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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吞噬

    回到郑家大院,郑烁略微梳洗就来到王氏房中。先向老太太磕了几个头,然后直言武道境界有重大突破,急需回山见师。

    老太太听得这话虽是满脸不舍也只得应了。

    未和其他家人辞行,郑烁直接牵上葱花出门而去。

    这时雪已停,但太阳高照地面湿滑,道路并不好走。

    好在一路上那憨驴见他面现急切,终究不敢再闹脾气,托着他一路急奔。

    太阳落山前,郑烁穿过瓦兰镇,走入山区。

    自这里开始,道路更是难走。好在无风,且郑烁刚通了皮,体质增加颇大。葱花又是个脚步稳健的,这才能够勉强赶路。

    过得二三里,路上没遇到一个行人。

    郑烁骑着驴,刚拐过一道山坳就见道上横着一棵枯树挡在路中,而树干上则蹲着六个人。

    愣了愣,他心中一咯噔,这明显不是好来路。

    那几人瞧见郑烁,都是站起身望着他一脸冷笑。

    这六人统一着装,都是一身皂色棉衣。那为首的有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手中拿着一对判官笔。旁边一人身材高大,一只眼带着眼罩,正是那杀了王忠的劫匪胡老六。

    见到此人,郑烁红了眼,心中蛙怒:“好你个胡老六,竟是还敢来劫我。今次爷爷不比当初,定要取下你的狗命,正好与王忠大哥报仇雪恨。”

    那胡老六此时也是面现狠色,手指郑烁向为首的汉子点头道:“二爷,就是这小子,打的一手暗器功夫,不但害我一只眼,还杀了小七,请二爷为兄弟们报仇!”

    这为首的‘二爷’冲着郑烁一阵上下打量,呵呵笑道:“小兄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了这里,只能怪你命不好,荒山野岭,正是埋骨之地。”

    说着话,一步向前窜去,手中挥动判官笔就扎向郑烁,同时口中大喝:“小子,纳命来!”

    冰天雪地中等了半天,这‘二爷’早不耐烦,此时哪还废话,直接开干。

    刚见到胡老六时郑烁就翻身下驴,做好了准备。见得此,他猛一侧身躲过一旁,接着双臂一动就对攻上去。

    一动上手郑烁就松出口气,这‘二爷’虽也是炼通皮的武者,但劲力没他大,武艺更稀松,尚且不如郑德忠。

    过得三五招,‘二爷’一窜身退了回去,扭身恨声道:“胡老六,你不是说这小子武艺平平,只会暗器吗?怎的如此扎手?”

    ‘二爷’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胡老六,他是个谨慎性子,若不是胡老六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杀个会暗器的普通小子,又打着为帮中兄弟报仇的名义,他怎能不知根底的就来硬拼这般狠茬子?

    这边厢,没等胡老六回话,郑烁跃身就抢攻上去,口中吼道:“哪那么多废话,等到了阴曹地府,有的是时间让你们闲聊。”

    说着话,御起小臂上的三棱刺向那‘二爷’戳去。

    电光火石间,‘嗤’的一声那‘二爷’的太阳穴上就多了一个洞,接着“哧通”一声翻倒在地,再无声息。

    原来就在这刹那间,‘二爷’已是被这三棱刺在两侧太阳穴上射个对穿。

    那‘二爷’知道郑烁暗器了得,实际上早有防备,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暗器速度如此奇快,竟是连躲都来不及躲稀里糊涂就中了招,到死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郑烁最近已经发现,他这以意御物的异能不管再如何锻炼力道也再不会有增加,撑死了不过是更加灵活而已。

    可三棱刺到底不同,本身锋锐异常,又势大力沉,当然比钢针力道大得多。与先前比起来威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下山前,他偷摸着试过,感觉比刚开始的时候力道强了几乎一倍还多,速度也更是大增。别说是人的脑骨,就是那胳膊粗的大树也能一穿而过。

    那边‘二爷’虽死的通透,但这边郑烁同样脸色微变。

    原来就在刚刚三棱刺射入‘二爷’脑部时,他突然感觉那三棱刺仿佛活的一般,竟是吞噬了一股什么东西,紧接着就觉得自己头部一片清凉,脑中圆盘一阵异动。

    可郑烁此时急切杀敌,而这异动也不过刹那时间就恢复正常,所以他就顾不得查看,直接跃身而起,向其他几人飞速杀去。

    那胡老六几人早惊的愣了,‘二爷’在他们心中已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不但武艺高强,且心狠手辣。哪知道这般遮拦人物和这年轻人交手竟是没顶的几下就干净利落的了账。

    这一下着实出乎意料,见那杀人魔王满脸狰狞的又扑将过来,几人发一声喊,同时扭身逃窜。

    可他们都是普通人,此时道路还满是泥泞,根本跑不快。

    不过片刻就被郑烁追上,他先是一脚踹翻胡老六,接着向着其他几人御起三棱刺,只是几声轻响,就都戳死在地。

    郑烁不顾脑海中又一次泛起的几丝凉意,红着眼,瞪着胡老六冷笑连连。

    胡老六望着遍地尸体,心中惊怕。一行六人,就剩他一个。

    见郑烁红着眼睛瞪他,骇的屎尿齐流,慌忙翻身爬起,‘砰呯砰’磕着头,颤声道:“郑公子饶命啊!小的也是猪油蒙了心,为得几个钱才与你为难。冤有头债有主,小的也只个是收钱办事的啊。”

    郑烁听的心中一动,一番逼问,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

    这胡老六本是隔壁风华县一个地下帮派的小头目。前段时间他老家的发小找上门来,出了大钱,指明要郑烁两条腿。

    而这发小却正是方梅的娘家兄弟。

    因是出了钱,又是老家的朋友,胡老六抹不开脸就接了活,这才有了红叶林事件。

    只是胡老六一劫匪性子,办事时哪还记得是要腿还是要命?岂料点子扎手,不但事情没办成,反丢了他一位兄弟的性命,自己还搭上一只眼睛。

    事后回到帮派,胡老六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他想起那道银光就心中骇怕,只好央求着堂主‘二爷’给他们兄弟报仇雪恨。这一求就求了一个多月。

    直到‘二爷’实在磨不过应承下此事,胡老六才派人在丰县打听消息。

    昨天郑烁归家过年,他们就得信赶了过来。等今天得知郑烁出城回山,早早就在路上埋伏下来。

    得知事情经过,郑烁恨得牙痒。不顾胡老六磕头哀求,二话不说,飞起三棱刺就冲着他脑门扎下。

    这次郑烁集中意识,用心感受。

    在那三棱刺穿脑而过时,微不可见的轻轻一颤,接着长鲸汲水般就吞下一股精气。同时,又好像与他脑海中有着无形通道似的,这股精气骤然出现在了脑中圆盘的上方,并凝聚成一小团雾状。紧接着圆盘转速加快,光芒一阵闪烁不定。

    等郑烁感到脑海中有一丝微弱凉意闪过时,那股精气已是缓缓凝聚成了一丝红线。并随着圆盘转动,这一缕红线又慢慢沉入到圆盘上方融入一小团红光之中。

    而在这团红光旁边,已经有一颗水滴状红色宝石呈现。这宝石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见到那颗红色宝石,郑烁突然之间就感到身体猛烈颤栗起来。这股颤栗感前所未有的强大,好似他十几天未吃过饭一样,一股吞噬欲望,骤然自心低深处向其全身扩散。

    强忍欲望,他张开右手,五指微颤着伸到眼前。心中一动,脑中那红色宝石一闪而逝。再看手心,一颗米粒大小的水滴状宝石缓缓浮现。

    红着眼观望片刻,郑烁面容扭曲,挣扎半天实在是难以忍受,他猛然抬手,将这宝石一口吞下。

    可刚吞下去,就感觉‘轰’的一声,一股强烈的热流由腹部向全身扩散而去。

    一时间体内红光四射,大量的气血到处乱窜。

    他那些裸露的皮肤迅速泛红,五脏等重要器官更是多处刺痛,整个身体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正在这危急时刻,郑烁腹部又有一股能量冲出,这股能量清清凉凉,瞬间偏席卷全身。其经流之处刺痛感顿时消退,同时一大波猛烈的舒爽感自心而生。

    他没忍住,张嘴就是一声长啸。

    接着,也顾不得吞服秘药,就在这山坳中震动自身窍穴修炼起来。

    郑烁将神韵图录感悟的周天圆满,体内三百六十五处窍穴无一遗漏,各境界的窍穴震动韵律早就在他心神中形成人像,无不了然于心。

    而此时他已炼皮大成,当即就试着转换炼肉境的韵律秘法来勾连体内窍穴。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但随着窍穴震动,体内庞大的气血终究向全身肌肉缓缓渗去。

    郑烁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境界突破竟是顺利的一沓糊涂,悄无声息间已是突破炼皮跨入炼肉之境。一时间他只觉皮肉酥麻,身心酸爽。

    过得片刻,一套招法打完,郑烁体内恢复平静。仔细感应,全身劲力充沛,肌肉强健,温润有光。感觉要是再这样来个几次,怕是自己就要炼肉大成了。

    他心中震惊莫名:“我这异能越来越神秘,竟突然能吸取他人精气,还能在脑海中凝聚起来,他娘的……这……这凝聚物竟然还能出现在现实中,还能吞服,还能化为自身大量气血,还能代替秘药守护五脏六腑。窝草!吸人精气反哺自身。若是这样练功,怕是秘药也省了,且能进境如飞。可怕!可怕!”

    要知道,人体内的气血都是通过进食消化所得,而消化是需要时间的。虽然随着武者境界的提升能强化身体各处,从而大量减少消化食物所需的时间,但到底有个限度,且境界越高消耗气血就更多,还要加大进食数量和质量。武者体内的气血也不可能全部都用来修炼,起码要留下一部分作为自身的日常消耗。一旦过度修炼导致气血干涸,必然五劳七伤损毁根基。所以武者的境界提升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修炼所得,无有捷径可走。

    可想而知这红宝石是如何的逆天?怎能不让郑烁惊骇?

    不知过了多久,震惊过后的郑烁终于回过神来:“本来以为我那异能就是御使飞针,这……这……”

    缓了缓神,他开始寻思:“刚刚戳死‘二爷’时,脑中清凉感颇为强烈,杀死其他几人则清凉感微弱。难道武者修为越高精气越是强大,三棱刺就吸的越多?但既然都能吸取精气为何上次飞针戳死方小七时,却没有吸取?难道是我练了武道之后才有的变异?”

    “还有吞服的那颗红色宝石到底是由多少精气凝聚而成?剩下的这团红光还需几多精气才能凝聚为宝石?”

    默然片刻,郑烁对自身异能做了总结:一、能做到以意御物、威能强悍;二、能噬人精气,反哺自身。

    “呵呵,看来我这异能最主要的能力就是吞噬,至于御物,不过是其附带的能力罢了,这到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高兴的同时,他又心中苦笑:“诱惑这么大,这是要让我以后成为杀人魔王吗?”

    沉默片刻,郑烁身形微动,也未使苟神秘典中的技巧,只以自身劲力,攥拳向着一旁树干打去。‘砰’的一声闷响,就见那树干上一个半寸多深的拳印呈现眼中,周边则是裂纹密布。他上手摸了摸,估摸着自己这一拳怎么也能有一牛半的力量。

    望着树上的拳印,他默然良久。

    天已擦黑且山路湿滑,郑烁不敢耽搁。他仔细上前察看地上尸体,见被吞吸精气之后也未有异常,这才放心。

    将尸体一个个踢下山坳深处,他面无表情的静站片刻,默默道:“各位也不要怪我,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只有强大自身才是正途。若不然,就只能如此任人宰割。”

    沉着脸又站了一会,喃喃道:“王忠大哥,小弟已为你报得血仇,且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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