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谈理想镜花水月 进社会各奔前程
每天章天平都是6点准时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一路小跑去上班，早7点到厂风雨无阻。
从最初的躲着人靠边走，慢慢的越来越自然的进出厂。
时光不会因为章天平上班了而停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继续。
一转眼到了七月了，章天平如同海绵般认真的吸收着初进社会的一切，一切也在时间里变化。万幸的是由于父亲的庇护，自己能够茁壮成长。
当班长曹师傅拿着工资单叫着章天平名字时，章天平愣了一会才明白是自己第一次领工资了，接过二指宽的工资单，看到写着:工资25元居民互补5元。摸着手上三张大团结，感觉特别厚实，头脑有点晕。也听不到师兄们开玩笑的话，只是一个劲傻笑。
晚上回到家，看到坐在堂屋抽着水烟袋的父亲，章天平小心翼翼的从上衣口袋掏出30元放在桌上，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笔巨款啊！轻声说:“爸，这是厂里发的工资。”
老章看了看:“知道交公不错。”居然难得的笑了起来。“这样吧，留个10块放在身上，隔三差五的请师兄们吃个早饭。父母把你的钱收着，余到数就买辆自行车。每天走路来回也5公里，估计能买车的时候个头也长高够的着骑了。”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月底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章天平信步去了秋市中学，他知道董老师一定在办公室。因为中考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董老师会统计录取人数，中学通知书都是送达班主任老师，在没有电话联络白天大家都需要上班的原因，老师只能晚上送录取通知书到学生家中。
走进那个熟悉的地方，果然看到董老师正全神贯注的一只手翻着一叠叠资料，一只手在本子上做着记录。脸上爬满了大滴的汗珠。
章天平礼貌地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等董老师陶抬头看到天平赶紧笑着说:“天平快进来。”
章天平嘴里热络的喊着:“老师好！”，眼里只看到老师脸上汗珠滴在桌上，董老师收拾着桌子叨叨:“这天太热了，又经常停电，吊扇成了摆设了。”
其实章天平的化纤短袖也是前胸后背汗淋淋的贴着，但此时已经没有了上次的局措不安了。看着董老师拿着湿毛巾在脸上手上边擦边说:“你也来这毛巾架脸盆洗洗。”
章天平听话的接过毛巾用力在脸上身上擦了擦，感觉没那么燥热舒服多了。
斜坐在老师对面笑着道:“老师我来看您了！您还是这么忙，辛苦了！”
董鸿明摆摆手:“客气话不说了，我习惯了，你来看我我真心高兴。到厂里还适应吧？”
“还好，师傅师兄都挺照顾我的，现在也适应了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章天平轻松的回答着。
“那就好那就好！正好有几件事和你说说:一个是以前你的作文被选进了初中组范文，再一个就是你的结业证我也办好了。”转身找出一个薄薄的内部出版的小册子递给章天平:“你的作文刊登在第五页，可惜你在校的时候它没有出现，要不我更有理由能争取让你留下。”说完又是摇着脑袋一声叹息。
章天平反而平静的笑着说:“老师您说过，可能分工不同，其实到哪里都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谢谢您！”边说边诚挚的对老师颌了一下首。
童老师喝了口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也是，只要你自己认可走的路，就一直努力往下走，人勤地不懒，不要怕吃亏，人心向善，天道酬勤！”
章天平认真的点点头:“童老师是为我好我知道，我一定会牢记嘱托的。”
都知道父母是自己第一任老师，说起对自己触动最大的还是眼前这位秋中的董鸿明老师，章天平不知不觉间已被董老师心里种草，一生影响深远。
董鸿明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天平说:“没想到你的言语表达能力出色多了，你我能用这种朋友关系交流，我很高兴！”
转身拿出一摞书递到章天平手上说:“这是老师为你准备的一些书和你的证书，连同你手上的那本小册子，一起带回去吧。”
章天平默默的站起身轻声说到:“谢谢您董老师！我不会忘了您的教诲。一辈子都不会的。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您的，您保重！”说完微微鞠了一躬。
董老师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天平，到社会上也要好好学习，活到老，学到老，虚心使人进步，任何时候看书都是有用的。自身修养决定你的人生高度。”
章天平没再敢看老师眼里那复杂殷切的眼神，一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屋外依旧艳阳高照，照射在身上热辣辣的，章天平捧着一摞书按在胸口，特意在学校缓缓绕了个大圈，一草一木点点滴滴认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头发眼角滴下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咸咸的。
再见了青涩的少年！再见了我的校园！章天平在心里喊着。自己人生从此与这里无关，以后可能再没人谆谆教诲自己了！
回到家的章天平约好了几个同学到河畔电灌站集合。去小卖部花了一块钱买了5瓶汽水，夹在指缝里小跑着去了。
不一会儿，刘德庆到了，看他满头大汗的，章天平赶忙在水泥边角撬开瓶盖，递给刘德庆一瓶汽水。
德庆刚抬头喝了一口，看见吕建国和吴泉海也到了。德庆和章天平同年，只是比章天平生日小了半年，个头也矮了一点点。吕建国比章天平大二岁，吴泉海大一岁。都是差不多的同龄人，经常嬉闹惯了。
四人一阵轻微推搡拉扯才一起坐在河边背阴的灌溉渠上。吕建国大口喝着汽水，半晌嗝出一声出气声:“一口喝了半瓶，感觉鼻子发酸，肚里有气要出。”
“哈哈哈！”几人皆大笑起来。
章天平站起身捡了几个小瓦片，动作娴熟的在平静的水面打起了水漂，几个同学也放下汽水，争先恐后的玩了起来，最后总算认可了各自水平的排名。
再次坐定，章天平望着几个要好的同村同学问道:“中考也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你们是咋打算的？”
“有个屁打算，成绩出来老头差点要打断我的腿，平时也不管我，这时候要成绩那里有呢？我老头说了，要不找人弄个集资进厂，要不就在村队里混混呢，哎！”吕建国唉声叹气的说。
德庆斜看着吕建国:“你就知足吧，你家还有钱有关系进厂呢，像我成绩差，年龄也不够，家里穷，我老头说让我去烧饼铺子学徒呢！”说完一声长叹，一脸不甘。
章天平仔细听着侧身问着吴泉海:“董老师说你不上中学，直接上电力技校是吧？”
吴泉海低声说道:“嗯，考的倒还可以，就是上中学要去县城，家里穷，开销不起，想想还是中专省钱，虽然变不了居民，但出来也有工作分配。”
章天平笑了笑:“看着你们都有着落了，这是好事。从现在起我们都算是闯江湖了，老师说了不管那个岗位，只要努力都是光荣的。”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家庭，上学成绩比我们好，不要考试成居民户口了，好工作有了，我们以后还不定在那里放牛呢？”吕建国斜着眼恨恨的说道。引得吴泉海刘德庆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章天平成了众矢之的，讪讪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被家里安排对不对？只是没有参加中考有点遗憾！我的性质就是工人，但泉海出来就是知识分子，还是有差距的。以后还说不定我能混成啥样呢？”说完迷茫的抬头望着天。
刘德庆虽小，但还是比较活跃接话:“现在谈将来为时过早，不如过一天算一天。先把肚子混饱，长大了再说！”
“哈哈哈！对对对，先长大，找工作，再找老婆。”几人都是一个意思一阵大笑。
章天平满脸堆笑的对着大家说:“以后你们有空喊我出来玩就是，我请你们看电影，5分的冰棍不吃了，喝三角一碗的绿豆汤，怎么样？”
吕建国哼了哼:“必须的，我们要打土豪分田地。还要经常请！”说完自己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几个小屁孩在煞有其事的谈着工作将来，成了那个年代独特的风景。
多年以后才明白那就是各自人生的第一个朋友圈。
从最初的躲着人靠边走，慢慢的越来越自然的进出厂。
时光不会因为章天平上班了而停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继续。
一转眼到了七月了，章天平如同海绵般认真的吸收着初进社会的一切，一切也在时间里变化。万幸的是由于父亲的庇护，自己能够茁壮成长。
当班长曹师傅拿着工资单叫着章天平名字时，章天平愣了一会才明白是自己第一次领工资了，接过二指宽的工资单，看到写着:工资25元居民互补5元。摸着手上三张大团结，感觉特别厚实，头脑有点晕。也听不到师兄们开玩笑的话，只是一个劲傻笑。
晚上回到家，看到坐在堂屋抽着水烟袋的父亲，章天平小心翼翼的从上衣口袋掏出30元放在桌上，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笔巨款啊！轻声说:“爸，这是厂里发的工资。”
老章看了看:“知道交公不错。”居然难得的笑了起来。“这样吧，留个10块放在身上，隔三差五的请师兄们吃个早饭。父母把你的钱收着，余到数就买辆自行车。每天走路来回也5公里，估计能买车的时候个头也长高够的着骑了。”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月底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章天平信步去了秋市中学，他知道董老师一定在办公室。因为中考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董老师会统计录取人数，中学通知书都是送达班主任老师，在没有电话联络白天大家都需要上班的原因，老师只能晚上送录取通知书到学生家中。
走进那个熟悉的地方，果然看到董老师正全神贯注的一只手翻着一叠叠资料，一只手在本子上做着记录。脸上爬满了大滴的汗珠。
章天平礼貌地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等董老师陶抬头看到天平赶紧笑着说:“天平快进来。”
章天平嘴里热络的喊着:“老师好！”，眼里只看到老师脸上汗珠滴在桌上，董老师收拾着桌子叨叨:“这天太热了，又经常停电，吊扇成了摆设了。”
其实章天平的化纤短袖也是前胸后背汗淋淋的贴着，但此时已经没有了上次的局措不安了。看着董老师拿着湿毛巾在脸上手上边擦边说:“你也来这毛巾架脸盆洗洗。”
章天平听话的接过毛巾用力在脸上身上擦了擦，感觉没那么燥热舒服多了。
斜坐在老师对面笑着道:“老师我来看您了！您还是这么忙，辛苦了！”
董鸿明摆摆手:“客气话不说了，我习惯了，你来看我我真心高兴。到厂里还适应吧？”
“还好，师傅师兄都挺照顾我的，现在也适应了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章天平轻松的回答着。
“那就好那就好！正好有几件事和你说说:一个是以前你的作文被选进了初中组范文，再一个就是你的结业证我也办好了。”转身找出一个薄薄的内部出版的小册子递给章天平:“你的作文刊登在第五页，可惜你在校的时候它没有出现，要不我更有理由能争取让你留下。”说完又是摇着脑袋一声叹息。
章天平反而平静的笑着说:“老师您说过，可能分工不同，其实到哪里都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谢谢您！”边说边诚挚的对老师颌了一下首。
童老师喝了口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也是，只要你自己认可走的路，就一直努力往下走，人勤地不懒，不要怕吃亏，人心向善，天道酬勤！”
章天平认真的点点头:“童老师是为我好我知道，我一定会牢记嘱托的。”
都知道父母是自己第一任老师，说起对自己触动最大的还是眼前这位秋中的董鸿明老师，章天平不知不觉间已被董老师心里种草，一生影响深远。
董鸿明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天平说:“没想到你的言语表达能力出色多了，你我能用这种朋友关系交流，我很高兴！”
转身拿出一摞书递到章天平手上说:“这是老师为你准备的一些书和你的证书，连同你手上的那本小册子，一起带回去吧。”
章天平默默的站起身轻声说到:“谢谢您董老师！我不会忘了您的教诲。一辈子都不会的。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您的，您保重！”说完微微鞠了一躬。
董老师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天平，到社会上也要好好学习，活到老，学到老，虚心使人进步，任何时候看书都是有用的。自身修养决定你的人生高度。”
章天平没再敢看老师眼里那复杂殷切的眼神，一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屋外依旧艳阳高照，照射在身上热辣辣的，章天平捧着一摞书按在胸口，特意在学校缓缓绕了个大圈，一草一木点点滴滴认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头发眼角滴下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咸咸的。
再见了青涩的少年！再见了我的校园！章天平在心里喊着。自己人生从此与这里无关，以后可能再没人谆谆教诲自己了！
回到家的章天平约好了几个同学到河畔电灌站集合。去小卖部花了一块钱买了5瓶汽水，夹在指缝里小跑着去了。
不一会儿，刘德庆到了，看他满头大汗的，章天平赶忙在水泥边角撬开瓶盖，递给刘德庆一瓶汽水。
德庆刚抬头喝了一口，看见吕建国和吴泉海也到了。德庆和章天平同年，只是比章天平生日小了半年，个头也矮了一点点。吕建国比章天平大二岁，吴泉海大一岁。都是差不多的同龄人，经常嬉闹惯了。
四人一阵轻微推搡拉扯才一起坐在河边背阴的灌溉渠上。吕建国大口喝着汽水，半晌嗝出一声出气声:“一口喝了半瓶，感觉鼻子发酸，肚里有气要出。”
“哈哈哈！”几人皆大笑起来。
章天平站起身捡了几个小瓦片，动作娴熟的在平静的水面打起了水漂，几个同学也放下汽水，争先恐后的玩了起来，最后总算认可了各自水平的排名。
再次坐定，章天平望着几个要好的同村同学问道:“中考也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你们是咋打算的？”
“有个屁打算，成绩出来老头差点要打断我的腿，平时也不管我，这时候要成绩那里有呢？我老头说了，要不找人弄个集资进厂，要不就在村队里混混呢，哎！”吕建国唉声叹气的说。
德庆斜看着吕建国:“你就知足吧，你家还有钱有关系进厂呢，像我成绩差，年龄也不够，家里穷，我老头说让我去烧饼铺子学徒呢！”说完一声长叹，一脸不甘。
章天平仔细听着侧身问着吴泉海:“董老师说你不上中学，直接上电力技校是吧？”
吴泉海低声说道:“嗯，考的倒还可以，就是上中学要去县城，家里穷，开销不起，想想还是中专省钱，虽然变不了居民，但出来也有工作分配。”
章天平笑了笑:“看着你们都有着落了，这是好事。从现在起我们都算是闯江湖了，老师说了不管那个岗位，只要努力都是光荣的。”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家庭，上学成绩比我们好，不要考试成居民户口了，好工作有了，我们以后还不定在那里放牛呢？”吕建国斜着眼恨恨的说道。引得吴泉海刘德庆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章天平成了众矢之的，讪讪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被家里安排对不对？只是没有参加中考有点遗憾！我的性质就是工人，但泉海出来就是知识分子，还是有差距的。以后还说不定我能混成啥样呢？”说完迷茫的抬头望着天。
刘德庆虽小，但还是比较活跃接话:“现在谈将来为时过早，不如过一天算一天。先把肚子混饱，长大了再说！”
“哈哈哈！对对对，先长大，找工作，再找老婆。”几人都是一个意思一阵大笑。
章天平满脸堆笑的对着大家说:“以后你们有空喊我出来玩就是，我请你们看电影，5分的冰棍不吃了，喝三角一碗的绿豆汤，怎么样？”
吕建国哼了哼:“必须的，我们要打土豪分田地。还要经常请！”说完自己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几个小屁孩在煞有其事的谈着工作将来，成了那个年代独特的风景。
多年以后才明白那就是各自人生的第一个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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