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一样的日常
信息畸点‘观测者’进入后，会随着观测者的认知而在一定范围内逐渐改变，其所携带的负面信息会以最符合观测者认知的状态出现。
一个怕蛇的人会见到角落中隐藏的蛇虫；一个怕鬼的人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害怕受伤的人会直面他所知道的最残暴的匪徒。
那，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呢？
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只要是人类……亦或者说，只要有思维，就一定存在所恐惧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找遍了世界都没有找到他害怕的东西，基于他的认知所固化的信息畸点……将会变成真正的地狱。
“你就这么想。”冰凌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举例道：“比如说上头来检查了，聪明一点的官员会故意留下几个明显的破绽，让上头批评一顿，这事儿算过去了。如果表现得太好——除非你真的能做到完美，否则反而会被上头更用心的针对。话说你要是社恐就好了，那样我们固化的信息畸点大概只会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广场……充其量你穿着奇装异服被人盯着看，虽然对社恐来说这也难受得要死啦，总归是没有性命之虞的。”
“要说完全没有遗憾，那就是在骗人了。”叶凡无视冰凌的絮絮叨叨，安稳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从容回答：“但我清楚我的能力，我高中三年是尽了力的，考不上好的大学是能力不足。总会有人考不上大学嘛，时也命也，我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情。”
面前姓牛的心理医生轻轻点头，笑容温和，虽然个子不高、也不帅，有些胖乎乎、还秃顶，但就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专业能力过硬吧。
冰凌撇撇嘴，‘戚’了一声，在医生房间里到处翻看。
“那，我们请你的父母进来，一起聊聊可以吗？”牛医生问道。
叶凡同意后，趴在门口偷听，却因为房间门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没听到，急得抓耳挠腮的叶父叶母被医生引进了房间，四人（如果不考虑一直絮叨着的冰凌）又谈了小半个钟头，叶父叶母才算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自家儿子因为没考上大学而发疯了。
“那他自言自语这个问题——”叶父询问道。
“这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喜欢自言自语。不过一般来说这样做的女孩子更多一些，男孩子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不应该露出一点软弱和迷茫，害怕会被人笑话。但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心态，所以您家孩子能够坦然用这种方式和他自己对话，反而是一件好事。”牛医生解释道。
叶凡目光瞟过趴在医生办公桌上，盯着自动旋转的地球仪发呆的冰凌，后者发觉了他的目光，抬头明媚一笑。叶凡叹了口气，他真不觉得自己这是什么‘很正常’的状态。不过人家医生这么说了，自家父母也这么信了，之后在家里和冰凌交流就应该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叶凡很不适应‘心灵通讯’，他还是更喜欢语言交流。
日子一天天过去，偶尔赵紫菀和史岩会带来几个玩密室的，就去木屋组织一场，听那些玩家被吓得尖叫，偶尔也有嚷嚷着挑战极限的，冰凌就耸耸肩，转手把木屋的真实程度提高一个级别——到目前为止嚷嚷着挑战极限的玩家还没有一个成功过的，通常都是晕倒在地，被史岩和叶凡抬到床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有几个实在被吓坏了的需要冰凌进行一下信息干预，大多数原本就是冲着被吓坏来的，玩得尽兴而归。加上叶凡自己去一些网络平台和聊天群打广告，隔一两天就有人来玩。游客不多，加上木屋是纯粹的信息存在，有冰凌这个‘枯荣’的帮助，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打扫收拾，省了很多功夫。
虽然冰凌不建议叶凡展开什么克服恐惧的专项训练，但日常的锻炼总归是有益无害的。六点钟起床，跑两圈，做一组运动。其他空闲时间里，叶凡考过了驾照，又在木屋里安了几个摄像头，在佛塔一层收拾了一块空地，订做了个简易的控制器。一来是方便史岩和赵紫菀控制木屋机关，虽然两人的手艺相比可以直接控制信息的冰凌差了不止一点，但得益于信息畸点本身的优秀，也足够应对大多情况了。二来是可以用监控素材剪辑一下‘玩家被惊吓片段’，放到一个叫‘噼里啪啦’的视频网站，也收获了小一万的关注。
叶凡正在回应视频评论区观众的几个问题，手机嗡嗡一震，打开发现时收到了史岩的消息。
【今晚有个朋友介绍过来的，一个人来，他愿意出两人份的钱，不想和别人搭伙。】
一般都是三四个人一起，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来玩恐怖密室的，这让叶凡有些好奇，但考虑到今晚的安排，他还是给史岩回消息道：
【可以的，那今天密室那边就由你安排了。我和冰凌去逛逛街。】
【OK，多照顾点人家姑娘，人跟你在一起不容易。】
看到这条消息的冰凌被逗得咯咯直笑，叶凡满脸黑线。他是真没想到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看上去不像学生，更像家长的史岩竟然也是个恋爱脑，而且看样子完全信了冰凌骗赵紫菀的那套话。
天可见怜——一个无家可归的美少女，主动倒贴给一个要颜值没颜值，要身高没身高的穷小子，这种故事现在小说里都不流行了好吗？！
“呐。”冰凌手指轻轻挑起叶凡的下巴，虽然基本上没有触觉反馈，但叶凡还是下意识的抬头，和坐在面前电脑桌一侧的冰凌对视。
“我想……”冰凌罕见地有些迟疑：“我想换个发型。”
“唉？”
“我想留短发。”
“为什么？”叶凡不解。在离开信息畸点后，他所看到的冰凌纯粹是一个意识投影，可以随意变更外形——事实上冰凌经常借此戏弄他。按理来说以冰凌这种性格，换个发型这种问题是压根不会和他商量的。
“因为……”冰凌低头沉吟片刻，抬头正色道：“因为我不想你看到我，全是她的模样。”
“……现在我已经不在意了。”
“但我在意。”
叶凡沉默不语。
“我要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长着她的模样，你肯定会回答喜欢我。”冰凌从电脑桌上跳下来，信步到叶凡身后，声音有些低沉：“但我们都很清楚……这不是实话，至少不完全是。”
“……”
“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又不是以你必须爱我为前提，或是目的，才去爱你的。”冰凌的语气瞬间从低沉转到轻快，带着爱意，让叶凡不禁回头，看到她原本垂到后背的长发已经消失，换来的是颇为中性风格的长短发，少了一点温柔，多了两分帅气。
“你以后要睡别的女人我完全不管。”冰凌把脸庞贴近叶凡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占有欲：“但——我是你最爱的人，这个地位不许任何别的人或东西来挑战。”
叶凡先是愕然，随后目光中的惊讶一点点化作温柔，他轻轻托着冰凌的脸颊，在唇上印下一吻。现在的冰凌明明只是一个心理投影，压根没有实体存在，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却像是触电一般，连退两步才站稳，脸颊通红，嘴唇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果然如此。叶凡心下了然，冰凌的表现与其说是霸道、是占有，倒不如说是‘恐惧’。她担心自己被抛弃，担心叶凡对她的感情只是对曾经那份月光的依恋，所以强硬地和她外表的现实来源进行切割，强硬地要求叶凡接受她的爱意。
但……
叶凡起身，步步紧逼，把冰凌逼到墙角，看着一向强势的少女把脑袋转向一边、紧闭双眼、脸红到耳朵根的可爱模样，叶凡哑然失笑：“但……这不是爱呀。”
冰凌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惊恐。
“我还不清楚爱到底是什么，我想你其实也不清楚。虽然我们都对彼此心动……”
冰凌听到这里，眼中的恐慌少了很多，转而低下头去，嘟囔道：“谁心动了……”
刚才那么横，现在怎么又开始傲娇了？——叶凡搞不明白少女的心思，干脆按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了：“但这份心动中掺杂了很多‘爱’以外的东西，像是依赖，像是激情。让时间来一点点打磨掉这些不牢固的感情，剩下的那颗炼不化的内里才是真正的爱——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好啦好啦！”冰凌直接从叶凡身上穿了过去，叶凡回头，看到少女背对着他：“反正——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吧？”
“会的。”不同于那晚的搪塞，今天的叶凡认真地许下承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们可以真正的爱上对方，永远在一起。我会尽我能力去照顾你，让你开心，让你幸福。”
冰凌扭头‘哼’了一声，但微微颤动的小指还是出卖了少女的心思。女孩的感情总是这么奇怪，在叶凡还在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彷徨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冰凌向来是直接展开攻势。等到叶凡坦诚地表达了爱意，冰凌又开始害羞起来了。
如果是别的女孩有这种反应，以叶凡呆头呆脑的程度，大概会手足无措一阵，或者缠着对方要个清楚的回答。但他和冰凌的思维是相通的，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少女心底的甜蜜与羞怯，也就轻笑一声，虚握住冰凌的手：“走啦，夜市该开门了——等等，我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出来之后请我去什么……怀远夜市吃宵夜的，还记得吗？”
“那个夜市早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冰凌摇摇头，她之前问过叶凡，县城里那家夜市两年前就被另一家夜市取代了。
“那我不管。”叶凡罕见地有些胡搅蛮缠，更像是面对爱人的撒娇：“你答应我的。”
“哦？”冰凌轻轻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坏笑，伸出手来摊开在叶凡面前。
叶凡不明所以。
“包养女孩子，不要给零花钱的吗？”
“来真的啊？”
“要不然我哪有钱请你吃饭。”
“行——多少？”
“一个月少说十万吧。”
“哪儿这么贵？！”
“哟哟哟，这点钱都出不起还学人家玩包养。况且我是什么花样都随便玩的好吧——要不要试试触手？听说有些人会很喜欢。”
“不要弄出这种东西啊！好恶心——”
吵吵闹闹间，锁上房门，叶凡不再言语，听着冰凌在耳边的声音，偶尔在心底里回话。
同时，湖心岛木屋前，灯光下除了史岩和赵紫菀，还有一个男子，三十出头，高俊瘦削、戴了金边无框眼镜，衬衫与长裤打理得一丝不苟，是赵紫菀理想中的‘大叔’模样。她期待着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叔在密室中表现得和现在一样从容不迫——就像小说里常写的那样；但更期待看到这个大叔被吓得尖叫连连的模样。
“冯先生。”史岩面对着这位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大叔，对比了人家的高挑身形和自己胖呼呼的肚子，深感压力，他不愿过多闲聊，开门见山问道：“你想玩什么难度的”
冯一峰语调平淡，不急不缓，从容而优雅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
“最低难度。”
“唉？”赵紫菀怀疑自己听岔了。
冯一峰温和一笑，解释道：“循序渐进嘛。请先给我介绍一下最低难度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紫菀总感觉自己看到冯一峰脸红了一下，但随即打消了这种想法——这种久经沧桑的帅大叔怎么可能这么胆小嘛！
一个怕蛇的人会见到角落中隐藏的蛇虫；一个怕鬼的人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害怕受伤的人会直面他所知道的最残暴的匪徒。
那，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呢？
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只要是人类……亦或者说，只要有思维，就一定存在所恐惧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找遍了世界都没有找到他害怕的东西，基于他的认知所固化的信息畸点……将会变成真正的地狱。
“你就这么想。”冰凌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举例道：“比如说上头来检查了，聪明一点的官员会故意留下几个明显的破绽，让上头批评一顿，这事儿算过去了。如果表现得太好——除非你真的能做到完美，否则反而会被上头更用心的针对。话说你要是社恐就好了，那样我们固化的信息畸点大概只会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广场……充其量你穿着奇装异服被人盯着看，虽然对社恐来说这也难受得要死啦，总归是没有性命之虞的。”
“要说完全没有遗憾，那就是在骗人了。”叶凡无视冰凌的絮絮叨叨，安稳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从容回答：“但我清楚我的能力，我高中三年是尽了力的，考不上好的大学是能力不足。总会有人考不上大学嘛，时也命也，我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情。”
面前姓牛的心理医生轻轻点头，笑容温和，虽然个子不高、也不帅，有些胖乎乎、还秃顶，但就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专业能力过硬吧。
冰凌撇撇嘴，‘戚’了一声，在医生房间里到处翻看。
“那，我们请你的父母进来，一起聊聊可以吗？”牛医生问道。
叶凡同意后，趴在门口偷听，却因为房间门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没听到，急得抓耳挠腮的叶父叶母被医生引进了房间，四人（如果不考虑一直絮叨着的冰凌）又谈了小半个钟头，叶父叶母才算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自家儿子因为没考上大学而发疯了。
“那他自言自语这个问题——”叶父询问道。
“这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喜欢自言自语。不过一般来说这样做的女孩子更多一些，男孩子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不应该露出一点软弱和迷茫，害怕会被人笑话。但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心态，所以您家孩子能够坦然用这种方式和他自己对话，反而是一件好事。”牛医生解释道。
叶凡目光瞟过趴在医生办公桌上，盯着自动旋转的地球仪发呆的冰凌，后者发觉了他的目光，抬头明媚一笑。叶凡叹了口气，他真不觉得自己这是什么‘很正常’的状态。不过人家医生这么说了，自家父母也这么信了，之后在家里和冰凌交流就应该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叶凡很不适应‘心灵通讯’，他还是更喜欢语言交流。
日子一天天过去，偶尔赵紫菀和史岩会带来几个玩密室的，就去木屋组织一场，听那些玩家被吓得尖叫，偶尔也有嚷嚷着挑战极限的，冰凌就耸耸肩，转手把木屋的真实程度提高一个级别——到目前为止嚷嚷着挑战极限的玩家还没有一个成功过的，通常都是晕倒在地，被史岩和叶凡抬到床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有几个实在被吓坏了的需要冰凌进行一下信息干预，大多数原本就是冲着被吓坏来的，玩得尽兴而归。加上叶凡自己去一些网络平台和聊天群打广告，隔一两天就有人来玩。游客不多，加上木屋是纯粹的信息存在，有冰凌这个‘枯荣’的帮助，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打扫收拾，省了很多功夫。
虽然冰凌不建议叶凡展开什么克服恐惧的专项训练，但日常的锻炼总归是有益无害的。六点钟起床，跑两圈，做一组运动。其他空闲时间里，叶凡考过了驾照，又在木屋里安了几个摄像头，在佛塔一层收拾了一块空地，订做了个简易的控制器。一来是方便史岩和赵紫菀控制木屋机关，虽然两人的手艺相比可以直接控制信息的冰凌差了不止一点，但得益于信息畸点本身的优秀，也足够应对大多情况了。二来是可以用监控素材剪辑一下‘玩家被惊吓片段’，放到一个叫‘噼里啪啦’的视频网站，也收获了小一万的关注。
叶凡正在回应视频评论区观众的几个问题，手机嗡嗡一震，打开发现时收到了史岩的消息。
【今晚有个朋友介绍过来的，一个人来，他愿意出两人份的钱，不想和别人搭伙。】
一般都是三四个人一起，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来玩恐怖密室的，这让叶凡有些好奇，但考虑到今晚的安排，他还是给史岩回消息道：
【可以的，那今天密室那边就由你安排了。我和冰凌去逛逛街。】
【OK，多照顾点人家姑娘，人跟你在一起不容易。】
看到这条消息的冰凌被逗得咯咯直笑，叶凡满脸黑线。他是真没想到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看上去不像学生，更像家长的史岩竟然也是个恋爱脑，而且看样子完全信了冰凌骗赵紫菀的那套话。
天可见怜——一个无家可归的美少女，主动倒贴给一个要颜值没颜值，要身高没身高的穷小子，这种故事现在小说里都不流行了好吗？！
“呐。”冰凌手指轻轻挑起叶凡的下巴，虽然基本上没有触觉反馈，但叶凡还是下意识的抬头，和坐在面前电脑桌一侧的冰凌对视。
“我想……”冰凌罕见地有些迟疑：“我想换个发型。”
“唉？”
“我想留短发。”
“为什么？”叶凡不解。在离开信息畸点后，他所看到的冰凌纯粹是一个意识投影，可以随意变更外形——事实上冰凌经常借此戏弄他。按理来说以冰凌这种性格，换个发型这种问题是压根不会和他商量的。
“因为……”冰凌低头沉吟片刻，抬头正色道：“因为我不想你看到我，全是她的模样。”
“……现在我已经不在意了。”
“但我在意。”
叶凡沉默不语。
“我要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长着她的模样，你肯定会回答喜欢我。”冰凌从电脑桌上跳下来，信步到叶凡身后，声音有些低沉：“但我们都很清楚……这不是实话，至少不完全是。”
“……”
“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又不是以你必须爱我为前提，或是目的，才去爱你的。”冰凌的语气瞬间从低沉转到轻快，带着爱意，让叶凡不禁回头，看到她原本垂到后背的长发已经消失，换来的是颇为中性风格的长短发，少了一点温柔，多了两分帅气。
“你以后要睡别的女人我完全不管。”冰凌把脸庞贴近叶凡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占有欲：“但——我是你最爱的人，这个地位不许任何别的人或东西来挑战。”
叶凡先是愕然，随后目光中的惊讶一点点化作温柔，他轻轻托着冰凌的脸颊，在唇上印下一吻。现在的冰凌明明只是一个心理投影，压根没有实体存在，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却像是触电一般，连退两步才站稳，脸颊通红，嘴唇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果然如此。叶凡心下了然，冰凌的表现与其说是霸道、是占有，倒不如说是‘恐惧’。她担心自己被抛弃，担心叶凡对她的感情只是对曾经那份月光的依恋，所以强硬地和她外表的现实来源进行切割，强硬地要求叶凡接受她的爱意。
但……
叶凡起身，步步紧逼，把冰凌逼到墙角，看着一向强势的少女把脑袋转向一边、紧闭双眼、脸红到耳朵根的可爱模样，叶凡哑然失笑：“但……这不是爱呀。”
冰凌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惊恐。
“我还不清楚爱到底是什么，我想你其实也不清楚。虽然我们都对彼此心动……”
冰凌听到这里，眼中的恐慌少了很多，转而低下头去，嘟囔道：“谁心动了……”
刚才那么横，现在怎么又开始傲娇了？——叶凡搞不明白少女的心思，干脆按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了：“但这份心动中掺杂了很多‘爱’以外的东西，像是依赖，像是激情。让时间来一点点打磨掉这些不牢固的感情，剩下的那颗炼不化的内里才是真正的爱——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好啦好啦！”冰凌直接从叶凡身上穿了过去，叶凡回头，看到少女背对着他：“反正——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吧？”
“会的。”不同于那晚的搪塞，今天的叶凡认真地许下承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们可以真正的爱上对方，永远在一起。我会尽我能力去照顾你，让你开心，让你幸福。”
冰凌扭头‘哼’了一声，但微微颤动的小指还是出卖了少女的心思。女孩的感情总是这么奇怪，在叶凡还在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彷徨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冰凌向来是直接展开攻势。等到叶凡坦诚地表达了爱意，冰凌又开始害羞起来了。
如果是别的女孩有这种反应，以叶凡呆头呆脑的程度，大概会手足无措一阵，或者缠着对方要个清楚的回答。但他和冰凌的思维是相通的，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少女心底的甜蜜与羞怯，也就轻笑一声，虚握住冰凌的手：“走啦，夜市该开门了——等等，我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出来之后请我去什么……怀远夜市吃宵夜的，还记得吗？”
“那个夜市早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冰凌摇摇头，她之前问过叶凡，县城里那家夜市两年前就被另一家夜市取代了。
“那我不管。”叶凡罕见地有些胡搅蛮缠，更像是面对爱人的撒娇：“你答应我的。”
“哦？”冰凌轻轻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坏笑，伸出手来摊开在叶凡面前。
叶凡不明所以。
“包养女孩子，不要给零花钱的吗？”
“来真的啊？”
“要不然我哪有钱请你吃饭。”
“行——多少？”
“一个月少说十万吧。”
“哪儿这么贵？！”
“哟哟哟，这点钱都出不起还学人家玩包养。况且我是什么花样都随便玩的好吧——要不要试试触手？听说有些人会很喜欢。”
“不要弄出这种东西啊！好恶心——”
吵吵闹闹间，锁上房门，叶凡不再言语，听着冰凌在耳边的声音，偶尔在心底里回话。
同时，湖心岛木屋前，灯光下除了史岩和赵紫菀，还有一个男子，三十出头，高俊瘦削、戴了金边无框眼镜，衬衫与长裤打理得一丝不苟，是赵紫菀理想中的‘大叔’模样。她期待着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叔在密室中表现得和现在一样从容不迫——就像小说里常写的那样；但更期待看到这个大叔被吓得尖叫连连的模样。
“冯先生。”史岩面对着这位像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大叔，对比了人家的高挑身形和自己胖呼呼的肚子，深感压力，他不愿过多闲聊，开门见山问道：“你想玩什么难度的”
冯一峰语调平淡，不急不缓，从容而优雅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
“最低难度。”
“唉？”赵紫菀怀疑自己听岔了。
冯一峰温和一笑，解释道：“循序渐进嘛。请先给我介绍一下最低难度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紫菀总感觉自己看到冯一峰脸红了一下，但随即打消了这种想法——这种久经沧桑的帅大叔怎么可能这么胆小嘛！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