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立门户
郗连山只是带着高颖回来认认门吃个饭，还得赶下午的车回城里。傍晚郗蓝衣出门散步，跟一群年龄相仿的人坐在大树下乘凉。有人说：“你们郗家别人可是比不了，出了两个大学生，老二还说了一个城里的媳妇，今天我还看见你家老二媳妇了呢，那长的不比老大媳妇差，还洋气。”
郗蓝衣听了自然是高兴的说道：“是，也懂事。”又有人说：“咱们庄里，这年轻好看又能干的媳妇，他们老郗家现在就占了两个了，你看他家老大媳妇地里家里的活都整的轴承着呢。”
郗蓝衣听到别人夸林小叶自然是得意的。这个说话的这个人随后话锋一转道：“不像那应生他家媳妇，天天地里的活都不干，也不下地，长的跟你家老大媳妇也没法比。”另外一个人接过去道：“应生他媳妇长的倒是跟人家小叶没法比，但是不懒，那没生孩子之前也是勤快人，家里外头的整的也都挺好，这不是自从生了那俩双吧这不是得照顾孩子吗，那那还顾得过来。”
郗蓝衣听后脸一下就变了，应生跟郗四海是同一年结婚，还比郗四海晚了两个月现在应生有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郗四海林小叶却是无儿无女。街坊邻里表面都夸奖着郗家的孩子，暗地里都讲究郗四海娶的媳妇，说林小叶不生养，林小叶的贤惠孝顺那是觉得对老郗家愧得慌。郗蓝衣听完这话起身就要走，后边一个人说：“不在呆一会了，嫂子。”郗蓝衣语气缓和道：“不了，刚想起来家里还有点活没忙完呢。”说完郗蓝衣走回家。
一进家门看到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林小叶，林小叶抬头看到郗蓝衣说道：“妈回来了，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咋没多呆一会现在天长。”
郗蓝衣怨恨的眼神盯着林小叶，林小叶有一些害怕。郗蓝衣说到：“别人都抱孙子在外边玩，我玩啥。”说完走近屋里。林小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郗蓝衣进屋又被郗鸿鹄说了一顿：“你说哪干啥？”郗蓝衣生气的回复道：“我说错了？我说的是事实。”
郗四海从外边扛着柴和回来，看到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林小叶眼睛红红的，放下柴上前关切的问道：“咋啦，小叶，咋还哭了？”
林小叶笑着：“没事，刚才沙子吹进了眼睛里，揉一揉就好了。”郗四海信以为真进了屋里。
郗蓝衣看着刚才郗四海跟林小叶耳语赶忙上前搭话：“四海回来了。”
“嗯妈，回来了。”从郗四海的态度郗蓝衣判断林小叶应该不曾说什么。
郗四海林小叶结婚的第三年依旧没有孩子，此时的郗蓝衣稍有心情不好就会迁怒于林小叶，林小叶也一直不敢反驳，也不曾同郗四海讲过这些。郗蓝衣在人前还会控制着些，毕竟她迁怒林小叶郗鸿鹄会说她，如果郗四海知道了也会伤心。
这天同村的人给郗家送来了胡萝卜，当时就林小叶跟郗蓝衣在家，郗鸿鹄去地里干活了，郗四海去工程队上班了。此时的郗四海已经不需要在干体力活，由于个人能力及情商已经成为了工程队的代工小领导。不仅挣得比以前多，体力上也轻松了不少，就是需要管理工程队操心了些。
同村的婶子告诉林小叶这是自家的胡萝卜脆甜脆甜的好吃着呢，林小叶谢过婶子，把胡萝卜拿进屋。郗蓝衣是比较爱吃胡萝卜的，林小叶在屋外探着头向里看问到：“妈，婶子刚给送的胡萝卜，刚挖出来的新鲜着呢，我给您洗个您尝尝？”郗蓝衣平和着说：“洗个吧，她家这胡萝卜去年就吃过，是好吃。”郗蓝衣的好态度，林小叶是开心的。林小叶洗了两个胡萝卜放在盆里端到了郗蓝衣面前，又问到：“妈今天中午你想吃啥，一会就该做午饭了。”“吃稀饭吧，再把早上的两个大饼子热上，你爸下地回来吃，”郗蓝衣道。林小叶答应着点头。
林小叶随即出门拿柴和。郗蓝衣坐在屋里往外看，看着应生他妈抱着大孙子从门前路过，郗蓝衣马上往后撤了撤不在看外边。因为看到这一目对林小叶的怨气又起来了。
林小叶在抱柴和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手里拎着东西的郗四海。林小叶表情是惊讶的，往常郗四海是需要晚上才下班回来的，中午是不回家吃的。林小叶刚要开口喊郗四海的名字，郗四海就做出了嘘声手势示意林小叶别讲话，又指了指手里拎着的糕点，又指了指屋里，林小叶明白了郗四海这是买了郗蓝衣喜欢吃的糕点给她带回来了想给她惊喜。
郗四海弯着腰躲在林小叶抱的柴和后边跟林小叶一起进屋。郗蓝衣听到脚步声问道：“你刚才在外边看见应生他妈了吗？”郗四海刚想进屋，听见郗蓝衣在问话就停下了脚步，面带微笑看着林小叶示意她回答，回答完他再进屋给郗蓝衣惊喜。林小叶面带微笑欢快的语气说：“看到了。”
郗蓝衣听着林小叶的语气这么轻快质问道：“听你这意思还挺开心，没看见人家抱着孩子呢，你没有你有啥开心的？”郗蓝衣把胡萝卜摔在了炕上。
郗四海听到马上冲进了屋里，林小叶想拽不想让郗四海跟郗蓝衣发生冲突但是没拽住。也紧跟着跑进屋里。郗蓝衣看见郗四海一脸震惊然后笑着：“四海，啥时候回来的，今天中午咋还回来了？”
郗四海并未搭话，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炕上无奈的说道：“妈，医生说了我俩不是不能生，这得慢慢来，你说这，哎呀”
郗蓝衣见到郗四海这样马上说道：“哎呀，妈知道，知道，就是那么一说一说，”语气缓和着。眼神斜愣着看了一眼林小叶语气强压着缓和：“做饭去吧，多做点四海回来了。”林小叶低着头出去了，因为郗四海在家，林小叶免受了更大的波澜。
郗蓝衣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童子尿煮的小孩发丝，发丝在烧成灰用热水冲服坚持吃就能生养。郗蓝衣给林小叶弄着吃，东西实在难以下咽，林小叶第一天吃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肚子疼，郗四海问了才知道是郗蓝衣给林小叶吃了偏方，郗四海叮嘱林小叶以后不要乱吃这些东西，郗蓝衣哪里她去说。
第二天一早郗蓝衣到处找她烧好的发丝灰，怎么也找不到。她问道：“小叶，你看见那发丝灰了吗？”
郗四海答道：“我给扔了。”郗蓝衣听到这句话瞬间生气：“扔了干啥？那是我昨天拉着脸在别人那要来的。”说着用手拍着自己的脸。
郗四海无奈生气但是还是压着怒火：“妈，你得相信医生，那偏方是会吃死人的。”
郗蓝衣继续吼道：“不生养那就是绝后，你是想让我跟你爸出去被戳脊梁骨呗？”郗鸿鹄任由郗蓝衣撒着泼并未制止。
“说了多少次了，能治好，能治好”郗四海说着。
郗蓝衣的怒吼依旧不停止：“四海，你是被妖精迷了心了，连你爹你妈都不顾了，不生不养的干啥，你就不要她了，离婚再找一个，咋滴也比这不生不养的强”
郗蓝衣一边说郗四海一边制止的叫着：“妈你别说了，你能不能别说了。”郗蓝衣，郗四海的声音重叠着。
郗四海喊着：“爸你说句话。”林小叶则在屋里泪流满面。郗四海话音刚落，郗蓝衣就瘫坐在地上，生气让郗蓝衣双腿无力，郗四海赶紧上前扶着：“妈，你咋啦？”
郗鸿鹄林小叶听到这句话都从屋里跑出来。林小叶擦着眼泪道：“妈，你咋啦，我扶你起来，咱们去医院。”郗蓝衣用力甩开林小叶的手：“都是你，要不是你，四海也不能这么对我，你个不生养的小妖精。”林小叶蹲在原地不动。
郗四海抱着郗蓝衣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肺部问题严重了些，这都是早年的旧疾，打个点滴歇一歇就好了明天就能出院。郗四海要留下来陪护，郗鸿鹄让他回了家，郗鸿鹄留了下来。
郗四海晚上回到家，看见林小叶收拾了衣服包裹，坐在炕沿边上。郗四海问道：“小叶你收拾东西呢？”林小叶没回复而是问道：“妈咋样了？”郗四海坐在炕沿边握起林小叶的手道：“没事，打个针明天就回来了。”
林小叶哦了一声道：“没事就好，四海我们离婚吧。”声音是那么的平静，表情也是那么的平和，眼神里满是笃定，这个决定好像是她思考良久才有勇气说出来的。
郗四海眼神慌了攥紧林小叶问道：“小叶，我们结婚的时候说好了要过一辈子的，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三年，我们……”林小叶没有再让郗四海说下去直接接过话：“你妈今天说得对。话是不好听，但是却没有错。你可以在找一个然后有自己的孩子。”
郗四海打断了林小叶的话：“医生说了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医生说是有可能，不是可以”林小叶强调。
郗四海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婚。林小叶见郗四海语气坚决道：“四海，你为我考虑考虑，我受不了了，我每天要挨骂，你自当是为我好，放过我行吗？”林小叶以为这样说郗四海会因为心疼自己而离婚。但是郗四海听后一下子哭了，把林小叶揽入怀里：“小叶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这么受委屈，是我没处理好。以后我一定照顾好你，我们不离婚，你别离开我。”
林小叶心里的确不想离婚，但是她不想耽误郗四海，林小叶推开郗四海大吼：“你处理不好的，我也不想在受委屈了。”郗四海握住林小叶的手语气温柔的说道：“小叶，小叶，相信我我可以的。”林小叶不在挣扎。
第二天郗蓝衣回家了，郗四海叮嘱林小叶不用出去接郗蓝衣，也不用去郗蓝衣的屋里看郗蓝衣。让她在屋里呆着。郗蓝衣坐在炕上，看着郗四海忙上忙下的端茶倒水问道：“那个小妖精呢？”
郗四海语气强硬的喊了一声妈。郗蓝衣没有要住嘴的架势：“咋的，那就是个害人的祸害精，还不让说了。”郗蓝衣看着炕上的胡萝卜拿起来又接着说：“她要是能生出来胡萝卜这么大的都行，我也不至于出去被别人戳脊梁骨，她爹她妈咋就把这么个害人精嫁出来祸害人了呢，要是知道不生养就留在家里别出来断别人的后，良心真黑？”
郗蓝衣像个泼妇一样句句扎心，郗蓝衣撒着泼，郗四海一直在拦着不让她说。声音交叠着，但是是拦不住的。郗蓝衣一心想着让郗四海离婚。
林小叶在另外一个屋里听着字字扎心，随即冲了过来对着郗蓝衣愤怒又强行压制着语气说道：“往常你怎么刁难我，我忍，我让，我看你是郗四海他妈的份上，是我没孩子，我愧的慌对你们郗家，你骂我好，打我好我是郗四海的媳妇，你们老郗家的儿媳妇，吃一锅饭。但是我爸我妈不是该你骂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在胡说我林小叶也不顾及什么长幼尊卑，名声不名声的我撕烂你郗蓝衣的嘴，你不就是想让郗四海跟我离婚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林小叶一天都不想跟你在一个屋檐下呆着了。”林小叶从提到自己父母的时候就泪流满面，父母大半辈子名声好人也好，没成想因为自己遭到了别人的谩骂。林小叶说着郗四海只是看着林小叶不曾有一句阻拦，只是在提到撕烂郗蓝衣的嘴时郗四海才出声叫了一声小叶而已。郗蓝衣郗鸿鹄被林小叶的行为震惊到了。整个过程只字未语。林小叶说完转身回屋拿起包裹就走出了门。
郗蓝衣被林小叶回怼了一番开始又哭又闹的嚷着：“不得了了，这是要翻了天了。”双手拍打着炕跟大腿。郗四海冲出去，郗蓝衣在后边喊着：“郗四海你今天要是出去，你就不是我儿子。”郗四海没有听郗蓝衣的话，径直冲出去。
屋里的郗鸿鹄吼道：“别哭啦。”郗蓝衣消停了。“你说就说，你说人家爹妈干啥？”郗鸿鹄很是无奈。郗蓝衣也不做声。
林小叶哭着背着包裹往家走，可是她现在的状态样子她不能回家，回家爸妈哥哥嫂子都会担心的。林小叶坐在了几年前郗四海总是坐在山上眺望她家的地方。她哭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日子过成了今天的样子。她的反击在她心里她觉得她这次是与孝顺的郗四海真的过到头了。她笑着哭着，笑因为郗四海这次一定会跟他离婚，哭也是因为这次是真的会失去郗四海，也不知道回家怎么跟爸妈说。
郗四海追了过来坐到了林小叶身边，林小叶是诧异的。郗四海抱着哭泣的林小叶道：“让你受委屈了”郗四海也哭了。林小叶平和的说道：“明天我们去离婚吧。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郗四海松开林小叶眼神坚定的看着林小叶：“我说过我不会离婚，我不想为我妈辩解什么，我也不想在跟你说着别的，我今天追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我不会让你在受这样的委屈。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我们不离婚，你相信我好吗？”林小叶看着郗四海泪止不住的流就是不说话。郗四海又重复着：“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处理好。我们不离婚，不离婚，嗯？”林小叶流着泪点点头。
郗四海把林小叶送回了娘家。走近林小叶父母的院子门口郗四海喊道：“爸妈，小叶我俩回来了。”首先出来的是林小叶的嫂子，看着林小叶红着眼睛马上目光转移到郗四海身上问道：“咋了，小叶受啥委屈了，这哭成这样？”林小叶赶忙搭话：“没有嫂子，刚才沙子迷了眼”林小叶嫂子接着问道：“那他咋没这么红呢？”林小叶笑道：“他迷的没有我迷的多。”几人笑着进屋。
郗四海说：“家里的弟弟郗连山要结婚了，这不是没有婚房吗？就想着他跟小叶搬出去，在外边在盖个房子，这个决定有点委屈小叶，为他弟腾房子。”林小叶母亲接过话：“一家人，没啥委屈的，家和万事兴嘛，再说了啊是出来盖房子嘛，又不是被赶出来没地方住。”
郗四海又接着说：“谢谢爸妈理解，就是盖房子这段时间需要小叶在家住着，不然家里边住不开。”
“住着，住着。自己家姑娘想住多久住多久。又不是在别人家。”林父道。
林小叶的嫂子又接过话：“住着挺好，这自从结了婚，还没在家长住过呢，你要是在家不就又跟你结婚前似的了，有人给我上树摘桃吃了。”
林小叶跟嫂子的关系很好，嫂子待林小叶也很好，林小叶结婚前总是经常跟嫂子一起上山摘水果吃。一起挖野菜，一起做好多事情。自从林小叶结婚了，林嫂也觉得孤独了好多。林小叶回家住她并不觉得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而是觉得很开心。
林母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表情道：“不需要小叶给干活的人做饭啊？”郗四海赶紧接话：“不用不用，都是我们工程队的，没那么多说道。”
郗四海安顿好林小叶回到了家里。郗蓝衣看见他问道：“你还知道回来？”
郗四海站在地下跟郗蓝衣与郗鸿鹄说道：“回来是一定要回来的，这是家。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二老的儿子。连山也快结婚了，房子我们倒出来给他结婚用，我们自己出去盖房子。不用你们出钱出力。但是在房子没盖好之前，我得回来住。盖好了我们马上搬出去。就这些没别的。”郗四海转身就要走。
郗蓝衣叫住他：“你这是要闹哪样？为了那个小妖精不要我跟你爸了？”
“爸妈永远是爸妈，我没不要，婚我是不会离的。我当年出去打工就是为了林小叶，要不然我现在还放羊呢。到啥时候我都是你们大儿子，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了。我不求妈对小叶好，只求让我们出去，你把小叶当个陌生人就好。”说完郗四海走了。
郗蓝衣还要说什么被郗鸿鹄叫住了：“好了，孩子大了，这么做也没错，由他去吧。”
家里的变化郗连山，郗江川，郗雨寒，郗望并不知道。郗连山在外地跟高颖干着倒卖蔬菜的买卖，郗江川郗雨寒在大学也在外地，郗望已经上了高中开始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最先知道这些的是郗望。
郗望放月假回家，像往常一样进门就喊嫂子林小叶，但是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复。郗蓝衣答应着：“五回来了。”郗望进屋看见就郗蓝衣自己一个人问道：“妈就你自己在家呢？我嫂子呢？”郗蓝衣沉默了几秒说道：“你嫂子回娘家了。”“哦，啥时候回来？”郗望收拾着书包问着。
郗蓝衣：“过几天就回来了，你饿不想吃啥妈给你做。”郗望说着想吃的东西，紧接着说了一句：“我好不容易放假了，我都想我嫂子了，让我大哥把她接回来吧，等我大哥晚上下班我跟他说。”郗蓝衣听着也不吱声，下地去做饭。
正在这时郗四海回来了，是盖房子干活需要一把铁锹，但是早上拿去的那把坏了，想着回来换一把。郗望看到这时回来的郗四海有些惊讶，跳着跑出屋：“大哥你在家啊，我还想着等你晚上回来跟你说呢，你把我嫂子接回来我都想她了。哦对了，你今天没上班？这也不是农忙的时候你拿铁锹干啥？你刚才干啥去了？我看你从外边回来的，哎呦你这衣服咋这么多泥，你干啥呢大哥？”一连好几个问题，都没给郗四海回答的时间。
郗四海笑着：“你这读了高中，高中是有说话课，专门教说话的吗？你话咋这么多，这多问题我先回答那个？”
郗望笑着拽着郗四海的胳膊道：“别的先不说，先说接我嫂子的事，你啥时候接回来，你不去我去也行。”
郗四海听了看了看在外屋做饭的郗蓝衣，郗望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看到大哥在往屋里看也随着看了看。聪明的郗望知道这里边一定有事，但是没有人说，亦或是现在还不便说。
郗四海说：“行，等我干完活的。”说完拿起铁锹转身出去。郗望在原地站了几秒，她觉得大嫂不在家的事情一定是跟母亲郗蓝衣有关系，因为她见过母亲刁难大嫂。所以问母亲定然是问不出个结果的。于是郗望跑出去追上大哥直奔主题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因为我大嫂没有小孩不要我大嫂了？你是不是离婚了？要不然我大嫂怎么不在家？要不然你跟妈跟我说大嫂的时候都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事瞒着我。”
郗望向来聪明，看问题透彻，说话也是一击即中。她喜欢林小叶，喜欢林小叶的阳光爱笑，不矫揉造作对她好给她做饭等。她经常跟同学提起她有一个好大嫂，跟同学的嫂子们对比起来林小叶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郗望满脸疑问又期待等着大哥回答，眼神里还有一些惊恐。她害怕她猜的都是真的，她害怕这个大嫂不再是自家人。郗四海想着郗望跟林小叶的感情，也知道郗望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就如实告诉了郗望整件事情的全貌。郗望听了心里是复杂的，她觉得郗蓝衣说话过激不对，她同情林小叶，但是郗蓝衣是自己的母亲，她又不能做什么。郗望知道林小叶跟自己的大哥没有离婚又是高兴的。她庆幸大嫂还是自己的大嫂。
郗望沉默了一会说道：“大哥，你做的对搬出去吧，搬出去很多事情就没有了，我学习挺好的，大哥你放心以后我学医我给大嫂治，你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小孩的。”说完郗望回家了。郗四海看着这个倔强的小背影，心里觉得这个小屁孩长大了。郗望回到家还和往常一样。
郗望放了两天假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收拾书包就要走，郗鸿鹄问道：“小五，你不是放两天假吗？吃完中午饭走就行吧？”郗望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跟同学约好了下午一起去县里的图书馆，我早点走。大哥、爸你们都不用送我，你们去忙房子的事吧，妈你也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行，有同学在车站等我放心吧。”说完跟家人再见后背着书包走出去了。郗望走到通往西罗庄的岔路时，回头看了看，看到没有人跟着自己快速跑到了这条路上。
郗望站在林小叶家门口叫着：“嫂子，嫂子。”林小叶的嫂子听到了出来看见是郗望，叫她进屋。林小叶不在家出去了，去镇里卖蘑菇去了。林小叶嫂子告诉郗望等一会就回来了。
林小叶嫂子喜欢聊天，跟郗望聊着学校的事，还有郗望的学习成绩。还不住的夸赞着，还说林小叶也跟她提起郗望说郗望懂事，学习又努力。郗望听到林小叶夸自己特别开心的问：“我嫂子真这么说我？”林小叶的嫂子笑着说：“我骗你干啥。”郗望开心是因为林小叶心里还有她们，开心林小叶不会不要他们。
林小叶从外边回来了，郗望看见了一下子就跑出去抱住林小叶：“嫂子，我都想你了。”林小叶有些震惊，然后笑着拍着郗望的后背：“你吓我一跳，你咋过来啦，今天放假了？是不是今天回学校？咋没让你哥送你去车站？”
郗望松开手道：“我没告诉他们我过来，你可别跟他们说。”林小叶笑着，郗望像个孩子一样拽着林小叶的一只手道：“嫂子，你别生我妈的气。”一句话说完林小叶没有什么反应，郗望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接着说：“我不是为我妈开脱什么，我就是想你别生气，我大哥现在房子地基啥的都打好了，也正盖着呢，盖好了你就回家，你不能不要我大哥”越说越着急语速特别快。
林小叶笑了伸手播弄着郗望耳边的头发放到耳后道：“回家，房子盖好了就回家，傻丫头放心吧。”然后用手指了指屋里示意小点声说着：“他们不知道。”然后笑了。
林小叶牵着郗望往屋里走道：“走，给你做好吃的。”郗望在这吃过午饭，林小叶骑车送郗望去车站。郗望看着远方的车过来了对林小叶说：“嫂子，我学习好。”
林小叶笑着：“我知道啊”郗望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我学习好，我也会好好学习，我想好了以后我要学医，嫂子你跟我大哥一定会有自己的小孩的。”话语让林小叶很感动，车来了，郗望上车，林小叶喊到：“嫂子信你。”
郗蓝衣听了自然是高兴的说道：“是，也懂事。”又有人说：“咱们庄里，这年轻好看又能干的媳妇，他们老郗家现在就占了两个了，你看他家老大媳妇地里家里的活都整的轴承着呢。”
郗蓝衣听到别人夸林小叶自然是得意的。这个说话的这个人随后话锋一转道：“不像那应生他家媳妇，天天地里的活都不干，也不下地，长的跟你家老大媳妇也没法比。”另外一个人接过去道：“应生他媳妇长的倒是跟人家小叶没法比，但是不懒，那没生孩子之前也是勤快人，家里外头的整的也都挺好，这不是自从生了那俩双吧这不是得照顾孩子吗，那那还顾得过来。”
郗蓝衣听后脸一下就变了，应生跟郗四海是同一年结婚，还比郗四海晚了两个月现在应生有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郗四海林小叶却是无儿无女。街坊邻里表面都夸奖着郗家的孩子，暗地里都讲究郗四海娶的媳妇，说林小叶不生养，林小叶的贤惠孝顺那是觉得对老郗家愧得慌。郗蓝衣听完这话起身就要走，后边一个人说：“不在呆一会了，嫂子。”郗蓝衣语气缓和道：“不了，刚想起来家里还有点活没忙完呢。”说完郗蓝衣走回家。
一进家门看到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林小叶，林小叶抬头看到郗蓝衣说道：“妈回来了，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咋没多呆一会现在天长。”
郗蓝衣怨恨的眼神盯着林小叶，林小叶有一些害怕。郗蓝衣说到：“别人都抱孙子在外边玩，我玩啥。”说完走近屋里。林小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郗蓝衣进屋又被郗鸿鹄说了一顿：“你说哪干啥？”郗蓝衣生气的回复道：“我说错了？我说的是事实。”
郗四海从外边扛着柴和回来，看到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林小叶眼睛红红的，放下柴上前关切的问道：“咋啦，小叶，咋还哭了？”
林小叶笑着：“没事，刚才沙子吹进了眼睛里，揉一揉就好了。”郗四海信以为真进了屋里。
郗蓝衣看着刚才郗四海跟林小叶耳语赶忙上前搭话：“四海回来了。”
“嗯妈，回来了。”从郗四海的态度郗蓝衣判断林小叶应该不曾说什么。
郗四海林小叶结婚的第三年依旧没有孩子，此时的郗蓝衣稍有心情不好就会迁怒于林小叶，林小叶也一直不敢反驳，也不曾同郗四海讲过这些。郗蓝衣在人前还会控制着些，毕竟她迁怒林小叶郗鸿鹄会说她，如果郗四海知道了也会伤心。
这天同村的人给郗家送来了胡萝卜，当时就林小叶跟郗蓝衣在家，郗鸿鹄去地里干活了，郗四海去工程队上班了。此时的郗四海已经不需要在干体力活，由于个人能力及情商已经成为了工程队的代工小领导。不仅挣得比以前多，体力上也轻松了不少，就是需要管理工程队操心了些。
同村的婶子告诉林小叶这是自家的胡萝卜脆甜脆甜的好吃着呢，林小叶谢过婶子，把胡萝卜拿进屋。郗蓝衣是比较爱吃胡萝卜的，林小叶在屋外探着头向里看问到：“妈，婶子刚给送的胡萝卜，刚挖出来的新鲜着呢，我给您洗个您尝尝？”郗蓝衣平和着说：“洗个吧，她家这胡萝卜去年就吃过，是好吃。”郗蓝衣的好态度，林小叶是开心的。林小叶洗了两个胡萝卜放在盆里端到了郗蓝衣面前，又问到：“妈今天中午你想吃啥，一会就该做午饭了。”“吃稀饭吧，再把早上的两个大饼子热上，你爸下地回来吃，”郗蓝衣道。林小叶答应着点头。
林小叶随即出门拿柴和。郗蓝衣坐在屋里往外看，看着应生他妈抱着大孙子从门前路过，郗蓝衣马上往后撤了撤不在看外边。因为看到这一目对林小叶的怨气又起来了。
林小叶在抱柴和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手里拎着东西的郗四海。林小叶表情是惊讶的，往常郗四海是需要晚上才下班回来的，中午是不回家吃的。林小叶刚要开口喊郗四海的名字，郗四海就做出了嘘声手势示意林小叶别讲话，又指了指手里拎着的糕点，又指了指屋里，林小叶明白了郗四海这是买了郗蓝衣喜欢吃的糕点给她带回来了想给她惊喜。
郗四海弯着腰躲在林小叶抱的柴和后边跟林小叶一起进屋。郗蓝衣听到脚步声问道：“你刚才在外边看见应生他妈了吗？”郗四海刚想进屋，听见郗蓝衣在问话就停下了脚步，面带微笑看着林小叶示意她回答，回答完他再进屋给郗蓝衣惊喜。林小叶面带微笑欢快的语气说：“看到了。”
郗蓝衣听着林小叶的语气这么轻快质问道：“听你这意思还挺开心，没看见人家抱着孩子呢，你没有你有啥开心的？”郗蓝衣把胡萝卜摔在了炕上。
郗四海听到马上冲进了屋里，林小叶想拽不想让郗四海跟郗蓝衣发生冲突但是没拽住。也紧跟着跑进屋里。郗蓝衣看见郗四海一脸震惊然后笑着：“四海，啥时候回来的，今天中午咋还回来了？”
郗四海并未搭话，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炕上无奈的说道：“妈，医生说了我俩不是不能生，这得慢慢来，你说这，哎呀”
郗蓝衣见到郗四海这样马上说道：“哎呀，妈知道，知道，就是那么一说一说，”语气缓和着。眼神斜愣着看了一眼林小叶语气强压着缓和：“做饭去吧，多做点四海回来了。”林小叶低着头出去了，因为郗四海在家，林小叶免受了更大的波澜。
郗蓝衣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童子尿煮的小孩发丝，发丝在烧成灰用热水冲服坚持吃就能生养。郗蓝衣给林小叶弄着吃，东西实在难以下咽，林小叶第一天吃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肚子疼，郗四海问了才知道是郗蓝衣给林小叶吃了偏方，郗四海叮嘱林小叶以后不要乱吃这些东西，郗蓝衣哪里她去说。
第二天一早郗蓝衣到处找她烧好的发丝灰，怎么也找不到。她问道：“小叶，你看见那发丝灰了吗？”
郗四海答道：“我给扔了。”郗蓝衣听到这句话瞬间生气：“扔了干啥？那是我昨天拉着脸在别人那要来的。”说着用手拍着自己的脸。
郗四海无奈生气但是还是压着怒火：“妈，你得相信医生，那偏方是会吃死人的。”
郗蓝衣继续吼道：“不生养那就是绝后，你是想让我跟你爸出去被戳脊梁骨呗？”郗鸿鹄任由郗蓝衣撒着泼并未制止。
“说了多少次了，能治好，能治好”郗四海说着。
郗蓝衣的怒吼依旧不停止：“四海，你是被妖精迷了心了，连你爹你妈都不顾了，不生不养的干啥，你就不要她了，离婚再找一个，咋滴也比这不生不养的强”
郗蓝衣一边说郗四海一边制止的叫着：“妈你别说了，你能不能别说了。”郗蓝衣，郗四海的声音重叠着。
郗四海喊着：“爸你说句话。”林小叶则在屋里泪流满面。郗四海话音刚落，郗蓝衣就瘫坐在地上，生气让郗蓝衣双腿无力，郗四海赶紧上前扶着：“妈，你咋啦？”
郗鸿鹄林小叶听到这句话都从屋里跑出来。林小叶擦着眼泪道：“妈，你咋啦，我扶你起来，咱们去医院。”郗蓝衣用力甩开林小叶的手：“都是你，要不是你，四海也不能这么对我，你个不生养的小妖精。”林小叶蹲在原地不动。
郗四海抱着郗蓝衣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肺部问题严重了些，这都是早年的旧疾，打个点滴歇一歇就好了明天就能出院。郗四海要留下来陪护，郗鸿鹄让他回了家，郗鸿鹄留了下来。
郗四海晚上回到家，看见林小叶收拾了衣服包裹，坐在炕沿边上。郗四海问道：“小叶你收拾东西呢？”林小叶没回复而是问道：“妈咋样了？”郗四海坐在炕沿边握起林小叶的手道：“没事，打个针明天就回来了。”
林小叶哦了一声道：“没事就好，四海我们离婚吧。”声音是那么的平静，表情也是那么的平和，眼神里满是笃定，这个决定好像是她思考良久才有勇气说出来的。
郗四海眼神慌了攥紧林小叶问道：“小叶，我们结婚的时候说好了要过一辈子的，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三年，我们……”林小叶没有再让郗四海说下去直接接过话：“你妈今天说得对。话是不好听，但是却没有错。你可以在找一个然后有自己的孩子。”
郗四海打断了林小叶的话：“医生说了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医生说是有可能，不是可以”林小叶强调。
郗四海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婚。林小叶见郗四海语气坚决道：“四海，你为我考虑考虑，我受不了了，我每天要挨骂，你自当是为我好，放过我行吗？”林小叶以为这样说郗四海会因为心疼自己而离婚。但是郗四海听后一下子哭了，把林小叶揽入怀里：“小叶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这么受委屈，是我没处理好。以后我一定照顾好你，我们不离婚，你别离开我。”
林小叶心里的确不想离婚，但是她不想耽误郗四海，林小叶推开郗四海大吼：“你处理不好的，我也不想在受委屈了。”郗四海握住林小叶的手语气温柔的说道：“小叶，小叶，相信我我可以的。”林小叶不在挣扎。
第二天郗蓝衣回家了，郗四海叮嘱林小叶不用出去接郗蓝衣，也不用去郗蓝衣的屋里看郗蓝衣。让她在屋里呆着。郗蓝衣坐在炕上，看着郗四海忙上忙下的端茶倒水问道：“那个小妖精呢？”
郗四海语气强硬的喊了一声妈。郗蓝衣没有要住嘴的架势：“咋的，那就是个害人的祸害精，还不让说了。”郗蓝衣看着炕上的胡萝卜拿起来又接着说：“她要是能生出来胡萝卜这么大的都行，我也不至于出去被别人戳脊梁骨，她爹她妈咋就把这么个害人精嫁出来祸害人了呢，要是知道不生养就留在家里别出来断别人的后，良心真黑？”
郗蓝衣像个泼妇一样句句扎心，郗蓝衣撒着泼，郗四海一直在拦着不让她说。声音交叠着，但是是拦不住的。郗蓝衣一心想着让郗四海离婚。
林小叶在另外一个屋里听着字字扎心，随即冲了过来对着郗蓝衣愤怒又强行压制着语气说道：“往常你怎么刁难我，我忍，我让，我看你是郗四海他妈的份上，是我没孩子，我愧的慌对你们郗家，你骂我好，打我好我是郗四海的媳妇，你们老郗家的儿媳妇，吃一锅饭。但是我爸我妈不是该你骂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在胡说我林小叶也不顾及什么长幼尊卑，名声不名声的我撕烂你郗蓝衣的嘴，你不就是想让郗四海跟我离婚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林小叶一天都不想跟你在一个屋檐下呆着了。”林小叶从提到自己父母的时候就泪流满面，父母大半辈子名声好人也好，没成想因为自己遭到了别人的谩骂。林小叶说着郗四海只是看着林小叶不曾有一句阻拦，只是在提到撕烂郗蓝衣的嘴时郗四海才出声叫了一声小叶而已。郗蓝衣郗鸿鹄被林小叶的行为震惊到了。整个过程只字未语。林小叶说完转身回屋拿起包裹就走出了门。
郗蓝衣被林小叶回怼了一番开始又哭又闹的嚷着：“不得了了，这是要翻了天了。”双手拍打着炕跟大腿。郗四海冲出去，郗蓝衣在后边喊着：“郗四海你今天要是出去，你就不是我儿子。”郗四海没有听郗蓝衣的话，径直冲出去。
屋里的郗鸿鹄吼道：“别哭啦。”郗蓝衣消停了。“你说就说，你说人家爹妈干啥？”郗鸿鹄很是无奈。郗蓝衣也不做声。
林小叶哭着背着包裹往家走，可是她现在的状态样子她不能回家，回家爸妈哥哥嫂子都会担心的。林小叶坐在了几年前郗四海总是坐在山上眺望她家的地方。她哭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日子过成了今天的样子。她的反击在她心里她觉得她这次是与孝顺的郗四海真的过到头了。她笑着哭着，笑因为郗四海这次一定会跟他离婚，哭也是因为这次是真的会失去郗四海，也不知道回家怎么跟爸妈说。
郗四海追了过来坐到了林小叶身边，林小叶是诧异的。郗四海抱着哭泣的林小叶道：“让你受委屈了”郗四海也哭了。林小叶平和的说道：“明天我们去离婚吧。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郗四海松开林小叶眼神坚定的看着林小叶：“我说过我不会离婚，我不想为我妈辩解什么，我也不想在跟你说着别的，我今天追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我不会让你在受这样的委屈。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我们不离婚，你相信我好吗？”林小叶看着郗四海泪止不住的流就是不说话。郗四海又重复着：“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处理好。我们不离婚，不离婚，嗯？”林小叶流着泪点点头。
郗四海把林小叶送回了娘家。走近林小叶父母的院子门口郗四海喊道：“爸妈，小叶我俩回来了。”首先出来的是林小叶的嫂子，看着林小叶红着眼睛马上目光转移到郗四海身上问道：“咋了，小叶受啥委屈了，这哭成这样？”林小叶赶忙搭话：“没有嫂子，刚才沙子迷了眼”林小叶嫂子接着问道：“那他咋没这么红呢？”林小叶笑道：“他迷的没有我迷的多。”几人笑着进屋。
郗四海说：“家里的弟弟郗连山要结婚了，这不是没有婚房吗？就想着他跟小叶搬出去，在外边在盖个房子，这个决定有点委屈小叶，为他弟腾房子。”林小叶母亲接过话：“一家人，没啥委屈的，家和万事兴嘛，再说了啊是出来盖房子嘛，又不是被赶出来没地方住。”
郗四海又接着说：“谢谢爸妈理解，就是盖房子这段时间需要小叶在家住着，不然家里边住不开。”
“住着，住着。自己家姑娘想住多久住多久。又不是在别人家。”林父道。
林小叶的嫂子又接过话：“住着挺好，这自从结了婚，还没在家长住过呢，你要是在家不就又跟你结婚前似的了，有人给我上树摘桃吃了。”
林小叶跟嫂子的关系很好，嫂子待林小叶也很好，林小叶结婚前总是经常跟嫂子一起上山摘水果吃。一起挖野菜，一起做好多事情。自从林小叶结婚了，林嫂也觉得孤独了好多。林小叶回家住她并不觉得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而是觉得很开心。
林母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表情道：“不需要小叶给干活的人做饭啊？”郗四海赶紧接话：“不用不用，都是我们工程队的，没那么多说道。”
郗四海安顿好林小叶回到了家里。郗蓝衣看见他问道：“你还知道回来？”
郗四海站在地下跟郗蓝衣与郗鸿鹄说道：“回来是一定要回来的，这是家。日子也是要过下去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二老的儿子。连山也快结婚了，房子我们倒出来给他结婚用，我们自己出去盖房子。不用你们出钱出力。但是在房子没盖好之前，我得回来住。盖好了我们马上搬出去。就这些没别的。”郗四海转身就要走。
郗蓝衣叫住他：“你这是要闹哪样？为了那个小妖精不要我跟你爸了？”
“爸妈永远是爸妈，我没不要，婚我是不会离的。我当年出去打工就是为了林小叶，要不然我现在还放羊呢。到啥时候我都是你们大儿子，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了。我不求妈对小叶好，只求让我们出去，你把小叶当个陌生人就好。”说完郗四海走了。
郗蓝衣还要说什么被郗鸿鹄叫住了：“好了，孩子大了，这么做也没错，由他去吧。”
家里的变化郗连山，郗江川，郗雨寒，郗望并不知道。郗连山在外地跟高颖干着倒卖蔬菜的买卖，郗江川郗雨寒在大学也在外地，郗望已经上了高中开始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最先知道这些的是郗望。
郗望放月假回家，像往常一样进门就喊嫂子林小叶，但是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复。郗蓝衣答应着：“五回来了。”郗望进屋看见就郗蓝衣自己一个人问道：“妈就你自己在家呢？我嫂子呢？”郗蓝衣沉默了几秒说道：“你嫂子回娘家了。”“哦，啥时候回来？”郗望收拾着书包问着。
郗蓝衣：“过几天就回来了，你饿不想吃啥妈给你做。”郗望说着想吃的东西，紧接着说了一句：“我好不容易放假了，我都想我嫂子了，让我大哥把她接回来吧，等我大哥晚上下班我跟他说。”郗蓝衣听着也不吱声，下地去做饭。
正在这时郗四海回来了，是盖房子干活需要一把铁锹，但是早上拿去的那把坏了，想着回来换一把。郗望看到这时回来的郗四海有些惊讶，跳着跑出屋：“大哥你在家啊，我还想着等你晚上回来跟你说呢，你把我嫂子接回来我都想她了。哦对了，你今天没上班？这也不是农忙的时候你拿铁锹干啥？你刚才干啥去了？我看你从外边回来的，哎呦你这衣服咋这么多泥，你干啥呢大哥？”一连好几个问题，都没给郗四海回答的时间。
郗四海笑着：“你这读了高中，高中是有说话课，专门教说话的吗？你话咋这么多，这多问题我先回答那个？”
郗望笑着拽着郗四海的胳膊道：“别的先不说，先说接我嫂子的事，你啥时候接回来，你不去我去也行。”
郗四海听了看了看在外屋做饭的郗蓝衣，郗望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看到大哥在往屋里看也随着看了看。聪明的郗望知道这里边一定有事，但是没有人说，亦或是现在还不便说。
郗四海说：“行，等我干完活的。”说完拿起铁锹转身出去。郗望在原地站了几秒，她觉得大嫂不在家的事情一定是跟母亲郗蓝衣有关系，因为她见过母亲刁难大嫂。所以问母亲定然是问不出个结果的。于是郗望跑出去追上大哥直奔主题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因为我大嫂没有小孩不要我大嫂了？你是不是离婚了？要不然我大嫂怎么不在家？要不然你跟妈跟我说大嫂的时候都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事瞒着我。”
郗望向来聪明，看问题透彻，说话也是一击即中。她喜欢林小叶，喜欢林小叶的阳光爱笑，不矫揉造作对她好给她做饭等。她经常跟同学提起她有一个好大嫂，跟同学的嫂子们对比起来林小叶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郗望满脸疑问又期待等着大哥回答，眼神里还有一些惊恐。她害怕她猜的都是真的，她害怕这个大嫂不再是自家人。郗四海想着郗望跟林小叶的感情，也知道郗望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就如实告诉了郗望整件事情的全貌。郗望听了心里是复杂的，她觉得郗蓝衣说话过激不对，她同情林小叶，但是郗蓝衣是自己的母亲，她又不能做什么。郗望知道林小叶跟自己的大哥没有离婚又是高兴的。她庆幸大嫂还是自己的大嫂。
郗望沉默了一会说道：“大哥，你做的对搬出去吧，搬出去很多事情就没有了，我学习挺好的，大哥你放心以后我学医我给大嫂治，你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小孩的。”说完郗望回家了。郗四海看着这个倔强的小背影，心里觉得这个小屁孩长大了。郗望回到家还和往常一样。
郗望放了两天假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收拾书包就要走，郗鸿鹄问道：“小五，你不是放两天假吗？吃完中午饭走就行吧？”郗望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跟同学约好了下午一起去县里的图书馆，我早点走。大哥、爸你们都不用送我，你们去忙房子的事吧，妈你也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行，有同学在车站等我放心吧。”说完跟家人再见后背着书包走出去了。郗望走到通往西罗庄的岔路时，回头看了看，看到没有人跟着自己快速跑到了这条路上。
郗望站在林小叶家门口叫着：“嫂子，嫂子。”林小叶的嫂子听到了出来看见是郗望，叫她进屋。林小叶不在家出去了，去镇里卖蘑菇去了。林小叶嫂子告诉郗望等一会就回来了。
林小叶嫂子喜欢聊天，跟郗望聊着学校的事，还有郗望的学习成绩。还不住的夸赞着，还说林小叶也跟她提起郗望说郗望懂事，学习又努力。郗望听到林小叶夸自己特别开心的问：“我嫂子真这么说我？”林小叶的嫂子笑着说：“我骗你干啥。”郗望开心是因为林小叶心里还有她们，开心林小叶不会不要他们。
林小叶从外边回来了，郗望看见了一下子就跑出去抱住林小叶：“嫂子，我都想你了。”林小叶有些震惊，然后笑着拍着郗望的后背：“你吓我一跳，你咋过来啦，今天放假了？是不是今天回学校？咋没让你哥送你去车站？”
郗望松开手道：“我没告诉他们我过来，你可别跟他们说。”林小叶笑着，郗望像个孩子一样拽着林小叶的一只手道：“嫂子，你别生我妈的气。”一句话说完林小叶没有什么反应，郗望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接着说：“我不是为我妈开脱什么，我就是想你别生气，我大哥现在房子地基啥的都打好了，也正盖着呢，盖好了你就回家，你不能不要我大哥”越说越着急语速特别快。
林小叶笑了伸手播弄着郗望耳边的头发放到耳后道：“回家，房子盖好了就回家，傻丫头放心吧。”然后用手指了指屋里示意小点声说着：“他们不知道。”然后笑了。
林小叶牵着郗望往屋里走道：“走，给你做好吃的。”郗望在这吃过午饭，林小叶骑车送郗望去车站。郗望看着远方的车过来了对林小叶说：“嫂子，我学习好。”
林小叶笑着：“我知道啊”郗望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我学习好，我也会好好学习，我想好了以后我要学医，嫂子你跟我大哥一定会有自己的小孩的。”话语让林小叶很感动，车来了，郗望上车，林小叶喊到：“嫂子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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