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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

    信,诚也,言合于意,专一不移,定身以行事,期果言当谓。

    千玉只看到开头,隐藏在他头骨中的《归墟经》便自动翻阅起来,随着《归墟经》中的礼之意篇出现,整个时空一下子静止了下来,在瞿明和夏沫毫无察觉的时候,千玉已经将整盒封禁起来的书籍翻阅了一遍。

    随后,时空流动,千玉的动作刚好停留在最初的翻阅动作。他闭着眼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籍,回头对着肖陌询问道:“这些书籍是哪里寻到的?”

    “一个不知名的坑洞。”肖陌本来要等哀师到来后再说出坑洞的所在,不过当她对视上千玉眼眸中流露出来的黑色幽光时,不禁身体一颤,一种被人看透的危机感让她如坠冰窟。

    “那坑洞就在城南三十里,你想去,我可以派人带你过去!”

    千玉收回眼中的光芒,摇了摇头道:“不急,等哀师来了再说!”

    听到千玉这话,肖陌算是放下心来,她在瞿明的口中了解过千玉的来历,知道千玉来自一个比邪礼境更邪的地方。若是千玉执意要去那个坑洞,她还真不好拒绝。

    不过千玉也没打算自己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感受到满满的恶意,若不是一直跟在哀师身边,他怕是早就发生什么意外了。

    现在离开了哀师一小会儿,他就在肖陌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如坐针毡的恶意,他虽然不清楚这股恶意从何而来,又意味这什么,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几人在怪异的气氛中度日如年,就连平日里喜欢和肖陌腻歪在一起的瞿明此时也安静地坐在一边,不知在思索什么。

    终于,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排开守门的衙役冲进办公室,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才被打破。

    “书籍在哪里,快拿出来!”哀师顾不得礼节,冲进来就站在肖陌身边问道。

    肖陌不敢失礼,在大礼学院大导师面前,她恭恭敬敬地奉上装着书籍的盒子,解除里面的封禁后,将里面的书籍取了出来。

    “哀师,找到的书籍都在这里,还有一部分正在寻找!”

    哀师抬头看了肖陌一眼,翻动起书籍认真研读起来。不一会儿,他合上书籍,让茉莉等人离开办公室。

    “这些书籍对于整个邪礼境来说都很重要,若是全部研读出来,怕是整个邪礼境都会掀起一股风暴!”哀师布下一层结界,不让外面的几人听到两人的谈话,“按照规定,你应该把这些书籍上交到你上级的官员手中……你费了如此大的心计引我过来,是想得到什么?”

    在哀师强大的立场下,肖陌也不敢隐瞒自己的私心,强装镇定道:“我想离开这里,回到邪礼境!”

    哀师微微沉思了片刻,便说道:“可以,我可以让你回到邪礼境,不过以后你就是大礼学院的人了。你之前的人脉关系,就和你再无瓜葛了!”

    “我想好了,如今整个邪礼境都是大礼学院做主,能得到大礼学院的庇护,成为大礼学院的人,以前的那些人脉关系不值一提了!”

    “很好!你也算个聪明的姑娘了!”哀师的眼中流露出不可捉摸的眼神,将书籍收入自己的袖子里道,“这些书籍我要尽快带回大礼学院,其他的,你要尽快挖掘出来。如果我一时返不回来,你要把这些书收藏起来,不许交给任何人!”

    “是,哀师!”

    哀师来了又去,他本来打算一个人回到大礼学院,不过耐不住一心想要飞行的茉莉纠缠,便带上了茉莉,只留下千玉留在金雨城,监督书籍的发掘情况。

    风雨将近,空气中的潮湿气息又浓烈了几分,一缕缕平地而起的轻风,吹得荒野中干燥泛红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声,偶尔有两片树叶因为撞击力太大,便会在撞击处碰出一道火花,随后,整片树叶都燃烧了起来。

    城南的一处坑洞前,千玉坐在一颗倒下的大树上静静地盯着洞口处进进出出的劳工。

    这些劳工大多是地礼境的女人,她们被安排在这里,做些力所能及的糊口工作,如果在挖掘山洞的工作中能够发现一两本书籍,还会得到额外的奖励。同她们一起工作的还有几个邪礼境的男人们,这些男人们负责挖土,搭建坑洞支架等活。

    得到工作,这些刚刚摆脱世俗观念束缚的女人们干起活来颇为卖力,脸上洋溢着的满足笑容显示出她们对这样生活的热爱。

    平地卷起的风浪越来越大,旷野中青葱干枯的树叶发出的脆响声连绵成一片,忽然间,一棵树冠上的树叶整个燃烧起来,随后,视眼所见,所有的树冠都燃烧起来。旷野中,灼热的气息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凝聚成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层层红云。

    随后,一声炸雷响起,天空中落下豆大的雨水,雨水越来越密,最终形成一道水帘横隔在天地之间。

    这雨下得通透畅快,坐在树干上的千玉忍不住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扬起头迎接这来自天地的冰凉透彻。自从降临这方世界,千玉一直被灼热和焦躁包围,他怀念家长那种落雪后的冷清阴寒,也怀念黑色狂风下的灵动汹涌,他更怀念那些有家人陪伴的日子。现在,大雨的冲刷下,灼热不见了,有的是冰冷,焦躁不见了,有的是湿润。千玉像个孩子一样在大雨中疯狂地奔跑起来,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忘记了自己的未来。

    雨水越来越大,当地上的积水漫过坑洞前的防水板时,负责秘境坑洞发掘工作的官吏已经开始招呼工作的人们撤离现场。只是当他找到千玉一直呆坐的树干时,发现千玉早就不在那里。

    雨水很大,五步之外根本看不见人影,官吏也只当千玉已经回到了集合地,便没有开口呼喊。

    众人集合完毕,官吏在清点人数才发现千玉还没有回来,他刚准备派人去寻找,却雨水已经开始侵蚀脚下的传送阵,不得已,他只能捏碎手中的传送符,带着一群人回到金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