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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恩氟烷

    恩氟烷是一种液体,极容易挥发不会被制于药片,而且它有醚的特臭味,这是三唑仑所不具备的。而且恩氟烷需要跟别的药剂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如凶手单用恩氟烷的话,那么受害者就会在中途痛醒。况且现在是两回事,三唑仑是三唑仑,恩氟烷是恩氟烷。现在吕航博有能力怀疑凶手是医生或者护士方面的人,因为除了专业人员,是不会懂这么复杂的药学知识,更不会搞到药剂。

    而除了恩氟烷之外还有别的药物用于全身麻醉的用途,只是吕航博只检测出了恩氟烷。

    江丽羽带着几人去俞糜陆生前住过的出租屋里调查,昨天案发时现场被保护得很好,办案的警察都戴着手套跟脚套避免留下足迹破坏现场。地上的血迹跟尸体位置依稀被划出轮廓,江丽羽拿着探照灯细细的看,关上窗帘屋子暗了下来之后,灯所照射的地方几乎都是溅撒的血迹,很显然现场被清理过了。

    这一现象表示死者起码在恩氟烷发挥作用前他曾经奋力反抗过,然后被痛击后血溅在墙上,凶手匆忙间清理血迹后又将他的肉一层层给划开。

    “江队,我发现了这个!”

    秦岚枫喊她了一声,江丽羽转头望去只见她拿着一个绿色的氧气面罩跑过来,下面还插着一根管子。

    江丽羽接过氧气面罩仔细端详两下,把它交给鉴识人员,他们需要拿回去检测一下上面有没有指纹停留。现在江丽羽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个凶手既然能将这些东西带进来,为什么行凶后又不把它带走,不担心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的身份或者办案手法吗?难道太匆忙了?

    从出租屋回去之后,江丽羽收到一封邮件,是辖区分警发给她的监控的画面。画面她看了了很久,终于有个男人提着一个手提袋站在俞糜陆门前敲门,他左顾右盼之后十分镇定,而俞糜陆开了门之后看着来人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招呼着他进门。不过在一个小时之后,男子离开,但俞糜陆却没有出门相送,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些匆忙,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死者和这个人认识!”

    江丽羽注意到监控时间是三天前的中午,于是便跟吕航博确认余厚的死亡时间,按照尸检报告推算,时间差不多就在三天前。江丽羽目光灼灼的盯着监控画面,看来凶手就是这个人没错了,只有熟人作案才能让被害者放松警惕,如果以闹着玩的形式拿出氧气面罩再吸入恩氟烷的话就没有那么难了!

    “既然是熟人作案,为什么还会有喷溅状的血迹,难道凶手不能把他麻醉之后再杀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陈亦可提出一个问题。

    江丽羽被他的突然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刚到。”

    “亦可那你觉得……”

    检验科的人对氧气面罩进行检查,包括在现场发现的那把行凶的刀一起,遗憾的是上面的指纹都有擦拭过的痕迹,甚至连皮屑都没有留下。原本还想通过检验死者的指甲缝希望能获取到皮屑等的信息验明身份,然而死者的指甲缝里除了检验出了他自己的DNA没有其他任何线索了。

    江丽羽打算将注意力放在俞糜陆的交际圈上面,凶手的身份是一名医生,起码也得是县城或者市区里能够达到做手术的等级,还能接触到恩氟烷的。

    办公室里,刘成还在跟陈亦可商榷问题,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表情逐渐凝固,挂了电话面色有些不太好。

    “夏纱市那边又出事了……”江丽羽捂着脸苦恼的说。

    “市局现在的刑侦业务都已经扩展到别的市去了嘛,连夏纱那边的案件都要让你们去?那边没有负责的警察了嘛?”陈亦可有点好奇的打趣道。

    “不是,夏纱市的警局来电话说发现一具尸体,在尸体内检测出了恩氟烷,而且死相难看,想让我们去看一下。”说完江丽羽站起来收拾东西,吩咐三分钟内所有人集合完毕。

    等一行人到了夏纱市之后,江丽羽才下车就看到附属辖区局长在等着她,看到江丽羽来,局长高兴得上前跟她握手。

    “你好啊小江,你的名气都已经传到我们这边来了,你在我们这可是个有名气的人了,前阵子破了那件案子都上新闻了。”

    江丽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他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尸体,在幽暗冰冷的停尸房里,陈亦可戴上手套在旁边等着检查,当白布被掀开的时候,江丽羽倒吸一口凉气,体温跟着停尸房的冷气下骤降十度。

    眼前的尸体的双眼被挖空,脸呈涨紫色,被血迹浸湿的上衣里依稀能看见肋骨的痕迹。陈亦可打开他的上衣,就看见腰部以及肋骨的部分被掏空,仅剩下白骨以及少量的人体粘膜跟血脉,内脏完整无损的暴露在眼前,被肋骨护在体内,就好像有人凭空将死者的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皮肉给掏空了。

    “你们不是已经尸检了吗?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一下。”江丽羽回头跟交接的辖区警察开口。

    陈亦可突然摘下口罩凑上前闻了闻尸体,几个警员露出鄙夷的表情,他还真是不嫌膈应啊。陈亦可闻了之后发现尸体还是新鲜的,并没有腐烂特有的一股酸味。

    这时陈亦可直接伸手去检查,死者的肝脏表面微微发硬,停尸房在零下十五度,按照推算过来的时间,死者进停尸房不超过五小时。那么死亡时间粗略可以定位在十个小时之内,陈亦可又将手摁压在死者大肠上,里面的排泄物粗且硬,在靠近十二指肠的位置略有些发软带水,这点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死者死亡的时间并不长。

    他的手指放在肋骨的划痕上,肋软骨位置有几处刀的划痕,是凶手剔除骨肉的时候留下的,陈亦可揣摩着那两三条刀痕,手指与肌肉组织亲密接触。他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刀痕的走向与手法。刀口快且锋利,按照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这把刀约莫是直径4厘米的弧形刀,凶手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所以对肋骨位置用了专门的剔刀。

    突然!一双手抓住他的手腕,陈亦可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江丽羽站在自己面前,江丽羽看着他的手指眉头微的一皱:“够了,差不多可以了。”

    陈亦可看向一旁的夏纱市市辖区警察一脸惊恐的表情收回了手。

    “检查报告我们拿回去,尸体就交给你们处置了。”江丽羽看完报告之后收起来交给手底下的人,她猜得大致没错,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而检查报告里没有任何跟指纹有关的信息,这就证明凶手依旧将指纹痕迹擦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亦可一直在回想当时闭上眼模拟凶手时看见的画面。

    回了警局之后,江丽羽跟工作人员处理事宜,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同事有些惊讶询问:“江队,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挂钟的声音吧,毕竟这么晚了。”江丽羽头也不抬开口,加班多年自己早就习惯了每到这个点的提示音。

    “不是,我怎么觉着声音是从那台发出来的?”同事有些恐惧,胆怯指了指角落那台电脑,它是俞糜陆的电脑,江丽羽听着同事的胡言乱语忍不住皱眉,就这胆子还当警察呀?怕不是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江丽羽摁下开机键之后转眸瞪着他们,那几人纷纷将视线挪开不看开机密码。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几位数之后,电脑成功打开,江丽羽看着毫无异常的电脑颇为无语。

    直到她看到电脑上的关键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话在嘴边却落不了音,定定看着收藏网页上的关键字,瞳孔无限张大。

    小说又更新了!!!!

    江丽羽看着左上角“章节更新”的提醒,看了几眼更新的小说,不死心点开更新时间,不早不晚12:00!

    她瞬间错愕,昨天章节更新也是这个时间!如果说小说有网站编辑后台更新的话,那小说的故事又怎么解释?怎么可以……做到跟现实一模一样?

    江丽羽眉头紧皱,吩咐一句:“查一下发小说的IP地址。”

    “刘队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网站编辑更新的话,那么一定是凶手在更新!”警员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警局负责查定位的同事已经下班,被迫被喊来加班,他花了快一个多小时才查到小说IP地址,再一看定位坐在电脑前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址显示就在警局!

    江丽羽听着他的话震惊,这台电脑没有人动过,但是竟然在更新小说,而且还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

    几天后私家事务所内

    陈亦可正在闭目养神,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伸手摸索着,接起手机刚想打招呼,那头传来让人有些反感的声音。

    “陈侦探你好啊!”

    “你是蔡…!!”陈亦可一下子坐起身。

    “看样子你对我的声音印象深刻啊!”

    “找我什么事?如果还是之前的事情那就算了,那些事没得谈!”

    “我知道!这次我来,只是想给你做一个选择题罢了。”

    “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一个地址,里面有一个你们现在所需要的线索。”

    “你到底在说什么!”

    “地址就是……”说完,那头的电话挂断了,陈亦可出门打了一辆车,车子终于到了一间破败的杂乱屋前,他打开那扇木门,屋内涌上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铺天盖地的灰尘味,这房间早已废弃多年;第二个感觉是…血腥味。

    陈亦可不可控制的握紧拳头,倒在地上的女尸,更像是刻意侮辱一般,她的衣服被挑烂,漂亮的肌肤被刀划拉了好多条伤痕,血迹斑斑。陈亦可走上前,颤抖着手指头将探在她鼻息下,毫无生机。

    陈亦可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找到她了,就在……”

    好多辆警车将屋子团团围住,江丽羽,秦岚枫许多警察走从车上下来,尸体从屋子里抬了出来,江丽羽的眼眶瞬间红了,攥紧拳头用力砸在车上,其余警员见此情况立即明白,低头默哀,心情无比的沉重。死者正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也是本案见过凶手面貌的人,他们寻找多日,结果却……

    陈亦可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看着尸体被运走后,陈亦可来到了停靠在废弃建筑不远处的小轿车前,看着豪华的私家车不用猜就知道这车是凶手从路边偷来的。

    陈亦可打开车门在车内勘察起来,警员将调查到的所有资料发给江丽羽。

    资料上显示车主是一名三十多岁私家车男人,他为贴补家用常年开的车跑单,只是在车被偷走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被丢入警局附近的水渠里,尸体浸泡在水里很久之后浮起来被发现。

    另一个资料就是关于凶手,身份信息以及名字一应俱全。她看着图像里的男人,笃定这人就是凶手,于是带着人按照地址找到凶手所在的家。一路曲折,饶过弯弯绕绕的小镇、街市,江丽羽终于在一家老旧的打铁铺面前停下,看着正在打铁淬火的男人,江丽羽从怀里掏出警证说道:“你是吴勤嘛?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案件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

    男人看着齐刷刷的警察处变不惊,眼里有些诧异,陈亦可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演戏。

    “警察啊?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了,你们有事吗?”男人嘴上嘟囔着,手上的工具倒是放下了,摘下厚厚的棉口罩看着他们。

    “今天早晨都在哪里?”江丽羽冷声开口,对他表现出来的憨厚不为所动。

    “我就是个打铁的,这你也看见了,赚的少,除了在家就是打铁嘛。”

    看着这个男人侃侃而谈,江丽羽直接下令道:“先把人铐起来。”

    其实这事要从几天前江丽羽接到的一起绑架案的报警电话开始说起。

    警局里,就当所有人因为小说的更新发难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梦梦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一抬头发现江丽羽在跟秦岚枫讨论着什么,看样子似乎在说比较重要的事,于是她拿看了一眼来电人有备注,于是便接了起来。

    “喂,我是江警官的同事……”

    “我的天啊!江警官你在哪?我他妈好像看见绑架案了!卧槽!!!”

    电话那边激动的男音传来,梦梦微皱眉,江警官?来电人是个普通人?来不及多想,梦梦简洁问了几个的问题之后,通知对方躲起来不要露面,挂了电话直接站起来说着:“来活儿了朋友们,在临安区发生了绑架案,走!去看看!”

    梦梦情绪激昂说着,来到这里她就遇到凶杀碎石案,终于有一场绑架案了,她也想来体会一下英姿飒爽的感觉。

    联系片区的交警配合之后,梦梦拿着江丽羽的手机走过去对着江丽羽简略讲了一下细节,江丽羽来不及思索便上了车,临上车前梦梦兴奋坐在副驾驶兴奋把警报器打开,看着秦岚枫踩了发动机之后激动大喊:“冲呀!”

    江丽羽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秦岚枫看了梦梦一眼问向江丽羽道:“她看上去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她很期待有绑架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