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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娼妓之子

    “你给我回来!”我大喊一声,雪泥又飞回来坐在石凳上,说道:“又咋了嘛。”

    我说道:“正事还没说呢,你急慌慌做什么去?”

    “你小子还要指责老子噻?老子走咯!”雪泥又要飞身而去,我赶紧大喊:“别别别,好姐姐,好雪儿,快回来!”

    雪泥坐在石凳上,哼了一声:“你这小锅锅,坏心思多滴很!很不受苗家人待见滴噻!”

    我没鸟他,对苏凝烟问道:“那你们方才到底谈了什么?”

    苏凝烟有些悲伤的说:“那陈信来了先是同情的跟我寒暄,说听闻我家被劫很是痛心,愿意帮我,我本是很感激的,本来这么多年相处,此人总是对我鞍前马后,我本以为是真心待我,可今天...聊着聊着,他竟对我说要么嫁给他要么折价转让商铺与泽信商行,我很难受,我推脱考虑考虑,便送客让他离开,他临走时跟我说别忘了只有三天,我更加难受了,朝先生,我只想救我娘,我...”她有些哭意,看向我,眼神里有些绝望和痛苦,我说道:“他最后说了什么?”

    苏凝烟皱了皱眉,说道:“朝先生,您说他与贼人有关联?”

    我嘿嘿一笑,这姑娘很聪明,只是关心则乱,现在我一提醒,她已然明白,但她很疑惑,说道:“怎会?”

    我说道:“你不信?我告诉你,飞龙帮,陈信,贼,这些都连着呢!”

    苏凝烟有些难以置信,雪泥说道:“你是说,他们都是一伙滴?”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推测来看,他们就算不是一伙,也必然有所瓜葛,而且,我觉得,除了要钱,没准这些人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苏凝烟皱了皱眉,看着她,说道:“你,也可能是他们的目的之一,不过我算不出来,毕竟我也不是个神算子,你目前该做的就是,拿出钱来——不过以我的想法,你拿铜块之类的,他们必然不信,你只能拿商铺抵押。”

    苏凝烟问道:“这是为何?”

    我说道:“能有什么为何?这陈信绝对知道些什么,反正现在你苏家被人家掐住脖子了,你若不示弱,你母亲可能真的会受些罪,当然了,既然陈信想吃你,他必然不会让你母亲受很难受的罪的,这事,你需要自行考虑。”

    苏凝烟对我说的“吃”字似有反感,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我打开写轮眼,看了她一会,说道:“你不妨低价转让你几家店铺与陈信,二十万两,十家店铺,足够了。”

    苏凝烟摇了摇头,说道:“他要我折价,可是三折,那需要至少二十家,我家店铺在杭州总共不到三十家,若如此,我苏家将彻底在杭州商会无甚立足之地了。”

    我说道:“地位重要还是你娘重要?”

    苏凝烟皱了皱眉,说道:“我得考虑考虑。”

    我说道:“你是需要考虑考虑,但是,你这两日万万不能乱了分寸,你可懂得?”

    苏凝烟看向我,没说话,但我读懂了她的眼神,我说道:“你该怎样怎样,你若被动,他们便主动,他们主动,你便吃亏,你可懂?”

    苏凝烟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雪泥说道:“还能怎么办噻,该吃吃该喝喝咯!”

    嘿,别说,雪泥真乃神人也,我哈哈一笑,说道:“没错!苏姑娘,你继续关注你家的生意,甚至比变故前更加重视,你可能做到?”

    苏凝烟想了想,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能办到!”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两日后,我再来此,到时再商议,不过,这两日,你必须振作起来,不可表露一丝异样,若陈信哪怕陈泽来此,你哪怕视而不见,也不要被他们所欺,你可能做到?”

    苏凝烟有些迟疑,这时候高火走过来,说道:“小姐,城东兰家兰荀前来拜见,您见是不见?”

    苏凝烟转了转眼球,说道:“兰家世代做丝绸生意,与我苏家绣坊毫无关联,听闻那兰家老家主年过七十,兰荀此人从未听说过,高火,这兰荀什么来头?”

    “禀小姐,来人大概十七八年岁,想必是兰老家主的孙子一辈。”

    苏凝烟喃喃说道:“苏家正逢乱局,这兰家...这兰荀?”

    我看苏凝烟思而不解,说道:“苏姑娘,这兰家可有什么猫腻?”

    苏凝烟说道:“这兰家老家主兰锋的女婿正是江南节度使叶威,而兰锋乃是当朝德妃的兄长,也就是当今国舅,而兰锋乃是个酒色之徒,他父辈乃是跟随先皇征战的功臣,这祖辈萌荫之下,兰家百年未衰,前阵子听闻兰锋已然病重,而兰锋似乎因...因年放纵过剩,至今无后...,这时节,来了个兰家人,而且是名不见经传的什么兰荀,这又会有什么事呢?”

    什么玩意?兰锋是国舅,他妹妹是德妃,他已经七十多了,她妹妹也大致六十多了,还是个妃,皇帝老子挺能活啊。

    “朝先生,这城东与城西搁着永安大街,我们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兰家来人,我该如何做?”

    我说道:“我与你一起前去,顺道给他来一卦。”

    雪泥说道:“我做啥噻?”

    我说道:“劳烦苏姑娘,给雪儿来两筐点心!”我不敢说来两盆好吃的,若给她的伙食再提高一层,恐怕以后她就傍上苏家了,到时候我可没钱做她饭票了。

    雪泥一听有吃的,很高兴的说:“要快噻!”

    苏凝烟点了点头,跟高火吩咐了一声,带着我东绕西绕到了茶室。

    茶室里一个身穿亮白色衣袍,上面绣着苏绣特色的花鸟,仪态很是端庄(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有些不妥,但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端庄),喝茶动作很是优雅的年轻人,坐在茶桌边,安静的喝着茶。

    他见到我与苏凝烟进了屋,赶忙起身,抱拳说道:“小可见过苏小姐,见过苏姐夫。”

    苏凝烟脸色一红,眉毛一皱,说道:“小兄弟误会了,这位是朝先生,是我好友。”

    那年轻人一笑,说道:“对不住,是在下唐突了,我叫兰荀,特地来拜访苏小姐。”

    我打开写轮眼朝他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小子八天前还在青楼做龟公(知道龟公是什么吧?就是青楼的雄性下人,客人喝着你站着,客人日着你听着那种),那天晚上也是巧了,病入膏肓的兰锋兰老爷子在阁楼晒太阳,恰好看到休假闲玩路过兰家的兰荀,隔着近一里地,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必是自己的孩儿,因为这小子跟自己年轻时候长得太像了(老年人大多得了老花眼,所谓老花眼,就是远视眼,隔老远看的很清楚,这很合理),于是他呻吟着吩咐下人把兰荀叫来,当天兰荀便平步青云,直接成了兰家继承人了,兰家很多外戚元老都很不乐意,但是这兰荀很聪明,对这些元老都很是恭敬,众元老也没说什么,第七天,兰锋体力耗尽,赫然离世,他封锁了消息,众元老并不知兰锋已经离世,而没有不透风的墙,第八天众元老堵住他找他理论,他毕竟做了龟公多年,言语间很是乖巧,劝退了这些老资格,他早已听闻苏家之事,在听说苏小姐安然归来后,立刻从城东赶来苏家。

    我关闭了阴阳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兰荀,这小子,不容小觑,他是奔着我来的。

    “苏小姐,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苏小姐成全!”

    苏凝烟有些疑惑,说道:“兰荀公子,有何事说来听听,苏家如今风雨之秋,我若能帮忙,自然不懈力气。”

    兰荀看着苏凝烟,说道:“我愿为你出了这二十万两!但求你将那救你之人告知于我,小弟如今也是水深火热!”

    苏凝烟皱了皱眉,说道:“你怎知我需要二十万两?你什么来头?我怎能信你?”

    我有些感动,苏凝烟很仗义,她在怀疑这兰荀是不是贼人细作,间接的保护我,好,我对她的看法有了一定的改观。

    兰荀被问到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到,他说:“请苏小姐相信我!”

    我笑了笑,止住将要说话的苏凝烟,对兰荀问道:“我们怎么相信你?”

    兰荀看了看我,说道:“我父亲兰锋已死,我乃是娼妓之子,接手兰家困难重重,我已封锁兰锋死讯,听闻苏小姐毫发无损脱困,我认为必有高人相助,我愿助苏小姐这二十万两,告知我那高人下落,指点我一番,还望苏小姐成全!”

    苏凝烟看了看我,我说道:“我们可以帮你,但是,我们不白白要你这二十万两。”

    兰荀一愣,说道:“你们作为商人应该知道,钱很重要!你不要这二十万两,你们会很难受!”

    我笑了笑,说道:“我说的不白白要你二十万两,你听见了吗?”

    兰荀问道:“此言何意?”

    苏凝烟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说道:“我要你用这二十万两,买苏家两间铺子,你可愿意?”

    苏凝烟瞪大眼睛看向我,我笑了笑,对兰荀说:“你可愿意?”

    兰荀说道:“愿意!但,解救苏小姐的高人,也该告知于我了吧?”

    我说道:“此高人在双羽山,自称玉米居士,你去寻他便是。”

    他迟疑的看了看苏凝烟,苏凝烟也有些笑意的看了看我,对兰荀说道:“的确如此,双羽山玉米居士解救的我,你可去寻他。”

    兰荀有些激动的要走,我说道:“慢来,你小子银子呢?”

    兰荀说道:“对不住,我这就写下合约!”

    笔墨端上,兰荀仔细看了看合约,说道:“今日晚间时分,二十万两现银,我会委托城西钱庄奉上!”说罢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小子并不傻,只是关己则乱,他可趟了个坑而不知自,我对苏凝烟说道:“苏姑娘,看来此时有了转机了。”

    苏凝烟毕竟是女子,欣喜跃然脸上,说道:“多谢恩人相助。”

    我笑了笑,说道:“我得走了,那小子估计没多久就找到双羽山了,雪儿比较爱吃你家的点心,你给我备几十斤,我这就走了。”

    苏凝烟急忙说:“好好好,我这就准备——高火!快,预备一百盒点心装车送去双羽山!”

    老远传来高火的声音:“好的小姐,可是,双羽山在哪呀?”

    我笑了笑,说道:“苏姑娘,不必如此,你就用麻包装起就行,我们....”

    “对嘛对嘛,何必劳车劳驾噻!”雪泥从墙头蹦过来,接着说:“我先带走些,若以后想吃啰,我在来你家吃嘛!”

    苏凝烟没说什么,高火小心的用一个个纸包好生包好了很多点心,排列整齐的放进一个布包里,雪泥拎起布包扛在肩上,划拉一声,想必点心都被她颠碎了,高火闭了一下眼,不忍听不忍看,嘿,这小子还是个强迫症。

    我们出了门口,苏凝烟送出来,她的衣服没与雪泥换回来,她穿着一身劲装,脸色稍显忧郁地说:“朝先生,两日后千万要来,我很担心我娘的!”

    雪泥穿着靓丽的衣袍说道:“你放心噻,我们怎会忘了你噻?”

    我也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你娘必然会安然无事的!”

    我们走在大街上往东走,雪泥只要看到包子铺就要买包子,我很蛋痛,一边给她买包子一边催着她赶紧走。

    雪泥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跟着我晃晃悠悠的,她背着一个大布包,样子很是滑稽,我说道:“雪儿啊,你这饿蛊真的没办法除掉吗?”

    “要是能除掉,我早就...”

    “哎哎哎,哥几个,你们看,那不是苏家小姐嘛?”

    “是啊是啊,她怎么背着个麻袋呀?”

    “公子,公子,你看,苏家小姐背着麻袋行路呢,她家初逢乱事,是不是要离开杭州了?”

    “你们几个胡说什么!——还真是苏小姐——苏小姐!等等!我是陈信啊!”

    雪泥看我皱了皱眉,说道:“你还说不对那苏小姐有意思,听到她的名字,你耳朵都直咯!”

    “苏小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