点石成金？”
商之行苦笑道：“不是点石成金，只是普通障眼法罢了。”
金满仓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你刚才一直用手捂着这银子，不让那老头碰，原来这是西贝货，只能看，不能摸，一摸就穿帮。”
商之行道：“我这障眼法颇为不同，乃圣……魔教秘传，除非拿在手里，只凭肉眼，绝难识破，那人既未触碰，竟能看穿这银子是假的，当真有些奇怪！“
金满仓道：“莫非他也是修仙者？“
商之行摇了摇头，道：”刚才我以神念试探，此人气息浑浊，体内全无灵力，不像是修仙者，除非……”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金满仓问道：“除非什么？”
商之行道：“除非是化虚真人，一念生出，自成天地，那我就探不出了。“
金满仓道：”化虚真人？那是什么人？“
商之行道：”修仙四境：‘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炼虚合道’。化虚真人，便是化虚境界的修仙者，天下只有寥寥数人，像咱们两位师尊，便是化虚真人。”
金满仓一惊：道：”那老家伙这么厉害？当真一点都看不出。”
商之行道：”修为到了化虚境界，便可随意变幻形貌，看起来和真人一摸一样，除非是传说中的仙人，否则绝计难于识破。”
金满仓一呆：”仙人？这世上真有仙人？”
商之行道：”原来是有的。传说修仙者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飞升成仙。只是第一次万年大劫之后，飞升之路断绝，从此世上便再也没有人修炼成仙了。“
金满仓奇道：”飞升之路怎会断绝的？“他本胸无大志，只想学些几招“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将来再建一所大院子，把客栈、酒楼、赌坊、妓院统统开在一起，自己当财主老爷，对于是否能飞升成仙，却是毫不在意，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商之行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你以后到了烟雨湖，自会慢慢知道。“顿了顿，问道：”你可记得那人最后说的话吗？“
金满仓道：“他说：‘”看在你喊我一句前辈的份上，给你们提个醒，倘若你们不是去考状元的，那就别去长宁府凑热闹了。这几天赶考的人多，路上拥堵的很，最好改道而行，以免耽误了行程。’”一口气复述出来，竟一字不差。
商之行颇感诧异，赞道：“你记性真好！“
金满仓谦虚道：”一般，一般。”他自小跟着史半仙学算命口诀，那史半仙识字不多，便只能口述出来，让金满仓便听边背，这些年下来，倒练就了他一副好记性。顿了顿，又道：“那老家伙的意思，是让我们别去长宁府。不过他说话吞吞吐吐、话里有话，多半不安好心！”
商之行道：“那也未必。倘若他当真是化虚真人，说这番话一定有原因。”
金满仓道：“什么原因了？如果他真是化虚真人，随便使个点石成金的法术，金子银子要多少有多少，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去骗那些船公艄夫赌钱？”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道：”莫非……莫非他知道魔教在追我们，所以提醒我们，魔教在前面……前面设下了埋伏？“
商之行道：“有可能，长宁府离金山镇不远，魔教为防我逃走，必定会在四周设下埋伏。“目光瞧向金满仓，问道：”你怕不怕？”
金满仓要充好汉，口中硬道：”不怕！“心中却暗暗担忧：“商师兄身上有伤，万一真有魔教埋伏，我们一路过去，岂不正好自投那个什么网？“望向船窗外，只见夜色漫漫，江水茫茫，船只离岸已远，心中暗暗懊悔：“早知这样，老子就不坐船了，现在上了贼船，想逃也逃不掉了。”
船夫端来晚饭，两人吃罢，商之行道：“这几日我要抓紧疗伤，可没时间陪你。与其闲来无事，你也不妨试着修炼一下赵师叔传授的灵诀。“
金满仓问道：“什么灵诀？”
商之行笑道：“赵师叔不是给了你一本书册吗，那便是修仙灵诀。”
金满仓从怀中取出赵清淑给他的那本薄册子，道：“是这个吗，可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商之行正色道：“修仙之途，本就艰难，需得苦下功夫，持之以恒。你暂时看不懂，那也很正常，将来慢慢领悟便是。”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道：“这是一本修仙界的见闻杂录，你有空也可以看看，对你增长见识颇有好处。”
金满仓双手接过，低头看去，只见书册甚是陈旧，封面上写了四个大字，试着念道：”山，文，士，尸？“
商之行一愣：”山文士尸？“随即醒悟过来，指着封面上四个大字，笑骂道：”什么山文士尸？这几个字念作‘仙斋志异’。”
金满仓老脸一红，道：“我又不识字……”
商之行奇道：”你不识字吗？那个史半仙没教过你？“
金满仓道：”教是教过，不过他自己也大字不识一箩筐，遇到难认的字，便即跳过，对我说：’读书在心不在目，难认的字，不妨拆开了念，先记住认识的一半，另一半不认识也不打紧，以后慢慢学，不必急于一时。‘“
商之行哭笑不得，心想哪有这样的师傅？笑道：”所以你把‘仙斋志异’四个字，拆开了念，读成了‘山文士尸’？”
金满仓道：“是。”
商之行笑道：“就算拆开了念，最后那个‘异’字，上面一半是’巳‘字，辰巳午未的巳，却不是自己的’己‘。
金满仓又哪里分的清‘巳’和’己‘的区别，苦着脸道：”这个也太难了！商师兄，你还是传我几个法术吧。”
只见甩盅开处，下面赫然是四个六！那是大的不能再大了！一时之间，人人脸色如土，满脸沮丧，齐声咒骂。
那老头得意道：“我说吧，是你们运气不好。”便要伸手去抓商之行的那锭银子。
商之行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笑道：“我押的大。”
那老头一拍脑袋，道：“哎呀，差点忘了。”眼睛看着那锭银子，满是惋惜和不舍之色。纠结良久，才从自己赢的钱中数了几颗碎银，往商之行面前一推，板着脸道：“这是你赢的钱，当面数清，离手不认。”
商之行笑道：“多谢。”收好银子，拉着金满仓挤出人群，便要快步离开。忽听背后那老头自言自语道：“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真金白银，毕竟是真金白银，碎石瓦砾，终究是碎石瓦砾……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大大不同啊……“
商之行忽然停步，双目如电，回头向他看去。那老头恍若不知，自顾数钱。商之行沉声道：”敢问前辈，此话怎讲？“
那老头抬起头，向左瞧了瞧，又向右看了看，这才将目光望向商之行，疑惑道：”你在和我说话？“
商之行道：”正是。“
那老头摇头晃脑道：“老夫只是一个落魄书生，前辈什么的可不敢当。”
商之行道：“刚才前辈说：’真金白银，毕竟是真金白银，碎石瓦砾，终究是碎石瓦砾‘，小子愚钝，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话间已暗运灵力，护住周身。
那老头奇道：”真金白银就是真金白银，碎石瓦砾就是碎石瓦砾，两者截然不同，哪有什么奇怪了？“
商之行见装疯卖傻，抱拳道：”打扰了。“拉着金满仓的手，转身离开。
那老头忽然喝道：”站住！“
商之行回头看去，却发现对方喊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身材高大的船夫。只见那个船夫正缩头缩脑，向岸边停靠的一艘船上爬去。
那老头大声喊道：”兀那撑船的，你赌输了，想抵赖不成？”
那船夫见被发现，苦着脸道：”谁抵赖了？你要去长宁府，我送你去便是。”
那老头站起身来，问道：“喂，你们还赌不赌？不赌的话，老夫我这可便走了。”
众人犹豫片刻，都纷纷摇头。有的人输光了钱，再无赌资，有的担心这老头赌运正旺，唯恐再输。
那老头道：“咱们走吧！”。
那身材高大的船夫苦着脸道：“这么晚了，明天走不行吗？”
那老头怒道：“愿赌服输，老夫要去赶考，岂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收起赌具，催促那船夫领他上船，又回头向商之行道：”喂，你们也去长宁府吗？“
商之行微一犹豫，道：”不错。“
那老头道：”咱们正好顺路，只算你们一半船钱如何？“他坐船不花钱，还想多赚一笔。
商之行笑道：”不了，谢谢。“
那老头嘀咕道：”有便宜不赚，真是个傻子“，走了几步，又回头叫道：”看在你喊我一句前辈的份上，给你们提个醒，倘若你们不是去考状元的，那就别去长宁府凑热闹了。这几天赶考的人多，路上拥堵的很，最好改道而行，以免耽误了行程。“
商之行道：“多谢前辈提醒！”看着两人上了船，顺流而下，不见踪影，这才缓缓散去灵力，松开指诀，但依然神情凝重。
金满仓瞧出有异，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商之行低声道：“先去雇船，等会儿再说。”
金满仓用赢来的银子，雇了一艘小船。那船公是个五十来岁的黝黑老汉，刚才也在赌钱，认出他俩，笑问道：“这么晚了，两位还在赶路，也是去长宁府赶考吗？”
云国每隔三年，便会举行一次大试，称之为云国大考。再过几天，又恰逢大考之日，长宁府乃云国都城，届时四方学子云集，参加三年一度的大考，博取功名，踏入仕途。
金满仓听这船公的话，竟然将自己也当作赶考的学子，心中一喜，笑道：”不错，你很有眼光，看出我们都是读书人！“
却不知在这船公眼中，身躯凛凛的商之行，才是赴考的读书人，他金满仓只是一个书童，还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不受主人待见的小书童。
客船离开码头，缓缓顺流而下……
一进船舱，金满仓便迫不及待的问：“刚才怎么了？”
商之行苦笑了一声，拿出一块银子，递了给他。金满仓接过，只觉触手有异，不禁咦了一声，仔细摸了摸，又掂了掂分量，迟疑道：“这……这是块石头？”
商之行点点头。
金满仓大感好奇，拿着石块，左看看，右瞧瞧，眼中所见，明明是一块银子无疑，突然想起商之行在地上捡过一块碎石，心头一动，又惊又喜道：“这是点石成金？”
商之行苦笑道：“不是点石成金，只是普通障眼法罢了。”
金满仓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你刚才一直用手捂着这银子，不让那老头碰，原来这是西贝货，只能看，不能摸，一摸就穿帮。”
商之行道：“我这障眼法颇为不同，乃圣……魔教秘传，除非拿在手里，只凭肉眼，绝难识破，那人既未触碰，竟能看穿这银子是假的，当真有些奇怪！“
金满仓道：“莫非他也是修仙者？“
商之行摇了摇头，道：”刚才我以神念试探，此人气息浑浊，体内全无灵力，不像是修仙者，除非……”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金满仓问道：“除非什么？”
商之行道：“除非是化虚真人，一念生出，自成天地，那我就探不出了。“
金满仓道：”化虚真人？那是什么人？“
商之行道：”修仙四境：‘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炼虚合道’。化虚真人，便是化虚境界的修仙者，天下只有寥寥数人，像咱们两位师尊，便是化虚真人。”
金满仓一惊：道：”那老家伙这么厉害？当真一点都看不出。”
商之行道：”修为到了化虚境界，便可随意变幻形貌，看起来和真人一摸一样，除非是传说中的仙人，否则绝计难于识破。”
金满仓一呆：”仙人？这世上真有仙人？”
商之行道：”原来是有的。传说修仙者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飞升成仙。只是第一次万年大劫之后，飞升之路断绝，从此世上便再也没有人修炼成仙了。“
金满仓奇道：”飞升之路怎会断绝的？“他本胸无大志，只想学些几招“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将来再建一所大院子，把客栈、酒楼、赌坊、妓院统统开在一起，自己当财主老爷，对于是否能飞升成仙，却是毫不在意，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商之行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你以后到了烟雨湖，自会慢慢知道。“顿了顿，问道：”你可记得那人最后说的话吗？“
金满仓道：“他说：‘”看在你喊我一句前辈的份上，给你们提个醒，倘若你们不是去考状元的，那就别去长宁府凑热闹了。这几天赶考的人多，路上拥堵的很，最好改道而行，以免耽误了行程。’”一口气复述出来，竟一字不差。
商之行颇感诧异，赞道：“你记性真好！“
金满仓谦虚道：”一般，一般。”他自小跟着史半仙学算命口诀，那史半仙识字不多，便只能口述出来，让金满仓便听边背，这些年下来，倒练就了他一副好记性。顿了顿，又道：“那老家伙的意思，是让我们别去长宁府。不过他说话吞吞吐吐、话里有话，多半不安好心！”
商之行道：“那也未必。倘若他当真是化虚真人，说这番话一定有原因。”
金满仓道：“什么原因了？如果他真是化虚真人，随便使个点石成金的法术，金子银子要多少有多少，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去骗那些船公艄夫赌钱？”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道：”莫非……莫非他知道魔教在追我们，所以提醒我们，魔教在前面……前面设下了埋伏？“
商之行道：“有可能，长宁府离金山镇不远，魔教为防我逃走，必定会在四周设下埋伏。“目光瞧向金满仓，问道：”你怕不怕？”
金满仓要充好汉，口中硬道：”不怕！“心中却暗暗担忧：“商师兄身上有伤，万一真有魔教埋伏，我们一路过去，岂不正好自投那个什么网？“望向船窗外，只见夜色漫漫，江水茫茫，船只离岸已远，心中暗暗懊悔：“早知这样，老子就不坐船了，现在上了贼船，想逃也逃不掉了。”
船夫端来晚饭，两人吃罢，商之行道：“这几日我要抓紧疗伤，可没时间陪你。与其闲来无事，你也不妨试着修炼一下赵师叔传授的灵诀。“
金满仓问道：“什么灵诀？”
商之行笑道：“赵师叔不是给了你一本书册吗，那便是修仙灵诀。”
金满仓从怀中取出赵清淑给他的那本薄册子，道：“是这个吗，可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商之行正色道：“修仙之途，本就艰难，需得苦下功夫，持之以恒。你暂时看不懂，那也很正常，将来慢慢领悟便是。”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道：“这是一本修仙界的见闻杂录，你有空也可以看看，对你增长见识颇有好处。”
金满仓双手接过，低头看去，只见书册甚是陈旧，封面上写了四个大字，试着念道：”山，文，士，尸？“
商之行一愣：”山文士尸？“随即醒悟过来，指着封面上四个大字，笑骂道：”什么山文士尸？这几个字念作‘仙斋志异’。”
金满仓老脸一红，道：“我又不识字……”
商之行奇道：”你不识字吗？那个史半仙没教过你？“
金满仓道：”教是教过，不过他自己也大字不识一箩筐，遇到难认的字，便即跳过，对我说：’读书在心不在目，难认的字，不妨拆开了念，先记住认识的一半，另一半不认识也不打紧，以后慢慢学，不必急于一时。‘“
商之行哭笑不得，心想哪有这样的师傅？笑道：”所以你把‘仙斋志异’四个字，拆开了念，读成了‘山文士尸’？”
金满仓道：“是。”
商之行笑道：“就算拆开了念，最后那个‘异’字，上面一半是’巳‘字，辰巳午未的巳，却不是自己的’己‘。
金满仓又哪里分的清‘巳’和’己‘的区别，苦着脸道：”这个也太难了！商师兄，你还是传我几个法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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