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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小鸡啄米轻轻吻

    “为什么?”我皱眉抱怨,“修炼好辛苦啊,还不光是辛苦,要是之前我辛辛苦苦有所成效就罢了,我也能坚持,可是扶苏,你也看到了,无论我怎么修行,因为没有灵根的缘故,也都一点用处也没有。”

    扶苏耐心解释,“若你身上留有妖气,会被人当作妖界之人的。”

    我更不解了,“即使是妖又如何?妖界不是早就归顺于天界了吗?”

    扶苏嘴角的冷笑一闪而逝,“六界之中,从来都只有哪一界战胜了另一界的说法,从没有的真正的顺服,今日的和平,不过是天界压倒了妖界,并不意味着没有被反压的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两界又岂止是不同戴天?”

    我听得怔怔,他又笑着温柔的垂眸看我,“不过,我万不会让这一种情况发生。”

    扶苏的话顿了顿,他也眸色渐深,“但如果真的世事难料,我无能力护得天界世世平安,你也放心,我定护你周全。”

    这一番话,好听得让我心动。

    “好。”我低声说。

    虽然,此时此刻的我还不太懂扶苏话里所说的那种风云变幻,但因为他说“你放心,我定护你周全。”我就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什么也愿意听他的,什么也不怕。

    我知道,世间有能力者众,但我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天神。

    扶苏站起来,俯身温柔的捏了捏我的耳朵,低声说了句,“听话,早点睡吧。”

    “嗯。”我点头,顺从的躺下。

    他又轻轻替我掖好被角,熄了床头的灯。

    “扶苏。”我抓住他的衣角,小声问,“你穿得这样单薄,还要回去吗?”

    扶苏已经转开的身体又重新转过来,笑道,“怕黑吗?还要我陪你?”

    “不是的……”我欲分辨。

    他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高大的影子瞬间欺下来,以鼻尖对准我的,又蓦然停了。

    湿湿软软的鼻息扑向我的脸,他轻笑道,“那是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悄悄将眼神挪向一边,“那……那个,我是想说,天黑……嗯,又冷……”

    “唔。”他冰凉的嘴唇盖下来,小鸡啄米似的在我嘴唇上一点,又挪开去。

    我心跳都停止了,悄悄泯了一下唇,心里默想,还好灯熄了,不然指不定扶苏要如何笑话我充血一般红的脸了。

    扶苏眼睛亮得像星星,目光在我脸上徘徊而过。

    我听见他轻笑,“睡吧。”而后身形一变,化作轻烟,在我床边消散了。

    “呼!”一口长气憋得脑袋疼,终于被我吐出来。

    我拍了拍火烧火燎的脸颊,又羞又恼,控制不住的怪叫一声“啊呀!”又担心被旁人听见,忙拉过被子将脑袋蒙上,缩进黑暗里翻来覆去的打滚。

    第二日起来,我对着镜子里眼下顶着老大两个乌包的自己,欲哭无泪。

    熹央啊熹央,你能不能有骨气点,能不能矜持一点,一个吻而已,那么那么短,短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吻,就能让你失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对不对?上一次……

    上一次……我咬咬唇,上一次的那个吻,明明……

    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惨了惨了。”我捧着脸想死,镜子里那个眼睛肿得像只乌鸡,脸上却红得像是蒸熟的螃蟹的人到底是谁啊?!

    “熹央,你起了吗?”执夏敲响了门。

    “没有没有。”我“嗖”一下又重新钻进了被窝。

    “还没起?”执夏又敲了敲门,“快起来罢,吃早饭了,月奴特地去买了你想吃的银线馄饨。”

    “我不吃了。”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扬声答了一句。

    门外的执夏一听我这个嗜吃如命的人居然说出“不吃了”这样的话,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啦?生病了吗?我进来瞧瞧你。”

    “不用……”我的反对与执夏推门而进的声音刚好重叠在一起。

    “哎。”我赶紧将脑袋缩回被子里。

    执夏几步走到床前,非要掀开被子瞧瞧我,“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儿。”我扯住被子非不让她看。

    “快点,让我看看怎么了。”执夏也不退让,就着一张被子就和我开始了一场拉锯战。

    “怎么了?”画川进门来,见我们俩这状态后有些愣住,“打架啦?“

    执夏得了救星,忙撂下被子对画川告状,“画川,你来的正好,快说说熹央,她生病了,饭也不吃,我说瞧瞧她,她又非不让。”

    画川忙到床边来,也要扯我的被子,“让我瞧瞧。”

    “哎呀,不用!”我又挣扎了一下,却哪里扯得过画川。

    被子离开了我的背,我一咬牙,紧跟着翻身坐起,扬着一张乌眼鸡样的脸怒道,“看吧看吧!”

    执夏和画川两个看没看清楚我不知道,但紧跟进来的扶苏却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笑出了声,“这是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

    我简直想死,一头扎进已经被揉成一团的被子里,闷闷的说,“各位上仙,你们且出去吧,奴婢梳洗好了就出来伺候。”

    “哈哈哈!”

    “呵呵……”

    先后一高一低的笑声分别来自于画川和执夏。

    怎么,没见过失眠的人吗?没见过,现在都见过了吧?!

    我缩在被子里一直到下午,还是没赢过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家常的朴素衣裳,扯了半截薄纱遮面,溜出门去吃馄饨。

    街拐角就是个馄饨摊子,用斑竹支着土布,遮挡住小小一方天,只够摆两张方桌,有祖孙两个守着摊子。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摊子上没人光顾,银发银须的老头守着灶里的薄碳打瞌睡,七八岁的小孩子刚比饭桌高一点,穿着灰灰旧旧的破布棉袄,正跪在长条椅上认真的练字。

    墨被过多的水化得极淡,小男孩握着笔沾沾墨,落笔到纹理粗糙的草纸上,立马晕出一个中间深四周淡的大乌点。

    他重复写着一个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