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经历太少格局小 一山更比一山高
下半年的章天平变得忙碌起来，老陈师傅的圈子有需求，基本都是下放到章天平手里。
对于外面企业派活，老陈说了不要客气直接做事收钱，个人造房让看着办。章天平耳闻目睹师傅们的以往手法，再次用自己的方法诠释:单位只收钱，个人只收烟。
接了个临江市郊区厂房布线安装的活，人手不够，还需要带上吴师兄王旭。
王旭这货养尊处优惯了，章天平耐着性子骑着自行车陪跑，才到工地，王旭就累的不行了，嘴里骂骂咧咧:什么吃人饭用牛力，什么要钱不要命了。这货吐槽的水平也是工地上的粘合剂，心情愉悦的听着胡话做着事，倒也事半功倍！
收工回来的路上，章天平才不管王旭，和吴师兄耳语几句让他慢慢陪着王旭骑，自己到秋市镇小吃店等。
十六公里的路程，章天平按正常速度三十五分钟就到了。切了点猪头肉，买了袋兰花豆，再下三碗阳春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先饱，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远地方做事也是体力活，章天平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
等吃完了，章天平装作潇洒的掏出红塔山装叉，刚点上王旭吴师兄才到，呼哧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条凳的王旭就骂开了:“章天平，你特么哪是个人哦，地主也没你会剥削，屁股上的皮都磨掉了，你的屁股是玻璃钢的吗？”
“嘿嘿！先吃！吃好了有劲继续骂！哈哈！”章天平笑着把阳春面往王旭面前推了推。
王旭一脸愤愤的用筷子搅着面条就一扔:“面都糊了，你喂猪呢？”
抓起桌上的猪头肉就往嘴里送，比章天平吃的速度更快！
章天平无奈的对着吴师兄笑了笑:“你等着，我再去买点猪头肉。”也不管吴师兄说不要，自顾自晃荡着走了！
等到满嘴发光的王旭拍着肚皮停了嘴，章天平给他扔了一支烟，促狭的问道:“师兄，明天还去不去城区呢？”说完一脸贱贱的表情。
王旭看了看文静的吴师兄头靠过来恶狠狠的说:“我和吴哥商量了，你都不要命，我们不过吃点苦，怕什么？现在流行贫农斗地主呢，师哥们不能让你被窝里放屁……独吞！”
又换了副笑脸继续说:“小师弟的场子必须撑必须去。不过嘛，这伙食标准只能提高不能降低。明天最好加点酒，哈哈哈哈！”
连闷葫芦吴师哥都笑骂道:“当师哥的还能要点脸吧？”
章天平却认真的点点头:“没问题！”他知道凭王旭家里的条件根本不需要赚外快。只是因为都是一个团队里的兄弟。在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环境里成长，没有伤害，只有呵护！章天平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等外包结束验收合格收款，章天平按每天十元的工资结算给吴师兄王旭。两位师哥兴奋的溢于言表，对于几天就能挣一个月的工资不香呢？王旭差点就亲到章天平脸上。
老陈看到章天平送来的余款，啥也没说就转交给了曹班长说:“留着吃吃饭买福利。还有小章的考勤就按我上次说的办，他反正都是白班，不管他到不到岗都是全勤！你们加班也照记工。”
转头对着这最小的关门弟子说:“楚厂家街上造楼房，你去给他布暗管，最后需要安装调人过去就行。回头到电工班楼梯下面我私人仓库找点东西，楚厂家里用的上就带去。”
拿着老陈师傅的钥匙，轻轻推开散发着霉味的小仓库。满满当当琳琅满目，估计这是老陈多年来所有的积累了。章天平也是第一次打开这扇门。看来老陈对自己确实是信任有加的，值得自豪。
翻开一卷卷各种规格的电线，搬动一箱箱元木、先令、瓷品(七八十年代红色元木用于固定在楼板的底座，白色先令再固定在元木上装灯头)、日光灯镇流器跳泡灯脚等。能进小仓库都是成品、稀罕物，章天平也看的眼花缭乱。
一块木板滑了下来，眼疾手快的章天平赶紧接住，瞳孔激动的缩了缩:“这不是织造车间的控制电器板吗？”而且比自己做的更简洁明了，不像章天平做的花梢多余。看看上面落下的一层灰，做的时间远远早于操作比赛。章天平的冷汗渗了出来。生姜还是老的辣，老陈是在等待给徒弟们机会吗？这种心机和耐心真让人不寒而栗！
平静一会儿拿起要用的东西锁上门，心里对老陈师傅又多了些敬畏。
见到章天平的楚厂非常高兴，把家里房子的造型和要求都详细的说了一遍，章天平一一记在本子上。
站起身来的章天平对着楚厂尊敬的说道:“楚厂请放心，回去我再认真看看那里需要双控和三控开关，随时跟进瓦工进度。另外师傅让我先带点东西给您，您家用的上。”
说完就把沉重的电工包放在桌边就走了。八十年代的干部群众都相对单纯，关系融洽，有集体意识，也有奉献精神，思想觉悟挺高。为官忠于职守，民众忠于良知。
顶多是男女生活作风问题让人津津乐道，厂长和工人一样发不了财。最多也就是砌房造屋的时候弄点不花钱的材料，仅此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进，新楼房也是逐步有模有样。看到章天平有条不紊的做着该做的事，楚厂也是暗暗点头称赞。见章天平忙完想走连忙喊道:“小章，等一等！”
楚厂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盒子，递到章天平手上:“在我这里辛苦了，我看你一年到头都穿的绝缘鞋，马上冬天了，我去城区的时候买了二双，你和我孩子差不多，这一双旅游鞋是我送给你的。”
章天平吓得连连摆手:“谢谢楚厂，我不能要，不能要！”
“我和你爸是老同事老兄弟，你和我儿子也差不多。不要说你还给我家帮工，就是平时我送你双鞋也不多。”楚厂故意恩威并施的说道。
章天平讷讷的说道:“那……那……要不你告诉我多少钱好吧？”
楚厂手一挥板着脸:“你这孩子，把我当采购员了？到我家饭不吃，钱不收，烟不要。你是存心不让我做人吗？”
被社会老油子楚厂挤兑的无言以对，章天平只得很不自然的接过楚厂的鞋盒子，红着脸低头说着:“谢谢，谢谢！”
“回去后和你爸说声，让他有空来厂里坐坐再请他到家里玩玩。”欠发达年代找人除了近距离的吼，或者是用腿走。楚厂很有技巧的让章天平带着话。
“好的楚厂，我一定和我爸说。”
楚厂看着章天平离开的背影轻笑道:“老章家出了个小人精了，得好好培养培养！”
对于外面企业派活，老陈说了不要客气直接做事收钱，个人造房让看着办。章天平耳闻目睹师傅们的以往手法，再次用自己的方法诠释:单位只收钱，个人只收烟。
接了个临江市郊区厂房布线安装的活，人手不够，还需要带上吴师兄王旭。
王旭这货养尊处优惯了，章天平耐着性子骑着自行车陪跑，才到工地，王旭就累的不行了，嘴里骂骂咧咧:什么吃人饭用牛力，什么要钱不要命了。这货吐槽的水平也是工地上的粘合剂，心情愉悦的听着胡话做着事，倒也事半功倍！
收工回来的路上，章天平才不管王旭，和吴师兄耳语几句让他慢慢陪着王旭骑，自己到秋市镇小吃店等。
十六公里的路程，章天平按正常速度三十五分钟就到了。切了点猪头肉，买了袋兰花豆，再下三碗阳春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先饱，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远地方做事也是体力活，章天平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
等吃完了，章天平装作潇洒的掏出红塔山装叉，刚点上王旭吴师兄才到，呼哧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条凳的王旭就骂开了:“章天平，你特么哪是个人哦，地主也没你会剥削，屁股上的皮都磨掉了，你的屁股是玻璃钢的吗？”
“嘿嘿！先吃！吃好了有劲继续骂！哈哈！”章天平笑着把阳春面往王旭面前推了推。
王旭一脸愤愤的用筷子搅着面条就一扔:“面都糊了，你喂猪呢？”
抓起桌上的猪头肉就往嘴里送，比章天平吃的速度更快！
章天平无奈的对着吴师兄笑了笑:“你等着，我再去买点猪头肉。”也不管吴师兄说不要，自顾自晃荡着走了！
等到满嘴发光的王旭拍着肚皮停了嘴，章天平给他扔了一支烟，促狭的问道:“师兄，明天还去不去城区呢？”说完一脸贱贱的表情。
王旭看了看文静的吴师兄头靠过来恶狠狠的说:“我和吴哥商量了，你都不要命，我们不过吃点苦，怕什么？现在流行贫农斗地主呢，师哥们不能让你被窝里放屁……独吞！”
又换了副笑脸继续说:“小师弟的场子必须撑必须去。不过嘛，这伙食标准只能提高不能降低。明天最好加点酒，哈哈哈哈！”
连闷葫芦吴师哥都笑骂道:“当师哥的还能要点脸吧？”
章天平却认真的点点头:“没问题！”他知道凭王旭家里的条件根本不需要赚外快。只是因为都是一个团队里的兄弟。在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环境里成长，没有伤害，只有呵护！章天平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等外包结束验收合格收款，章天平按每天十元的工资结算给吴师兄王旭。两位师哥兴奋的溢于言表，对于几天就能挣一个月的工资不香呢？王旭差点就亲到章天平脸上。
老陈看到章天平送来的余款，啥也没说就转交给了曹班长说:“留着吃吃饭买福利。还有小章的考勤就按我上次说的办，他反正都是白班，不管他到不到岗都是全勤！你们加班也照记工。”
转头对着这最小的关门弟子说:“楚厂家街上造楼房，你去给他布暗管，最后需要安装调人过去就行。回头到电工班楼梯下面我私人仓库找点东西，楚厂家里用的上就带去。”
拿着老陈师傅的钥匙，轻轻推开散发着霉味的小仓库。满满当当琳琅满目，估计这是老陈多年来所有的积累了。章天平也是第一次打开这扇门。看来老陈对自己确实是信任有加的，值得自豪。
翻开一卷卷各种规格的电线，搬动一箱箱元木、先令、瓷品(七八十年代红色元木用于固定在楼板的底座，白色先令再固定在元木上装灯头)、日光灯镇流器跳泡灯脚等。能进小仓库都是成品、稀罕物，章天平也看的眼花缭乱。
一块木板滑了下来，眼疾手快的章天平赶紧接住，瞳孔激动的缩了缩:“这不是织造车间的控制电器板吗？”而且比自己做的更简洁明了，不像章天平做的花梢多余。看看上面落下的一层灰，做的时间远远早于操作比赛。章天平的冷汗渗了出来。生姜还是老的辣，老陈是在等待给徒弟们机会吗？这种心机和耐心真让人不寒而栗！
平静一会儿拿起要用的东西锁上门，心里对老陈师傅又多了些敬畏。
见到章天平的楚厂非常高兴，把家里房子的造型和要求都详细的说了一遍，章天平一一记在本子上。
站起身来的章天平对着楚厂尊敬的说道:“楚厂请放心，回去我再认真看看那里需要双控和三控开关，随时跟进瓦工进度。另外师傅让我先带点东西给您，您家用的上。”
说完就把沉重的电工包放在桌边就走了。八十年代的干部群众都相对单纯，关系融洽，有集体意识，也有奉献精神，思想觉悟挺高。为官忠于职守，民众忠于良知。
顶多是男女生活作风问题让人津津乐道，厂长和工人一样发不了财。最多也就是砌房造屋的时候弄点不花钱的材料，仅此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进，新楼房也是逐步有模有样。看到章天平有条不紊的做着该做的事，楚厂也是暗暗点头称赞。见章天平忙完想走连忙喊道:“小章，等一等！”
楚厂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盒子，递到章天平手上:“在我这里辛苦了，我看你一年到头都穿的绝缘鞋，马上冬天了，我去城区的时候买了二双，你和我孩子差不多，这一双旅游鞋是我送给你的。”
章天平吓得连连摆手:“谢谢楚厂，我不能要，不能要！”
“我和你爸是老同事老兄弟，你和我儿子也差不多。不要说你还给我家帮工，就是平时我送你双鞋也不多。”楚厂故意恩威并施的说道。
章天平讷讷的说道:“那……那……要不你告诉我多少钱好吧？”
楚厂手一挥板着脸:“你这孩子，把我当采购员了？到我家饭不吃，钱不收，烟不要。你是存心不让我做人吗？”
被社会老油子楚厂挤兑的无言以对，章天平只得很不自然的接过楚厂的鞋盒子，红着脸低头说着:“谢谢，谢谢！”
“回去后和你爸说声，让他有空来厂里坐坐再请他到家里玩玩。”欠发达年代找人除了近距离的吼，或者是用腿走。楚厂很有技巧的让章天平带着话。
“好的楚厂，我一定和我爸说。”
楚厂看着章天平离开的背影轻笑道:“老章家出了个小人精了，得好好培养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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