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饿鬼-2
那后生瞪我一眼，说道：“齐头的名字也是你这贼眉鼠眼的人叫的？我看你也想混口饭吃，不过呢，我们这还不是那么好进来的——齐头，齐头！”那后生朝着对街大喊。我抬头看过去，好家伙，齐大志穿着一身白袍，像个翩翩公子似的，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惊喜的跑过来，大声说：“玉米哥！”
“哟，是你小子，这才几天，你就成了气候了？”我看着这个花臂少年，打趣道。
“唉，玉米哥，我成什么气候了，杭州城这么大，我仅仅占了这三条街而已，我也想扩大地盘，可我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打不过人家那些老牌帮会，要不是他们看我这几条街穷的叮当响，否则我们早被吞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别着急，有肉吃肉，没肉吃草，聪明点，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齐大志挠了挠头，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城里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别提了，我正找你们呢，谁知道你们搬家了，快告诉我，你们搬哪去了？”
齐大志说道：“哦，是的，我爹说租房子不太自由，便买了个小宅院，来，我带你过去，那谁——”他对肉摊边上收保护费的后生喊了一句，说道：“你这毛仔，以后长点眼力，这是玉米哥，记好了！”
那毛仔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玉米哥，玉米哥！”
我嘿嘿一笑，说道：“大志啊，你还挺有老大派头的。”
齐大志挠了挠头，说道：“哪里哪里，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还在胡混呢，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正好我姐姐也在家，让她做些菜，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快拉倒吧，家里那还有个随时昏死的怪胎呢，我赶忙说：“先去你家再说，我这有急事！”
齐大志嘻嘻哈哈的领着我七拐八拐的进了个小巷子，推开了一户房门，说道：“请进吧，这个小院子虽然也不怎么气派，但好歹比之前那租的屋子强不少。姐姐，玉米哥来了！”
齐井井从屋里出来，对我颔首说道：“朝先生，请进屋。”
看到齐井井，我急忙说：“井井姑娘，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家吃的烧鸡吗？那是从哪买到的？”
齐井井笑了笑，说道：“那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朝先生还想吃吗？我给你做便是。”
我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的确垂涎欲滴，还望井井姑娘速速做来，那啥，我去买鸡。”
齐井井说道：“不必，家里有宰好了的，朝先生稍坐，半个时辰即可，大志，你去买些酒菜，陪朝先生。”
我说：“不必不必，我只要烧鸡，快做快做。”
齐井井笑了笑，进了厨房。
我送了口气，大志对我说：“玉米哥，来来来，喝点，反正也是等着。”
好吧，喝点就喝点，我接过他递来的酒碗，大大的喝了一小口，这次我学奸了，这酒不能咕咕牛饮，否则没准又会出丑。
齐大志端着坛子豪饮几大口，说道：“玉米哥，我们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个兄弟了，在这几条街里算是站住了，可是这几条街的确很穷，没什么油水，我也想收酒楼青楼的摊费去，我一打听，杭州城里的帮会有好多，其中最大的两家一个飞龙帮一个铁胆帮，几乎把杭州城均分了，剩下的那些小帮会基本跟我们一样，在外围捡豆吃。玉米哥，你看你还能给我出出主意吗？”
我喝了口酒，开了一下写轮眼，这小子近期不会有什么大变动，我便对他说道：“你这才几天就纠集了六十多人了，你现在最该考虑的是这六十人是不是都同心，都听你的，记住，心急吃不了臭豆腐。”
“玉米哥，是热豆腐。”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我给你出个主意吧，我问你，你知道官场是怎么划分权限的吗？”
齐大志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混子，哪里知道那些东西。”
我笑了笑，说道：“江湖跟庙堂是分不开的，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朝堂的权力机构第一就是君王，其下有内阁，内阁再往下则是九卿，再往下则是民间官员，这样一层一层以阶级划分，权力则不会分散，你们搞帮会其实也一样，必须有一个帮主。然后选最信任的人设两到三个堂口堂主，下面再来三到六个护法，这样，你的权力中心才能保住。”
齐大志喝了一大口酒，哈哈笑道：“玉米哥真神人也！小弟佩服。”
我嘿嘿一笑，说道：“搞好内部，再开疆扩土，你们小帮会不是连肉都吃不上吗？那就都别吃肉了，把这些小帮会地盘全抢了，然后再说其他的，不过这个过程不能着急，小心适得其反。对了，你们这小帮会叫啥啊？”
齐大志说道：“我们还没有成立帮会的打算，听玉米哥一说，我倒是有这个兴趣了。”
我说道：“不是兴趣，是必须，若不成立帮会，那你们还是老样子，一群混混，一盘散沙。”
齐大志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你的，玉米哥。”
齐井井端着一个托盘出来，说道：“朝先生，烧鸡做好了——大志，你怎么如此粗心，我不是与你说了备些酒菜。”
我赶紧站起来，说道：“不必不必，这烧鸡我得拿回家去，太感谢你了齐姑娘！这样吧，我给你留些银钱，你抽空再做几只，回头我来取，可好？”
齐井井还没说话，齐大志说道：“玉米哥哪里话，怎能要你的钱，你爱吃烧鸡，我待会便去买一筐，让我姐姐给你做便是。”
齐井井也点了点头，说道：“大志说的没错，朝先生不必客气的，若非有你，我家仍在发愁生计呢——还有，大志，你可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大志挠着头说道：“哪能啊，我在跟玉米哥学习江湖文化呢。”
我哈哈一笑，说道：“那就这样，我得回去了！”我从雪泥的钱袋里拿出一块大概一两左右的碎银，放在桌上，然后夺门而出。
“哎哎哎，朝先生，不必的！”齐井井想追出来把银子还给我，可我早就足下生风跑远了。
我又在路边花了六文钱买了三个包子——这个钱是我自己的钱。我有些纳闷，今天包子又涨价了？我问了问老板，老板嘿嘿一乐，说道：“我哪敢私自涨价，那中原大肉商明明已经把肉价压下来了，但是到我们手里价格却不降反增，所以，客官这包子只能如此价格，这我还赔钱呢！”
竟有此事？有中间商赚差价吗？算了，有空在研究，我拎着包子和烧鸡往双羽山跑去，提到双羽山，我就有点憋气，双羽山的名，必须响彻杭州，否则我对不起师父的衣钵。
“饿死咯饿死咯！小锅锅还不回来哦！”
隔着三里地呢，我就听见茅草房里传出雪泥的喊叫，好家伙，中期十足，不愧是练过武艺的高手，就这声响，说她饿，鬼都不信。
我敲了敲门，说道：“我进去了啊。”
门突然大开，雪泥大喊：“你可回来咯，老子都快饿死咯！”说完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包裹，撕开烧鸡的纸包就开始大嚼起来，嘴里呜呜的说：“介个才对味的嘛！哦？还有包子，你这个小锅锅还挺贴心滴嘛！”她一手抓起包子往塞满鸡肉的嘴里硬塞，我有些不忍直视，那包子是我要吃的好不好噻？算了，让她吃吧，还剩下一只多的烧鸡呢（从摊上买的，她说不对味），我就将就将就，不吃便宜的包子了，勉为其难吃烧鸡吧，哦对，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问他。我把钱袋子扔给她，她连看都没看，塞进怀里，嘴里鼓鼓的接着说：“小锅锅，你要再晚来一刻钟，我就要死翘翘咯。”
你快拉倒吧，我默默的啃着烧鸡，别说，有生以来就没吃过几次烧鸡，昨天还在犹豫要不要买烧鸡呢，今天就吃上了，别说，这烧鸡真的好吃，多谢雪泥，给了我吃烧鸡的机会。
嘎吱嘎吱牙齿咀嚼的声音在小屋里格外刺耳，雪泥死命的往嘴里塞，小脸巴子被撑得鼓鼓的，“我跟你说噻，其实我是被种了蛊了。”咕咚一声，她咽下一大口，说道：“我小滴时候，我师父惹了好些人，其中有个蛊术高手，在我师父不注意的情况下给我种了饿蛊，你滴知道，苗家很穷噻，我师父也很穷噻，而我要吃的也很多噻，师父有些供不起，她研究蛊术多年，也没有解蛊的方法，我虽然也一直在找解蛊的方法，可到现在也不行噻。”
“饿蛊？那是什么？”我啃着一只鸡腿，问她。
“这个可是非常恶毒的蛊哦。”她又往嘴里塞了半只包子，说道：“中了饿蛊的人，会饿的很快，常人一天三顿饭，而我一天要六七顿，有时晚上都会饿醒，这还不是主要滴，它最恶毒的地方在，下一顿吃的决不能比上一顿差，否则就吃不下，就算吃下也不会解饿，反而更饿，所以那烧鸡我吃了没用噻，这都怪你咯，你给我吃了好吃的烧鸡，你知道滴，我向来都不吃好东西的，否则我的荷包早就空啦。”
我有些无语，合着在此之前，她吃的最好的也就是包子了，我拍了拍脑门，说道：“那这东西可真要命了。”
“可不是嘛。苗家本来就穷噻，那时候我正在长个子，师父经常捕鱼捞虾给我吃，可我吃的越来越好，越来越不可收拾，寻常食物我吃着都没用，最后师父带我四处闯荡，去抢山贼的钱，给我买吃的，后来我渐渐长大了，我也知道了我需要控制自己的食欲，所以噻，我就一直停留在江南简单菜的水准上咯，不过这江南真是富庶之地，这寻常小菜，就比苗寨好上十倍不止，师父对我也放心咯，便去忙她自己的事了，听说去了北方匈奴境里，不知做些什么，这都好些年咯。”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这包子，你竟吃得下？这包子应该比寻常菜还低吧？”
她翻了翻白眼，说道：“你真是不知百姓疾苦噻，寻常菜可都是些榨菜泡菜噻，你当人人都吃得起包子哦。”
我有些汗颜，突然觉得师父对我也还不错，什么榨菜泡菜在雪泥嘴里都是美食了，而我从小就开始被师父喂包子，我叹了口气，说道：“好妹子，我以后天天让你吃上包子——等等，你吃了烧鸡，还能吃下包子？”
“你这个小锅锅，说话嫩的好听噻，你叫我好妹子咯？”
我说道：“当然啊，你看你这么可爱漂亮，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好妹子，当然要好好照顾了。”
“嘻嘻，好锅锅，你这人这么聪明，怎么有这么傻噻，包子是主食噻，烧鸡是副食哦，他们不冲突，我以前吃的主食都是饭团哦，你看——”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说道：“自从吃了你上次的一个半包子，我这两个饭团就浪费咯，么得用啦。”她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接过她的纸包，慢慢打开，里面躺着两个精致的饭团，上面还有两片菜叶，我叹了口气，说道：“浪费粮食是极度可耻的，我替你消灭了它！”我两口三口吃下一个饭团，嗯，味道不错，有点咸淡味，还有一丝鱼汤味，我张口咬第二个饭团，雪泥张口说道：“这饭团你吃得下噻？”
我笑着说道：“对我来说，吃饭就是填饱肚子，若没有吃的，哪怕是树皮草根，也得吃，否则人就会死，你这怪蛊的确是恶毒，不过你也无须担心，总会解决的。”
雪泥点了点头，继续啃食，她吃的很快，三个包子一只烧鸡，几乎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吃完了，她拍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说道：“舒服噻。好锅锅，我下顿可能用不到一个时辰噻，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备好吃的，放心吧。”
其实我也有些为难，我总不能每天买几十个包子给她备着啊，她倒是爱吃烧鸡，而且现在指定齐井井的手艺，我难道每天让齐井井做几只烧鸡？她跟我又非亲非故的，我哪能那么厚脸皮提出这种麻烦人的要求呢？这很难搞啊。
“哟，是你小子，这才几天，你就成了气候了？”我看着这个花臂少年，打趣道。
“唉，玉米哥，我成什么气候了，杭州城这么大，我仅仅占了这三条街而已，我也想扩大地盘，可我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打不过人家那些老牌帮会，要不是他们看我这几条街穷的叮当响，否则我们早被吞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别着急，有肉吃肉，没肉吃草，聪明点，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齐大志挠了挠头，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城里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别提了，我正找你们呢，谁知道你们搬家了，快告诉我，你们搬哪去了？”
齐大志说道：“哦，是的，我爹说租房子不太自由，便买了个小宅院，来，我带你过去，那谁——”他对肉摊边上收保护费的后生喊了一句，说道：“你这毛仔，以后长点眼力，这是玉米哥，记好了！”
那毛仔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玉米哥，玉米哥！”
我嘿嘿一笑，说道：“大志啊，你还挺有老大派头的。”
齐大志挠了挠头，说道：“哪里哪里，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还在胡混呢，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正好我姐姐也在家，让她做些菜，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快拉倒吧，家里那还有个随时昏死的怪胎呢，我赶忙说：“先去你家再说，我这有急事！”
齐大志嘻嘻哈哈的领着我七拐八拐的进了个小巷子，推开了一户房门，说道：“请进吧，这个小院子虽然也不怎么气派，但好歹比之前那租的屋子强不少。姐姐，玉米哥来了！”
齐井井从屋里出来，对我颔首说道：“朝先生，请进屋。”
看到齐井井，我急忙说：“井井姑娘，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家吃的烧鸡吗？那是从哪买到的？”
齐井井笑了笑，说道：“那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朝先生还想吃吗？我给你做便是。”
我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的确垂涎欲滴，还望井井姑娘速速做来，那啥，我去买鸡。”
齐井井说道：“不必，家里有宰好了的，朝先生稍坐，半个时辰即可，大志，你去买些酒菜，陪朝先生。”
我说：“不必不必，我只要烧鸡，快做快做。”
齐井井笑了笑，进了厨房。
我送了口气，大志对我说：“玉米哥，来来来，喝点，反正也是等着。”
好吧，喝点就喝点，我接过他递来的酒碗，大大的喝了一小口，这次我学奸了，这酒不能咕咕牛饮，否则没准又会出丑。
齐大志端着坛子豪饮几大口，说道：“玉米哥，我们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个兄弟了，在这几条街里算是站住了，可是这几条街的确很穷，没什么油水，我也想收酒楼青楼的摊费去，我一打听，杭州城里的帮会有好多，其中最大的两家一个飞龙帮一个铁胆帮，几乎把杭州城均分了，剩下的那些小帮会基本跟我们一样，在外围捡豆吃。玉米哥，你看你还能给我出出主意吗？”
我喝了口酒，开了一下写轮眼，这小子近期不会有什么大变动，我便对他说道：“你这才几天就纠集了六十多人了，你现在最该考虑的是这六十人是不是都同心，都听你的，记住，心急吃不了臭豆腐。”
“玉米哥，是热豆腐。”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我给你出个主意吧，我问你，你知道官场是怎么划分权限的吗？”
齐大志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混子，哪里知道那些东西。”
我笑了笑，说道：“江湖跟庙堂是分不开的，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朝堂的权力机构第一就是君王，其下有内阁，内阁再往下则是九卿，再往下则是民间官员，这样一层一层以阶级划分，权力则不会分散，你们搞帮会其实也一样，必须有一个帮主。然后选最信任的人设两到三个堂口堂主，下面再来三到六个护法，这样，你的权力中心才能保住。”
齐大志喝了一大口酒，哈哈笑道：“玉米哥真神人也！小弟佩服。”
我嘿嘿一笑，说道：“搞好内部，再开疆扩土，你们小帮会不是连肉都吃不上吗？那就都别吃肉了，把这些小帮会地盘全抢了，然后再说其他的，不过这个过程不能着急，小心适得其反。对了，你们这小帮会叫啥啊？”
齐大志说道：“我们还没有成立帮会的打算，听玉米哥一说，我倒是有这个兴趣了。”
我说道：“不是兴趣，是必须，若不成立帮会，那你们还是老样子，一群混混，一盘散沙。”
齐大志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你的，玉米哥。”
齐井井端着一个托盘出来，说道：“朝先生，烧鸡做好了——大志，你怎么如此粗心，我不是与你说了备些酒菜。”
我赶紧站起来，说道：“不必不必，这烧鸡我得拿回家去，太感谢你了齐姑娘！这样吧，我给你留些银钱，你抽空再做几只，回头我来取，可好？”
齐井井还没说话，齐大志说道：“玉米哥哪里话，怎能要你的钱，你爱吃烧鸡，我待会便去买一筐，让我姐姐给你做便是。”
齐井井也点了点头，说道：“大志说的没错，朝先生不必客气的，若非有你，我家仍在发愁生计呢——还有，大志，你可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大志挠着头说道：“哪能啊，我在跟玉米哥学习江湖文化呢。”
我哈哈一笑，说道：“那就这样，我得回去了！”我从雪泥的钱袋里拿出一块大概一两左右的碎银，放在桌上，然后夺门而出。
“哎哎哎，朝先生，不必的！”齐井井想追出来把银子还给我，可我早就足下生风跑远了。
我又在路边花了六文钱买了三个包子——这个钱是我自己的钱。我有些纳闷，今天包子又涨价了？我问了问老板，老板嘿嘿一乐，说道：“我哪敢私自涨价，那中原大肉商明明已经把肉价压下来了，但是到我们手里价格却不降反增，所以，客官这包子只能如此价格，这我还赔钱呢！”
竟有此事？有中间商赚差价吗？算了，有空在研究，我拎着包子和烧鸡往双羽山跑去，提到双羽山，我就有点憋气，双羽山的名，必须响彻杭州，否则我对不起师父的衣钵。
“饿死咯饿死咯！小锅锅还不回来哦！”
隔着三里地呢，我就听见茅草房里传出雪泥的喊叫，好家伙，中期十足，不愧是练过武艺的高手，就这声响，说她饿，鬼都不信。
我敲了敲门，说道：“我进去了啊。”
门突然大开，雪泥大喊：“你可回来咯，老子都快饿死咯！”说完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包裹，撕开烧鸡的纸包就开始大嚼起来，嘴里呜呜的说：“介个才对味的嘛！哦？还有包子，你这个小锅锅还挺贴心滴嘛！”她一手抓起包子往塞满鸡肉的嘴里硬塞，我有些不忍直视，那包子是我要吃的好不好噻？算了，让她吃吧，还剩下一只多的烧鸡呢（从摊上买的，她说不对味），我就将就将就，不吃便宜的包子了，勉为其难吃烧鸡吧，哦对，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问他。我把钱袋子扔给她，她连看都没看，塞进怀里，嘴里鼓鼓的接着说：“小锅锅，你要再晚来一刻钟，我就要死翘翘咯。”
你快拉倒吧，我默默的啃着烧鸡，别说，有生以来就没吃过几次烧鸡，昨天还在犹豫要不要买烧鸡呢，今天就吃上了，别说，这烧鸡真的好吃，多谢雪泥，给了我吃烧鸡的机会。
嘎吱嘎吱牙齿咀嚼的声音在小屋里格外刺耳，雪泥死命的往嘴里塞，小脸巴子被撑得鼓鼓的，“我跟你说噻，其实我是被种了蛊了。”咕咚一声，她咽下一大口，说道：“我小滴时候，我师父惹了好些人，其中有个蛊术高手，在我师父不注意的情况下给我种了饿蛊，你滴知道，苗家很穷噻，我师父也很穷噻，而我要吃的也很多噻，师父有些供不起，她研究蛊术多年，也没有解蛊的方法，我虽然也一直在找解蛊的方法，可到现在也不行噻。”
“饿蛊？那是什么？”我啃着一只鸡腿，问她。
“这个可是非常恶毒的蛊哦。”她又往嘴里塞了半只包子，说道：“中了饿蛊的人，会饿的很快，常人一天三顿饭，而我一天要六七顿，有时晚上都会饿醒，这还不是主要滴，它最恶毒的地方在，下一顿吃的决不能比上一顿差，否则就吃不下，就算吃下也不会解饿，反而更饿，所以那烧鸡我吃了没用噻，这都怪你咯，你给我吃了好吃的烧鸡，你知道滴，我向来都不吃好东西的，否则我的荷包早就空啦。”
我有些无语，合着在此之前，她吃的最好的也就是包子了，我拍了拍脑门，说道：“那这东西可真要命了。”
“可不是嘛。苗家本来就穷噻，那时候我正在长个子，师父经常捕鱼捞虾给我吃，可我吃的越来越好，越来越不可收拾，寻常食物我吃着都没用，最后师父带我四处闯荡，去抢山贼的钱，给我买吃的，后来我渐渐长大了，我也知道了我需要控制自己的食欲，所以噻，我就一直停留在江南简单菜的水准上咯，不过这江南真是富庶之地，这寻常小菜，就比苗寨好上十倍不止，师父对我也放心咯，便去忙她自己的事了，听说去了北方匈奴境里，不知做些什么，这都好些年咯。”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这包子，你竟吃得下？这包子应该比寻常菜还低吧？”
她翻了翻白眼，说道：“你真是不知百姓疾苦噻，寻常菜可都是些榨菜泡菜噻，你当人人都吃得起包子哦。”
我有些汗颜，突然觉得师父对我也还不错，什么榨菜泡菜在雪泥嘴里都是美食了，而我从小就开始被师父喂包子，我叹了口气，说道：“好妹子，我以后天天让你吃上包子——等等，你吃了烧鸡，还能吃下包子？”
“你这个小锅锅，说话嫩的好听噻，你叫我好妹子咯？”
我说道：“当然啊，你看你这么可爱漂亮，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好妹子，当然要好好照顾了。”
“嘻嘻，好锅锅，你这人这么聪明，怎么有这么傻噻，包子是主食噻，烧鸡是副食哦，他们不冲突，我以前吃的主食都是饭团哦，你看——”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说道：“自从吃了你上次的一个半包子，我这两个饭团就浪费咯，么得用啦。”她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接过她的纸包，慢慢打开，里面躺着两个精致的饭团，上面还有两片菜叶，我叹了口气，说道：“浪费粮食是极度可耻的，我替你消灭了它！”我两口三口吃下一个饭团，嗯，味道不错，有点咸淡味，还有一丝鱼汤味，我张口咬第二个饭团，雪泥张口说道：“这饭团你吃得下噻？”
我笑着说道：“对我来说，吃饭就是填饱肚子，若没有吃的，哪怕是树皮草根，也得吃，否则人就会死，你这怪蛊的确是恶毒，不过你也无须担心，总会解决的。”
雪泥点了点头，继续啃食，她吃的很快，三个包子一只烧鸡，几乎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吃完了，她拍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说道：“舒服噻。好锅锅，我下顿可能用不到一个时辰噻，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备好吃的，放心吧。”
其实我也有些为难，我总不能每天买几十个包子给她备着啊，她倒是爱吃烧鸡，而且现在指定齐井井的手艺，我难道每天让齐井井做几只烧鸡？她跟我又非亲非故的，我哪能那么厚脸皮提出这种麻烦人的要求呢？这很难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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