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魔

    申城大捷，举城欢庆。

    此时距离贺成章离开已经过了两日，城外乱匪损伤大半，败退而走，短时间内不会再来骚扰申城。而西北王尉迟铭收到了可靠消息，北胡正在派兵想要攻打西北的大本营，因此也缩小了外派中原和往南推进的兵力，集中守护西北自己的地盘。

    申城大捷成为了转折性的一战，此战过后，中原乱世迅速向南扩散的趋势为之一滞。虽然并没有完全阻止，但是南方诸城看到了希望，纷纷效仿申城储备粮食武器，各自为战，保护自己的城镇。

    百姓，总算没有步入更加糟糕的水深火热中，这些改变，全都是前世不曾有过的。

    离开后的贺成章看到这些改变，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上一世，如意作为自己征战天下最得力的助手，凭借着自己超强的武力值和军事才能，就像是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刃，荡平了多少阻力。贺氏王朝建立后，朝中时不时都会有怀疑自己的声音，说贺氏的天下若没有如意皇后，根本不会存在。

    这些声音就像是种子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满满生长发芽，最终成了他的心魔。

    如意的存在，就是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行！你的江山，你的天下都是靠一个女人打下的！

    所以他疏远如意，宠爱妃嫔，对于云凤卿在背后构陷如意的行为听之任之，知道如意死了，他的心魔才算是戛然而止。

    他以为这就是终点，然而他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如意死后，他没日没夜都会梦到她。梦到她满身鲜血地质问他为什么，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要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报仇，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他以为的解脱，实际则是将自己送入了噩梦的深渊。

    所以他选择以身殉葬，就是要寻求内心的解脱。再次睁开眼睛恢复记忆的他，已经无法再面对如意，更加不想走上一世的老路。

    无论他是不是有帝王气数，他都要靠自己来重新争取这天下。如意，你要申城，那么我就安静离开。下次见面时，我绝对不会再相让。

    ……

    申城如今已经被司马家彻底接管。

    城主心甘情愿退居幕后，正是这次守城之战，让很多人认清楚了战争的残酷和自己的位置。城主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他的有点就是识时务。他将申城所有权力和资源全都交托给司马家，正是明智之选。

    司马冉作为司马家的家主，因为有着识人之名，在这次申城大捷之后也获得了空前的声望。当然还比不上云如意云将军在百姓中的影响力，但在整个司马家，原本许多有自己小心思的人也都重新考虑对司马冉的忠心。

    除此之外，司马家的病公子司马宸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由他主导所守的北城门牢固不可破，虽有人受伤，却无一人死亡。这当然和云如意的及时赶到有一定关系，但是很大程度上也是他指挥得当，令行禁止。司马宸本人，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司马家的病公子，原来也是一代才俊。

    梧桐园外，司马宸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边传来了云如意吩咐石老三的声音。

    “……暗中去找，一定要找到贺成章的去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