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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嬴稷的探望。

    赵政每天跟着老师的管家学习着法典与《论语》,期间赢俚来过几次,考校了几次,还算不错,也就放任着赵政学习了。翻修的院落早已完工,相比于原来的清雅,如今的风格倒显几分简约。

    赵政一如往常一样在院落中坐在一颗树下,捧着手中的竹简,不时询问着赢俚的老管家一些不识的字,天上的太阳逐渐升高,温度也逐渐提升,赵政微皱着眉,额头也慢慢的有了几分汗湿,今日的晨读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招呼着家仆收拾着桌椅与书籍,客气的把老管家请到了客室,虽说赢俚才是自己的老师,但是教授自己的一直都是这位慈祥而耐心的老管家。倒上一盏清茶与他,总是会换来他慈爱的点头,与客气的应答,今天的老管家好似有些话要说,浅饮了一口桌案上的清茶,缓声道:“老仆已在府上叨扰公子多日,是时候回去了,该教的也已经教了,往后的日子就需要靠公子自己留心观察与用心感悟了,若是有见解上的不懂,就需要公子向您的老师求教了”。

    一番言语过后,在赵政感激与不舍中离了府去,离别时,赵政让库房取了百金以作答谢,却被辞绝了。

    随着老管家的离去,赵政心中多了一丝彷徨与枯燥,多日的学习让赵政明白秦国上下大致的方针与基础的国情。

    时光飞逝,几近年关。月华的物流业也已经在杨氏与司马擎空的支持下,有了一个雏形,名字都想好了,洪威镖局!别问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儿有那么点味道,至少月华是这么认为的,镖局由月华总览全局,镖头由秦军退役下来一名千夫长担任,镖师团队全是清一色的退役军人,或是缺胳膊,或是眼睛缺了一只,怎么看都不像是啥好人,一看就不好惹。这些都是曾经在长平之战负伤的锐士,也都是由司马擎空这个司马府的少爷亲自出面去请来的。当月华与杨氏谈起镖局,杨氏又私下里与夫君司马毅商量后,觉得可以支持,最后才由司马擎空去找人的,镖局的成立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拉动业务,把镖局的名声打出去,为此月华又是绞尽脑汁。

    月华守着身边的香儿左转一圈又右转一圈,香儿已经是被转得有些发晕,桌案上的点心也早已陈放多时,只是今天的点心它不香了,不然为啥自家小姐是一口没吃?

    香儿头疼道:“哎呀小姐,你到底在转什么啊?转得香儿这脑袋都晕了。”

    月华依旧如前世一般,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很烦躁,对谁也没耐心,不耐烦道:“华姐忙着呢,你快闭嘴吧。”一句话把香儿怼得无言了,这都什么人呐,想事情就想事情,烦躁就烦躁着呗,别人又没有惹到你,干嘛把不耐烦挂在脸上,又不是欠你钱。

    (现在好多女孩子大概都是如此吧,条件反射的说一些话,不经意间伤了关心你的人。)

    日子在各自的忙碌与烦恼中度过,月华依旧为她的业务发愁,司马擎空照常在演武场上挥舞着他的那杆长枪,杨氏依旧每天带着环儿照看着府上的各类事务。

    这一日,赵政依旧在晨阳下认真的阅读着老师赢俚新送的典籍,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捞头,四十五度的望着远处的房檐做思考状。

    一个身材高大,满头花白的老头悄然入府,看着眼中埋头学习的小子,满意的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待走近时,映照在竹简上的人影让赵政警觉,抬眼望去、眼前的人须发皆白,苍老的脸上,除了岁月留下的刻痕以外,还有曾经年少的俊逸与文雅,这份文雅与俊逸未能因岁月而消失,其间还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在这府上,除了自己的老师与教授自己的老管家,很少有人是能够不经通报就能入得府的。赵政凝望着眼前的老头,脑海中思考着各种可能。虽然今天的嬴稷穿着常服,赵政并未在第一时间猜测出他的身份,两老小大眼对小眼,随着这一阵僵持,赵政还是想到了他的身份。却见赵政连忙起身,郑重的整理一番身上黑色的袍服,双膝跪地,恭敬的叩拜道:“赵政拜见曾祖”。声音洪亮,府上的所有人都听得真切,府上老管家赞许的点着头。只听嬴稷对着老管家道:“老魏头,你是不是告诉了这小子寡人要来的消息?”那个叫做老魏头的老管家连忙挥手否定“没有没有,王上,您的吩咐,仆怎会违背呢?”

    嬴稷回望着赵政好奇道:“小子,你是如何得知寡人的身份的?按理说你是没有见过我的才是。”

    赵政起身回道:“禀曾祖,能够不经通报,而在府上来去自如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能够让府上仆人完全无声的,也只能是你,也唯有是你,才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难道自己一个主人回家,还需要通报吗?”

    嬴稷听了赵政的话,爽朗的大笑出声,虽年过七旬,却声震瓦硕。

    嬴稷看着眼前的赵政分外满意,“好小子,有点意思!”

    环视着周遭的一切,嬴稷先是皱眉,然后释然了,听闻过黑伯的情报,知道这里让芈氏破坏了一番,真是好胆,这楚国的公主连寡人的院子都敢破坏,是真当寡人的锐士提不动兵刃了吗?回头一定得好好教训一番这帮子楚国新贵。别看秦昭王来历史上多么威武霸道,怎么不可一世,打得赵国抬不起头而列国俯首,到底还是个小老头,是越活越有些孩子气,瞧瞧?这点小事都惦记上了。

    嬴稷拉着赵政的手,去了客室坐下,熟练跪坐在茶案前,早已配合多年的老管家同样是熟练的泡着嬴稷爱喝的茶水,待得一切妥帖,恭敬的奉上,嬴稷倒也不客气,一饮而尽。爽朗的声音再次想起“哈哈哈,老魏头,还得是你啊,这茶水还是那个味儿,一点没变。”老魏头恭敬一礼,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也不答话、知晓今天的主角是眼前的赵政,待温好了所有的茶水,缓步退出了房门,临了不忘轻轻的带上了房门,把时间留给了这对祖孙。

    嬴稷回过神,关切的问道:“政小子,近来如何?可还顺心?”

    赵政恭敬道:“有劳曾祖关心,多亏了曾祖馈赠我这府邸,否则政只怕要流落街头了。”

    嬴稷听了赵政的话,知道他心里不免有些委屈,自己的父亲与爷爷不肯接纳他,让他一直客居在外,而自己是清楚这里面原因的,当着小辈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一阵叹息表达着嬴稷的无奈,虽然他是这个时代最尊贵的人,但是也有他做不了主的事情,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概便是如此吧。

    只听嬴稷宽慰道:“你也别怪你的父亲和爷爷,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以后你就知道了。”

    两人在客室里聊了很多,考校了赵政的课业与理解,又闲聊了一番嬴稷曾经的过去,由于两人年少的经历很是相似,又引起了两人内心许多共鸣。时光飞逝,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赵政微笑着不舍的目送嬴稷消失在府门前,嬴稷离别时也告诉赵政需要什么跟老魏头说,一定会满足他的请求。

    赵政站在府门口,想起这些时日的遭遇,对着嬴稷的故事,化作一声叹息,随后又是一股自信的笑容挂满了脸,未来时间还长,总有自己一席之地罢,又摇摇头,带着管家老魏头消失在府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