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大结局
唐海洋手持长枪，审视着秦凡。
年轻即弱这种情况适用于大多数，眼前这个小子会不会是少部分？好像有可能，此子一脸冷静。
冷静到致使唐海洋一时间不敢贸然动手。
噗。
他从地上挑起一块石头打向秦凡，秦凡没能避开，被轰击倒地。
“哼。”
这一下让唐海洋有数了，这一击既然躲不过去，菜鸡无疑。
觉醒者随着能力的觉醒，身体反应力等也会随之增长，当然，少数除外，比如精神类觉醒者。
唐海洋自然不会认为随便遇到一个人就会是精神类觉醒者。
何况若是精神类觉醒者，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倒是奇怪地看了看秦凡手上那副奇怪的手套：“跟李明一样，觉醒的能力跟双手有关？”
唐海洋长枪耍了个枪花，大步走向秦凡，正去扶秦凡起身的老范急忙对唐海洋说好话：“唐哥，有话好好说。”
“我刚刚已经跟他好好说了。”唐海洋冷笑一声：“怎么教训你好呢？”
咻。
唐海洋忽然察觉身后有破风声，回头一看，一个断掉手腕的青年满脸愤怒疾驰而来，身前一颗水球离弦之箭般射了过来。
唐海洋挑起一块石头打向水球，水球猛地炸开，令唐海洋始料不及的是，这颗水球后面隐藏了一个小了一圈的水球，等他发现的时候，小水球已经来到身前。
扑哧。
唐海洋急忙长枪前刺，戳在水球上，水球爆炸，近距离的爆炸将他震的倒飞了两米。
咻咻。
河马朝着唐海洋又甩出两个水球，唐海洋面露恐惧。
一阵风从侧旁吹来，将袭击向唐海洋的水球吹偏轨道，在一旁的沙地上炸开。
“你没事吧秦凡。”
在确认秦凡并没有大碍以后，河马回头怒视唐海洋：“混蛋，你是什么人？”
唐海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起身后退几步：“你又是什么人？”
“混蛋！”
河马发现秦凡嘴角有血丝，怒气上涌，左手虚张，一个水球出现在手中，唐海洋迅速撤身，手中长枪贴地，随时准备用石块阻击水球。
咻！
水球没有袭击向唐海洋，而是攻向远处另一人，就是此人刚刚造成了风向的改变。
此人鼓嘴·大风吹，强劲的风力延缓了水球的速度，闪身避开爆炸。
此人身后忽然又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三人成掎角之势将河马围拢在中间，陷入包围圈的河马将一颗水球甩至高空，高空形成爆炸。
这是在对郁金香发出位置讯号。
三人并没有冲过来对河马发动进攻。
河马身前浮现密密麻麻的水珠，类似于周边环绕了爆炸带。
噗。
唐海洋长枪连续挑动，地面的石块如大雨倾落般扫向河马，河马周身的水珠迎上，形成密集的爆炸。
风系能力者鼓嘴，吹动大风，虽然使河马周身的水珠出现了位置的偏离，但是并没有完全把水珠吹走。
第三个人能力未知，伺敌以待，并未出手。
河马以一对三，丝毫不落下风。
秦凡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跟赵岩实力相差极大，赵岩跟全盛状态的河马对战，几次险些伤到河马，这三人加一起对抗的是不完全状态的河马，竟然无法攻破河马的防线。
“周老大来了……”
身旁的老范声音充满敬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穿着白色衬衫，衬衫上缭绕着火焰图文的三十岁左右男子出现在视野中，他从不远处一步一步走过来，人未至，压迫性已经提前到来。
河马脸色微变。
他被这股压迫性的气机扰乱了防守，此人虽然还没出手，但是已经凭借着气机干扰了战局。
“太阳快落山了。”
河马低喃着，当机立断，将周身的水珠如刺猬乱射般冲着环绕自己的三人激射，趁乱退回秦凡身旁，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打开秦凡右手的手套。
“我还以为你会不需要帮忙呢。”
秦凡淡淡道。
“老师还没来，我一个人撑不住了。”
近距离观看，可以明显看到河马神色状态极差。
在原本就发烧的情况下，高强度的输出令他更加疲惫。
“杀哪个？”秦凡问河马，不等河马回答，秦凡已冲了出去：“当然是杀唐哥。”
唐哥可是刚刚用石头招呼了自己，不杀他杀谁？
啪。
催眠发动。
唐海洋神色恍惚陷入空明。
“拦住其他人！”
秦凡暴喝，从身上掏出折叠刀，对着唐海洋冲过去。
河马使用水珠拦在另外几人身前。
就在秦凡折叠刀即将抹过唐海洋喉咙之际，呼啦，一个火球凭空出现，在唐海洋身前炸开，逼退秦凡。
爆炸将唐海洋从催眠中唤醒，他神色有些恍惚。
“你被催眠了老唐，他是精神类觉醒者！”凤系者大喊。
“！！”
唐海洋神色大变，惊慌地持续后退与秦凡拉开距离。
日！
竟然是精神类觉醒者。
一V一遇上精神类觉醒者，很危险。
太阳已落山。
黑暗降临大地。
呼！
白衬衫上缭绕着火焰图文的周老大手臂一扬，一个火球升腾，将大地照亮。
“精神类觉醒者……”
周老大用力瞪了一眼秦凡，副本中有个精神类觉醒者不稳定因素太多，他扬手，一条火龙从手掌中缓缓浮现，火龙约五米长，蕴含着炙热的能量。
咻！
火龙对着秦凡俯冲而来。
河马早已来到秦凡身前，他大惊失色，猛地张嘴，一团水幕浮现在身前阻挡，如雪遇骄阳，水幕只坚持了半秒钟便破碎，火龙俯冲而下。
轰！
火龙轰击爆炸，形成一片方圆十米的火海。
呼啦。
下一刻。
周老大周身如缭绕锁链般缭绕着火焰，他神色凝重，低语：“好快的速度。”
郁金香于最后关头赶到，将秦凡与河马刹那间带离火龙覆盖的范围。
郁金香放开怀中的秦凡跟河马，起身遥看向周老大，周老大周身缭绕的火焰防御没有死角。
唐海洋三人退回到周老大身边，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郁金香。
对他们三人而言，秦凡三人是不可对抗的，能对抗他们的只有周老大。
......
战斗并没有继续。
双方团队都很戒备彼此。
河马身体不佳的情况下全力输出战斗，身体雪上加霜，更加虚弱。
郁金香没有心思跟对方厮杀。
周老大也是一样，秦凡跟河马的能力他已经大致摸透，但是突然出现的郁金香只知道速度诡异，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强大的能力。
双方索性罢战，戒备分开。
唐海洋离开前将地上的两只大公鸡与老母鸡用长枪挑走。
直到他们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河马……”郁金香低呼，此刻河马终于难以支撑，疲惫地倒在沙地中。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河马看着郁金香，低声道：“老师……连累你了。”
“别瞎想。”
郁金香说着，从身上掏出钥匙，将秦凡左手的手套也打开。
秦凡活动了下手腕。
郁金香又道：“我们去逛一逛副本，河马，我背着你。”
“不需要，我休息一下就好。”
郁金香将他背在身后，对秦凡道：“秦凡，我们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此刻到了这个副本中，自己跟郁金香二人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秦凡看向身旁的老范：“你呢？”
“不要他跟着我们。”郁金香直截了当，又问秦凡：“他是什么人？”
“不认识。”
“催眠他，问一下。”郁金香道。
老范一怔，惊吓道：“你们催眠我干什么？”
啪。
秦凡打了响指，这个建议还是很不错的，催眠询问更安全、更放心。
老范眼神迅速陷入迷惘。
……
“我叫范林东，进副本已经七天了，他们四个人分别叫周老大，唐哥，李哥，陈哥，副本第一天就提示凑足十个人以后剧情才会开始。”
秦凡问：“他们的能力是什么？”
【禁止询问与能力有关的问题，禁止询问与身份有关的问题。】
【副本介入，催眠失效。】
老范猛地惊醒，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副本的闪烁，惊慌道：“你已经催眠过我了？”
“你起码快五十岁了吧？你这么大年纪，喊他们周哥唐哥？”秦凡道。
“他们、他们强啊。”
“你现实中什么工作？”
“卖保健品的。”
“难怪了。”
秦凡心道，做销售的，见谁都是哥。
他又问：“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能力？”
“能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今天周老大喷火跟这个小哥喷水。”
“行了，你休息吧。”
看出来了，这个老范是个没有觉醒的普通人。
秦凡很奇怪，前几天白夜行的副本，催眠对方以后，可以询问对方觉醒的能力，这个副本催眠其他人以后竟然不可以询问能力跟身份。
‘这是赤果果的针对我？’
“走吧。”
郁金香背着河马，投入夜色中：“秦凡，跟在我身后。”
夜色浓郁，月光暗淡，几乎很难看清脚下，秦凡跟在郁金香身后，他知道别人看不见，郁金香肯定能看的见。
……
一间带有院子的房子里。
唐海洋推门道：“老大，麻烦你帮忙点个火。”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湿润，随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木柴阴潮，唐海洋点了几次火都没点着，只好来求助。
周老大白了唐海洋一眼，挥手，一团火球越过唐海洋，落在潮湿的木柴上，呼啦，木柴立刻被点燃，熊熊烈火燃起，火光在黑暗的院子里跳动，照亮了四面的墙壁。
唐海洋将三只已经开膛破肚清理好的公鸡架在火上烤。
“那个人的速度非常诡异。”
周老大脸色凝重，今天进入副本的三人，水球那个他自然可以轻松碾压，但是精神类觉醒者，他有点一忌惮，不过倒也还好，以他的实力，对方根本无法近自己的身。
倒是后来出现的那个中年男人，仿佛突然从空气中出现，将另外两个人从火龙的卷击下带走。
速度太快太诡异，威胁很大。
“不要再跟他们贸然起冲突了。”周老大沉声道。
“老大，就这么算了？”唐海洋从柴火旁起身来到房门边。
“嗯。”
周老大阴沉着点头。
唐海洋见状不再吱声，回到火堆旁转动烤鸡，对方强大是不假，但是他知道只要周老大愿意，肯定还是可以搞得定对方，想不到周老大那个暴脾气就这么算了。
真晦气。
“该死的老范，今晚竟然没有回来。”
平日里都是老范负责做饭，现在老范不在这，这些杂货搞得得由他来做。
风能力的陈度跟李明与周老大的关系更近一些，这些杂活他们从来不伸手。
想到这，唐海洋气得牙痒痒。
……
……
黑暗中。
秦凡跟在郁金香的身后，经过夜闯几个NPC住户以后，搞清楚了副本的背景是非常穷困的一处村落，明明是现代背景，但是这里甚至没有通电，用的是煤油灯。
“好臭。”
一股淡淡的臭味在飘荡，秦凡对放缓脚步的郁金香道：“停在茅厕旁边干什么？”
“是尸臭。”黑暗中看不清郁金香的脸，可以听出他的声音凝重。
尸臭？
秦凡一怔。
“河马，你跟秦凡呆在这，附近很安全，如果遇到危险发出讯号。”
“好。”
下一秒，郁金香的身影在淡淡的月色下水波般荡漾消失。
“这是什么能力？我纯好奇。”
秦凡是真好奇，他很少说废话，比如他知道问河马等于白问，但眼看着郁金香诡异地消失，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果然，废话就是废话。
河马只是干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片刻之后……
面前的暗黑荡漾，郁金香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月色下看得出他的神情很凝重。
“是尸臭吗？”河马问。
“是，你们跟我来。”
郁金香背起河马，秦凡跟在身后，在夜色中行走了约五十米的距离，来到一处破败的旧屋中。
在逐渐靠近的过程中，那股臭味越来越浓烈。
当破败的旧屋房门被推开，恶臭扑鼻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秦凡听到郁金香一阵摩挲的细碎声后。
咔嚓。
咔嚓。
有火星迸发，地面上突然升起一团小小的火焰，是打火石的火星将地面的干草点燃，郁金香用燃烧的干草点燃煤油灯。
秦凡在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中，看到一副夜间恐怖的场景....
三具赤果而又伤痕累累的尸体横陈在地面，两具女尸，一具男尸……
.......
此刻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出现腐烂，眼眶等部位已经出现蛆虫在其中翻滚。
“哕。”
河马率先夺门而出，来到门外扶着门框大口呕吐。
秦凡被视觉跟味道冲击，胃部像是翻江倒海，紧随其后吐了一番。
“这三个人死亡时间大约一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NPC还是被卷入副本的征召者。”郁金香沉声道。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干的好事！”河马嘶声道。
“你是说那几个觉醒者干的？”郁金香看向河马。
河马站在门口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咬牙道：“就是他们。”
郁金香：“证据呢？”
河马愤愤着沉默，在他看来，不需要任何证据，就是那几个人干的。
“走吧！”
秦凡站在门外，掀起衣服捂着鼻子，臭味太浓烈，视觉冲击太恶心，他不想再进去。
“这几个人嘴里被塞了沙子，身上有鞭笞的痕迹，生前遭到了虐待。”郁金香走出来，将门重新关上。
三人在黑暗中继续游荡了很久，回到初始的出发地，老范枕着沙子垒起来的枕头，正呼呼大睡。
“好手艺。”秦凡赞了一句：“这枕头垒的就像是真的一样，一个做销售的，卖卖嘴皮子就行了，竟然还搞起了手艺活。”
“你们回来啦？”老范被众人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支起身子，不小心把沙子垒起的枕头给破坏了，顿时一脸惋惜。
“你知不知道那四个人在副本中杀了人？”河马大声问道。
老范一脸懵逼，在听说他们三人在破败的旧屋中看到三具横陈的尸体后，满脸惊恐地摇头：“没有，我没看到他们杀人。”
“可恶！！”河马一拳打在沙地上。
“河马，不要激动，现在紧要的事情是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郁金香低喝。
河马闻言冷静下来，纵然胸中怒气如潮，但也很快困意上涌，毕竟在副本外持续精神高度紧绷，始终缺乏睡眠，很快便沉睡过去。
郁金香对秦凡道：“你不睡吗？”
秦凡：“你不是也没睡吗？”
郁金香笑了笑：“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不困，我来守夜吧。”秦凡故意道。
秦凡确实不困，这几天郁金香跟河马在副本外没能睡安稳觉，他每天坐车上，困乏的时候便闭上眼睛睡觉，他的睡眠是很充裕的。
他倒想知道，自己守夜，这郁金香敢信任自己吗？他敢睡觉吗？
果然，郁金香只是淡淡一笑，仍旧坐在黑夜的沙地上，静静凝视着黑夜。
许久，郁金香笑道：“你是真的不困，竟然还没睡。这里幸好已经是沙漠的边缘，靠近这一片小小的绿洲，否则沙漠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的温度绝对不会让他们睡得这么香。”
秦凡看了看四周。
的确如此，沙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间会很冷，按理说就算这里有这一片小小的绿洲，也不应该这个温度，此刻的温度正怡人，睡觉刚刚好。
副本的这个设定倒是很体贴人。
秦凡脱下鞋子，用脚掌感受沙子的细密跟柔软，脚指头在沙地上划了几个圈。
一会后。
他问：“真的有办法让副本从人类的世界消失？”
“不知道。”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办法吗？”
“是啊，那是我们的希望，我也不清楚到底行不行，但是我认为总该试一试。”
“如果按照你说的，恶念会引发副本降临，屏蔽恶念可以隔绝副本，那么怎么才能屏蔽恶念，精神类觉醒者能做到吗？”
郁金香闻言沉默片刻，缓缓道：“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副本吗？”
“十万。”
“你们晋州公布的数据是十万吗？”
“不，我们晋州公布的数据是每年有一万人死于副本。”
“七八百万。”
“什么？？”
郁金香声音在黑夜中低沉：“全球每年死于副本的人数，在七八百万。”
秦凡心中剧烈震动。
十万只是他故意那么一说，他真实的想法是每年死于副本的应该在百万左右，却想不到这个数据已经往千万发展。
在经历杀人狂副本之前，十八年的时间他只被卷入过一次副本，他一时间还没意识到副本的降临已经到了如此频繁的地步。
此刻听到这个数据....
“这个数据是去年的数据，前年的数据是500万，按照这样的增长频率，今年必然会超过一千万人口死于副本，甚至有可能这样的增长频率会继续，如此一来，不出十年，全球人口将会被扼杀到濒危。”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郁金香打断秦凡，幽幽道：“恶念会引发副本，只要人类还存在，恶念就不会消失，这是一个死循环。
其实一个人的恶念若是足以引发副本降临，那么此人被卷入副本，死在副本中倒是省了禁查很多事，可是副本是无情不讲道理的，只要有足够的恶念引发了副本，周边所有人，无论是否有罪，将全部被卷入其中，这是一种滥杀无辜，这是我们想要将副本从世间抹灭的真正原因。”
“跟我们走。”
郁金香深深看了眼秦凡：“你们晋州目前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即便知道内斗会导致崩溃加速，但是晋州的高层仍旧在内斗，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我们的情报工作非常完善，晋州目前几大家族正在彼此蚕食，你们的王已经被架空了，最后几大家族分出胜负以后，晋州将陷入长久的衰弱，必然会引起其他州的觊觎。”
“你若想帮助生你养你的晋州，你就要跟我们走，我们要消除一切恶念，自然也包括可能会发生的战争，我们要避免晋州陷入战争。”
秦凡呵呵一笑：“你们这么好心？”
“在常规的背景下，一切为利益服务，我们或许不会这么好心，但是如今在副本的威胁下，人类命运一体，只有先抹灭副本，我们才有未来，才能谈其他更多的事情。”
郁金香说的这些内斗的事情，秦凡并不知道，但是偶尔隐约可以从新闻中看到几大家族中频繁有人因病去世，这样跟郁金香说的事情一对照，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第十个征召者进入副本。】
副本的提示在星空下闪烁。
......
【所有征召者立即到指定地点聚集。】
远处，漆黑的夜晚忽然燃起一道巨大的篝火，睡着的河马跟老范都已被副本惊醒。
他们一起走向篝火燃烧处，前行中，郁金香淡淡道：“是那里，篝火燃烧的地方是三具尸体所在的方向。”
果然，当他们靠近篝火的过程，很快便闻到了尸臭。
当他们完全靠近篝火以后才发现，这篝火并不是在地面燃烧，而是悬在半空中，悬在三具尸体的房屋顶上。
‘好像是某种献祭。’
秦凡低语。
尸臭味道还是很大，但是现在也只能忍耐。
另一方周老大他们四个人也都按照副本的提示来到这里，越靠近篝火越是感觉炙热，周老大跃上屋顶，用手碰触副本形成的篝火，似乎在汲取其中的能量。
他低头看了一眼靠近的秦凡四人，眼中火焰一闪，周身迅速缭绕着一圈锁链般的火链。
这火链缭绕，即便郁金香速度在诡异，也近不了身。
黑暗中。
第十个被卷入副本的人从漆黑的道路上出现，是个女人，眉眼娇艳，虽然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但仍旧挡不住火辣的身材。
女人用手捂着鼻子，再看到敞开的房屋中有三具接近腐烂的尸体后，俯身在地面呕吐起来。
【已聚齐十名征召者。】
【全员找出变态杀人狂，ta将以一人之力杀掉你们所有人。】
【每死掉一个已觉醒征召者，ta的实力立即增长。】
【每死掉十个土著或十个未觉醒征召者，ta的实力立即增长。】
【ta杀光你们，副本结束。】
【你们杀掉ta，副本结束。】
随着副本闪烁，巨大的篝火瞬间消失不见，周老大意犹未尽地从房屋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了？”
郁金香诧异地握住秦凡的手臂。
秦凡摆了摆手，脸色凝重地闭上眼，郁金香见状，守在其身边。
“已经集齐了十个征召者，但是我们只有九个人，还有一个呢，他在哪？”
周老大说话的同时，目光紧紧看着房屋中的三具尸体。
他周身缭绕的火焰令黑暗可视。
“那个变态杀人狂在哪？”唐海洋扫视一圈黑暗，小心的靠在周老大的身侧。
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变态杀人狂是副本中的NPC。
“变态杀人狂在我们几人之中。”
秦凡的声音穿透黑暗。
“什么？！”周老大用力看向秦凡。
自副本降临以来，找出特定人物目标的这种任务，目标向来都是副本中的NPC，从没听说过被征召者是人物目标。
秦凡立刻把之前杀人狂副本的经过讲述一遍。
周老大皱眉道：“竟然真的有这种情况！”
“不过你凭什么肯定那人在我们之中，难道因为你经历过一次这种情况，就把每一次都当成同一种情况吗？”唐海洋大声道。
“我是精神类觉醒者。”
唐海洋：“那又怎么样？”
“我有一个能力，可以感受到恶意，就在刚刚，副本给出了任务提示的同时，有强烈的恶意在附近爆发，可惜我没能抓住这个恶意的源头。”
秦凡借着周老大身上的火光看向他们几个人。
那股恶意很浓烈，很疯狂，他必须要让其他人不要再把目标分散到NPC身上，目标就在他们这九个人里面。
可惜那股恶意是发散性的，如果是针对他一个人，他或许能够准确找到源头。
众人目光扫视后，同时落到了第十个进入副本的女人身上，此刻大家看清她的脸庞，很年轻，一脸慌乱。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刚进来啊，这三个人只能是你们杀的，变态杀人狂只能是你们中的一个。”女人瑟瑟道。
“对！”
河马指着周老大四人大声道：“那个人一定隐藏在你们之中。”
“不可能！”周老大阴阴道。
他环视一圈三个手下，三个手下冲着他表忠心般点头示意。
秦凡此刻从年轻女人身上收回目光，他感觉到，刚刚那股恶意，冲着这个女人的最浓烈。
‘可惜，没抓住源头，不然这个副本直接就破掉了。’
“你们几人，谁是第一个进入的副本？”秦凡看向周老大他们。
周老大眉头一皱。
唐海洋先一步对秦凡叱道：“你跟我们说话客气点，在用这种口气，你小心——”
唐海洋猛地闭嘴，身形向后疾退。
秦凡抬起的右手做着准备打响指的样子，问道：“我小心什么？”
“混蛋！”
唐海洋脸色难看，但是周老大没发话，他不敢跟秦凡继续下去。
郁金香悄悄看了眼秦凡。
确实，秦凡说话的态度，好像是有点颐指气使，对部分敏感的人来说，肯定不舒服。
一开始郁金香以为秦凡这种说话态度是少年人独有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秦凡确实骨子里就是这样，有点傲，而且面对危险浑然不怕。
这周老大显然也不好对付，郁金香不愿秦凡不小心再把对方继续得罪下去。
“周老大，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同舟共济，找出那个变态杀人狂。”郁金香平静道。
他的这个态度让周老大皱起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周老大那我点头：“不错，告诉你们，我们四个人确实进来的比较早，但是未必杀人狂就在我们四个人之间，这三具尸体，并不能证明是杀人狂杀的。”
郁金香闻言皱眉。
河马：“你们还狡辩——”
“河马！”郁金香喝断河马。
啪！
响指声。
秦凡出手，催眠力从指尖迸发，冲着周老大席卷过去。
说话之间，终于拉进了一个足够的距离，这个距离把周老大催眠毫无障碍，只要催眠制服了周老大，其他人不足为惧。
咻！
郁金香忽然消失，将秦凡从原地横向瞬移十米。
呼啦。
一道火龙撞击在秦凡原先站立的地面，将地面烧做一片焦土。
“没用的秦凡，此人周身火龙缭绕，在你发动催眠的同时，他会先你一步反向攻击你，你的催眠对他这样的高手作用不大。”
果然，如郁金香所说，周老大仅仅只是恍惚了刹那，并没有陷入催眠。
周老大伸手，两条火龙再度冲着秦凡绞杀过来。
秦凡的偷袭点燃了他的怒火。
年轻即弱这种情况适用于大多数，眼前这个小子会不会是少部分？好像有可能，此子一脸冷静。
冷静到致使唐海洋一时间不敢贸然动手。
噗。
他从地上挑起一块石头打向秦凡，秦凡没能避开，被轰击倒地。
“哼。”
这一下让唐海洋有数了，这一击既然躲不过去，菜鸡无疑。
觉醒者随着能力的觉醒，身体反应力等也会随之增长，当然，少数除外，比如精神类觉醒者。
唐海洋自然不会认为随便遇到一个人就会是精神类觉醒者。
何况若是精神类觉醒者，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倒是奇怪地看了看秦凡手上那副奇怪的手套：“跟李明一样，觉醒的能力跟双手有关？”
唐海洋长枪耍了个枪花，大步走向秦凡，正去扶秦凡起身的老范急忙对唐海洋说好话：“唐哥，有话好好说。”
“我刚刚已经跟他好好说了。”唐海洋冷笑一声：“怎么教训你好呢？”
咻。
唐海洋忽然察觉身后有破风声，回头一看，一个断掉手腕的青年满脸愤怒疾驰而来，身前一颗水球离弦之箭般射了过来。
唐海洋挑起一块石头打向水球，水球猛地炸开，令唐海洋始料不及的是，这颗水球后面隐藏了一个小了一圈的水球，等他发现的时候，小水球已经来到身前。
扑哧。
唐海洋急忙长枪前刺，戳在水球上，水球爆炸，近距离的爆炸将他震的倒飞了两米。
咻咻。
河马朝着唐海洋又甩出两个水球，唐海洋面露恐惧。
一阵风从侧旁吹来，将袭击向唐海洋的水球吹偏轨道，在一旁的沙地上炸开。
“你没事吧秦凡。”
在确认秦凡并没有大碍以后，河马回头怒视唐海洋：“混蛋，你是什么人？”
唐海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起身后退几步：“你又是什么人？”
“混蛋！”
河马发现秦凡嘴角有血丝，怒气上涌，左手虚张，一个水球出现在手中，唐海洋迅速撤身，手中长枪贴地，随时准备用石块阻击水球。
咻！
水球没有袭击向唐海洋，而是攻向远处另一人，就是此人刚刚造成了风向的改变。
此人鼓嘴·大风吹，强劲的风力延缓了水球的速度，闪身避开爆炸。
此人身后忽然又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三人成掎角之势将河马围拢在中间，陷入包围圈的河马将一颗水球甩至高空，高空形成爆炸。
这是在对郁金香发出位置讯号。
三人并没有冲过来对河马发动进攻。
河马身前浮现密密麻麻的水珠，类似于周边环绕了爆炸带。
噗。
唐海洋长枪连续挑动，地面的石块如大雨倾落般扫向河马，河马周身的水珠迎上，形成密集的爆炸。
风系能力者鼓嘴，吹动大风，虽然使河马周身的水珠出现了位置的偏离，但是并没有完全把水珠吹走。
第三个人能力未知，伺敌以待，并未出手。
河马以一对三，丝毫不落下风。
秦凡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跟赵岩实力相差极大，赵岩跟全盛状态的河马对战，几次险些伤到河马，这三人加一起对抗的是不完全状态的河马，竟然无法攻破河马的防线。
“周老大来了……”
身旁的老范声音充满敬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穿着白色衬衫，衬衫上缭绕着火焰图文的三十岁左右男子出现在视野中，他从不远处一步一步走过来，人未至，压迫性已经提前到来。
河马脸色微变。
他被这股压迫性的气机扰乱了防守，此人虽然还没出手，但是已经凭借着气机干扰了战局。
“太阳快落山了。”
河马低喃着，当机立断，将周身的水珠如刺猬乱射般冲着环绕自己的三人激射，趁乱退回秦凡身旁，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打开秦凡右手的手套。
“我还以为你会不需要帮忙呢。”
秦凡淡淡道。
“老师还没来，我一个人撑不住了。”
近距离观看，可以明显看到河马神色状态极差。
在原本就发烧的情况下，高强度的输出令他更加疲惫。
“杀哪个？”秦凡问河马，不等河马回答，秦凡已冲了出去：“当然是杀唐哥。”
唐哥可是刚刚用石头招呼了自己，不杀他杀谁？
啪。
催眠发动。
唐海洋神色恍惚陷入空明。
“拦住其他人！”
秦凡暴喝，从身上掏出折叠刀，对着唐海洋冲过去。
河马使用水珠拦在另外几人身前。
就在秦凡折叠刀即将抹过唐海洋喉咙之际，呼啦，一个火球凭空出现，在唐海洋身前炸开，逼退秦凡。
爆炸将唐海洋从催眠中唤醒，他神色有些恍惚。
“你被催眠了老唐，他是精神类觉醒者！”凤系者大喊。
“！！”
唐海洋神色大变，惊慌地持续后退与秦凡拉开距离。
日！
竟然是精神类觉醒者。
一V一遇上精神类觉醒者，很危险。
太阳已落山。
黑暗降临大地。
呼！
白衬衫上缭绕着火焰图文的周老大手臂一扬，一个火球升腾，将大地照亮。
“精神类觉醒者……”
周老大用力瞪了一眼秦凡，副本中有个精神类觉醒者不稳定因素太多，他扬手，一条火龙从手掌中缓缓浮现，火龙约五米长，蕴含着炙热的能量。
咻！
火龙对着秦凡俯冲而来。
河马早已来到秦凡身前，他大惊失色，猛地张嘴，一团水幕浮现在身前阻挡，如雪遇骄阳，水幕只坚持了半秒钟便破碎，火龙俯冲而下。
轰！
火龙轰击爆炸，形成一片方圆十米的火海。
呼啦。
下一刻。
周老大周身如缭绕锁链般缭绕着火焰，他神色凝重，低语：“好快的速度。”
郁金香于最后关头赶到，将秦凡与河马刹那间带离火龙覆盖的范围。
郁金香放开怀中的秦凡跟河马，起身遥看向周老大，周老大周身缭绕的火焰防御没有死角。
唐海洋三人退回到周老大身边，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郁金香。
对他们三人而言，秦凡三人是不可对抗的，能对抗他们的只有周老大。
......
战斗并没有继续。
双方团队都很戒备彼此。
河马身体不佳的情况下全力输出战斗，身体雪上加霜，更加虚弱。
郁金香没有心思跟对方厮杀。
周老大也是一样，秦凡跟河马的能力他已经大致摸透，但是突然出现的郁金香只知道速度诡异，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强大的能力。
双方索性罢战，戒备分开。
唐海洋离开前将地上的两只大公鸡与老母鸡用长枪挑走。
直到他们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河马……”郁金香低呼，此刻河马终于难以支撑，疲惫地倒在沙地中。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河马看着郁金香，低声道：“老师……连累你了。”
“别瞎想。”
郁金香说着，从身上掏出钥匙，将秦凡左手的手套也打开。
秦凡活动了下手腕。
郁金香又道：“我们去逛一逛副本，河马，我背着你。”
“不需要，我休息一下就好。”
郁金香将他背在身后，对秦凡道：“秦凡，我们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此刻到了这个副本中，自己跟郁金香二人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秦凡看向身旁的老范：“你呢？”
“不要他跟着我们。”郁金香直截了当，又问秦凡：“他是什么人？”
“不认识。”
“催眠他，问一下。”郁金香道。
老范一怔，惊吓道：“你们催眠我干什么？”
啪。
秦凡打了响指，这个建议还是很不错的，催眠询问更安全、更放心。
老范眼神迅速陷入迷惘。
……
“我叫范林东，进副本已经七天了，他们四个人分别叫周老大，唐哥，李哥，陈哥，副本第一天就提示凑足十个人以后剧情才会开始。”
秦凡问：“他们的能力是什么？”
【禁止询问与能力有关的问题，禁止询问与身份有关的问题。】
【副本介入，催眠失效。】
老范猛地惊醒，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副本的闪烁，惊慌道：“你已经催眠过我了？”
“你起码快五十岁了吧？你这么大年纪，喊他们周哥唐哥？”秦凡道。
“他们、他们强啊。”
“你现实中什么工作？”
“卖保健品的。”
“难怪了。”
秦凡心道，做销售的，见谁都是哥。
他又问：“你知不知道他们什么能力？”
“能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今天周老大喷火跟这个小哥喷水。”
“行了，你休息吧。”
看出来了，这个老范是个没有觉醒的普通人。
秦凡很奇怪，前几天白夜行的副本，催眠对方以后，可以询问对方觉醒的能力，这个副本催眠其他人以后竟然不可以询问能力跟身份。
‘这是赤果果的针对我？’
“走吧。”
郁金香背着河马，投入夜色中：“秦凡，跟在我身后。”
夜色浓郁，月光暗淡，几乎很难看清脚下，秦凡跟在郁金香身后，他知道别人看不见，郁金香肯定能看的见。
……
一间带有院子的房子里。
唐海洋推门道：“老大，麻烦你帮忙点个火。”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湿润，随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木柴阴潮，唐海洋点了几次火都没点着，只好来求助。
周老大白了唐海洋一眼，挥手，一团火球越过唐海洋，落在潮湿的木柴上，呼啦，木柴立刻被点燃，熊熊烈火燃起，火光在黑暗的院子里跳动，照亮了四面的墙壁。
唐海洋将三只已经开膛破肚清理好的公鸡架在火上烤。
“那个人的速度非常诡异。”
周老大脸色凝重，今天进入副本的三人，水球那个他自然可以轻松碾压，但是精神类觉醒者，他有点一忌惮，不过倒也还好，以他的实力，对方根本无法近自己的身。
倒是后来出现的那个中年男人，仿佛突然从空气中出现，将另外两个人从火龙的卷击下带走。
速度太快太诡异，威胁很大。
“不要再跟他们贸然起冲突了。”周老大沉声道。
“老大，就这么算了？”唐海洋从柴火旁起身来到房门边。
“嗯。”
周老大阴沉着点头。
唐海洋见状不再吱声，回到火堆旁转动烤鸡，对方强大是不假，但是他知道只要周老大愿意，肯定还是可以搞得定对方，想不到周老大那个暴脾气就这么算了。
真晦气。
“该死的老范，今晚竟然没有回来。”
平日里都是老范负责做饭，现在老范不在这，这些杂货搞得得由他来做。
风能力的陈度跟李明与周老大的关系更近一些，这些杂活他们从来不伸手。
想到这，唐海洋气得牙痒痒。
……
……
黑暗中。
秦凡跟在郁金香的身后，经过夜闯几个NPC住户以后，搞清楚了副本的背景是非常穷困的一处村落，明明是现代背景，但是这里甚至没有通电，用的是煤油灯。
“好臭。”
一股淡淡的臭味在飘荡，秦凡对放缓脚步的郁金香道：“停在茅厕旁边干什么？”
“是尸臭。”黑暗中看不清郁金香的脸，可以听出他的声音凝重。
尸臭？
秦凡一怔。
“河马，你跟秦凡呆在这，附近很安全，如果遇到危险发出讯号。”
“好。”
下一秒，郁金香的身影在淡淡的月色下水波般荡漾消失。
“这是什么能力？我纯好奇。”
秦凡是真好奇，他很少说废话，比如他知道问河马等于白问，但眼看着郁金香诡异地消失，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果然，废话就是废话。
河马只是干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片刻之后……
面前的暗黑荡漾，郁金香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月色下看得出他的神情很凝重。
“是尸臭吗？”河马问。
“是，你们跟我来。”
郁金香背起河马，秦凡跟在身后，在夜色中行走了约五十米的距离，来到一处破败的旧屋中。
在逐渐靠近的过程中，那股臭味越来越浓烈。
当破败的旧屋房门被推开，恶臭扑鼻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秦凡听到郁金香一阵摩挲的细碎声后。
咔嚓。
咔嚓。
有火星迸发，地面上突然升起一团小小的火焰，是打火石的火星将地面的干草点燃，郁金香用燃烧的干草点燃煤油灯。
秦凡在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中，看到一副夜间恐怖的场景....
三具赤果而又伤痕累累的尸体横陈在地面，两具女尸，一具男尸……
.......
此刻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出现腐烂，眼眶等部位已经出现蛆虫在其中翻滚。
“哕。”
河马率先夺门而出，来到门外扶着门框大口呕吐。
秦凡被视觉跟味道冲击，胃部像是翻江倒海，紧随其后吐了一番。
“这三个人死亡时间大约一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NPC还是被卷入副本的征召者。”郁金香沉声道。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干的好事！”河马嘶声道。
“你是说那几个觉醒者干的？”郁金香看向河马。
河马站在门口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咬牙道：“就是他们。”
郁金香：“证据呢？”
河马愤愤着沉默，在他看来，不需要任何证据，就是那几个人干的。
“走吧！”
秦凡站在门外，掀起衣服捂着鼻子，臭味太浓烈，视觉冲击太恶心，他不想再进去。
“这几个人嘴里被塞了沙子，身上有鞭笞的痕迹，生前遭到了虐待。”郁金香走出来，将门重新关上。
三人在黑暗中继续游荡了很久，回到初始的出发地，老范枕着沙子垒起来的枕头，正呼呼大睡。
“好手艺。”秦凡赞了一句：“这枕头垒的就像是真的一样，一个做销售的，卖卖嘴皮子就行了，竟然还搞起了手艺活。”
“你们回来啦？”老范被众人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支起身子，不小心把沙子垒起的枕头给破坏了，顿时一脸惋惜。
“你知不知道那四个人在副本中杀了人？”河马大声问道。
老范一脸懵逼，在听说他们三人在破败的旧屋中看到三具横陈的尸体后，满脸惊恐地摇头：“没有，我没看到他们杀人。”
“可恶！！”河马一拳打在沙地上。
“河马，不要激动，现在紧要的事情是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郁金香低喝。
河马闻言冷静下来，纵然胸中怒气如潮，但也很快困意上涌，毕竟在副本外持续精神高度紧绷，始终缺乏睡眠，很快便沉睡过去。
郁金香对秦凡道：“你不睡吗？”
秦凡：“你不是也没睡吗？”
郁金香笑了笑：“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不困，我来守夜吧。”秦凡故意道。
秦凡确实不困，这几天郁金香跟河马在副本外没能睡安稳觉，他每天坐车上，困乏的时候便闭上眼睛睡觉，他的睡眠是很充裕的。
他倒想知道，自己守夜，这郁金香敢信任自己吗？他敢睡觉吗？
果然，郁金香只是淡淡一笑，仍旧坐在黑夜的沙地上，静静凝视着黑夜。
许久，郁金香笑道：“你是真的不困，竟然还没睡。这里幸好已经是沙漠的边缘，靠近这一片小小的绿洲，否则沙漠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的温度绝对不会让他们睡得这么香。”
秦凡看了看四周。
的确如此，沙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间会很冷，按理说就算这里有这一片小小的绿洲，也不应该这个温度，此刻的温度正怡人，睡觉刚刚好。
副本的这个设定倒是很体贴人。
秦凡脱下鞋子，用脚掌感受沙子的细密跟柔软，脚指头在沙地上划了几个圈。
一会后。
他问：“真的有办法让副本从人类的世界消失？”
“不知道。”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办法吗？”
“是啊，那是我们的希望，我也不清楚到底行不行，但是我认为总该试一试。”
“如果按照你说的，恶念会引发副本降临，屏蔽恶念可以隔绝副本，那么怎么才能屏蔽恶念，精神类觉醒者能做到吗？”
郁金香闻言沉默片刻，缓缓道：“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副本吗？”
“十万。”
“你们晋州公布的数据是十万吗？”
“不，我们晋州公布的数据是每年有一万人死于副本。”
“七八百万。”
“什么？？”
郁金香声音在黑夜中低沉：“全球每年死于副本的人数，在七八百万。”
秦凡心中剧烈震动。
十万只是他故意那么一说，他真实的想法是每年死于副本的应该在百万左右，却想不到这个数据已经往千万发展。
在经历杀人狂副本之前，十八年的时间他只被卷入过一次副本，他一时间还没意识到副本的降临已经到了如此频繁的地步。
此刻听到这个数据....
“这个数据是去年的数据，前年的数据是500万，按照这样的增长频率，今年必然会超过一千万人口死于副本，甚至有可能这样的增长频率会继续，如此一来，不出十年，全球人口将会被扼杀到濒危。”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郁金香打断秦凡，幽幽道：“恶念会引发副本，只要人类还存在，恶念就不会消失，这是一个死循环。
其实一个人的恶念若是足以引发副本降临，那么此人被卷入副本，死在副本中倒是省了禁查很多事，可是副本是无情不讲道理的，只要有足够的恶念引发了副本，周边所有人，无论是否有罪，将全部被卷入其中，这是一种滥杀无辜，这是我们想要将副本从世间抹灭的真正原因。”
“跟我们走。”
郁金香深深看了眼秦凡：“你们晋州目前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即便知道内斗会导致崩溃加速，但是晋州的高层仍旧在内斗，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我们的情报工作非常完善，晋州目前几大家族正在彼此蚕食，你们的王已经被架空了，最后几大家族分出胜负以后，晋州将陷入长久的衰弱，必然会引起其他州的觊觎。”
“你若想帮助生你养你的晋州，你就要跟我们走，我们要消除一切恶念，自然也包括可能会发生的战争，我们要避免晋州陷入战争。”
秦凡呵呵一笑：“你们这么好心？”
“在常规的背景下，一切为利益服务，我们或许不会这么好心，但是如今在副本的威胁下，人类命运一体，只有先抹灭副本，我们才有未来，才能谈其他更多的事情。”
郁金香说的这些内斗的事情，秦凡并不知道，但是偶尔隐约可以从新闻中看到几大家族中频繁有人因病去世，这样跟郁金香说的事情一对照，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第十个征召者进入副本。】
副本的提示在星空下闪烁。
......
【所有征召者立即到指定地点聚集。】
远处，漆黑的夜晚忽然燃起一道巨大的篝火，睡着的河马跟老范都已被副本惊醒。
他们一起走向篝火燃烧处，前行中，郁金香淡淡道：“是那里，篝火燃烧的地方是三具尸体所在的方向。”
果然，当他们靠近篝火的过程，很快便闻到了尸臭。
当他们完全靠近篝火以后才发现，这篝火并不是在地面燃烧，而是悬在半空中，悬在三具尸体的房屋顶上。
‘好像是某种献祭。’
秦凡低语。
尸臭味道还是很大，但是现在也只能忍耐。
另一方周老大他们四个人也都按照副本的提示来到这里，越靠近篝火越是感觉炙热，周老大跃上屋顶，用手碰触副本形成的篝火，似乎在汲取其中的能量。
他低头看了一眼靠近的秦凡四人，眼中火焰一闪，周身迅速缭绕着一圈锁链般的火链。
这火链缭绕，即便郁金香速度在诡异，也近不了身。
黑暗中。
第十个被卷入副本的人从漆黑的道路上出现，是个女人，眉眼娇艳，虽然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但仍旧挡不住火辣的身材。
女人用手捂着鼻子，再看到敞开的房屋中有三具接近腐烂的尸体后，俯身在地面呕吐起来。
【已聚齐十名征召者。】
【全员找出变态杀人狂，ta将以一人之力杀掉你们所有人。】
【每死掉一个已觉醒征召者，ta的实力立即增长。】
【每死掉十个土著或十个未觉醒征召者，ta的实力立即增长。】
【ta杀光你们，副本结束。】
【你们杀掉ta，副本结束。】
随着副本闪烁，巨大的篝火瞬间消失不见，周老大意犹未尽地从房屋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了？”
郁金香诧异地握住秦凡的手臂。
秦凡摆了摆手，脸色凝重地闭上眼，郁金香见状，守在其身边。
“已经集齐了十个征召者，但是我们只有九个人，还有一个呢，他在哪？”
周老大说话的同时，目光紧紧看着房屋中的三具尸体。
他周身缭绕的火焰令黑暗可视。
“那个变态杀人狂在哪？”唐海洋扫视一圈黑暗，小心的靠在周老大的身侧。
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变态杀人狂是副本中的NPC。
“变态杀人狂在我们几人之中。”
秦凡的声音穿透黑暗。
“什么？！”周老大用力看向秦凡。
自副本降临以来，找出特定人物目标的这种任务，目标向来都是副本中的NPC，从没听说过被征召者是人物目标。
秦凡立刻把之前杀人狂副本的经过讲述一遍。
周老大皱眉道：“竟然真的有这种情况！”
“不过你凭什么肯定那人在我们之中，难道因为你经历过一次这种情况，就把每一次都当成同一种情况吗？”唐海洋大声道。
“我是精神类觉醒者。”
唐海洋：“那又怎么样？”
“我有一个能力，可以感受到恶意，就在刚刚，副本给出了任务提示的同时，有强烈的恶意在附近爆发，可惜我没能抓住这个恶意的源头。”
秦凡借着周老大身上的火光看向他们几个人。
那股恶意很浓烈，很疯狂，他必须要让其他人不要再把目标分散到NPC身上，目标就在他们这九个人里面。
可惜那股恶意是发散性的，如果是针对他一个人，他或许能够准确找到源头。
众人目光扫视后，同时落到了第十个进入副本的女人身上，此刻大家看清她的脸庞，很年轻，一脸慌乱。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刚进来啊，这三个人只能是你们杀的，变态杀人狂只能是你们中的一个。”女人瑟瑟道。
“对！”
河马指着周老大四人大声道：“那个人一定隐藏在你们之中。”
“不可能！”周老大阴阴道。
他环视一圈三个手下，三个手下冲着他表忠心般点头示意。
秦凡此刻从年轻女人身上收回目光，他感觉到，刚刚那股恶意，冲着这个女人的最浓烈。
‘可惜，没抓住源头，不然这个副本直接就破掉了。’
“你们几人，谁是第一个进入的副本？”秦凡看向周老大他们。
周老大眉头一皱。
唐海洋先一步对秦凡叱道：“你跟我们说话客气点，在用这种口气，你小心——”
唐海洋猛地闭嘴，身形向后疾退。
秦凡抬起的右手做着准备打响指的样子，问道：“我小心什么？”
“混蛋！”
唐海洋脸色难看，但是周老大没发话，他不敢跟秦凡继续下去。
郁金香悄悄看了眼秦凡。
确实，秦凡说话的态度，好像是有点颐指气使，对部分敏感的人来说，肯定不舒服。
一开始郁金香以为秦凡这种说话态度是少年人独有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秦凡确实骨子里就是这样，有点傲，而且面对危险浑然不怕。
这周老大显然也不好对付，郁金香不愿秦凡不小心再把对方继续得罪下去。
“周老大，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同舟共济，找出那个变态杀人狂。”郁金香平静道。
他的这个态度让周老大皱起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周老大那我点头：“不错，告诉你们，我们四个人确实进来的比较早，但是未必杀人狂就在我们四个人之间，这三具尸体，并不能证明是杀人狂杀的。”
郁金香闻言皱眉。
河马：“你们还狡辩——”
“河马！”郁金香喝断河马。
啪！
响指声。
秦凡出手，催眠力从指尖迸发，冲着周老大席卷过去。
说话之间，终于拉进了一个足够的距离，这个距离把周老大催眠毫无障碍，只要催眠制服了周老大，其他人不足为惧。
咻！
郁金香忽然消失，将秦凡从原地横向瞬移十米。
呼啦。
一道火龙撞击在秦凡原先站立的地面，将地面烧做一片焦土。
“没用的秦凡，此人周身火龙缭绕，在你发动催眠的同时，他会先你一步反向攻击你，你的催眠对他这样的高手作用不大。”
果然，如郁金香所说，周老大仅仅只是恍惚了刹那，并没有陷入催眠。
周老大伸手，两条火龙再度冲着秦凡绞杀过来。
秦凡的偷袭点燃了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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