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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梁文

    “幻刀决”地境术法,可凝聚灵气于刀身,既可凭依于刀身增强刀的锋利程度又可挥出攻击远距离敌人,方灿对这个术法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他平时练的也是刀。

    “凝形踏影”地境身法,缠斗时可使身形如幻影,敌人难以捕捉,若是用来逃遁更是宛如神助,瞬息百步不在话下。

    “土隐遁”地境遁术,可遁入地下数丈潜行,来去无影。

    “火形遁”地境遁术,可使自身幻化成四足火兽,无论是长途跋涉还是紧急避险都有对应的兽形。

    “化木遁”,“水行遁”等,方灿翻阅数遍发现除了一个幻刀诀其他的全是遁术或逃跑类术法,怎么回事,莫不是给错了?方灿心里诧异之余也不再多想,决心先出去,再找到父亲问个究竟,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父亲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是一个念想。

    “龙祖前辈,龙祖前辈。”这一路上方灿无数次进入精神空间呼叫眼前这位龙祖,但这位却从未回应过,甚至连眼都没睁一下。而方灿为了找那个出口几乎走断了腿,他只知道方位,但具体距离根本不清楚,地形也不了解,他已经不记得游过多少河爬过多少山了。

    甚至为了更好地赶路连双腿上的灵脉都打通了,双腿有了灵气的滋养,行进速度远超之前,然而就算如此他却还是没走到目的地,他甚至怀疑位置应当是出错了,所以想再问问这位龙祖,可这龙祖压根就不理会他。

    “可恶啊可恶,你最好不要骗我。”方灿退出精神空间破口大骂,气得将背上的骨架扔在地上,连踩数脚。而后沉默片刻,默默将骨架捡起,原地坐下开始通脉,再多打通些灵脉提升一下续航能力。

    通脉的过程并不好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拿针在血肉里一点一点地穿行,这种感觉令人痛不欲生,同时这个过程却又极其缓慢,可以说是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一般修行者是会借助药物减缓这种痛苦的,不过方灿这种情况自然是搞不到药物的,好在他的忍耐性远强于常人,倒也能勉强撑过去。

    又是一段漫长的长途跋涉,一路上走走停停,方灿体内的灵脉在这些日子里几乎已经被全部打通,就差引灵气入丹田形成气海了。这时他看见远方有一块庞大荒地,土地焦黄,还有许多裂缝与坑洞,应当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再走近些,他发现了几具尸体,说是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许多尸体碎块,部分焦黑几乎已经碳化。他俯身靠近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腰部往下的下半身已经不见踪影,上半身还算完整。方灿用脚给翻了个面,发现这个家伙的面部也是焦黑一片,完全看不清脸,头皮都被烧没了,可见他生前必然是经历过一场残酷的大战。

    方灿解开他的上衣,竟然在里面意外地发现了几个储物晶石。储物晶石可是稀罕物件,是高阶修行者才能用的一次性储物器件,据说需要阵法师在特殊晶石上刻上符咒才能成形,具体储存空间的大小由晶石品质和上面的符咒决定,未使用时外形是菱形水晶状,上刻附有符咒。存物后颜色变为漆黑,只有使用灵力才能感知里面的物件,捏碎水晶就能取出里面的东西。

    方灿挨个搜寻一共找到三个已存物的和两个新的,方灿毫不客气地拿走储物晶石,还吐了口痰,也不给他们收尸埋葬,毫无疑问这帮人应当就是当初袭击村子的人,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离开此地,顺着战斗的痕迹再行片刻,方灿看到面前有一个半径约十余丈的深坑,观轮廓似乎是由一个巨爪击出来的,而深坑上方有一条裂缝,看上去就像是空间裂开来一样,向外散发着整整深邃的黑暗,想必就是那个所谓的出口了。

    这个秘境连日月交替都没有,只有一片猩红的虚假天空,呆久了怕是连神志都得错乱。

    而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个诡异的不见天日的地方,方灿都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但也不能一股脑就跳进那条裂缝里,毕竟谁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危险。

    如此想着,方灿便又在四周找了些小动物,这些动物也挺奇怪的,有长着独角的兔子,还有长有角质鳞片的狼,方灿也懒得想那么多,毕竟这个奇怪的地方有些奇怪的动物也很正常。

    方灿拎起狼就往裂缝里扔,狼便直接消失在裂缝里了,也没传来惨叫声,应该是安全的,再拎起兔子往偏了些扔,没进去裂缝掉入了下面的深坑,啪的一声传来落地的声音。方灿趴在坑边向下张望,然而下面一片漆黑,目不能视,掉下去应该也没啥事吧,方灿摸着下巴思量着。

    既然已经确定了具体方位也就不再犹豫,对着裂缝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土壤中一整只手臂突然伸出,而后弯曲按在地上将整个身体撑了出来,此人正是穿过空间裂缝的方灿,只是没想到出口竟然在地下,还好埋于地下并不深,不然方灿可能真憋死在里面了。

    方灿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轮弯月高挂,看到真正的天空方灿不由得感到一丝欣喜。于是当场捡了些枯枝准备生火,将那只被扔出来的狼烤了庆祝一下,因为天黑不好确定自己的方位,方灿决定天亮再行动,于是饱餐一顿后就直接爬到树上睡觉去了。

    天亮方灿从树上跳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离余龙村并不算远,既然如此方灿决定先回村子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有关父亲的消息。

    不消半日光阴,方灿便回到了村中,一切似乎都还是当初的样子,只是石子路边已然长满杂草,房屋上的乌砖也爬上了青苔,本应在田间忙作的村民也没了身影,方灿感到有些难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去往当初父亲与黑袍人缠斗的地方。

    方灿站在那里,看着周围当初战斗时留下的痕迹,端详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坑印,如果当初父亲逃走应该会留下痕迹,方灿俯身观察着,接着他看见了一节半埋在土里刀柄,这是方蓝的刀,这说明方蓝本命法宝被毁了。

    方灿一时间慌了神,急忙扒开周围的土壤,又找了了一些零散的碎片,从痕迹上看应该是被钝器猛地击碎的,本命法宝被毁意味着本体将元气大伤,再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方蓝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刀被毁了而已,父亲掌握诸多遁术应该不会出事的,方灿如此安慰自己,也不愿再想之后的事,只要不知,心里就还能有个念想,人必须要有个念想支撑着才行。

    方灿也不再寻什么痕迹,起身就往村外走去,神智有些恍惚,脚步踉跄低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出意外,肯定会没事的。”

    忽然方灿猛地回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夜晚,不过不再是当初的寂静,而是刀光剑影中夹杂着喊杀声,火光冲天的村庄中充斥着孩童的哭喊。

    方灿顿时怒上心头,双目喷火,提刀便冲了进去,对着一个黑衣人迎头劈去,气势汹汹,直接将那黑衣人劈成两半。其余黑衣人见状皆大惊,齐齐奔向方灿而来,而方灿也是怡然不惧,直接冲进人群,辗转腾挪,手中一把斩刀上下翻飞,杀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方灿心中久久压抑着的浊气得以舒缓,他放声大笑,那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笑。

    “喝!”一声叫喊响彻方灿的脑海,方灿猛地惊醒,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黑衣人,哪还有什么火光冲天的村庄,周围还是那些陷坑,而自己明明也还是站在原地。

    方灿拍掉身上的蛛网,只感觉身体虚弱不堪,想必刚刚应当是遭了心魔,若是再晚清醒些时间,恐怕直接就饿死了吧,这也是有够荒唐的。毕竟修行者也就是体魄强些,该饿还是会饿的,然而方灿现在可没心情吃饭。

    此时眼前出现了一人,刚刚便是他叫醒了方灿,此人身材高大,身披锐甲,肤色偏黑,尽管戴着头盔看不清脸,却给人以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并且方灿从此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灵气的波动,但能将自己从心魔中喊醒,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想必是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方灿连忙双手作揖:“晚辈修为不精,多亏前辈出手相助方才脱困,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方贤侄,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太好了,怎么,连梁叔都不认识了?”此人说着便开始打量方灿“你此番也算因祸得福,竟在心魔中得突破之契机。”

    方灿闻言惊讶不已,问道:“梁叔,你怎么会在这?”

    这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名叫梁文,可以说是方蓝过命的兄弟了,只不过之后二人一人选择了归乡隐居一人依然在军队服役。尽管如此,梁文还是经常会来看望方蓝,与方蓝喝喝酒聊聊天之类的,方灿也因此与梁文相熟。如今能再见故友之子,梁文也很高兴,笑呵呵地打量着方灿。

    “梁叔,我可算见到你了,这些日子我身处险境朝不保夕,过的可苦了。”方灿也不管实际情况张口就来,把自己的故事描绘地那叫一个惨啊。

    “梁叔,我先前与家父走散,断了联系,不知梁叔可有家父的消息?”方灿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听方灿问这个问题,梁文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很遗憾他当初不在现场,没能帮到方蓝,有些愧疚地说道:“方蓝他已然兵解,节哀。”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方灿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