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命先生
等李怀土收拾完并洗完澡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躺在床上，伸出右手在眼前翻转了一下，然后挡住自己视野里的光源。
房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犬吠，闹腾了好一阵子才消停。
李怀土开始思考起白天的超自然现象。
是的，李怀土并不觉得这一切是他的梦或者幻觉，因为所有的事物是那么的真实，疼痛的感觉现在还能依稀想起。
“但是想不明白呢。”半晌，床上发出一声哀叹，“整个世界静止了，然后又回退了，这真的不是预知梦吗？”
想着想着却顶不住困意，带着疑惑，李怀土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仍未亮，邻居家的狗却叫的十分卖力。说是邻居，却也隔了十几米远，村庄是这样的，各家各户，错落有致。
“夭寿啊，这狗大半夜的叫这么起劲干嘛。”李怀土摸索起床头的手机，眼皮半耷拉着，屏幕中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放下手机，翻来覆去的，这下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回家的第一天，失眠。”他自嘲的笑了笑，自从被公司辞退后，在这两天里他都没有睡得踏实，想起辞职，他又想起自己得到的卜卦。
那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
“李怀土，过来办公室一下”。刚踏进公司不久，行政便来到他的工位前。
“很抱歉，因为行情不好，公司持续亏损，只能忍痛终止你的劳动合同，你今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相关手续接下来会给你办理。”还没等他坐下，行政简单几句便下达了逐客令。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身上是一座山，没想到现在来的是场沙尘暴。
等李怀土回过神来，他就已经抱着装满文具的纸盒子，站在了办公楼大门口了。
转过身来抬头看了眼自己工作三年多的地方，说不上多留念，更多的是迷茫。
公司离家附近的地铁站有十站的路程，出了地铁口，再绕过一个小集市，才能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
在以往大部分时间，李怀土下班已经是八点之后了，集市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集市的灯光不是很好，地面还时有污水，若非必要，他一般都是从旁边的主路绕开。
但是今天下班早，路过小集市口时，李怀土突然想进去转转，看看这个平时没有来过的地方。
集市不大，长宽约三十米，中间是钢柱搭着彩钢板雨棚，蔬菜果肉等固定商贩汇集在里面，雨棚之外则是露天移动摊位，卖炒饭的、卖烧卤的，叫喊声不绝。
“以后倒是可以多来这里买菜，比外卖要便宜多了”李怀土嘟囔着，抱着纸箱子转过了好几个摊位，点了一份炒饭打算打包回去当中饭吃。
等待间，又陆续来了几位顾客，李怀土只得往旁边让让，留出空间来。
刚转过身，却瞧见了炒饭摊旁边，窝在角落里的一个无人问津的摊位。
一个算命摊位。
一张小折叠桌作底，上铺崭新的黄布垂落到地。桌上龟甲压着阴阳鱼八卦，桌下写着占卜吉凶祸福、富贵贫贱。一个面相年轻的男子戴着副墨镜，穿的不是道袍而是T恤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双手抱着插着充电宝的手机看的津津有味，左手边放着烤肠奶茶，右手边放着一个红圈黑方底的按钮模型。
好一个左手烤肠右手茶，八卦阴阳揣心间。
李怀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样子有生意就有鬼了。
正待转回去，男子不知是瞧见了李怀土的打量还是决定开始招揽顾客，放下手机，蹭的一下站起身，拉住李怀土，嘴里急急说道，“贫道观先生不是等闲人，命中带福，不如来卜上一卦，问个前程。”
李怀土拉了下衣服，没想到算命先生拉的够紧，没有扯开。
“放开我。”眼见引火烧身，他可不想在一个骗子面前浪费时间。
“算命不要钱。”算命先生可能不想丢掉唯一的顾客，一口就祭出了大杀器。
“真不要钱？”李怀土闻言停止了拉扯，但是却又怕这是场把自己伪装成猎物的狩猎，他皱了下眉，“我只算免费的，后续什么事情我都不参加。”
“没问题！”算命先生坐了下来，“请坐。”
却发现李怀土并没有动静，看着他一副审视的神情，算命先生挠挠头，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从背后的小包里抽出了一张折叠椅子，“快请坐。”
他果然是个骗子吧。带着这样的论定，李怀土倒是想看看他能演出什么样的把戏，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崭新的龟甲，也不知道算的是六爻还是梅花易数。
“开始吧。”李怀土撇了下嘴。
“抉开玄关，道无余藴。窈窈冥冥，大哉乎问。”算命先生站起来面朝西北作了个揖。
难道是高人不露相？
李怀土看着他的做派，不知道是演的哪一出。
随后先生坐下，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弧度，满脸笑意的看着李怀土，“我们现在采用的是最先进的电子算卦，劳烦您按下左手边的按钮。”说着伸出右手示意了下桌上的按钮。
李怀土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木然的拍下了按钮，果然是骗子。
只见算命先生嘴中念念有词，手指作掐算状，在手机上装模作样的捣鼓了好一阵子，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李怀土，开口道：
“卦象显示‘无平不坡，无往不复，坚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
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个，但是也听得出来这是易经里的一句话，李怀土摸了下鼻子，决定不拆穿这个大师，“那大师，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卦象有一层含义是，遇到困难时需坚守自己的信念。”
“还有就是...”
这时，李怀土感觉刚才还寂静的人声突然变的嘈杂了起来。
就在算命先生还想说更多的时候，在不远处一声叫喊声传来，“那个算命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交过摊位费了没有！”
李怀土扭头瞧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管理人员正在快速走来。
“不好意思，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见状，算命先生也不接着解释了，急忙把小桌上的物品拿黄布一包，扛着小桌就往另一侧开溜，手脚麻利的不像是第一次做过了，好似就在两个呼吸间，他就钻入了集市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这算什么事呀？
李怀土一脸无语的看着管理员与旁边的炒饭摊铺老板交谈，听到老板再三确认今天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摊位老板，最后只得默默的接过打包好的炒饭，默默的离开了集市。
“坚守信念吗？”
他躺在床上，伸出右手在眼前翻转了一下，然后挡住自己视野里的光源。
房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犬吠，闹腾了好一阵子才消停。
李怀土开始思考起白天的超自然现象。
是的，李怀土并不觉得这一切是他的梦或者幻觉，因为所有的事物是那么的真实，疼痛的感觉现在还能依稀想起。
“但是想不明白呢。”半晌，床上发出一声哀叹，“整个世界静止了，然后又回退了，这真的不是预知梦吗？”
想着想着却顶不住困意，带着疑惑，李怀土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仍未亮，邻居家的狗却叫的十分卖力。说是邻居，却也隔了十几米远，村庄是这样的，各家各户，错落有致。
“夭寿啊，这狗大半夜的叫这么起劲干嘛。”李怀土摸索起床头的手机，眼皮半耷拉着，屏幕中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放下手机，翻来覆去的，这下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回家的第一天，失眠。”他自嘲的笑了笑，自从被公司辞退后，在这两天里他都没有睡得踏实，想起辞职，他又想起自己得到的卜卦。
那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
“李怀土，过来办公室一下”。刚踏进公司不久，行政便来到他的工位前。
“很抱歉，因为行情不好，公司持续亏损，只能忍痛终止你的劳动合同，你今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相关手续接下来会给你办理。”还没等他坐下，行政简单几句便下达了逐客令。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身上是一座山，没想到现在来的是场沙尘暴。
等李怀土回过神来，他就已经抱着装满文具的纸盒子，站在了办公楼大门口了。
转过身来抬头看了眼自己工作三年多的地方，说不上多留念，更多的是迷茫。
公司离家附近的地铁站有十站的路程，出了地铁口，再绕过一个小集市，才能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
在以往大部分时间，李怀土下班已经是八点之后了，集市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集市的灯光不是很好，地面还时有污水，若非必要，他一般都是从旁边的主路绕开。
但是今天下班早，路过小集市口时，李怀土突然想进去转转，看看这个平时没有来过的地方。
集市不大，长宽约三十米，中间是钢柱搭着彩钢板雨棚，蔬菜果肉等固定商贩汇集在里面，雨棚之外则是露天移动摊位，卖炒饭的、卖烧卤的，叫喊声不绝。
“以后倒是可以多来这里买菜，比外卖要便宜多了”李怀土嘟囔着，抱着纸箱子转过了好几个摊位，点了一份炒饭打算打包回去当中饭吃。
等待间，又陆续来了几位顾客，李怀土只得往旁边让让，留出空间来。
刚转过身，却瞧见了炒饭摊旁边，窝在角落里的一个无人问津的摊位。
一个算命摊位。
一张小折叠桌作底，上铺崭新的黄布垂落到地。桌上龟甲压着阴阳鱼八卦，桌下写着占卜吉凶祸福、富贵贫贱。一个面相年轻的男子戴着副墨镜，穿的不是道袍而是T恤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双手抱着插着充电宝的手机看的津津有味，左手边放着烤肠奶茶，右手边放着一个红圈黑方底的按钮模型。
好一个左手烤肠右手茶，八卦阴阳揣心间。
李怀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样子有生意就有鬼了。
正待转回去，男子不知是瞧见了李怀土的打量还是决定开始招揽顾客，放下手机，蹭的一下站起身，拉住李怀土，嘴里急急说道，“贫道观先生不是等闲人，命中带福，不如来卜上一卦，问个前程。”
李怀土拉了下衣服，没想到算命先生拉的够紧，没有扯开。
“放开我。”眼见引火烧身，他可不想在一个骗子面前浪费时间。
“算命不要钱。”算命先生可能不想丢掉唯一的顾客，一口就祭出了大杀器。
“真不要钱？”李怀土闻言停止了拉扯，但是却又怕这是场把自己伪装成猎物的狩猎，他皱了下眉，“我只算免费的，后续什么事情我都不参加。”
“没问题！”算命先生坐了下来，“请坐。”
却发现李怀土并没有动静，看着他一副审视的神情，算命先生挠挠头，打量了一下，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从背后的小包里抽出了一张折叠椅子，“快请坐。”
他果然是个骗子吧。带着这样的论定，李怀土倒是想看看他能演出什么样的把戏，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崭新的龟甲，也不知道算的是六爻还是梅花易数。
“开始吧。”李怀土撇了下嘴。
“抉开玄关，道无余藴。窈窈冥冥，大哉乎问。”算命先生站起来面朝西北作了个揖。
难道是高人不露相？
李怀土看着他的做派，不知道是演的哪一出。
随后先生坐下，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弧度，满脸笑意的看着李怀土，“我们现在采用的是最先进的电子算卦，劳烦您按下左手边的按钮。”说着伸出右手示意了下桌上的按钮。
李怀土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木然的拍下了按钮，果然是骗子。
只见算命先生嘴中念念有词，手指作掐算状，在手机上装模作样的捣鼓了好一阵子，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李怀土，开口道：
“卦象显示‘无平不坡，无往不复，坚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
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个，但是也听得出来这是易经里的一句话，李怀土摸了下鼻子，决定不拆穿这个大师，“那大师，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卦象有一层含义是，遇到困难时需坚守自己的信念。”
“还有就是...”
这时，李怀土感觉刚才还寂静的人声突然变的嘈杂了起来。
就在算命先生还想说更多的时候，在不远处一声叫喊声传来，“那个算命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交过摊位费了没有！”
李怀土扭头瞧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名管理人员正在快速走来。
“不好意思，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见状，算命先生也不接着解释了，急忙把小桌上的物品拿黄布一包，扛着小桌就往另一侧开溜，手脚麻利的不像是第一次做过了，好似就在两个呼吸间，他就钻入了集市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这算什么事呀？
李怀土一脸无语的看着管理员与旁边的炒饭摊铺老板交谈，听到老板再三确认今天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摊位老板，最后只得默默的接过打包好的炒饭，默默的离开了集市。
“坚守信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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