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破尘老鬼
“原来这就是清无……”江溪面无表情的看着霍东将其貌不扬的清无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这不就是一块…玉么？”冷鸢也皱起了眉头，既然这玩意这么贵重，称为玉应该也没问题吧。
被清淏如此看重的宝贝，如今在霍东手里像一块掺了无数杂质的破石头。
还是是那种走在路上，江溪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铺路石。
“不识货。”
霍东瞪了他俩一眼，清无还没有他的手掌大，拿在手里也轻颠颠的，触感颇为冰凉。
若无尘埃，哪得清如许。
“这东西还没觉醒。”霍东说着，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他的血直接滴在了清无上。
‘叮‘
清无发出了一声脆鸣，霍东的血瞬间被吸进了石头里，随即清无在他的掌中缓缓升起，竟失去了棱角，开始如水波般在半空浮动。
原本浑浊不清的清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澄澈，霍东的那一滴血被包裹在清无中，所有的杂质纷纷被卷进了血液里，随后那滴血连颜色都变了，从暗红转化为灰紫，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不断开始嗡鸣。
“这是怎么回事。”江溪不解。
“清无对这里有了反应，罪渊阴煞之气浓烈，清无本身极为排斥这里的环境，才会如此。”霍东解释道。
他将手掌慢慢靠近黎温，一直到黎温的额头附近才停止了动作，然后一扬手，将清无贴近黎温眉心中央印记的位置，清无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渗入黎温的皮肤，再也没有了踪迹。
“接下来，只能交给时间了，希望这小子挺的过来。”霍东轻叹一口气。
“破尘老鬼当真这么难缠么。”江溪又问。
“若是普通的刀魂自然不难，只可惜，老鬼完全凌驾于此之上。”霍东摇摇头。
“完全凌驾？”冷鸢重复道。
“老鬼…并非天生刀魂，而是人魂，吞噬了原本的刀魂，是被强行封印在破尘中的冤魂。”霍东低声说，怪我那时一心追求强大，才会有如此后患。
“……”
****************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日，黎温半跪在灵魂空间中，死也不愿向老鬼低半分的头。
那日西仓荒漠后，黎温再次醒来，便是回到了自己的灵魂空间，说来也奇怪，他周身环绕着不知名的绿色灵魂力，老鬼每次想动他，都被这灵魂力削弱了不少的力量，一来二去，怎么也无法彻底杀死黎温。
如今的灵魂空间，时刻面临着崩塌的风险，黎温回来时，这里的灵魂体和长风兽虚弱到了极点，皆在战斗中受到了重创，向来爱与他吵嘴的灵魂体，连原本的样子甚至都难以维持，终日如影子般飘荡在空间内，更别提能说上一句话了，长风兽也终日昏睡不醒，灵魂空间内死气沉沉。
本来黎温也颇为疲惫不堪，但是在看见老鬼的那一刻，他注定无法再多休息半分。
这是黎温第一次见到老鬼的真容，老鬼这名字虽听的老气横秋，但是却完全与他的形象不符，至少老鬼并不老。
“你就是破尘老鬼？”
黎温拧着眉头，对方能进入自己的灵魂空间这事对他来说，并不意外，毕竟他曾把自己身体的主动权都交给过他，除了黎温自己，老鬼竟是最了解他情况的人。
“是也不是，我是老鬼，但我不是破尘。”
对面之人的声音依旧干瘪，却生了一张极为年轻的脸，这张脸不似黎温俊逸，也不似川瑞乖张，反而看起来十分厌世，好似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又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眼高于顶，这是黎温看见他的感受。
老鬼有一对青色的眼睛，五官长得都颇为周正斯文，但眼角眉梢却向下而生，鼻尖鹰钩而嘴角浅薄，总的来说，他脸上的每一处都看似完美，却又捎带邪气，组合到一起，就变成了一副看起来颇为丧气的脸。
即使黎温面前的他还算年轻，但是黎温从不觉得他有任何年轻人的活力，除了在折磨他这一点上。
“你该知道，我和你，只能活一个。”老鬼继续说道。
“你该知道我受了多重的伤，确定要和我争个不确定的结果么，或许几日后，我们就一起消亡了。”黎温冷笑。
“困在破尘里太久了，重获力量的感觉实在不错，即使我只能再活这一时半刻，也得找点乐子不是。”老鬼讪笑，手指遥遥一点，黎温就双腿如遭重击，直接跪在了地上。
“给我磕个头，我便让你死的舒服点。”
黎温死咬着牙根，老鬼和他的力量差的太多，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若不是老鬼想取乐于他，或许他真的已经死了。
“硬骨头？”
老鬼冷哼，随即长袖一挥：“这里太无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全然接受破尘力量的后果便是如此，霍东只告诉过黎温破尘杀戮太多，却不曾让他知晓，这些杀戮的恨与怨都被老鬼尽数收入囊中，破尘的狠戾从不在刀，而是刀中长年阴魂不散的刀魂，老鬼。
神之兵刃，向来就了无几人能征服，黎温所拥有的一直都不是真正的破尘，曾几何时，老鬼成为了破尘的象征，那是连霍东隐退后，都不敢轻易再触碰的狠角色。
无知而无畏，霍东本想等黎温解了缚神咒，有能力对抗破尘再与他说出实情，没想到他的隐瞒也没有让黎温免于老鬼的折磨，该来的总是要来，或早或晚罢了。
在老鬼的支配下，灵魂空间发生了巨变，黎温脚下出现了松软的土地，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自己跪在了一片坟地里。
老鬼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既然你这么喜欢用破尘，便让你看看破尘的真实面目，什么神兵神匠，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用来谋私的利器，现在你眼中的，才是真正的破尘。”
四处倒伏的棺木，腥臭腐烂的气息，暗无天日的穹顶，死亡在其中无限蔓延，这里犹如地狱。
“千万枉死的冤魂啊，是你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老鬼声音颤抖。
‘吱’
是腐朽糜烂的木头被强行掀开的声音，黎温背脊一凉，他扭头看去，坟地四处的土壤纷纷塌陷，偶有露出的棺木，被腐烂的双手一点点扒开，整个坟地突然活了起来，四处阴风阵阵，只剩一盏挂在半人高的破旧墓碑上的孤灯时明时暗。
黎温依旧被禁锢了全身，跪在坟地里一动也不能动，这老鬼玩的比当年的影魔还阴间，黎温忍不住暗骂。
恶臭的气味将黎温熏的眉头紧锁，他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不断有残缺的尸体从棺木中往外爬，黎温对面的尸体甚至因为身体残缺，拖拉着内脏扒着地面也要爬到他这来，烂透了的眼眶中只燃着两小簇幽火，不甘的看向黎温这边。
他像个罪人，被迫跪在这里赎罪。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全然腐烂的肉体向自己靠近，它们每一个都尖牙利爪，血肉在经不住一点摩擦，边走边一块块从身体上剥落，却还是不死心的要向他索命。
黎温只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他度秒如年。
“觉得生不如死么，我每日都是这样过活的。”老鬼忿忿不平。
’咯咯咯’
黎温耳边响起几声近在咫尺的呻吟声，像是从喉咙中强行挤出来的，随即一只手无力的搭在了他后背，腥臭扑面而来。
他身后的尸体如沉冤得雪般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仇人，上下牙床一张一合疯狂打着响，脸上皮肉随着他的动作左右翻飞，场面骇人至极。
随后他突然一低头，径直向着黎温的脖颈撕咬而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黎温紧闭的双眼一点点睁开，绿色的灵魂力如丝般映入眼帘，几近趴在他身上的尸体瞬间散成了尘埃，从他身后缓缓飘散。
“这是…”
黎温面露震惊，按理说，这力量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旁人就算不了解它的来历，黎温却绝不可能认错。
贪婪的尸体根本不懂得危险之分，它们依旧不依不饶的或爬或走向黎温，却在要索命的刹那失去了最后的生命力。
老鬼在召唤更多的尸群后，黎温周围的灵魂力依旧没有要消散的趋势，他的耐心终于被耗尽磨干，再次出现在了黎温面前。
五指成爪直接冲向了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力量，阵阵浓烟从他手中瞬间冒出，黎温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子血肉烧焦的味道，下一瞬，老鬼便触电般缩回了手。
这力量的确不强，但是却对他这般鬼魅无形的存在有绝对的杀伤力，很特殊。
“妈的。”老鬼忍不住骂道。
他低头看了看狼狈却丝毫未损的黎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之后，黎温漫长的折磨便开始了，他也不知道老鬼的力量为何这般无穷无尽，就因为他不肯磕下这个头，老鬼几乎每日变着花样的刷新他下限。
几次三番，黎温终于明白了，老鬼长的这么丧是有原因的，毕竟心里着实不太健康……
“这不就是一块…玉么？”冷鸢也皱起了眉头，既然这玩意这么贵重，称为玉应该也没问题吧。
被清淏如此看重的宝贝，如今在霍东手里像一块掺了无数杂质的破石头。
还是是那种走在路上，江溪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铺路石。
“不识货。”
霍东瞪了他俩一眼，清无还没有他的手掌大，拿在手里也轻颠颠的，触感颇为冰凉。
若无尘埃，哪得清如许。
“这东西还没觉醒。”霍东说着，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他的血直接滴在了清无上。
‘叮‘
清无发出了一声脆鸣，霍东的血瞬间被吸进了石头里，随即清无在他的掌中缓缓升起，竟失去了棱角，开始如水波般在半空浮动。
原本浑浊不清的清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澄澈，霍东的那一滴血被包裹在清无中，所有的杂质纷纷被卷进了血液里，随后那滴血连颜色都变了，从暗红转化为灰紫，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不断开始嗡鸣。
“这是怎么回事。”江溪不解。
“清无对这里有了反应，罪渊阴煞之气浓烈，清无本身极为排斥这里的环境，才会如此。”霍东解释道。
他将手掌慢慢靠近黎温，一直到黎温的额头附近才停止了动作，然后一扬手，将清无贴近黎温眉心中央印记的位置，清无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渗入黎温的皮肤，再也没有了踪迹。
“接下来，只能交给时间了，希望这小子挺的过来。”霍东轻叹一口气。
“破尘老鬼当真这么难缠么。”江溪又问。
“若是普通的刀魂自然不难，只可惜，老鬼完全凌驾于此之上。”霍东摇摇头。
“完全凌驾？”冷鸢重复道。
“老鬼…并非天生刀魂，而是人魂，吞噬了原本的刀魂，是被强行封印在破尘中的冤魂。”霍东低声说，怪我那时一心追求强大，才会有如此后患。
“……”
****************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日，黎温半跪在灵魂空间中，死也不愿向老鬼低半分的头。
那日西仓荒漠后，黎温再次醒来，便是回到了自己的灵魂空间，说来也奇怪，他周身环绕着不知名的绿色灵魂力，老鬼每次想动他，都被这灵魂力削弱了不少的力量，一来二去，怎么也无法彻底杀死黎温。
如今的灵魂空间，时刻面临着崩塌的风险，黎温回来时，这里的灵魂体和长风兽虚弱到了极点，皆在战斗中受到了重创，向来爱与他吵嘴的灵魂体，连原本的样子甚至都难以维持，终日如影子般飘荡在空间内，更别提能说上一句话了，长风兽也终日昏睡不醒，灵魂空间内死气沉沉。
本来黎温也颇为疲惫不堪，但是在看见老鬼的那一刻，他注定无法再多休息半分。
这是黎温第一次见到老鬼的真容，老鬼这名字虽听的老气横秋，但是却完全与他的形象不符，至少老鬼并不老。
“你就是破尘老鬼？”
黎温拧着眉头，对方能进入自己的灵魂空间这事对他来说，并不意外，毕竟他曾把自己身体的主动权都交给过他，除了黎温自己，老鬼竟是最了解他情况的人。
“是也不是，我是老鬼，但我不是破尘。”
对面之人的声音依旧干瘪，却生了一张极为年轻的脸，这张脸不似黎温俊逸，也不似川瑞乖张，反而看起来十分厌世，好似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又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眼高于顶，这是黎温看见他的感受。
老鬼有一对青色的眼睛，五官长得都颇为周正斯文，但眼角眉梢却向下而生，鼻尖鹰钩而嘴角浅薄，总的来说，他脸上的每一处都看似完美，却又捎带邪气，组合到一起，就变成了一副看起来颇为丧气的脸。
即使黎温面前的他还算年轻，但是黎温从不觉得他有任何年轻人的活力，除了在折磨他这一点上。
“你该知道，我和你，只能活一个。”老鬼继续说道。
“你该知道我受了多重的伤，确定要和我争个不确定的结果么，或许几日后，我们就一起消亡了。”黎温冷笑。
“困在破尘里太久了，重获力量的感觉实在不错，即使我只能再活这一时半刻，也得找点乐子不是。”老鬼讪笑，手指遥遥一点，黎温就双腿如遭重击，直接跪在了地上。
“给我磕个头，我便让你死的舒服点。”
黎温死咬着牙根，老鬼和他的力量差的太多，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若不是老鬼想取乐于他，或许他真的已经死了。
“硬骨头？”
老鬼冷哼，随即长袖一挥：“这里太无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全然接受破尘力量的后果便是如此，霍东只告诉过黎温破尘杀戮太多，却不曾让他知晓，这些杀戮的恨与怨都被老鬼尽数收入囊中，破尘的狠戾从不在刀，而是刀中长年阴魂不散的刀魂，老鬼。
神之兵刃，向来就了无几人能征服，黎温所拥有的一直都不是真正的破尘，曾几何时，老鬼成为了破尘的象征，那是连霍东隐退后，都不敢轻易再触碰的狠角色。
无知而无畏，霍东本想等黎温解了缚神咒，有能力对抗破尘再与他说出实情，没想到他的隐瞒也没有让黎温免于老鬼的折磨，该来的总是要来，或早或晚罢了。
在老鬼的支配下，灵魂空间发生了巨变，黎温脚下出现了松软的土地，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自己跪在了一片坟地里。
老鬼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既然你这么喜欢用破尘，便让你看看破尘的真实面目，什么神兵神匠，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用来谋私的利器，现在你眼中的，才是真正的破尘。”
四处倒伏的棺木，腥臭腐烂的气息，暗无天日的穹顶，死亡在其中无限蔓延，这里犹如地狱。
“千万枉死的冤魂啊，是你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老鬼声音颤抖。
‘吱’
是腐朽糜烂的木头被强行掀开的声音，黎温背脊一凉，他扭头看去，坟地四处的土壤纷纷塌陷，偶有露出的棺木，被腐烂的双手一点点扒开，整个坟地突然活了起来，四处阴风阵阵，只剩一盏挂在半人高的破旧墓碑上的孤灯时明时暗。
黎温依旧被禁锢了全身，跪在坟地里一动也不能动，这老鬼玩的比当年的影魔还阴间，黎温忍不住暗骂。
恶臭的气味将黎温熏的眉头紧锁，他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不断有残缺的尸体从棺木中往外爬，黎温对面的尸体甚至因为身体残缺，拖拉着内脏扒着地面也要爬到他这来，烂透了的眼眶中只燃着两小簇幽火，不甘的看向黎温这边。
他像个罪人，被迫跪在这里赎罪。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全然腐烂的肉体向自己靠近，它们每一个都尖牙利爪，血肉在经不住一点摩擦，边走边一块块从身体上剥落，却还是不死心的要向他索命。
黎温只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他度秒如年。
“觉得生不如死么，我每日都是这样过活的。”老鬼忿忿不平。
’咯咯咯’
黎温耳边响起几声近在咫尺的呻吟声，像是从喉咙中强行挤出来的，随即一只手无力的搭在了他后背，腥臭扑面而来。
他身后的尸体如沉冤得雪般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仇人，上下牙床一张一合疯狂打着响，脸上皮肉随着他的动作左右翻飞，场面骇人至极。
随后他突然一低头，径直向着黎温的脖颈撕咬而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黎温紧闭的双眼一点点睁开，绿色的灵魂力如丝般映入眼帘，几近趴在他身上的尸体瞬间散成了尘埃，从他身后缓缓飘散。
“这是…”
黎温面露震惊，按理说，这力量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旁人就算不了解它的来历，黎温却绝不可能认错。
贪婪的尸体根本不懂得危险之分，它们依旧不依不饶的或爬或走向黎温，却在要索命的刹那失去了最后的生命力。
老鬼在召唤更多的尸群后，黎温周围的灵魂力依旧没有要消散的趋势，他的耐心终于被耗尽磨干，再次出现在了黎温面前。
五指成爪直接冲向了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力量，阵阵浓烟从他手中瞬间冒出，黎温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子血肉烧焦的味道，下一瞬，老鬼便触电般缩回了手。
这力量的确不强，但是却对他这般鬼魅无形的存在有绝对的杀伤力，很特殊。
“妈的。”老鬼忍不住骂道。
他低头看了看狼狈却丝毫未损的黎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之后，黎温漫长的折磨便开始了，他也不知道老鬼的力量为何这般无穷无尽，就因为他不肯磕下这个头，老鬼几乎每日变着花样的刷新他下限。
几次三番，黎温终于明白了，老鬼长的这么丧是有原因的，毕竟心里着实不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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